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偏執的老公(八)
外面還在飄雪, 尤念在外面站了一會兒, 衣服和頭發上都沾了一層白色。
裴然大多數時候都是給她打的視頻電話, 但這次他應該是在忙,只是抽空給她打的語音電話。
“你那句話是什麽意思?”電話一通, 他就甩出了問題。
尤念的社交賬號是裴然給她創建的,這些天來她的賬號上就只有幾個人,每天動态更新最頻繁的是秦連碧和高格,而裴然的動态是一片空白,尤念還以為他不刷朋友圈的。
“我……”尤念支吾了一聲,沒什麽底氣道:“我沒什麽意思啊。”
她剛才滿心思都是想要暗示小叮當,倒是忘了裴然的存在。在尤念如今恢複的這些記憶中,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對裴然說過同樣的話, 不過聽着裴然微微泛涼的聲音,她也有了幾分猜測。
“我打錯字了。”靈機一動,尤念很快把事情圓了過去。
“你是說我剛剛發的那條朋友圈吧?”
“我原本是想寫‘我好喜歡燃花’的, 不小心把字打錯了, 是發完動态才看到。”她這個時候好佩服自己的機智, 蹲下身子,她彎腰抓了把雪, 裝作疑惑道:“裴然, 我發完的動态還能更改嗎?我想把錯字改回來。”
裴然那邊很嘈雜,像是在開會什麽的, 也不知道是信了尤念還是沒信,片刻他只會才回複道:“不能改了。”
“哦, 這樣啊——”雪很涼,尤念不由将雪又扔回了地上。
在平坦的雪地上漫不經心的畫着圈圈,她很努力找着話題不冷場。裴然的話一向不多,以前尤念也沒覺得什麽,如今随着記憶的恢複,她竟覺得自己和他生疏了。
好在,裴然那邊很忙,聽尤念将事情解釋清楚後他很快就把電話挂斷了,尤念總算松了口氣,拍了拍手從地上站了起來。
屋內太悶,她還不想回去,于是就在外面又待了一會兒,雪花紛紛落下,尤念再次點開手機,發現朋友圈有了新消息提示——
【您的好友小叮當給你點了一個贊。】
她看到了!!
尤念怔了一瞬,接着飛快的切回消息框,然而小叮當那邊并沒什麽動靜,她就只是給她點了一個贊。
不由就有些失望了,放下手機望着蓋滿雪花的西京燃火樹,就在她思緒神游的時候,右宅的管家裴遠望向她走來,他拿着一把傘撐到尤念頭上,緩聲道:“夫人,您身體不好,盡量不要淋雪。”
尤念無措将傘接了過來,裴遠望和裴爺爺差不多的年紀,雖說他是裴宅的員工,但讓這麽一個老人給她打傘她實在不适應。
“好,我馬上回去。”
尤念撐着傘往回走,思緒飄飄散散,她的記憶又回到了很久之前。
雨天,她戴着黑色的口罩遮擋大半面容,下雨天她撐着一把傘,右手被一個女孩兒拉着飛快的向前她,她笑着說道:“燃花小姐姐你快點呀,再晚咱們就看不到男神了!”
“我說,你有沒有感覺咱小夫人最近很奇怪?”思緒很快斷開,她和裴遠望一前一後,才剛剛到裴宅門口,就聽到有人在說悄悄話。
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嗤笑道:“自從她回來後,你看她哪天不奇怪了?”
“你也聽說了吧,前段時間她從右宅開車沖出去出了車禍,從外面休養了好幾個月才被裴總接回來,我看她就是在那個時候變得怪怪的,說不定是撞壞腦子了呢。”
“也不一定吧?”
另一個吃驚的啊了一聲,放低聲音道:“你也是見過小夫人鬧騰時的樣子,哪次不是被咱裴總輕易就鎮壓了?你還記得上次不,她……”
後面的話變得越來越小了,尤念斷斷續續的只聽到她說:“裴總也不知道是帶她去了哪裏,反正是過了好些天才回來,當時那小夫人窩在他懷中乖順的不行,就好像身上的刺全被拔光了。”
“記得記得!”兩人越說越激動了:“這事兒我也記得,我還納悶裴總這是帶着她去哪了呢,還有人猜是裴總把她關起來了。”
“欸,你說裴總會不會打她了啊?”
兩人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尤念聽着聽着,臉色就開始發白,瞳孔渙散像是跌進了某處記憶,手中的傘不自覺掉落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裴遠望猛地推開門,嚴厲斥道:“你們在說什麽!”
是啊,她們在說什麽?到底真的假的?
