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最後一槍
25.最後一槍
“你說,大四,還有思政課嗎?”唐玦側頭問旁邊的人。
這是新學期第一周,周三,在教室。
司徒羽丸翻了翻新教材,說:“大四還上什麽思政課,除非先前挂科。”
唐玦想了想:“那她應該不會。”
“誰?”
“一個學姐。”
“學姐?”
“那大四沒有思政課有啥?”
“實習?”
“她好像也不實習。”
司徒羽丸瞥她一眼:“還有畢業論文。”
第一周過去,唐玦确定了,她們沒有能夠重合的課程。
于是乎,第二周的周二晚上,挪威牛河的例會上所有人都驚喜地發現這裏多了一個從來都不出現的人。
唐玦來了。
孟守元在講招新事項,蔣娜和婁燕茗湊過去小聲八卦,說她怎麽突然想起來參加例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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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玦:“良心發現。”
蔣娜一副大無所謂的模樣:“噢,其實你來不來沒有關系啦,畢竟學姐也不來的。”
唐玦:“啊?她憑什麽不來。”
婁燕茗:“哦你以為啊,要不是有她開這種沒良心的先例,有人一年不來例會露面一次,早被趕出社團了。”
蔣娜:“就是~”
唐玦:“那她……不是會來練琴麽?”
蔣娜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婁燕茗瞠目結舌:“唐玦,你意圖不能明顯到這個地步吧?”
唐玦一本正經誠懇回答:“對啊,我現在就差拿個喇叭到外面喊了。”
——楚浩辰!我懸你!我的腦翰我的心,都在說着,我懸你!
說笑,她不會。
面前兩人沒想到她應得這麽幹脆,兩人眼神溝通一遍。
蔣娜回答:“現在都幾點了,她下午練的琴,早走了。”
唐玦:“所以你們為什麽要晚上開例會?”
婁燕茗,無話可說,給她比大拇指。
蔣娜:“因為白天有課啊!”
——全世界都圍着楚玊轉的哦?
婁燕茗開口安撫:“這位同學,不要着急。下周末,我們秋游。”
唐玦:“秋游?大家已經閑成這樣了?”
婁燕茗:“學校組織的,全校的音樂社團都去。”
唐玦:“那誰,去嗎?”她不關心全校的音樂社團去不去。
蔣娜:“去啊。我問過了。”
唐玦才有興致:“秋游,做什麽的?”
面前兩個人都不說話,反而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真人CS。
一群大學生去野外射擊比賽。
說去年跨年晚會很多社團不滿學校的出場安排,場次抽簽現場險些變“真社團活動”。今年學校不想擔責了,就組織了個活動,各位PK去,贏家先選,順序輸贏說的算。
都換上了迷彩服,一個小馬甲,帶對講機,提把槍,戴個被擊中就自動冒煙的頭盔,然後進場。
“我的戰術——”董書航:“茍着。耗死他們!”
挪威牛河衆人:……
蔣娜:“你當初不會就是這樣茍成社長的吧?”
楚玊笑了一聲,在一旁默默點頭。
唐玦看着她笑了。
一群人藏在掩體後面,目标太大。
孟守元提議:“我沖鋒,誰跟我?”
婁燕茗舉手:“走走走,孟哥,帶我走。”
蔣娜:“我也去。”
楚玊動身:“走吧。”
唐玦不出聲,就跟上。
董書航:“別管他們,我還帶了牌,咱仨鬥地主。”
沖鋒小分隊沒走開幾步,後面傳來慘叫。
幾個人回頭看,掩體後面冒了三縷黃煙,挪威牛河的淘汰顏色。
錢茜:“我牌都沒出完!”
田瑞澤:“你不是說耗死他們的嗎社長!”
董書航:“我怎麽知道他們繞後的啊!”
挪威牛河出師不利。
對講機,Channel B楚玊:“回去。”
很快,兩縷紅煙冒出,他們把繞後的人抄了再重新出發。
Channel B孟守元:“我繞後。”
Channel B蔣娜:“等下,沙包後面有人。”
楚玊開槍,一道白煙。
Channel B楚玊:“現在沒了。”
Channel B婁燕茗:“學姐學姐,你那邊有人過去了。”
Channel B楚玊:“知道了。”
唐玦開槍,兩道藍煙。
Channel B唐玦:“沒了。”
……
Channel B蔣娜:“你厲害。”
Channel B婁燕茗:“接下來怎麽打?”
Channel B孟守元:“REBURN占了炮臺的高點,難打。”
Channel B唐玦:“找個人吸引一下火力。”
Channel B婁燕茗:“孟哥,上。”
Channel B孟守元:“我?”
Channel B蔣娜:“這裏就你男的,你不上誰上啊?”
Channel B孟守元:“行行行,你們藏好啦。”
他沖出去,沖得很猛,沿路還把村口大媽樂隊剩餘幾個人淘汰了。
炮臺的人圍剿他,很快,黃煙起。
婁燕茗撕心裂肺吼一聲:“孟哥——”
頭頂冒煙的孟守元回應:“婁姐!”
