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強勢的老公(二)
“……”
尤念上高二的那年冬天, 雪下的特別大。
整個城市都被白雪覆蓋着, 白茫茫的一片很幹淨。
放學的時候, 尤念背着書包回家,她在校門邊被一個雪球砸中, 扭頭看到不遠處的黑衣少年站着車邊,他眉目精致雙眸狹長,手中抛着一個雪球正對着她彎唇笑。
“尤念,要跟着你然哥哥去打雪仗嗎?”少年身側的朋友問道。
尤念想也不想的拒絕轉身就走,穿過校道,進入繁華的商業街,在路過中間第三條胡同的時候拐進去繼續走,左轉右轉再直走時她的家也越來越近了, 這一段路程,她走了半個多小時。
在這座城市中,尤念的家庭屬于中低層水平, 她住的雖然是城中區但卻是城中最老最舊的小巷子, 臨到家門前, 她看着滿目的白不由也團了個雪球,冰冰涼涼的觸感鑽入手心, 她拿出鑰匙開門, 卻沒有看到她的母親。
天上還在飄雪,尤念在路上感受到雪的氣息, 可是回到家後,她攥着手中的雪球, 卻好似聞到了血的氣味。
是、是血,又腥又難聞的味道。
尤念握着白色的雪球喊着媽媽開始打開每一間房,後來她在浴室中找到了她,白色的瓷浴,大片大片染滿浴缸的紅色。
“媽?”
“媽你不要吓我——”
“……”
“念姐,你怎麽了?”尤念的記憶斷裂,她回過神來才趙阿妹已經出來了。
救護車還在一聲聲響着,有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車上下來,尤念眨了眨眼睛,又一滴淚落下,趙阿妹看到有些詫異道:“念姐,你怎麽哭了撒?”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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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念擦了擦眼淚,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容給自己找着理由,她說:“我就是覺得那個孩子有點可憐。”
是啊,那個孩子好可憐。
可能是這段記憶曾給尤念的沖擊力太大了,所以她在聽到‘自殺’這兩個字時,才會産生不舒服的感覺。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眼前這一幕和尤念曾經經歷過的實在太像了,耳邊救護車的鳴笛不斷,尤念記起自己當時撥打120時,手一直在抖,她太怕了,也太無助。
當時,尤念住的那條小巷又深又窄,救護車根本就進不去,尤念在雪地中瘋狂的奔跑,她要去給救護車帶路,她想讓這群趕來的醫生救救自己的媽媽。
她沒有恢複全部的記憶,就只記起了這一點點,所以這個片段對于她來講沒頭沒尾,比什麽都記不起來還要難受。
片段中有很多東西都是模糊的,比如她母親的樣子,再比如她當時的樣子、裴然的樣子,包括他們說的話以及她走過的那條路,都是模糊又虛晃,可她就是能感受到那種無助心痛感。
提着東西往回走時,醫生已經擡着那名自殺的女人下來了,穿着睡衣的姑娘追着一直再哭,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小區中的人。
有看熱鬧的,也有惋惜同情的,還有好心人給小女孩紙巾輕輕勸着,醫生身上的白大褂在這一刻白的極為刺眼,這種白比尤念記憶中的冬天還要白,白的讓人絕望,絕望到讓人無法呼吸。
“欸,真可憐。”趙阿妹一改剛才的八卦,忽然也跟着沉默了。
周圍有幾名婦人還在指指點點,她們在說着自殺女.人當情.婦的那些破事,趙阿妹攥緊手中的購物袋,她跺了跺腳,轉身就要和她們理論。
“讓她們說吧。”尤念一把拽住趙阿妹。
在她的記憶中,當她母親被擡出去的時候,似乎也有很多居民在看熱鬧。
偏僻的小巷中住的都是最底層的人,他們或是沒什麽文化或是流氓無業游民,有些婦人尖酸刻薄愛好着八卦,她們在看到尤念家出了事時大多數披着同情的外表,內裏卻只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也是,街坊鄰居又怎樣,平時沒什麽交情,誰又會管誰呢?