尤念從外面站着的那一會兒,衣服上的雪花融化浸濕了衣服,她聽着聽着,就感覺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中,四周空曠曠的看不到邊際,她想擡步向前走,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是不是很恨我?】
有道涼涼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尤念身子顫了顫,聽到那人說:“既然你這麽恨我,那就恨的更徹底吧。”
“念念,我不會放開你的。”
“不會……”
尤念簡直要被逼瘋了!
重新恢複意識時,尤念已經站在了右宅內,心情如同海浪起起伏伏,她冷清清的開口道:“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裴遠望身子僵了僵,他沒有回答她,只是錯開話題道:“夫人,您中午想吃什麽呢?”
“我問你,她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尤念前所未有的強勢。
她這樣就很像失憶之前了,裴遠望看着她的眸色極為複雜,他張了張嘴,最後只是回道:“別聽她們胡言亂語,不然少爺回來又要生氣了。”
裴然當然會生氣,在聽說有人在宅內亂嚼舌根後,他決絕的解雇了所有老員工,當時他下達這個命令時人在書房,尤念站在書房外聽着他和裴遠望說話,裴遠望問他:“少爺,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沒有尤念在,他的語氣極冷。
不耐煩的敲打着桌壁,他一字一句道:“讓他們滾,現在就滾,然後再招幾個新人過來,記好,是懂事的新人。”
新到不知道他和尤念的過去,懂事到不會胡言亂語。
當天晚上,尤念問裴然,自己聽到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裴然眸色微閃,他很平靜的說都是假的,然後尤念臉上的笑容就淡了,她小聲道:“可我覺得那是真的。”
“你又亂想什麽呢?”裴然彎唇笑笑,想要将她往懷中攬。
尤念避開他,輕聲道:“裴然,到底是我亂想,還是你在說假話呢?”
燈光昏暗,罩在裴然身上投下一片陰影,他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黝黑的眸看着尤念沒再開口,然後尤念就笑了,她幾步撲入裴然懷中,摸了摸他的臉頰道:“心虛了?”
裴然将她接的穩穩的,他握住她的手親了一下,笑容清淺道:“這有什麽好心虛的?”
尤念不說話了,只是捧住他的臉親了一下又一下,他微微側頭時尤念就親在了他的唇角,尤念不滿意道:“你可不可以專心一點呀?”
裴然低低一笑,只能正過面容讓她繼續親。
裴然不知道尤念今天為什麽會這麽熱情,她熱情又反常,讓裴然想要思考但又無力招架,最後兩人倒在床上滾成了一團,主動權被裴然奪回後尤念就只剩下承受的份,她嗚嗚輕叫着,但是将裴然抱得很緊,像是舍不得松手。
如果是以前,兩人完事兒後,尤念一定會累的睡過去,但這次她沒有。
明明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她還在強撐着,手臂勾在裴然身上後,她軟軟道:“裴然,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呀。”
裴然輕輕撫着她的頭發,親了親她的眼睛沒有回答。
“如果,有天我的記憶真的恢複了,咱們……還會像現在這樣親昵嗎?”
随着記憶的恢複,尤念越來越怕了。
她好舍不得此刻的裴然,她喜歡和他在一起喜歡和他親近,可是每當她的記憶恢複一點,她對裴然的畏懼與警惕就會加重一點,心情壓抑的想哭,她抽噎着開口:“我好怕……”
好怕當她恢複記憶的那天,就是兩人的陌路。
好怕她現在喜歡的裴然是假的,她更怕自她失憶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裴然從不愛她,這只是一場陰謀。
尤念已經怕到,不敢對裴然說自己在一點點恢複記憶的事情了,甚至好多事,她都不敢開口求證。
那一晚入睡,她把裴然抱得很緊,裴然出奇的沉默,只是在她半睡半醒間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面無表情的樣子極為冷靜,尤念不舒服的掙紮了一下,然後裴然就俯身扣住她的後腦,他輕吻了下她的唇角,冷冷淡淡道:“念念,現在的你,愛我嗎?”
愛呀,當然愛了。
尤念努力想要清醒,雖然覺得害羞,但她還是想對他表達她的愛意,但是很快她就聽到裴然笑了,一種極度無情的笑,他說:“愛有什麽用呢?”
“當你真的恢複記憶後,這段愛恐怕就會被恨填滿吧?”
“沒關系,我不在意的。”
我……真的不在意。
秦連碧的生日過後,很快就迎來了春節。
尤念随着記憶的恢複時常精神恍惚,她有将自己的情況告訴周妮娜,周妮娜建議她過來複查,但尤念猶豫了一下,并沒有去。
随後周妮娜就問她,“念念,那你現在對裴然是什麽感覺?你還覺得他對你好嗎?”
