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珠濃稠,圓潤剔透,散發着無與倫比的味道。
月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腦海裏回憶起駱曌當初給她寫的洋洋灑灑一篇贊美文。
吸血是天性,對抗天性的人,啊當然還有血族,都是偉大的!
她無聲的嘆了口氣。
她并不想當什麽偉大的人,只是單純的不服輸罷了。
她慢慢的、掙紮的把對方的手一寸一寸的從眼前拉開。
這時,甜品店裏跑出來一個穿圍裙的男孩子,大聲道:“先生我找到創可貼啦……哎?”
他一愣,指着親密無間的抓手二人組道:“你們倆……”
月露出一絲尴尬,迅速縮手背到身後,退幾步跟那男人拉開距離:“我路過,看到他……受傷了,嗯就這樣。”
她用舌頭舔了一下前磨牙,有一點鋒利的尖尖冒出來,桀骜不馴的刺痛了她的舌尖。
好險。
她一面掰扯一面平息欲望,順便用餘光偷看那個男人。
對方沒什麽反應,任由那小店員跑過來替他處理傷口,中途用完好的那只手推了推眼鏡框。
月松了口氣。
居然是個神經大條男,害她瞎擔心一場。
這麽一想她松快了許多,忍不住又看了對方幾眼。
對方的感覺很敏銳,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過臉來。
月猛的一怔。
鏡片後頭藏着一雙斯文狹長的眼睛,瞳孔像某種無機物,平淡的看着她。
平淡到有些冷漠。
月腦子裏平白無故的浮現出一大堆幾年前流行的都市小言——“冰山總裁愛上我”,“我的斯文敗類老公”,“冷暴君的代嫁新娘”。
她感到一陣惡寒,心想白瞎了這張帥哥臉。
吐槽歸吐槽,她還是沒有找到那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感從何而來。
“好啦!”小店員收好創可貼和消毒藥水,有點不好意思道:“真是對不住,讓您幫忙搬廣告牌還害您受傷。”
“沒事。”男人搖搖頭。
“我送您一張券,免費兌換一杯店裏的飲料。”小店員熱情洋溢:“什麽都可以。”
“這個行嗎?”男人指了指廣告牌。
“這個不太行。”小店員不好意思的撓頭:“這個髒髒拿鐵是參加活動的,要等活動結束才可以。”
“哦。”男人點點頭,似乎有點失望。
“實在對不起。”小店員也有點慌,忙道:“那我先去忙啦,我叫印舟舟,有需要叫我。”
男人再次點點頭,這次連個多餘的字也沒說。
印舟舟推門推了一半沒進去,滿心忐忑,再次扭頭看那個男人。
男人也不看他,專注的低頭看廣告牌。
總感覺他好像生氣了。
可是……那是活動規則啊!
印舟舟哭喪着臉鑽進甜品店。
月目睹了全過程,她覺得有那麽一點神奇,這廣告牌上到底寫了什麽這麽吸引人?
她忍不住湊過去看。
廣告牌上用五顏六色的蠟筆塗鴉,又萌又醒目的寫着幾個大字。
“大胃王比賽”。
卡路裏超高的酥皮流心蛋撻哦!
誰吃的數量最多誰就能全部免單還能免費獲得一杯新推出的髒髒拿鐵,超大容量的那種。
快來參加吧!
月慢慢的瞪大了眼。
還有這種好事?!
如果她現在擡頭看一眼玻璃門,鐵定能從玻璃上看到一個兩眼放金光的少女。
“哎帥哥。”她用手肘頂了一下身邊的男人:“你是不是想喝髒髒拿鐵?”
男人轉眸看了她一眼,意外的坦誠:“嗯。”
“我報名參加比賽,贏了拿鐵歸你,怎麽樣?”月說。
既助人為樂,還撿了個便宜親友團,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對方看了她兩秒,毫不領情的回答:“不用,謝謝。”
說完,他也不看廣告牌了,推門進了甜品店,留月一個人在廣告牌跟前風中淩亂。
她正沉浸在被拒絕的震驚中不能自拔,這時有人在她肩頭輕輕拍了一下,爽朗地笑起來:
“妹妹,你是今天的第三個了哦。”
月回頭,看見一個穿着毛呢長裙的的女人,那女人長發齊腰,笑起來眼睛彎彎甚是甜美溫婉,帶着兔毛手套的手裏拎了一個小籃子,籃子裏有幾個新鮮芒果。
“老板娘!你可算回來啦!”印舟舟喊:“再用罐頭黃桃代替芒果我們就要被投訴啦!”
“等一下!”老板娘說。
“什麽第三個?”月有些納悶。
“今天上午已經有兩個女學生跟他搭過讪啦!”老板娘笑盈盈的說:“還專門買了奶茶請他喝,你猜結果怎麽着?”
月剛想說我不是搭讪,老板娘就自問自答了:“那位帥哥誰的情都沒領,還把錢原封不動的退給人家了,退錢的時候特別嚴肅的跟人小姑娘說,不要随便亂花自己的夥食費。”老板娘用手指點着下巴:“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不輕。”
月:“……”
老板娘扶着她家廣告牌笑道:“如果你是為了跟他搭讪,這個活動你還是不要參加了,傷身的。”
月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最終放棄了解釋。
“你們家流心蛋撻應該不是大蒜餡兒的吧?”她問。
“當然不是。”老板娘笑得花枝亂顫:“是芝士鴨蛋黃哦!”
“那我要報名。”月說。
老板娘有些詫異,随後還是笑了起來,摟了她的肩道:“行吧,先進門,外門好冷啊。”
月跟着老板娘一同推門而入,頭頂的風鈴叮叮咚咚的響了一陣,一股暖風撲面而來,夾雜着食物的香氣。
室內音響輕柔的放着音樂,三三兩兩的坐着人,小聲的聊天或休息,氛圍相當不錯。
月到印舟舟那邊登記了個人信息,老板娘把芒果放冰箱裏,又轍回來道:“哎小月妹妹,你看,坐那邊的幾個都是報名參賽的,你确定你要跟他們比嗎?”
月順着她指的地方看過去,看見了幾對情侶,男方的體積都很統一,很大只。
她沒有表态,目光挪移,意外的看見了那個高冷的眼鏡帥哥。
男人坐在角落裏的一個單人小沙發上,手邊挂着羽絨服,跟前的桌子上擺了一臺筆記本電腦。
桌子另一隅并排擺了兩杯飲料,看來就是白天被愛慕者打賞的,一杯喝了一半,一杯還沒動。
這回是遠景,雖然賞心悅目,但是那種說不出的古怪感又一次冒頭。
月使勁想了想,大概是嫉妒吧。
有的人餓得要死,有的人卻能被人主動投食。
明明大家長得都很好看啊!
月氣的鼓起了腮幫子,轉身拍了拍櫃臺面:“比賽什麽時候開始?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