尤念失憶後心靈大部分都是淨土,在恢複這丁點的記憶後,竟然被污了一點黑。她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聲音平緩道:“嘴長在她們身上,出事的又不是她們的親人,她們為什麽要跟着難受?”
“刀,不是紮在自己心口,沒有人會知道被紮過的人有多痛。”
趙阿妹被尤念潑了一頭冰涼的水,她沒有再生事随着尤念一起進了電梯,像是被尤念幾句話說傻了般。
“念姐。”
叮——
電梯開始上升。
趙阿妹瞅了瞅尤念紅着的眼眶,總覺得她的語氣像是換了個人般:“你、你怎麽了撒?”
叮——
又是清脆的一聲,狹小的空間裏湧入光亮,電梯門到達樓層又開了。
當陽光照在尤念臉上的時候,她懵了一瞬回過神來,就像是才從記憶中的寒冬出來般,她喃喃道:“是啊,我、我剛才是怎麽了?”
剛才那麽凜冽無情的口吻,好似對整個世界都絕望了。
尤念覺得,這是條很重要的記憶,她回去後就想迫不及待的找裴然分享,不過他還沒有下班,等到下班的點他又因有事情絆住,直到晚上才回來。
因為這段暗沉的記憶,她精神狀态有些不好。
不知道前因也不知道後果,這是尤念自失憶後最為壓抑的一次,迫切的想要知道之後發生的事情,所以她不停地沖撞記憶想要再多想起來些事情,可是沒有用的,沒有那些直擊她心靈的外界刺激,她只靠自己回憶不起來任何事情。
“裴然……”頭開始有些痛了,尤念難過的發瘋。
她抽噎着給裴然打電話,有些崩潰的問道:“你告訴我,告訴我媽媽當時救回來了沒有?!”
裴然那邊很亂,他拿着手機走到一處較為安靜的地方又讓她重複了一遍他剛才沒聽清楚的問題,聽着尤念有些歇斯底裏的聲音,他皺着眉頭道:“念念,你怎麽了?”
“我就想知道我媽媽當時有沒有救回來,她為什麽要死!”
快被這一點點的片段搞崩潰了,趙阿妹聽到聲音過來,也被這樣的尤念吓了一跳。
最後,還是裴然回來安撫住了尤念,她的精神狀态不是很好,于是裴然托高格連夜聯系周妮娜,将人又送到了她那裏。
“……”
仍舊是一片雪白,天空灰蒙蒙的很壓抑。
雪連續下了很多天,直到有天黑暗沉悶的小房間走進來一個人。
他走到窗前左右拉開房間的窗簾,随着唰的一聲,明亮的陽光湧入了她的房間,那個人站在窗邊看着陽光,他修長的指在虛空中抓了抓,他說:“念念你看,外面的陽光多好。”
你看陽光多好,它趕走了黑暗,又暖又耀眼。
從周妮娜那裏恢複平靜時,她又想起了這個片段。
這個片段和她當時在裴然辦公室想起來的一模一樣,和之前的記憶接在一起,尤念忽然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那麽想哭了。
她,應該是被裴然感動了吧。
回去的時候,裴然一直緊緊抓着她的手,她沒有說話,裴然也沒有逼她說話,掌心的熱源暖化了她指尖的涼意,這觸感和她想起來的記憶好像。
【念念,你還記得住在巷子最深處的老爺爺嗎?】
【今天我過來時他正徘徊在你家門外,他問我你母親怎麽樣了而你又是否安好,我看的出來他很關心你,所以并不是說,整個世界都是冷漠的。】
【念念你看窗外的陽光,它無法讓黑暗消失,可是它可以趕走黑暗的。只要你想,你就能站在陽光底下。】
坐在車上的時候,耳邊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
她記起那時裴然跪在了她的床邊,平日裏高傲霸道的少年,在那一刻變得很溫柔,他一直緊緊抓着她的手,告訴她不要失去希望,無論這個世界有多少人抛棄了你——
你都不可以抛棄自己。
“裴然……”回到公寓後,尤念抱住裴然放聲大哭。
她斷斷續續說着自己想起來的這些事情,感謝着他當時對自己的體貼溫柔,裴然一直僵着身子,他輕輕拍撫着她的背問道:“你就……只想起了這些?”
