第55章 感謝小可愛支持正版……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感謝小可愛支持正版……
“合理的法子……”蘇琛看向謝瑄和, “你有主意了？”
“是有一個，”謝瑄和道，“不過這個主意, 有利有弊，但對小舅舅你來說, 也不是不能運作。”
“哦？”蘇琛有些好奇, “說來我聽聽。”
謝瑄和湊到他耳畔：“小舅舅你可以挑出幾日來, 在縣中設個鬥蛐蛐大會。如有開盤，均需報給你知道, 并在官府的監督下進行。”
“這樣一來, 你就可以正常宣布, 平日不許私下聚衆賭鬥, 一經發現，就……就抓去修堤壩！”
不得不說，蘇琛對這主意有些心動。
“哪兒有官府出面，開這種玩鬧大會的。”
謝瑄和見他說得口不對心, 便道：“誰說沒有先例, 就不能開了？別人辦不成，又不表示小舅舅你不能辦。”
蘇琛有些跳脫的個性深入人心, 就連皇帝都曾為此打趣過他。
他要是一直循規蹈矩, 做着和別人一模一樣的事，或許會得到一句穩重的誇贊。
可他靈光一閃下, 有些異于常人，又不犯法的點子, 也不會叫對他有幾分了解的人太過意外。
“這事兒容我回去想想，你再寫幾點理由給我。”
謝瑄和一口應下，當即就摸了筆墨出來, 要直接在馬車上寫。
“這會兒不急，你好生想想清楚，”蘇琛見馬車停了，便先下車見裏正去。
謝瑄和想去看熱鬧，可也想置辦一場更大的熱鬧，就沒下去，只讓趙武跟去，等回府後，再來自己給自己學一學當時的場面。
謝瑄和将宣紙鋪在木板上，硯臺就放在腳邊，筆蘸滿墨水，開始打草稿。
這開頭，就是街面上的纨绔找着事做，不會如從前一般難以管教，百姓也能因此有新的進項，所以不能一刀切的禁止。
謝瑄和頓了頓，很快起筆寫第二條。
賭确實是個大問題，所以必須有官方的監管，且金額不能過大，只能博個彩頭。
鬥蛐蛐一向不好擺上臺面，但喜歡玩的人不少，若樂平縣辦這麽一場盛會，必然有人從外地趕來參與。
這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拉動樂平縣的經濟。
寫到這兒，謝瑄和停了筆，好一會兒才接着寫最後一條。
以官府名義，開辦鬥蛐蛐大會，這可能會影響蘇琛在士子中的名聲，給上級不好的印象。
這才是最大的難點。
蘇琛的政治生涯才開始呢，官場上老古板又多，萬一因這件事阻了他升遷就不美了。
正思慮間，外頭傳來好大一聲哭嚎，驚得他墨汁都甩到了剛寫完的紙上。
“啊啊啊，我錯了，爹！娘救救我！哎喲！”
這一聽，就是祁梁挨了揍。
他揉揉耳朵，看着紙上的草稿，删删改改，重新謄抄。
至于先前那張寫了字的紙，現今在馬車裏不好銷毀，他便用剩下的墨汁，大筆大筆的塗上。
塗着塗着，他靈機一動，預留下月亮與海浪的空白，意外繪就一張海上升明月的夜景。
等他畫完，蘇琛也回到了馬車上。
“這畫不錯，人家都是畫景留白，你倒快都塗成黑的了。”
“紙上被寫了字，原本是想都塗黑，”謝瑄和毫不掩飾自己真正的想法，“突然有了靈感，就改了改。”
蘇琛輕笑出聲：“這可真是妙想偶得。”
塗滿墨色後，先前寫的字早融入進去，蘇琛還挺喜歡這畫，就說：“好生留着，等它幹了，我叫人裝裱起來，挂到書房去。”
謝瑄和右手一伸，攤到他面前：“我知道，小舅舅你是不會白拿我的東西的，對不對？”
蘇琛沒好氣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心：“難道我白拿不得？”
“也就是小舅舅你，”謝瑄和感嘆一聲，将自己整理歸納後的理由給他，才仔細将畫收好。
蘇琛看過他的想法，在最後一條處點了點。
“的确不錯，利大于弊，這最後一件，我來想辦法。”
“我就知道小舅舅你肯定會動心，”謝瑄和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不過你得提前派人往京中去，給我爹、大舅舅、外祖他們都說說這事。”
“不然遇到有人彈劾，他們可來不及幫忙。”
當然，最理想的情況是皇帝同意。只要他不認為不好，這反而能成為蘇琛推陳出新的一項政績。
見蘇琛同意，謝瑄和才來問：“那個祁梁，方才怎麽叫得這麽慘，小舅舅你使壞了？”
“這是說的什麽話，”蘇琛睨他一眼，“我可是君子，能告狀？”
等到謝瑄和差不多信了，蘇琛才說：“是方才同祁梁一同玩着的纨绔裏，有人見勢不對，跑來搬救兵，結果祁裏正看見我，轉頭拎了根棍子，開始揍兒子。”
蘇琛滿臉笑意，卻故作無奈道：“說來我還勸了幾句，可惜沒能成，反而叫祁裏正越發惱火了。”
謝瑄和看着他，沉默片刻：“小舅舅，你真不是故意的嗎？”
“你這孩子，”蘇琛拿起扇子，在面前抖開，輕聲道，“瞎說什麽大實話呢。”
“可是小舅舅，不是我說，光打一頓，也就疼這一會兒，人家家裏疼兒子，說不準你一走，就心肝寶貝兒受苦了。”
謝瑄和挑眉，“你覺得有用嗎？”