尤念糾結了一下,回道:“我覺得他對我還是很好,但我也好怕一切都是假象。”
“那你……還愛他嗎?”
“愛。”這次她的回答慢了一分。
可能是看出了尤念最近的情緒低落,除夕的前一晚裴然帶着她去了靜軒吃飯,當天去的還有高格李阿默那群人,為了照顧尤念,高格還将周妮娜給拉來了。
靜軒出了一款火鍋,于是他們一群人吃着火鍋打麻将,沾染了一些煙火氣的尤念心情好了許多,她不會打麻将,就靠在裴然身上看着他打,記憶恍恍惚惚又飄散着,她感覺自己好久之前也曾這樣坐在裴然身邊看着他玩過,不過……
她那時好像不太情願?
又來了!
她最近的記憶完全不受控制,說不定哪個點就能撞出她隐藏的回憶,尤念發呆的這一會兒功夫這群人已經打完一局了,尤念眼睜睜看着裴然将桌子上的一疊錢扔向對面,她愣了一下,去抓他的衣服:“你怎麽輸了這麽多?”
裴然摸回一塊牌,輕應了一聲,一旁的李阿默笑得特別得意道:“念妹妹這是心疼了啊,沒關系,你撒個嬌讓你然哥哥給你贏回來啊,他今天一直在做慈善呢。”
尤念閉嘴了,直到她眼睜睜看着裴然又輸了一局,不由小聲嘟囔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幾局麻将就輸了這麽多錢,真的是太敗家了。
“我不行?”裴然聽到這話終于擡了擡眼皮,涼飕飕瞟了她一眼,他彎唇道:“我行不行你不是很清楚嗎?”
說着他就将手中的牌丢掉了,撈起尤念和自己換了個位置,他攬着她的肩膀道:“你行那你就幫老公我把錢贏回來吧。”
“我……”尤念忽然有種上當的感覺。
她不太會打,全靠裴然在旁邊指點,有了他在尤念上場就贏回來兩局,她後知後覺裴然并不是不行,而是他故意輸的。
他好似是想借着這個由頭換尤念上場,目的是想讓她高興一些?
心情起起伏伏,尤念的心輕而易舉就被裴然溫暖。
外面寒風肆意,屋內氛圍熱鬧火鍋咕咚,尤念玩着玩着終于将記憶的事抛在了腦後,散場時她多喝了點酒,玩嗨了還不想離開。
“咱們、咱們再來一局啊,我不靠裴然一樣能贏的!”
明天就是除夕,來的幾位被家裏長輩千叮咛萬囑咐的,今晚都不敢晚回去,就連一向浪的起飛的高格都沒嚷嚷着繼續嗨,他拿着車鑰匙準備送周妮娜回去,看着這熱熱鬧鬧的場子,他忽然對身側的蕭辭感嘆道:“欸,這要是你家那位能過來,就更熱鬧了。”
話音落下,蕭辭的衣服就被一只小手拽住,尤念扯着他的衣服道:“你別走啊,咱們繼續。”
蕭辭怔了一下,剛剛從蕭辭身邊跑過去的李阿默哎呀了一聲,他走過去扯她:“傻丫頭你拉錯人了,我在這兒呢。”
李阿默話多人也逗,從尤念一上場,他就揪着尤念說話,後來尤念贏得多了,他就說她是全靠裴然指揮,尤念那會兒已經醉了,一聽這話她就不樂意了,暈暈乎乎就想扯着他再來一局。
被裴然教了這麽多局,她有信心自己可以不靠裴然就能贏。
尤念今天喝的太多了,她一是開心二是想讓自己短暫忘記那些煩心事,裴然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所以他并沒多加管束,沒想到他這一放縱,竟然還讓這小丫頭撒起酒瘋來。
裴然拿着尤念的外套走過來的時候,尤念還扯着蕭辭的衣服沒松開,一旁李阿默和高格想伸手又不知道該碰哪裏,周妮娜在一旁拉着尤念的手哄着,幾個人聚在一起別提多熱鬧了。
“然哥!!”
