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婚禮
大字型倒在了軟弱的席夢思上,眼睛卻直直的望着天花板,好想念原來的簡單。她不要變漂亮了,她也不想結婚了,只想做回從前那個傻傻的卻無悠無憂的簡單,現在總感覺自己就是一張蜘蛛網,剪不斷理還亂,西游記裏的盤絲洞也不過如此了。
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一夜的美夢,與現實總是相反的,轉天早晨起來,她還是洛佳,沒有變回簡單,可見,老天爺有時也不靈。
淩亂的嘆口氣,像蜘蛛一樣慢吞吞地爬起來,站到鏡臺前一看,頭發果然跟盤絲洞一樣,眼底的青色很明顯,洛佳又在抱怨她搞壞她的身體,她聽不進去,繼續刷牙洗臉,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繼續奮鬥。
如此生活過了一個月有餘,好在這一個月,軒宇上下忙成一團亂,楚仕軒跟她基本都在低頭中相見,每次都是‘嗯好’,‘謝謝’之類的話,她是公司裏最閑的人,每天坐在前臺望天,這樣的日子是多少人期盼的,但簡單偏偏是奮青型,自然大大的不甘心。
左寅風這一個月也很忙,他在很用心的融入到工作中,每天加班到很晚,有幾次給她打電話時,她都在睡夢中了,再一看床頭的表,已經淩晨兩點多了,他還沒睡。所以後來,左寅風都在是中午的時候給她打電話,怕擾了她晚上的美夢。讓簡單不由的感喟,這個男人以後也是楚仕軒的翻版,但至少他語氣明快了不少,想來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終于在一個月後的某天,姜可諾給她打了電話,語氣很興奮,“下周末我結婚,記得來哦!”
這麽快?簡單揉了揉微酸的脖子,甜甜一笑,“一定一定,恭喜啦!”
上次艾心說畢業前結婚,沒想到這也太快了,剛這樣想着,艾心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唉,姜可諾給你打電話了嗎?”
“嗯,我知道了,就是有些驚訝,她也太速度了。”她半天玩笑道。
“你不知道嗎?聽說她懷孕了,不結也不行了。”艾心在電話那頭吃吃笑着。
簡單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什麽?懷孕?果然作風很開放。雖然跟她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還是祝福她吧!
“唉,記得帶上風學長。“
簡單盯着自己的手指,輕輕搖頭,“還是算了吧,他,他最近也很忙。”
“唉,算了,姜可諾一定會打給他的。”
簡單想象着她和左寅風成雙成對的出現在婚禮現場,而現場大多是他們的同學,可以想象,那周圍的注目不亞于新郎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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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艾心估計的沒錯,姜可諾果然給左寅風打了電話,他自然要去,所以電話先告訴她在家等,他一會兒過去接她。
這是一個多月後,倆人第一次見面,他瘦了不少,原來愣角分明的五官都有些深陷,像小山丘一樣,皮膚倒是白了不少,沒了打籃球的時間,整天憋在屋裏,悶也悶白了。
“你氣色不錯。”他挺起脖子打量了她,濃粗的眉毛始終稍稍挑起,卻帶着一抹久違的欣喜,“看來工作挺輕松。”
哪裏是挺輕松,簡直是閑的都快發黴了,楚仕軒對她真的是格外照顧。
“你看起來也不錯。”至少沒有剛開始那種沉悶的聲息。
“嗯,不能讓社會适應我,我得适應社會呀,菜鳥不都這樣過來的,”他咧開嘴笑,露出一排白牙。
她聽得出他還在為她的那句話耿耿于懷,但他笑的還是像清晨的第一抹淡粉的朝陽,永遠讓人心情愉悅。
他穿了一身西裝,沒有騎車,帶着她打了輛車。她今天只穿了一件淡藍色的小禮服,像藍天下的海鷗,清爽明麗。左寅風心情都像春風一樣,跟着溫柔起來,不喜歡她原來的樣子,總是太過豔麗,像午後的烈陽,雖然向往,卻也避之不疾,如今這樣正好。
他對感情亦是謹慎專注之人,大學四年,不談戀受,是認為自己還沒有資歷去談,所以對待如火燒雲一樣的洛佳,他自然不能上前,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是一場暴風雨。但現在,是萬裏無雲的好天氣,清爽幹淨,他完全沉浸在未來的美好中,他有信心可以帶給她幸福。
姜可諾的婚禮在五星級酒店的外場舉行,做了一個舞臺,周圍都是五彩缤紛的氣球,各式各樣的糕點和酒水,自助式吃喝。與簡單預料的一樣,到場的都是他們大四的同學,見了簡單和左寅風并肩走進來,吃笑的緊,又忙不疊的與他們打招呼。
左寅風當初拒絕洛佳的事全校皆知,如今金童玉女站在一起,祝福的人也是不少。左寅風很大方的跟他們打招呼,反倒是簡單,只在一旁笑。
“你說風學長最後還不是答應了洛佳,那時候矜持個什麽勁?”