尤念點了點頭,她忽然覺得自己失憶了也挺好,至少不用記得那些痛苦的往事,活得沒心沒肺也挺好。
“你媽媽不是在你高一的時候死的。”當時的事情裴然是事後才知道的,那時尤念的母親已經被送入了醫院。
和樓下那家張寡婦一樣,尤母是自殺,她想要割腕而死,但她割的不深,又因為醫生救助及時,她的命算是保了下來。
當時尤念因這件事大受打擊,她連續幾日沒去上學。
她還在浴室中找到了一張染血的遺書,不過她一個字兒都沒有看,她還對裴然說,如果她的母親真的就這麽死了,這封遺書她永遠也不會看,也不會遵從她的心願過一輩子,而且她會恨她,一輩子恨着她。
尤念沒看那封遺書,可是裴然看了。
他看完後沉默了良久,拿着那封遺書交給了裴正陽,後來裴正陽親自去看望了躺在醫院中沒什麽求生欲的尤母,兩人不知道是談了什麽,總之在出院後,尤母再也沒有了自殺的念頭。
“我媽……她為什麽要自殺?”尤念有些明白裴然為什麽不願意對她講她失憶之前的事情了。
如果她沒有想起這段記憶,裴然講出來她會覺得這是別人經歷過的痛苦,可就算這樣,這并不代表她聽完後不會感到壓抑難過。
裴然說,她母親之所以想自殺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愧對了尤念已故的父親,數十年如一日的痛苦險些逼瘋了她,所以她想早早結束這一生。
尤念聽完後更加難過了,她覺得自己失憶前過的好苦,可當她在詢問她父親是怎麽死的時,裴然沒有回答,他只是沉默了一瞬,對她道:“念念,你父親是個英雄,他很好。”
他很好,可是他留給了尤念一個噩夢。
裴然不想讓尤念再去糾結過去的事情了,畢竟故人已亡而她也沒了之前的記憶,如果一直困在這想起來的零星片段中,她只會更加痛苦。
得知尤念喜歡看動畫片後,他放了個喜劇動畫片給她看,尤念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後來看着動畫片笑了。
“裴然,謝謝你。”臨睡覺前,尤念這樣對裴然說。
她想起來的這段記憶是黑暗的,可卻不是完全的黑暗,因為黑暗中有一縷光明,它撕開了絕望與厭世,他告訴尤念,這個世界上還有陽光,而且陽光還特別的好。
尤念想,這應該是她記憶中最暖的片段了,她忽然有些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嫁給裴然了。
夜已經很深了。
因尤念那句【念念你看,外面的陽光多好啊】,裴然自尤念睡着後在窗邊站了半夜,他從深夜等到黎明,看着天際那一點點的光芒越散越大最後照亮了整片大地,他輕輕垂下眸子,嘲諷的笑道:
“是啊,陽光很好。”
“……”
自這件事之後,尤念對陸南諸徹底失去了興趣。
她雖然對陸南諸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但并沒有回憶起與他相關的往事,她也不想再回憶那些往事了,如今她只想好好的和裴然生活,當個合格的好妻子。
她的轉變很明顯,閑着無事的她也開始跟着趙阿妹學做菜,當裴然下班回來看到尤念在廚房小心翼翼的切菜時,他有些怔了。
“喂,你怎麽了?”尤念在切黃瓜片,清新的味道讓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捏起一片塞入裴然口中,笑眯眯的問他:“好吃嗎?”
“好吃。”裴然自身後抱住了她。
他很高,人氣場又強,當他自身後将尤念攬入懷中時,趙阿妹根本就看不到尤念的身影。
無視另一側的趙阿妹,裴然低頭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脖頸,裴然圈她圈的很緊,後來還将頭埋在了她的項窩中,
“好癢!”他的碎發掃在了她的脖子上,尤念忍不住笑了出來。
“裴然你這是怎麽了呀?”她不過是想嘗試給他做頓飯,可他怎麽卻忽然變得粘人起來了?
