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第二天清晨,在食堂附近,方傾見樹林裏有不少Alpha和Omega在聊天、散步,就大着膽子去找于浩海,見于浩海和尹瀚洋、劉贏、蔔弈他們在一個地方有的站着、有的蹲着聊天,就直接走了過去。一行人見方傾直接過來攔在于浩海身前,都笑着趕緊離開了。
“幹嘛?”于浩海低頭看着方傾,笑道,“今天膽肥了,還敢直接來堵我了,平時不都不敢看我嗎?”
“給你衣服,”方傾把烘幹又晾曬了一晚上的兩件外套遞給于浩海,“我洗過了。”
“哦,你腿好了嗎?還有手指。”
“都好了,沒事了。”方傾給他看了看自己的小拇指。
于浩海接過衣服,看這裝衣服的大口袋裏面還有四條未開封的沉香蘇煙,他奇怪地扒拉着煙,看着方傾,“這是……”
“給你買的,”方傾說,“你不用蹭別人的煙抽了,不夠我還給你買。”
于浩海失笑不已,道:“這怎麽行呢?”
“怎麽不行?這是我挑的尼古丁含量最少的煙,據說口感還行,我也不懂,你還是少抽,”方傾見于浩海滿臉寫着被包.養的尴尬,連忙說:“忘告訴你一件事了,我來之前,給你尹桐爸爸做了體檢,還見到了于總,我告訴了他們咱們的事,尹叔叔告訴我,你們的家産又還回去了,所以,你不用節省了,也不用攢錢,你還是富甲一方的大少爺。”
“啊?真的假的?”于浩海笑道,“不會吧,我們家房地産據我所知可不少,還能還回去?”
“是啊,還了,不信你問你爸,”方傾不敢說自己在裏面的功勞,更怕會說到雷蒙的事,就簡單應付了過去,“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又有錢了。”
于浩海笑道:“哈哈,那還好,其實前年你爸青羚叔叔來我們家做客,說到駐地昌德的一片房産不錯,我Omega爸爸動心了,當時我和瀚洋都有一些積蓄,就買下來了,叫做昌德湖畔家園。我還想着于總就算把家産都捐了,咱們還可以住我那裏,你爸是買地的好手,昌德的地價翻了好幾倍了。”
昨晚被袁真數落青羚爸爸“整天花裏胡哨的、折騰人的主兒”時,方傾還很憤憤不平,也暗暗擔心于家是不是也那麽評價自己的父親,畢竟袁真能說出這話,必定是受了于家家仆老袁夫夫的影響。
今天聽于浩海誇自己的爸爸,讓方傾心裏很感動,他猛的點頭,說:“嗯嗯,我爸經商理財很厲害的,他并不是表面看着那麽奢侈虛榮,我爸爸是好人,謝謝你理解我爸爸。”
“傻孩子,”于浩海輕輕擡了擡方傾的下巴,“誰說你爸虛榮了?能給全國士兵三年一次大病醫療免費的人,怎麽會虛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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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傾點點頭,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充滿感激,他太喜歡于浩海了,喜歡他什麽都明白,能夠透過現象看本質,能夠理解常常被人誤會的爸爸。
他不自覺地張開了雙手,伸了過來,看着于浩海,一副撒嬌要抱抱的動作,于浩海把電棍輕輕放到他手心上,忍笑道:“幹嘛呢?這裏這麽多人。”
方傾一驚,這才發覺自己失态了,連忙轉身逃跑,于浩海看着他的背影笑的不行。
于浩海把外套送了回去,拿出一根細長的沉香蘇煙,夾在手指中,陶醉地抽了一口。
“我靠,我說什麽味道這麽高級,是蘇煙!”汪傑湊了過來猛吸了一口二手煙。
“浩海,你又有錢了?今兒竟然買這煙抽了?!一包頂十幾包‘好彩’呢!萊恩都舍不得買!”何東追着他,央求道,“給我一根吧。”
“無。”于浩海轉身走了。
尹瀚洋一看哥哥這副裝.逼不怕遭雷劈的樣子,就知道怎麽回事,走到他旁邊問:“大嫂給的吧?”