一看到裴然過來,李阿默頓時蹿出好幾步,他指着尤念無奈道;“你快管管你家老婆吧,她咋還耍起酒瘋來了。”
裴然也是第一次見,與尤念認識這麽多年,他還真沒見她耍過酒瘋。
“念念,快松手。”将衣服披在尤念身上,裴然哄着她想讓她松手,蕭辭冷冷淡淡的全程被她扯着衣服,這個時候的他心情有些複雜。
尤念雖然是醉了,但她一陣一陣的偶爾也會清醒,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此時扯着的人是蕭辭,在對上他淡漠的鳳眸時,她吓得趕緊縮回了手,尤念結結巴巴的道着歉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轉眼她就一頭栽到裴然懷中,走路都歪歪扭扭的。
幾人出了門後,因為喝了酒的關系,都在等司機來接。
尤念身上的衣服厚實,她被裴然裹得嚴嚴實實的冷風根本就吹不着,軟厚的外套散發着熱源熏的尤念更加暈乎,她倚靠着身側的裴然而站,思緒不受控制的飄忽,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不是又看到了之前的記憶。
“你是……陸南諸?”盯着身前的側影看着看着,尤念忽然這麽喊了一句。
她這一聲引起了周圍幾人的回頭,那道側影也回頭了,他鳳眸掃過來時沒什麽情緒,尤念不等裴然反應,忽然就蹭到了那人面前,她有些煩躁道:“你怎麽又出來了呀?”
尤念這些天記憶恢複的零零散散,但她最反感的就是恢複和陸南諸有關的記憶。
她已經結婚了,她現在也喜歡裴然,不管曾經的她對陸南諸有什麽感情,但自從她結婚後就都不應該有了。
如今她都醉了,本以為可以忘記那些煩心事,沒想到‘陸南諸’這時候又出現了,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斷斷續續道:“你、你幹嘛總是出現在我眼前,你、你……”
知不知道你好煩,所以你可以不要再出現了嗎?
“蕭辭!!!”尤念後面的話還未出口,忽然聽到一道清脆憤怒的聲音,耳邊是焦急的腳步聲,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忽然橫在她的眼前,有人憤怒道:“你竟敢背着我勾搭小狐貍精!”
周圍的聲音忽然嘈雜了起來,尤念感覺好多人都在拉扯着她,迷糊的想向聲音來源看去,她聽到有人結結巴巴的開口道:“蘇、蘇糖,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我辭哥哥就要被狐貍精勾走了!”
“你們他丫的都在幹什麽,就這麽看着我辭哥哥被人勾搭嗎?!”
高格在一旁看的一個頭兩個大:“不是的小祖宗,你聽我解釋……”
就在周圍陷入混亂的時候,一雙大手迅速将她撈回了懷中,裴然很大力的将她箍入了懷中,尤念跄踉了一步撲入他的懷中,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馬上就安靜了。
“裴然……”
尤念醉後感受不到裴然的危險氣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反手抱住他的腰身,她用臉頰在他懷中輕輕蹭着,她這動作,卻讓一旁的蘇糖看的更加憤怒了。
“你給我解釋個屁!”剛剛到來的蘇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都看到了什麽。
她看了看蕭辭又看了看抱着尤念的裴然,擡起手指哆哆嗦嗦的快被氣死了。
“這女人是誰?”
蘇糖根本就沒心情聽高格的解釋,她上前一步就要去扯尤念,蕭辭很快的将她攔下來,他對這個局面也很是頭疼,瞥了裴然一眼,他淡聲道:“別鬧。”
“是我在鬧嗎?!”蘇糖剛剛還以為是蕭辭和別人有牽扯,現在看到裴然和這女人的親密勁兒,她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她指着裴然的鼻子罵道:“裴然你個禽.獸,你這樣做對得起念念嗎?”
“你到底把她藏到哪裏去了,你快把她放出來,我告訴你,等我找到她,我一定要讓她和你離婚!”
裴然因為尤念的緣故,心情已經很差了,然而蘇糖還敢在這裏火上澆油。
從始至終,蘇糖并沒有看清尤念的臉,這會兒尤念被裴然按在懷中,蘇糖就更加看不到了。
裴然沒打算對她解釋,見懷中人暈暈的好似沒受到外界的影響,他放心了些,直接将她打橫抱起來,準備離開了。
“裴然,你把念念交出來!”蘇糖眼睛都被氣紅了。
她被蕭辭攔着根本沖不過去,何況她也不知道裴然懷中抱着的人就是尤念,此時還以為裴然是背着尤念搞了婚外.情。
“喂,你知道裴然已經結婚了嗎?”裴然刀槍不入,蘇糖就只能對着裴然懷中的人喊道。
尤念外套上有一個很大的連衣帽,帽檐上還有一圈絨毛,她戴上帽子時視線被帽子擋住了大半,感覺有人在對自己說話,她扭頭看過去時,想也不想就将帽子給扯了下去。
面容暴.露在空氣中的那一瞬,她暈乎乎中看到一位穿着紅衣服的嬌俏姑娘,她此時正極為憤怒的瞪着她,然而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瞬,她卻張大嘴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