尤念覺得,此刻的裴然好像一只毛聳聳的大狗狗,尤其是在她笑出來時,裴然不僅沒放開她反而還埋頭在她項窩中蹭了蹭,那模樣看起來好乖好萌,與裴然平時的性格一點也不符合。
“念念。”裴然輕輕喊了她一聲。
他說:“這是自咱們結婚後,你第二次為我做飯。”
尤念從小獨立堅強,因為家庭的緣故,她做了一手好菜,有時候去左宅時經常做給裴爺爺吃。
在兩人沒結婚前,尤念也給裴然做過幾次飯,說起來兩人的關系大多數時候都很惡劣,但也不是沒有和諧的時候。不過自他們二人結婚後,一切都變了樣。
尤念做飯是好吃,但這并不代表裴然在婚後逼迫過她做飯,右宅裏的廚師不止一個,根本就用不着尤念親自動手。
只是他看得出來,尤念從不會為了他做飯,僅僅只是因為她心中沒有他而已。
“念念,我好高興。”剛開始,裴然因尤念想起了片段的過去,還擔心會導致二人的感情出現裂痕,他沒想到事情會反着發展,竟然會讓尤念對他更親近了。
自她身後輕親了她一口,尤念眨了眨眼道:“你這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我以前為什麽不給你做飯啊?是因為我做的不好吃嗎?”
裴然笑着輕輕點了點頭,他說:“是你太懶了,不願意給我做飯吃。”
尤念才不信自己會是這樣的人,“一定是你嫌棄我做飯太難吃了,你不愛吃,我自然不樂意給你做!”
裴然順着她的話說:“那我以後不嫌棄了好不好?”
尤念喜歡這樣溫柔好說話的他,她很快回道:“那我就天天給你做飯吃!”
趙阿妹在一旁聽着,一邊羨慕夫妻倆的關系好,一邊又在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此失業。
這家女主人都要學着自己做飯了,會不會也就不要她了撒?!
“……”
兩人就這樣甜甜蜜蜜的過了好幾天,有一天尤念收拾房間時,翻到了自己壓在床鋪下的小本子,翻看自己曾經寫過的內容,她的視線落在她前些日子寫的最後一句話上,拿筆劃掉,她在下面很認真的重新寫道:
【現在的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裴然。】
今天約了周妮娜去做複查,從她那兒出來時周妮娜又問了她之前的問題,尤念歪了歪頭,想起自己在本子上寫的話,笑着回她道:“我覺得裴然現在很好,我也是真的喜歡他。”
“你……現在已經喜歡上他了?”
“是啊。”
尤念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僅是現在,我想,以前的我應該也很愛他吧?”