于浩海:“嗯。”
“哥,”尹瀚洋的表情簡直沒法看,“雖然咱們家沒落了,但我有兩根也都分你一根,你不至于……”
“咱家又有錢了,”于浩海悠閑地吐出一個煙圈,打斷了他的話,“方傾說國家把老于的錢又還回來了,咱們的卡估計又能刷了。”
“真的?!”尹瀚洋簡直要喜極而泣,“太好了!去買水果吃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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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依舊是越野跑,于浩海背着個大包幾次三番出現在方傾的身前身後,想用包背着他跑,方傾都暗暗朝他擺手和使眼色,堅持要自己跑,體能是在朝夕之間練出來的,可不能總偷懶耍滑。
方傾和室友們結伴跑步,康珠看着于浩海背着的鼓鼓囊囊的大包,感慨道:“于少将負重得有50公斤重吧?啧啧,真佩服。”
裴嘉平說:“可不是嗎,據說他來的第一天,別的Alpha就起哄,要他負重跑,其他人都是輕身跑,小于将軍二話不說就開始負重,從20公斤開始,現在他自己都加到了50公斤了,還每次都跑第一。”
“你們以為他怎麽年紀輕輕當上将軍,絕對是嚴格要求自己啊,”從一旁路過的艾蘭說,“接下來我也要負重跑。”
方傾才知道怪不得于浩海背着自己跑也健步如飛,原來是這麽刻苦才練成的。
“我也要負重跑!”方傾說。
“拉倒吧你,”艾蘭瞥了他一眼,“先跑過我再說。”
說完,艾蘭就加速從前方一個山頭翻過,方傾立刻去追他。
可艾蘭是步兵出身,跟方傾這總待在實驗室或手術室裏的不同,不一會兒,方傾就追不上艾蘭了,連影子也看不到了,這裏荒郊野地,就他自己,他也不再追求速度了,而是判斷路線,想找個安全的地方繞過去。
正這麽來回來去地找路線,突然聽到陣陣嗚咽求饒的聲音傳來,他循聲望去,見一個灰白軍裝的人掉進了蒼耳樹叢裏,滿頭滿身的綠色蒼耳,正一邊往下拔弄着一邊嚎哭不停。
方傾立刻跳了進去,一邊往裏面走,一邊喊着:“你是誰?!誰在那裏!”
那人聽到聲音,轉過頭來,一見是方傾,哇的一聲哭了。
方傾再往前走幾步,只見一個Alpha掩着臉從中站了起來,足有一米八幾的身高,體型壯碩,瘋狂逃蹿,只閃過一張黑黢黢的臉。
“王俊?!”方傾看清正在哭的人。
“方傾,你別過來了,我出不去了!”王俊頭上都是鋸齒橢圓形的毛球蒼耳,“這些東西好癢,拿不掉!”
“你別撓臉,汁水進去會更癢!”方傾按緊了自己的帽子,擡着手臂遮着臉,一步一步挪了過去。
蒼耳是一種紡錘狀莖下部是圓柱形不規則的粗鋸齒毛球,針刺上微毒、沾人身上就收緊倒刺一樣的針,不快速清理幹淨的話弄得滿頭滿臉都是,頭皮會巨癢,臉上也會起成片的紅斑,弄到眼睛裏甚至會失明。
“你別過來了!會弄到你身上的,很危險!”王俊哭叫着扯着頭上的蒼耳。
方傾已經走到了他身邊,抓着他胳膊:“你別動!弄碎了更難清理幹淨!”
還好他是醫療兵,随身習慣帶着小剪刀和紗布、碘酒,先把王俊臉上的都清理幹淨,點上了碘酒,又開始扯他頭上的,可頭上的因為跟頭發連結成一塊兒了,方傾只好說:“王俊,我得給你剪頭發了,不然不好往下摘。”
“好、好。”王俊雖然說着好,可看到自己的頭發被剪的往下掉,還是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王俊!王俊!”尹瀚洋聽到哭聲跑了過來,看到的就是方傾給王俊正在剃頭的慘狀,連帶着方傾的頭上也有毛球。
“你別過來了!”方傾連忙喝住他,“我們要剪完了,一會兒就上去了,你別下來我還得救你!”
尹瀚洋站在沙土邊上急得亂轉,大聲吼王俊:“你怎麽掉那裏面去了?!你看誰往那裏跑?”
“不是我掉進來的,嗚嗚嗚,一個Alpha把我抱起來扔這裏的,”王俊想擦擦流眼淚的眼睛,被方傾及時扯住了胳膊,怕他把蒼耳汁水弄到眼睛裏,“他說我長得醜,說要給我打扮打扮……”
“……我草他媽的,是誰幹的?哪個Alpha?!”尹瀚洋瘋了一樣大聲問他。
“我、我沒看清……”
“我看清了!”方傾說,“一個長得跟狒狒似的Alpha……”
他沒等說完,尹瀚洋就不見了。
中午集合了,王俊一腦袋亂發,哭哭啼啼地站在隊伍中,方傾的額頭上方的頭發也少了一小塊兒,跟狗啃的似的,百無聊賴地站在隊一的位置。
萊斯利看着他的新發型,一臉不解:“你,還有那個王俊,越野跑的途中還剪了個發?”
