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租船(下)
第51章 租船(下)
這姑娘他還有印象。
昨日那麽信誓旦旦覺得一壇子酒,就能動搖他。
弄得他都好奇,這壇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酒。
沈盈是調查過這個港口附近酒鋪子的酒水水平的,清澈的酒液已經不是多稀罕的物什,甚至還有海上商隊和西域商隊,帶來葡萄酒。
甚至還學會了,冰鎮喝葡萄酒。
只要有錢,是能享受很多東西的。
也就不怕這茅臺鬧出什麽驚天大熱鬧。
“還請管事的借一個幹淨的碗。”沈盈拍了拍酒壇子,裝模作樣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能唬人。
用專用木勺子舀出來一個碗底的量,沈盈再次将壇子封口。
糧食酒的香氣并沒有多誇張,但是那個清水一樣的澄澈程度,鼻端淡淡的酒香,還是讓管事的喉頭一緊。
一個碗底的量,看起來有些好笑。
但如果是昂貴的酒、品質好的酒,那就另當別論了。
端起碗,小小抿了一口。
入口綿甜不辛辣,香氣濃郁持久,口感醇厚協調。
管事的眼中精光一閃,一飲而盡。
放下碗時卻是神色一般,沒多驚喜:“确實算得上一句好酒,只是這量,着實是少了,若是再有兩壇子,給船東一份,商會會長一份,你想什麽時候登船,都好說。”
沈盈把酒放回堂哥手裏。“這一壇子已經是所有,若管事的看不上,那就當我今日叨擾了,這就不打擾管事的開門做生意了,告辭。”
在她面前飙演技,當她瞎。
明明就很喜歡。
沈盈心道,為了達成目的,她還是心急了一點。
早知道,拿中下價格區的白酒就好了。
一上上茅臺,起點太高了。
管事的追出來兩步:“诶诶诶、你怎的如此沖動,我這不是沒說完嗎,我願意幫你斟酌,你把酒小心放好,若是摔了可得不償失。”
沈盈沒讓堂哥撒手,而是說:“兩日內我要看到滿意的船只,價格也不能超過尋常用船價格的雙倍,
等我們落腳後重操舊業,說不得一人一壇子酒,就在不久的将來。”
論打哈哈畫大餅,她也不是空白一片。
管事的呵呵笑着,讓沈盈要好好照顧這壇子美酒,他會盡量滿足沈盈的需求。
沈盈回了客棧,兩個堂哥僵硬的把酒壇子小心翼翼放在了桌子中心,甩甩快麻了的胳膊,龇牙咧嘴的。
“如何?能租到船嗎?”
“等兩日,最多兩日就有結果了。”沈盈上午去船行,下午帶着沈有田夫婦去了漁村。
村裏有人船只沒開出去,沈盈付了一把銅板,帶着爹娘享受一把船上行。
其實就是劃出去幾百米,又劃回來。
上岸後,沈盈觀察兩人的神色,沈母有點餘悸未消,但那是沒安全感造成的。
看來兩人對坐船的負面反應不大。
接着又換了沈家其他人來。
她不想辛辛苦苦弄到了坐船的資格後,忽然有誰不能坐船,那可耽誤事。
運氣好的是,所有人都不會上船就吐。
連祁宴川一家也适應良好。
來到港口附近後,雖然兩家一起落腳,但沈盈和祁宴川兩日不曾言語一個字,此時倒是默契的交流了一下各自做的事情。
還約好了第二天一起去漁村等船老大。
時間約好,兩人就又分開了。
沈盈心道,也許他們兩個永遠都隔着一層東西,無法成為真正能信任的朋友吧。
深夜
一艘大船身邊跟着幾艘小船,回了漁村。
船老大高鳴回來了。
胡子拉碴的男人,一身魚腥味,卻帶回來了價值不菲的收獲。
這一次他們幸運的遇上了一批蚌珠,光是當首飾零件賣都能賣不少錢。
其中還有一顆黑色,一顆紫色,一顆粉色,怕是今年直接發達了。
聽聞還有生意找上門來,來人還很大方,高鳴斟酌片刻。“行,那就見見。”
錢嘛,不怕多。
不用下海,劃劃船就掙錢,如何不行呢。
就是得避開船行那些人,也有遇到水匪的風險。
心理價格一提再提,沈盈和祁宴川來的時候,他們開口就是一百兩銀子,還要她們夥食自理,大夫自己聘請。
遇到水匪,他們願意提供幫助但是不會豁出命。
“若是能答應,今晚就能出發。”高鳴直截了當開口。
這個價格聽起來高,但也沒到離譜的地步,就是和服務不對等。
沈盈提出先看看船。
她不是專業的,之所以這麽說,只是想從別人的反應和微表情上,估量一下船只的牢固程度。
祁宴川倒是上手檢查,這裏敲敲那邊敲敲,還對高鳴問了幾個問題。
問了一通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高鳴自動把價格降低到了八十兩銀子。
順便許諾要是釣到魚了,優先顧着船客。
祁宴川找沈盈說這件事的時候,背在身後的手動了動。
他這會甚至在想,沈盈會不會又冒出那句沒想到啊你還有這一手,然後兩人關系能再次破冰。
他回去想過了,是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沒有必要站在道德高點去評判別人要做什麽。
沈盈喜歡争奪也好、感情浮于表面也罷,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後果也都會自己承擔。
可沈盈只是淡淡應了一句,就表示那船上房間你先選。
直接把砍價成功,轉換成你也是為了你自己。
祁宴川呼出一口氣,行!
沈盈還是想先問船行,如果有選擇,在同樣可以插隊立刻出發的情況下,她更願意要最專業的。
可管事的正好外出。
并且沒有給等消息的沈盈留下只言片語,她就直接和沈家人退了客棧押金,一群人補充了淡水後,去了漁村。
此時剛吃過晚飯,海風吹在臉上,還算涼快,帶着淡淡的鹹味,沈盈真做到了讓祁宴川一家先上船,随後按照人數比例,只讓祁宴川出了十兩銀子,她們沈家人多牲口多,出的七十兩。
當然,這錢沒有一次性給,付出了五十兩。
這五十兩當着全家人面給的,沈盈只低調的表示,高船主,價格的事你我知道便是。
終于,夜深了,約莫過了三個時辰,船只慢慢順流飄向南方。
船上挂起了燈籠,又過了一個時辰,天邊魚肚白,小心翼翼行船的漁民見已經過了船行占據的港口範圍,松了一口氣。
淩晨行船,一來有風險,二來要警惕被船行的人抓個正着。
“記住了啊,你們是來送嫁的。”高鳴趁着天亮大家出來甲板走動,趕緊又說了一遍之前拟定的說辭。
雖然,在沈盈看來,這個說辭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但她得入鄉随俗啊,還特意準備了一套紅色的衣裙,找祁宴川對了戲。
劇本是兩人一起寫的。
他來接親,因為他會一點崖州方言。
她出嫁女,是家裏團寵,毛驢等是嫁妝。
“對了,還要給它們準備紅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