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故事三８
46 故事三８
◎我不會殺她的。◎
羅莎眨了眨眼睛：“那麽我睡哪兒？”
赫伯特：“你随便睡在哪裏都可以。我會去另外一個房間休息, 如果我今天晚上沒有回來，也不用等我，明天早上, 我會在外面的馬車等你。”
聽到赫伯特的話, 羅莎瞬間就明白他又要出門，或許是要買一些需要用的東西。
羅莎也很想跟着出去, 但是她也知道，今天自己已經出去過了，現在不應該再提要求, 也得給赫伯特一點自己的私人空間。
于是她點了點頭, 看着赫伯特關上了房間門，想了想，回到了另一個卧室裏面, 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門外，在羅莎看不見的地方，赫伯特悄無聲息地走出了暗道, 再一次來到街道上。
他在空無一人的小巷裏面行走着，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 同樣也是一扇暗門的面前，推開門走了進去，輕車熟路, 就好像他已經來到這裏幾百遍了一樣。
在他推開門的一瞬間, 坐在櫃臺後面打瞌睡的老頭猛然擡起了頭, 目光銳利, 在看到是赫伯特之後才放松了身體, 默默将手從武器上面拿開, 懶洋洋地對着赫伯特說：“你來了啊, 這次要什麽東西？”
“保命的東西。”赫伯特對着老頭淡淡地開口。
在聽到赫伯特的回答之後，老頭眯了眯眼睛，詢問赫伯特說：“這次的形勢這麽嚴峻？你惹到誰……不對，你又要去哪裏搞材料？”
“去迷霧森林，”赫伯特回答他說，“就次拿的東西，神殿和法師塔可能都會出手搶，我不一定能夠搶得到。我得提前去，不然後續會非常麻煩。”
“神殿和法師塔都會要？”老頭驚愕地對着赫伯特說，“看來這個東西确實珍貴……你要是真能弄到，有多餘的賣給我。”
“好。”赫伯特點頭。
白胡子老頭從自己的櫃臺下面掏出了一堆零零散散的東西，放在了赫伯特的面前，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它們是一些看不出原樣的，從動物身上摳下來的毛皮或者角類，還有一些破破爛爛的戒指，生鏽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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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就是看上去全是一堆破爛，而赫伯特根本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直接不眨眼地在櫃臺上面放下了一大把金幣。
赫伯特将這些東西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面，老頭也笑眯眯地收下了赫伯特給的金幣。
等赫伯特的身影離開了門外之後，有一個青年從老頭身後的門裏走了過來，他小心翼翼地詢問老頭說：“爺爺，剛才那位是赫伯特的大師嗎？那位傳說當中的煉金術大師？”
看到老頭點頭之後，青年就更加不可思議了，他震驚地詢問說：“可是爺爺，爺爺你賣的這些都是一些魔法物品啊！他們煉金術師不是根本不相信魔法嗎？怎麽會來買這些魔法物品呢？”
老頭笑了笑了：“誰和你說，煉金術師就完全不相信魔法了？他們反對魔法，不就正說明他們承認魔法的存在嗎？不然他們在反對什麽？反對虛無嗎？”
“他們只不過是在想辦法解析魔法，讓魔法完全被他們掌握罷了。魔法對于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可以利用的工具啊！你可別小看那一群沉迷于煉金術的瘋子們。而且如果非要說的話，我更喜歡把那些東西叫做深淵物品。”
看到青年驚訝的神色，老頭得意地笑了笑，對着青年說：“你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呢，你爺爺我這裏的好東西多的是，那些東西都是我早年拼了命從深淵裏面搶出來的，還有一些是跟深淵魔物交易得來的。”
“它們對于在它們實力之下的光明魔法師，有着絕對的克制作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魔法打敗魔法吧。”
青年的神色變得更加古怪，他說：“可是爺爺，赫伯特大師如果拿出那些深淵物品來對付魔法師們，不會更加被認為是異端，從而遭到神殿的追殺嗎？”
老頭笑着搖搖頭說：“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怎麽使用那些物品，是赫伯特大師的事情，我只負責賣出這些東西。”
青年嘟囔着走回了門後，心想赫伯特大師果然不愧是煉金術師的領頭人，比一般的煉金術師還要瘋，居然敢在光明神籠罩下使用這些黑暗物品。
買到東西之後，赫伯特并沒有着急回到自己的實驗室當中，而是去了另外幾個地方，找了一些其他的煉金術師們。
這些煉金術師們都算是他的半個學生，在得知赫伯特要出遠門之後，神色都有一些凝重。
“老師，現在正是形勢嚴峻的時候，你也知道的，就在上個月，又有十幾位魔法師們聯名将我們告到了神殿，說我們是異端，要求神殿處理我們，這其中還包含着一位大魔導師，他恨我們入骨，還揚言一定要找機會殺了您……”
“不光是這樣，之前經常來找我們幫忙的幾位商人，也在魔法師們的逼迫下不再和我們合作了，他們拒絕向我們提供材料，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的研究就會遭到巨大的阻礙，我們的研究進程已經開始變慢了。”
所以這幾位煉金術師們都非常不理解，為什麽赫伯特要在這個時間點離開比亞城，甚至有人大逆不道地想，難道老師也想退縮了嗎？
老師是想臨陣逃脫，不再做煉金術師，而把這些爛攤子全都留給他們，讓他們去和那些魔法師們抗争，最後死在那些魔法師們的手上？
赫伯特看出來了這些人心裏面在想什麽，但是他并沒有多餘的心情去解釋，只是和他們宣布了自己要暫時離開這裏的消息，分給了他們幾本自己最近做的研究手冊，标注了重點供他們參考，就轉身走了。
回到實驗室的時間已經是淩晨，再過不到兩個小時，天就要亮了，赫伯特靠在牆邊，一動不動，就像一尊石像一樣。