他正在這兒問着,另一邊于浩海整隊,全隊報數,左陽旭長官疑惑地看着名冊,擡頭問士兵們:“尹瀚洋哪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這時,一個人扛着一棵樹風風火火地跑來了,那棵樹能有兩米高,樹葉飄搖,蒼耳毛球稀裏嘩啦地往下掉,吓得衆人都躲閃開來。
尹瀚洋扛着這一棵蒼耳樹沖進了Alpha隊伍裏,衆Alpha連忙閃避,這蒼耳弄到身上可是非常難處理,又癢又難拔下來。
尹瀚洋逮到了一個人,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以樹當武器,瘋狂地扇着對方的臉,尤嫌不解恨,騎到對方的身上,抓了一把地上的蒼耳毛球像瘋了似的往地上那人的嘴裏猛塞。
“尹瀚洋!你瘋了?!”左陽旭長官立刻沖了上去要拽開他,于浩海站在一旁不為所動。
克萊爾長官也撲了過去和左陽旭一起用電棍猛打尹瀚洋的後背,才把打紅了眼的尹瀚洋拽了下來。
“你怎麽回事?!軍隊裏不準鬥毆!你目無法紀當着我們這些長官的面這麽打人!”左陽旭朝尹瀚洋後背接連抽打了七八棍子,尹瀚洋一聲不吭。
“報告!報告長官!”王俊連忙沖了過去攔住左陽旭的電棍,“尹瀚洋是為我報仇才打人的!他把我扔到了蒼耳堆裏!”
王俊連忙指證地上躺着的那個Alpha。
地上那個吃了一嘴蒼耳、連連往外吐綠色汁水的叫劉斌的Alpha,手撐着地,艱難地爬了起來:“沒有,我沒有,不是我!”
王俊看着這人,他是從後面被攔腰抱住扔進蒼耳堆裏的,沒看清臉,但是記得那人取笑他的聲音,所以指着他說:“是你,我記得你的聲音,是你幹的!”
“沒有證人,尹瀚洋平時跟我有仇,你們一起誣賴我!”劉斌怒喊着。
“我是證人!”方傾站了出來,看着他,“是我告訴尹瀚洋,一個長得像狒狒的Alpha從林子裏沖了出去,我看到了你的臉!”
“哼,你們都是Art家屬,當然集體串供了,我沒權沒勢,你們合夥陷害我,我能說什麽?!”劉斌冷笑着對左陽旭說,“尹瀚洋打我,于浩海連攔都不攔,這不是很好的說明了嗎?他們就是有預謀的!”
“我不攔是因為我知道尹瀚洋不會随便打人,”于浩海看着王俊被剪得亂七八糟的頭發,和方傾缺了一塊頭發的腦袋,“他們兩個Omega,為了陷害你,至于拿自己的頭發甚至臉來下注?你‘沒權沒勢’,對付你用得着這麽麻煩嗎?直接打一頓就行啊。”
劉斌知道這樣狡辯确實錯漏百出,他眼睛轉了轉,說:“那可能就是別的Alpha幹的,反正不是我,尹瀚洋報仇也找錯人了!”
“方傾不認識你叫什麽名字,只說一個‘長得像狒狒’的人,你外號就叫大猴,除了你還有誰像狒狒?他為什麽不說像老鼠或者像蛇,非說像狒狒?他看見的人就是你!”于浩海質問道。
“我、我……反正像狒狒還是像猴的人有的是,不止是我!或者說是方傾看錯了!你們現在一口咬定是我,就因為我像猴?你們沒有确實的證據!”劉斌大聲反駁道。
“大家聽我一言,”凱文遜坐在輪椅上,轉動着扶手,走到了劉斌、于浩海、尹瀚洋、王俊、方傾等人前面,看着他們手腕上帶着的手表,“我聽說部隊為了安全,發給Omega的手表是有微型攝錄功能的,是吧?萊斯利長官。這事很簡單,去調監控,看看這位Omega到底是被誰推進了蒼耳樹堆裏,不就行了?你現在不肯承認,到時雙倍懲罰,不但要被開除隊伍,還要被打斷手腳。”
萊斯利心領神會,說:“好的!我這就去看監控!”
