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把邪惡古劍11
第82章 一把邪惡古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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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郁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秘境裏外,都有一個弘子金。
眼前的男人還是之前他認識的那一位嗎。
“秘境裏外總有不同,”談郁與他說,“先去索樹月那兒看看。”
弘子金看了他一眼“他如今在靈獸坑附近。”
路上,弘子金與談郁說起今日在靈獸坑所見,原本昨日他去附近尋找靈獸,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巨型凹坑,內有無數靈獸的屍骨,看樣子是某些修士在很久以前殺了的。不多久又有其他修士趕到,數人議論了這個坑的來由。
今日弘子金再過去時,靈獸坑多了不少修士,本是因為在此遇到了巨型靈蛇,不料第二批人很快也到了,其中竟有一模一樣的秘境修士,兩邊都大亂。
弘子金從劍上躍下,凝視着他說“秘境裏外,修士們都是同一個身份,無人知道哪一個才是自己。”
談郁聽完詳細的經過,發覺與他之前的猜測有些重疊。這些事原著裏只是一筆帶過,指出秘境是天道創造的試煉阻礙和機遇,離了原著的視角,仿佛是某種平行時空,甚至也可能是另一個不相幹世界。
就像他也在各個世界穿梭一樣。
所謂的天道,也許是世界意識。
拔劍出鞘握在手中,朝靈獸坑走去,語氣冷靜而寡淡“這種事無法辨別真假,因為興許兩個都是他自己。我們真的身處秘境之中嗎也許正在秘境之外。”
“但願不是這樣,”弘子金若有所思,“如果我們才是秘境裏的人物,到時候離開秘境,反倒要陷入更大混亂。”
他看着談郁往靈獸坑那兒走去,皺眉道“你跟着我,不能亂走。”
談郁應了聲,眺望靈獸坑的入口,此時仍然人群熙熙攘攘,他粗略掃了眼,發覺多了些第一日沒有見過的修士,約莫是後來進入的。
其中有些熟面孔。
井克楓持劍站在一處碎石堆,一身黑衣,目光注視着人群,這時忽地轉向他,四目相視,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少頃,他收劍一躍而下,走到了談郁面前。
談郁的劇情已經過半。
一是以邪劍身份擊傷井克楓,二是反噬索樹月,最後是被銷毀。
他打算解決今日的劇情。
邪劍的劍靈襲擊旁人,不需要任何契機,但眼下四周俱是修士,談郁不方便這會兒動手,但井克楓一貫行蹤不定,等他人走了再尋也很麻煩。
把他叫到小樹林揍一頓
約個時間吧。
談郁是這麽計劃的,剛想開口,井克楓踱步而來,盯着他的臉。問“你現在方便嗎”
他難道也想把邪劍捆住了占為己有
井克楓的性格,很像是能做出來這種出格事情,甚至還會當面承認。
他倆這麽面對面對視,弘子金沒說什麽,只是看了談郁一眼,提醒道“該走了。”
他們是過來尋索樹月的,因為談郁是結契的劍,能感應到持劍人的存在
,他隐約辨識到在北方和東邊的兩個方位,各有一個與他結契的劍修。
似乎在結契的情形之下,秘境裏的索樹月也能同時被他所感知。
談郁幹脆問了井克楓“你剛才見到索樹月了嗎”
“你問的是哪一個索樹月”井克楓反問道,“現在有兩個了。”
“哪個都行。”
談郁見到他,也能。
“我以為你會找你認識那個,”井克楓像是不解,又上前走近了一步,“我告訴你,然後呢”
這像是在索要報酬。
“上次的時間,到竹屋那兒等我。”