“沒用，”蘇琛饒有興致的看向謝瑄和，“有什麽主意，直接說與我聽聽？”
“也是拾人牙慧，”謝瑄和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小舅舅不如，叫他把律法書都背上一遍？”
“你瞧我大哥，如今不就是個律法通？”
“只叫他自個兒背，可沒太大用處，”話是這麽說，蘇琛卻也立刻吩咐仆從去傳話。
“就說過幾日衙門裏要有新章程，到時祁裏正上縣裏去時，帶上祁梁一塊兒，我要考教他背誦情況。”
謝瑄和眼珠子一轉，叫住那仆從：“我和你一起去。”
謝瑄和當然不是為了傳話去的，小舅舅不是說只祁梁自己背，用處不大嗎，他倒覺得，這裏頭能操作的空間，大了去。
故而一進門，他就直奔祁梁身邊。
祁裏正夫婦原本也還不大高興，但考教兩個字一出，就是蘇琛對祁梁還有所期許。
原本還埋怨蘇琛多管閑事，害得小兒子挨揍的祁夫人，也轉變想法，對他有了感激之心。
祁裏正更是臉上帶笑：“煩請小公子轉告蘇知縣，我一定好好管教兒子，讓他好好背書！”
“啊？”祁梁有些發愣，挨了揍還要背書，這是什麽人間疾苦，“娘，我不想背，你快幫我給爹說說。”
這一次，祁夫人站在他身邊，柔聲勸他：“好孩子，這是蘇知縣看重你呢。”
“他又不是讓你背四書五經考狀元，只是背律法而已。”
“等你背會了，說不準還能到縣衙謀個差事。”
“你好好的，這次都聽你爹說。”
看祁梁滿臉生無可戀的模樣，謝瑄和小聲道：“你傻啊。有我小舅舅開口，你不背肯定是不成的，但是你可以想想辦法，讓自己更快樂嘛。”
祁梁聽了他的話，眼前一亮：“還請小公子教我。”
謝瑄和眉眼間帶上笑意：“煩惱不會消失，但可以轉移。你一個人背是天塌了，可拉着朋友們一起背，看他們抓耳撓腮，背得比你還差，你覺得高不高興？”
歪理，祁梁很想反駁，可仔細想想謝瑄和描繪出來的情形，他又覺得，嘶，好心動。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謝瑄和就沒再多留，告辭出去。
至于群山鎮的纨绔子弟和地痞流氓門，即将陷入水深火熱中的事，和他有什麽關系？
他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為小舅舅分憂的小孩而已。
出來兩天，只走了兩個鎮子，這和蘇琛原定的計劃不符，但他時間沒那麽多，只能暫且擱置下，返回樂平縣。
畢竟縣衙裏不能長久沒有主官坐鎮。
蘇琛坐在縣衙的書房裏，拿着謝瑄和寫的理由看了又看，最後提筆寫了一封信，命親随給雲州知州送去。
這位也曾是蘇琛他們文會的固定參與者，比蘇琛早好些年進官場。
兩人還算熟悉，他自然對蘇琛多有了解，知道他的身份背景，有幾分香火情。
蘇琛打定主意，只要知州同意，這個鬥蛐蛐大會，他一定會辦。
要是知州不同意，也不是不能運作嘛。
雖然還沒有正式的條陳和規劃，僅憑謝瑄和寫在紙上的這幾點，蘇琛就已能看到百姓有錢添新衣，官府府庫進新銀的情形了。
面子和裏子，當然是裏子更重要。只要底子厚實，面子怎麽都能掙回來的。
謝瑄和不用去衙門，直接回了蘇宅。
小舅母見他回來，下意識往他身後看了一眼。
謝瑄和趕緊道：“小舅舅還沒回呢，他說這兩日不在衙門，想必是堆積了不少事，打算先去瞧瞧。”
小舅母有些失落，卻也很快調節好心情，重新露出笑臉，張羅着叫謝瑄和快回去休息：“這兩日在外頭，不比在府裏，多半是吃不好睡不好。”
“瑄和你先回去歇會兒，等晚間再過來用膳就是。若是太累，叫人過來說一聲，讓人把飯擺在你屋裏，也不必走動。”
謝瑄和先是謝過她關心，又說：“我不認床，歇的還不錯。就是小舅舅，我們正好趕上群山鎮大集，客棧離集市又近，他受不了吵鬧，睡得不大好。”
“我知道了，”小舅母點頭記下，“你也別擔心，等你小舅舅回來，我就叫他歇着去。”
“有小舅母你在，我才不擔心小舅舅。”
謝瑄和原打算再關心她幾句，卻被害羞的小舅母直接指揮人給送回院子。
謝瑄和有些好笑，心裏卻只覺暖洋洋的。
誰不喜歡被親人關心呢。
但等回到院中，他攆了趙武下去休息，自己卻實在睡不着，也怕走了困，索性拿了書坐在榻上翻閱。
看過幾章，覺得乏累，又把自己從前攢自作詩詞的小冊子取來翻看，以免到未來要用上時，記不真切，耽誤正事。
翻過這一遍，謝瑄和不由得打了個呵欠。
他看外頭天色雖還亮着，日頭卻已經偏西，索性強打起精神，起身走到桌案邊，右手執筆，左手撐着腦袋，寫起蘇琛主辦這次大會的可行性。
又過得三日，他才往衙門去。
蘇琛也才收到來自雲州知州的回信，見他進門，便同他道：“我早先給知州送信，說了想在樂平縣辦鬥蛐蛐大會的事。”
“知州大人怎麽說？”謝瑄和有些好奇。
“沒說別的，”蘇琛直接将信擺在他面前，“只有一句‘知道了’。”
謝瑄和挑眉，和蘇琛對視一眼。
這就是不贊成、不反對，只看蘇琛自己拿主意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