這次來做複查,是裴然找的他的助理陪她來的,尤念還給他準備了午飯,想等着從周妮娜這裏出來後就去公司找他,誰知道她出來時助理已經離開了,門邊站着的人是裴然。
“你、你怎麽過來了?”尤念有些不知所措。
她剛才在和周妮娜交流時,已經走到了門邊,因為心心念念着裴然,她還開了門,本以為外面沒人,誰知道裴然就靠門而站。
“那些話……”
“我都聽到了。”裴然薄唇彎起好看的弧度,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剛才聽到的內容。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高興過,一把抱住尤念将人按在牆上親了好幾口,周妮娜沒想到他們還沒離開,推門出來時被他們吓了一跳。
“裴先生,麻煩你注意一下你的行為。”周妮娜脫掉了身上的大白褂,提着包包似乎正準備去吃飯。
尤念還沒在公衆場合和他親近過,她感冒也算是好了,并不能保證過于‘興奮’的裴然會做出什麽事兒來。
“快回去吧,身為老板還在工作期間跑出來,你也不怕你員工說你。”
“已經是午休了。”
裴然攬着尤念往外走,伸手接過她手中提着的盒飯,與周妮娜上了同一趟電梯。
兩人現在很恩愛,因為尤念對他的親近,近些日子來裴然對她的态度也越來越柔和,在電梯上動不動就要親她兩口。
周妮娜因為某個人的緣故,也曾接觸過裴然幾次,在她的印象中這男人都是倨傲冷漠的貴公子形象,她還從未見他對哪個女人這麽溫柔好脾氣過。
說不羨慕是假的,因為某個人,她對他的那群朋友都沒什麽好印象,只有裴然除外。
但實在來講,就算如此她也不樂意看到他們當着她的面秀恩愛。尤其是在她身側的那兩位長得還都不錯,女的嬌嬌軟軟笑起來像是小貓,男的又高又帥雖然看起來很強勢,但是對懷中的人特別溫柔。
也不知道裴然低頭在尤念耳邊講了什麽,尤念揉了揉耳朵嬌惱了瞪了他一眼,她這一瞪不僅沒有殺傷力看起來還奶兇奶兇的,裴然看到輕彈她的臉頰,勾着唇瓣笑得很迷人。
叮——
電梯門打開了,周妮娜心中酸的冒泡,在門開的瞬間踩着高跟鞋蹭蹭的就往外走。
這是一座規模很大的寫字樓,來往什麽人都有。
周妮娜推開透明玻璃門從寫字樓出來的時候,樓下停了一輛特別炫酷的跑車,跑車邊站了一位戴着墨鏡的帥氣男人,他手中拿着一支玫瑰花,看到周妮娜出來,對着她招了招手道:“嗨,哈尼。”
男人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然而僅兩秒,就迅速枯敗。
“然、然哥?”高格摘下墨鏡看着從周妮娜身後走出來的人,裴然看到他輕嗯了一聲,看着他這一身精致打扮,只是微微挑了下眉。
“怎麽來這兒了?”
高格順了順自己的碎發,幹咳一聲道:“這不前些天大半夜找她幫了個忙嘛,我這次過來是特意來感謝她的。”
裴然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忙,說起來還是他讓高格聯系周妮娜讓她幫忙穩定住尤念的情緒的,他點了下頭,意味不明道:“那你也替我謝謝她。”
“好好好,沒問題!”高格還想說些什麽,然而尤念卻看到周妮娜踩着高跟鞋已經走出好遠了。
逼不得已,她打住了兩人的對話,小聲道:“那個高格,你是來找妮娜姐吃飯的嗎?”
高格嗯哼了一聲,“我是為了感謝她,特意來請她吃飯的。”
尤念并不想和他糾結這個問題,她指了指周妮娜離開的方向道:“可人家都已經走遠了呀。”
高格:“……?!”
扭頭,他剛好看到周妮娜進來一輛出租車。
啧,這臉可丢大發了。
跟着裴然回去後,尤念才知道原來周妮娜是高格的前女友。
當然,按照高格花花公子的态度,裴然口中的前女友自然不是指的上任女友,而且他前前前……不知道前多少任的女朋友。
雖然周妮娜這個前女友前的任數太多,但不得不說,她是高格維持時間最久的一任女友,也是分手後關系最差的一任女朋友。
尤念有些驚訝,和周妮娜接觸這麽久來,她覺得她是位很理智優秀的姑娘,不是說高格不好,她只是沒想到周妮娜竟然會找這樣的花花公子當男朋友。
午休過後,裴然又要工作了。
尤念這幾日都在練習畫畫,見這樣她拿着手繪板開始練習,這時候秘書敲門送進來一張請柬,大紅色燙金很奢華的款式,裴然拿到手中時請柬上的紋飾閃了一下,尤念剛好擡頭,不由被刺到。
“這是什麽?”尤念放下筆靠了過去,發現這是一張壽宴請柬。
裴然沒有避她,他見尤念想看只頓了一下就将請柬在她面前展開,于是尤念看到了裏面的內容,指着上面一句話道:“這個裴夫人指的是我嗎?”
“他們也要邀請我去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