“孟哥!”
“婁姐!”
炮臺起一道白煙,唐玦收槍回掩體。
Channel B唐玦:“你倆演梁祝啊?”
很快,又一道黃煙。
Channel B蔣娜:“恭喜你們,如願化蝶了。”
孟守元婁燕茗下場,還喊了一句:“同志們!挪威牛河靠你們了!”
場上也沒多少人了。
挪威牛河三個人躲在掩體後。
然後是亂戰。
蔣娜冒煙。她倒了下來。
“噢……我走了,挪威牛河的壓軸場……就只能靠你們了……”
她一手拉一人。
“我們,都在那邊,看着你們。”
她将那兩人的手疊在一起。
“千萬,別,讓大夥兒失望……”
唐玦被動地搭着楚玊的手背,面前蔣娜浮誇地表演,她低頭偷笑。
她們心知肚明話不重要,動作最重要。
沒多久,外面槍聲四起。
楚玊淺笑:“演完了嗎?”
“演完了。”蔣娜老實巴交。
楚玊盯着她:“下去吧。”
蔣娜:“好的,現在就走。”
外面太陽正烈,大本營就在外場的一個遮陽棚,這裏坐滿了人。
蔣娜到挪威牛河那兒。
“現在戰況如何了?”她問。
董書航:“我看了下,愛新覺羅,村口大媽,REBURN都沒了。”
又有人下場回來。
董書航看一眼,“藥不起也沒了。”
婁燕茗:“我們還有兩個人。周八樂隊剩一個。”
田瑞澤:“勝算還行啊。”
孟守元搖了搖頭:“不穩,周八剩下那個是我們籃球隊小前鋒,要贏沒那麽簡單。”
真的不簡單,因為唐玦已經在那邊中槍了。
她伸手:“噢!挪——”
冒着煙的唐玦只冒出了兩個字,回頭看,她的隊友楚玊已經沒影了。
“喂,你不按劇本來的?”她朝天空喊。
楚玊跑到下一個掩體才笑着回應她:“唐導,再演就是《無人生還》了。”
唐玦回來,槍頭盔馬甲對講機放到回收處。
大本營的人都很激動,幹脆圍到了場邊。
村口大媽某人:“白熱化啊白熱化!”
愛新覺羅某人:“怎麽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啊。”
REBURN某人:“肯定藏起來了啊。”
藥不起某人:“決賽圈了,買定離手了喂。”
周八某人:“何景浩要是輸了回來,他有什麽臉吶。”
婁燕茗:“幹嘛幹嘛幹嘛?不能輸啊?”
蔣娜:“這跟有沒有臉有什麽關系,你別性別歧視了啊。”
周八:“孟守元,你隊友哦,你不說句話啊?”
孟守元:“我現在挪威牛河的。”
REBURN:“噓!別吵了!”
藥不起:“反正咱也沒機會了,這壓軸還是給挪威牛河舒服點。”
愛新覺羅:“這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村口大媽:“他們應該都不知道彼此的位置,現在動一動就定輸贏了。”
婁燕茗:“比耐心了。”
唐玦笑:“那他比不過楚玊的。”很肯定。
中午太陽架在頭頂,場外的人都有些受不住。
場內還是一片死寂。
很久,場外已經開始撐傘扇風。
“真的有人在裏面嗎?”
“別中暑了吧?”
“真的。”
“何景浩人高馬大的應該不會,倒是你們女同志還挺大問題的,要不要進去找找啊。”
“噓!”
有聲響了。
踩草聲。
視野被掩體擋了很多,不知道是誰在動。
走一走,停一停,斷斷續續的。
又過很久。
忽然,一聲槍響,一縷煙。
紅色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挪威牛河蹦起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楚玊站起身,把頭盔和槍擱到某個掩體處,功成身退。
她走出來。
場邊有人為她鼓掌,挪威牛河激動得抱在了一起。
然後她看見唐玦踩着陽光過來,金色耳釘刺眼,黑發飛舞,她雙臂大展。
楚玊倒沒有各位這麽激動,她只是雲淡風輕地笑,靠近唐玦。
好似勝利的喜悅驅使着,這裏理應有一個慶祝的擁抱。
她伸手,單臂環住唐玦,承下了對方的懷抱。
唐玦貼着她的臉頰在她耳邊笑,帶她雙腳離地轉了個圈。
再分開,唐玦的手順勢搭到楚玊腰側,她抱着她面朝其他人。
靠得很近,貼着。
楚玊低語:“有這麽開心嗎?”
唐玦悄悄回答:“很開心。”
笑得濃烈燦爛狂妄灑脫神采飛揚,是唐玦。
“唐玦!最後一槍是你開的嗎?用不用這麽得意?”人群中不知是誰喊的一句話。
唐玦:“不好意思哦,反正我們就是贏了。”
她贏了就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