他轉身就往操控室裏走去。
劉斌沒想到Omega的手表還有監控功能,知道形跡即将敗露,又聽說會被打斷手腳,不由得雙腿一軟,跪到了地上:“我、我承認,是我幹的!我、我就想逗王俊玩!長官!饒了我吧!”
“你媽的,這玩意會弄瞎眼睛的!你他媽逗着玩?!”
尹瀚洋第一動作就是摸兜想掏槍,可除了長官普通士兵是沒有槍的,他又暴起把劉斌踹倒在地,朝他的頭左右開弓,打得紅了眼,被王俊緊緊地抱住了腰:“別打了瀚洋,瀚洋!我沒事了!別打了!”
“把他給我拉下去,先關十天禁閉!”左陽旭對教管員道。
禁閉不是簡單的坐牢,而是被關在暗無天日的黑房間裏,五感皆被剝奪,那滋味還不如刑罰來得痛快,往往是生不如死。劉斌鬼哭狼嚎地被拖走了,衆人都知道,劉斌的軍隊生涯到此為止了。
“方傾,你帶王俊他們去隊醫室裏好好清理幹淨。”萊斯利說。
方傾收到命令,帶着王俊和尹瀚洋去隊醫室。
“這一地的蒼耳……”左陽旭看着教管員們正在收拾地上滾動的蒼耳,眉毛直跳,他看着凱文遜,勉勵道,“凱文遜,還好你機智過人……”
“哪有,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凱文遜笑着打斷他,轉動着輪椅,又回到了隊伍的最後邊。
于浩海猜想Omega的手表肯定與Alpha的一樣,除了計步和計時以外,沒有什麽“微型攝錄”功能,凱文遜這麽說是為了詐劉斌,而這次事件擺平了之後,他和萊斯利也達成一致,幹脆不說破,這樣在以後的訓練中,因為有“微型攝錄”功能做震懾,Alpha也不會再逮着Omega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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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飯的時候,方傾、王俊、尹瀚洋都是一身的碘酒藥水味道,弄得滿桌飯菜都遮蓋不住。
王俊不好意思地說:“抱歉了各位,這聞着味道都不好吃飯了。”
艾蘭安慰道:“沒事兒,你吓壞了吧,還好小方路過救了你,不然你這小花臉還不知道成什麽樣了。”
“是啊,害得方傾也剪掉了一塊兒頭發。”王俊拍了拍方傾的肩膀。
“沒關系,我頭發本來就多,剪一塊兒不礙事,”方傾低頭吃着飯,感覺到于浩海總看他,就轉過臉問他,“難看嗎?”
“不難看,”于浩海看着他額頭上方短了的一塊兒,像被狗咬掉一塊兒頭發似的,還挺可愛,嘴裏笑道,“是英雄的勳章。”
這麽一說全桌的人都笑了,沒想到于浩海肉麻起來是一套接一套的,方傾也笑得低下頭,不再敢看他。
“你別撓了,”王俊打掉尹瀚洋忍不住撓脖子的手,“會起疹子的。”
尹瀚洋是扛着樹沖過去的,反而是三人當中最嚴重的,脖子和肩膀都蹭到了蒼耳的汁水。
他看着王俊塗着一塊塊碘酒的臉和剪得亂七八糟的頭發,心情越發煩躁和氣憤,對他沒好氣地說:“你趕緊回家吧!”
“不要,我又沒違紀。”王俊說。
尹瀚洋:“看你就煩。”
“那你別看我。”王俊說。
“一個Alpha就能把你欺負了,将來上戰場怎麽辦?!”
“那是普通的Alpha嗎?你們這種特種兵,一個都頂上好幾個Alpha兵。”
尹瀚洋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厲聲對王俊吼:“王俊,你別跟我頂嘴,我讓你立刻給我滾蛋!”
王俊被吓得筷子掉到了桌子上,嘴巴張了張不敢再說話,眼睛垂了下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行了,讓他吃飯吧,這一上午你還沒鬧夠嗎?”于浩海推了一把尹瀚洋的肩膀,“回頭再說。”
尹瀚洋站了起來把凳子往前一推,低着頭往食堂外面大步走去,王俊一看,也跳下凳子,追着他跑了出去。
一夥兒人都互相看着,不再說話,方傾悄聲問于浩海:“他們……是不是……”
“不是,”于浩海笑了笑,“這些年我看着過來的,真的不是。”
“那為什麽我覺得尹瀚洋好像特別在乎王俊?王俊也對他特別好。”
“一起長大的情份,而且,王俊是瀚洋心裏很柔軟的一部分,他看不了王俊吃一點兒虧,或是掉一滴眼淚。”于浩海說。
一起長大的情份……方傾琢磨着這句話,擡眸看着斜對面低頭吃飯的袁真,不知道他和浩海之間,是不是也有這種情份?