“話也不能這麽說,洛佳自打車禍後,的确變了不少,以前那樣,誰受的了。”
左寅風聽在耳中,刻意伸手環住了她的腰,這樣親眤的動作讓簡單有些不習慣,但也沒躲開,臉紅得像個桃子,煞是好看。
艾心沒心沒肺的一把将她拉了過來,“你還真帶了風學長來?”
“是姜可諾給她打的電話。”
艾心白了她一眼,好像在說:看我說的沒錯吧!
整場的婚禮是中西式穿插的方式,開始姜可諾穿了一身紅色的旗袍,後面就換了婚紗,那個老外始終在她身邊護着,幫她提着長長的紗尾,連下臺階時都扶着她,像母雞護小雞。外國的男人果然有風度。
又記起上次柏林的那個大衛,居然問她有沒有男朋友,甩了甩頭,外國人她絕對不嫁。
當司儀用英文問着,“你是否願意嫁給裏奧先生為妻,不論貧窮富貴,疾病,你都願意不離不棄,并愛他一生一世嗎?”
簡單覺得這是婚禮的慣用臺詞了,從前同學結婚,每次去都會問,開始時還挺感動,聽多了也就無所謂了,誓言這個東西,做到了才算數,做不到就是順口溜。
在雅通那個時候,每次公司例會,老總都會慷慨激昂的拍着桌子道,“我們接下來的目标是…….”
下面的人就會翻白眼,“又在說順口溜。”
場合不同,事件不同,但都是那個意思啦!
左寅風卻下意識地握了握她的手,她旋首看看周圍,每個人都很煽情。
“我都快感動哭了!”洛佳一副哭腔。
唉,23歲跟32歲區別真的有這麽明顯嗎?
艾心喝了很多紅酒,她說五星級酒店的紅酒好喝,不多喝點對不起她随的份子錢。所以到婚禮結束時,她已經喝醉了,簡單一個人弄不了她,只好讓左寅風幫忙。
“要不你先送她回學校吧,我自己打車回家。”左寅風和艾心都還住在學校宿舍,正好可以順道把她扔回去。
左寅風有些猶豫,可還是很有風度的點點頭,先為她叫了輛車,報了地址,
“記得工作別太累,等我忙過這一段再找你。”最後跟她比了個電話的手勢。
“我知道了,你也別太累。”她揮揮手,叫司機開車。
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熱情的大叔,在車上一直呱噪個不停,
“你男朋友對你真好,現在這年頭,像他這樣的男人不好找啊!”
簡單只是笑笑,左寅風只跟她說了一句話,就判定他是個好男人?大叔,你家不是個女兒吧?
不過人熱情倒是真的,跟她侃了一路。
路過軒宇大廈時,她不經意的擡頭看了眼,急忙喊司機停車,弄得人家打了靠右的燈,半天才找個位置停了下來。
“小姑娘,你男朋友不是讓你回家嗎?”
“哦,我公司在這,想起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她趕緊掏了錢,遞過去,“謝謝您。”
下了車,又擡眼看了看樓上,楚仕軒的辦公室還亮着燈,大周末的還在加班?
她在樓下買了份便當,不确定他有沒有吃飯,拎着上了電梯,洛佳又在抱怨她犯賤。
楚仕軒看見她來,果然很驚訝,彎起的眉頭都像打了問號,“你怎麽來了?”
“我同學結婚,路過樓下,看見你辦公室的燈亮着,所以買了便當給你。”掃了眼桌面,有些淩亂,但沒有吃過東西的跡象。
他低頭看了看便當,又擡頭看了看她,接着又低頭又擡頭,如此重複了幾次,确定她和便當都不是做夢,才訝異的問,“你給我送便當?”
推了電腦,轉椅向外一偏,他打開便當,還是熱的。
“你不是也帶水晶餃給我嗎?當還你的人情。”她不冷不熱道。
他可能真的是餓了,道了聲謝謝,便打開吃了起來。
簡單有些小小的喜悅,看着他優雅的吃着東西,腦子就這麽冒出了當下最流行的一個詞:愛心便當。
然後低低笑了起來,“你先吃,我走了。”
“洛佳——”他喚住她,撿起桌上的一撂文件,“你去幫我把這些複印了,等我忙完這點工作,送你回去。”
簡單不猶豫的接了過來,很懷疑他的這點工作到底要多久,不過能替他分擔一點,她求之不得。
複印機又在故障,簡單無力的修了很久,再返回他辦公室時,發現他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看來真的是累壞了,她拿了他的西服,悄悄走過來給他蓋好,發現他眼底的青色淤着,即使這種很不舒服的睡姿,他都睡的很沉,他到底幾天沒合眼了?
他的電腦還亮着,簡單走過去,想替他關上,但電腦上一串串的代碼符,像有魔法一樣深深的吸引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