就在他仿佛真的要變成石像，凝固在那裏的時候，他的身體卻突然抖了一下，渾身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
随即，他低聲開口，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對着自己說：“哥哥，我會保護你的，就像以前一樣。”
“我知道……對不起哥哥，這一次是我錯了，我不應該那麽沖動，在羅莎面前暴露自己，我只是覺得她太危險了，所以沒能控制住。”
“我不會殺她的。真的！是的，我一點都不相信那個女人的鬼話，什麽光精靈？她有哪一點像精靈嗎？”赫伯特的第二人格嗤笑一聲，“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而已，肯定是通過某種隐秘的方法，變成了現在的形态，也絕對不會是什麽靈魂，你知道的，哥哥，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幽靈！”
“我會繼續試探的，總有一天她會藏不住自己的秘密，我相信這一次前往迷霧森林，她就會露出破綻，等着吧，哥哥，我一定會找到她的把柄的。”
這些話說完之後，他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站直了身體，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恢複了平時高冷的樣子，轉身走進了大門裏面，從實驗室裏拖出了自己準備的大箱子。
陽光透過雲霧照射出來，初升的第一縷朝陽灑在了地面上，也灑在了羅莎的面龐上。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羅莎微微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是她成為靈魂以來第一次睡了一個好覺，羅莎心滿意足地伸了一個懶腰，正準備晃悠去盥洗室洗漱，就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還是幽靈的狀态，其實完全可以不用清洗。
但出于還是把自己當成人類的心态，羅莎還是粗略洗了一把臉，拍了拍自己，讓自己清醒。
想起赫伯特昨天的話，羅莎拿起了昨天晚上出門時穿的黑色長袍，遮住自己的身形，飄出了實驗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等待的赫伯特。
對方站在馬車旁，黑色的箱子被綁在了馬車後面，車夫坐在馬匹上，手裏面的鞭子一揚一揚的，正在和赫伯特交談着什麽。
看到羅莎出來，赫伯特立刻打開了馬車的門，拉過羅莎的手，二話不說将她塞進馬車裏面，又仔細關好了門。
羅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坐上了馬車，手腕上面還殘留着赫伯特握住的溫度。
前面的馬車車夫根本沒有看清楚羅莎的面容，他愣了一下，也不敢多問赫伯特什麽，看着赫伯特也走上了馬車，确定兩人都坐好了之後，這才駕駛着馬車離開了比亞城。
在馬車行進的路程當中，羅莎好奇地偷偷掀開了車簾的一角，觀察着周圍的街道和行人。離開了比亞城之後，羅莎明顯感覺到了城內和城外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比亞城的外圍居然就是傳說中的迷霧森林，茂盛的參天大樹幾乎遮蓋了下面的一切，讓整個森林變得潮濕又陰冷，非常容易就會飄起白色的茫茫的大霧。
馬車進入森林之後，沒過多久，旁邊的景象就已經被霧氣遮住，看不清晰了，羅莎微微皺起了眉頭，已經感覺到了危險，她想，森林裏面的那些野獸應該都傷害不了自己，但就是不知道赫伯特會不會受傷。
他應該帶了武器……吧？
越往森林深處走，路上的霧氣也越濃，人煙也越稀少，到了後面，就只有他們的馬車趕路的聲音。
在白色的濃霧幾乎遮蓋住了一切，能見度只有三米不到的時候，馬車車夫拉了一下缰繩，讓馬車停了下來，轉頭對着車廂內的兩人說：“赫伯特大師，已經到目的地了，我幫你把行李拿下來。三天之後在這裏來接您，對嗎？”
赫伯特點了點頭，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羅莎聽到了車夫的話，也跟着走了下來，和赫伯特站在路邊，目送着車夫離開。
羅莎又将視線轉向了赫伯特，用眼神詢問赫伯特，他們現在要往哪裏走。
“繼續往前。”赫伯特對着羅莎說，“在看到一座懸崖的時候，就可以停下來了，那裏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羅莎點點頭表示明白，跟着赫伯特往前走，對于她這樣的幽靈來說，趕路是一件非常輕松的事情，輕輕往前一飄就能竄出幾米遠，而且她現在移動的距離也增加了，如果她真的要跑，赫伯特完全跟不上她。
羅莎還以為他們還會趕至少幾個小時的路程，結果沒走到二十分鐘，眼前的霧就散去了一些，一條深深的裂縫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羅莎靜靜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塊懸崖峭壁，微微張大了嘴巴。她并不是為這樣雄壯的景觀而感到驚訝，而是因為這個懸崖更像是被什麽東西劈開了，它的斷面非常整齊，根本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如果羅莎沒有理解錯的話，赫伯特所說的目的地，應該是在對面的那座懸崖上，她能夠看到整齊的斷面上突兀出現了一個山洞，或許那就是赫伯特要去的地方。
而實際上羅莎猜測的也沒錯，赫伯特看了一眼對面的懸崖，就從自己的背包裏面拿出了一根鋼爪，輕輕對着對面的山體射出，一根鋼釘就進入了山體之中，牢牢地連住了繩索。
在羅莎的注視下，赫伯特直接朝着對面跑了過去，在裂縫的邊緣縱身一跳，利用自身的慣性蕩到了對面的懸崖上，然後又繼續往上攀爬了兩步，就直接進入了那個洞口之中。
沒有聽到赫伯特喊自己過去的聲音，羅莎眨了眨眼睛，自覺控制自己飄浮了過去，來到了山洞口。
然後她就看着山洞裏面的十幾個陌生人陷入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