過了一會兒,他又不解地問于浩海:“那你說那個劉斌,把王俊扔到蒼耳堆裏,是喜歡他嗎?”
“喜歡的,”于浩海斬釘截鐵地說,“王俊是Art後輩,他知道追不上,所以才這麽做。”
“……追不上,就想弄死王俊嗎?”方傾疑惑地撓撓頭,“為什麽呢?我真的理解不了?喜歡的話,即使追不上,也不會這麽折騰他吧?不是會想辦法對他好嗎?”
于浩海看着方傾迷惑不解的小臉,知道他作為一個醫生,恐怕這輩子都參透不了Alpha那種陰暗暴虐的占有欲,得不到就摧毀,甚至連自己情.動的時候,手撫上方傾的脖子,都有想讓他無法呼吸的沖動。
正是因為尹瀚洋懂劉斌的真實想法,所以才摸兜想掏槍出來,解決了劉斌。他那一動作,當時讓所有看在眼裏的長官都驚到了。
“啊,有空餘的座位了,”凱文遜轉動着輪椅,來到了方傾身旁,“小方醫生可以扶一下我嗎?我想在這兒吃飯。”
他一出現這桌子邊上好幾個人都站了起來:“王子殿下!”
“可以啊。”方傾看着他,又轉頭看了看坐在一邊的于浩海,于浩海微阖了下眼睛,表示同意,方傾便把手遞給凱文遜,讓凱文遜攀着他的胳膊,坐到了椅子上。
凱文遜看一桌子的人都看着自己,微笑道:“剛才想自己爬食堂的那個坡,所以來晚了,我可以吃飯嗎?”
“可以,可以。”大家見于浩海都沒什麽意見,就也這麽說了。
方傾把王俊的餐具讓食堂的人撤掉,換上了幹淨的,凱文遜說了聲謝謝,便拿着饅頭就着菜吃了起來。
一桌的人都不說話了,氣氛有些尴尬,方傾對凱文遜說:“還沒跟你道謝呢,上午謝謝你為我們解圍。”
“沒什麽,”凱文遜說,“我也看不慣Alpha欺負Omega,再說,這事牽扯到了你,我更要出來說話。”
聽到這話,方傾不敢再說了,他遇到了太多向他示好的Alpha了,幾乎聽了上一句,就知道下一句。
這桌的人也都豎起了耳朵,于浩海可就坐在旁邊呢。
“我媽說讓我跟着你,畢竟這裏你醫術最高了,這樣我有什麽狀況的話,你也能第一時間救我。”凱文遜對方傾眨了眨眼睛,他有着女孩一般白淨秀氣的長相,鼻梁高挺,輪廓精致,淺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閃着微光。
方傾安慰道:“哦,其實你沒那麽嚴重的,這裏的隊醫都不錯。”
“難說啊,”凱文遜看了看坐在方傾身側的于浩海,嘆氣道,“這裏的Alpha在訓練時的致死率和致殘率都很高的,我也很擔心我的犬齒的安危。”
方傾一聽這話心裏直發怵,連忙給他夾菜:“那你多吃點吧。”
“哦,做個飽死鬼是嗎?”凱文遜忍不住笑了,“那你也多吃,你好瘦哦,不過身材好好,楊柳細腰的。”
“行了,吃堵不上你的嘴!”方傾朝凱文遜猛使眼色,讓他趕緊閉嘴。他現在血壓急速飙升,生怕左邊坐着的那個人一個暴起,當場就把王子給掐死了,那他這一輩子的幸福可就打水飄了。
凱文遜錯愕地看着方傾朝自己又是咬牙切齒又是翻着眼皮使眼色的樣子,只覺得更加可愛和有趣了,笑的肩膀直抖,在方傾的催促下,他草草地結束了這頓午飯。
臨走,他還邀約了明天的午飯,說明天也要“跟小方醫生一起吃,一起吃才香”。
好在于浩海什麽也沒說,中午午休的時候,方傾趴在枕頭上,腦袋嗡嗡作響,這一天天的,真是疲憊又緊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