談郁不着痕跡地借這事試探了一下井克楓。
在原著劇情裏提到,秘境世界并沒有邪劍的存在,也就是說從秘境裏來的井克楓并不認識他這個劍靈,其他人也是。
“那時候我去不了,我晚一點再去找你,”井克楓依然以剛才的眼神注視着他,面色不改地與他說“那兩個人剛才在瀑布。”
談郁與他道謝,轉頭看了看靈獸坑,坑內是無數巨型白骨遺骸,隐約有些新鮮的血跡,約莫是方才這裏發生的亂鬥,二十來個修士眼下聚在這裏,商議對策,試圖找出來不屬于秘境外的異類。
“那些人說不定會混出秘境外。”為首的是個中年劍修,神色沉重,“已經有人因此而死了。”
底下衆說紛纭,聽起來倒也不全支持這個中年修士。
談郁不打算和他們聚集,大概了解了情況之後轉頭與弘子金去了瀑布一帶。
“你不擔心嗎”
他見弘子金不疾不徐,面上也無驚慌,奇道。
弘子金答道“索樹月不至于和自己殘殺。”
談郁“我是說,另一個你也許也在秘境裏。”
以索樹月的性格,遇見秘境裏的自己大概也不會出什麽事。
弘子金呢。
他也是個狠角色。
在書裏,秘境關閉時,活着出來的人只剩一半,裏面有幾個是秘境裏出來頂替的,無人知曉。
進去的是一批人,出來的已經不是了。
“我沒有遇到過他,之後再說。”弘子金的口吻不怎麽在意,又側身等他走近,仿佛是在防止他在瀑布附近沒有跟上來。
談郁感知到索樹月就在附近,但轉了一圈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這時兩人已經在瀑布附近,四周都是嘈雜的水聲,此處是堇州一處巨型瀑布景觀,非平日所見的山林瀑布可比,遠遠看去仿佛天空往地上倒水,激起巨大的水聲和霧氣。
離得越近這種環境越讓修士難以察覺細微的動靜,旁人的腳步聲,因而弘子金放慢了步伐,走在談郁半步之後。少年正疾步前行,繞開一處灌木,回頭時雙耳的藍色瑪瑙墜子搖晃了幾下。
他與弘子金說“瀑布裏有個洞穴,進去看看。”
弘子金回頭與他答了一句,因為水聲巨響而不清晰,談郁問他“什麽”
弘子金看了他一眼,幹脆地走上前撩起談郁披
散在肩頭的黑發,在他耳畔說“我說我進去,你在外面等我。”
兩人的距離一定拉近許多,談郁撩起眼皮,甚至能看清男人面頰上的一道淡色的疤痕,估摸是年代久遠,不是離得這麽近是看不見的。
男人淡金發梢下的綠眸正專注地盯着他,一撮金發垂落擦過他的面頰。
這時候是能聽清楚了。
談郁覺得沒必要“裏面不至于有什麽。”
弘子金不與他争辯,抽刀說“在這等我。”
談郁目送他沒入到那片巨大瀑布裏,自己則捏了個訣在一旁等着。過了一刻鐘,站在肩頭的黃鳥啄了啄他的頭發,瀑布那頭沒有動靜。
談郁拔劍出鞘,也進了瀑布的洞穴。
此時正是下午,日光高照,穿過瀑布時入眼卻是一片漆黑,又驟然亮起來,視野裏是昏暗的濕漉漉的洞口,隐約能見到幾個腳印。
一個人影伫立在不遠處,朝他走來,步伐輕快。
談郁本以為是弘子金,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錦衣俊朗的青年。
這是索樹月。
“談郁怪不得,”索樹月略微停了下腳步,又很快走到談郁面前,低頭盯着他看,挑眉訝異道“你怎麽過來了我感知到你也在附近。”
被瀑布過濾的些許光線照在青年臉上,俊朗而熟悉的一張臉,手中所持也是靈蛇劍。
單單從外表,談郁難以分辨這到底是哪一個索樹月,秘境裏的還是秘境外的
但是秘境裏的索樹月與邪劍素未謀面,不可能得知他的名字。
“弘子金不在你這裏”談郁往索樹月身後看了過去,洞穴幽深,再往裏是一片漆黑昏暗,他看不到任何其他人的痕跡。
“他應該是往裏面去了,那裏很多迷宮似的通道,”索樹月也朝那兒走去,捏了個訣點火,略微照亮了前面的一截路,“在這裏等他出來吧。”
現在不适合再貿然進去,否則又是三人一進一出浪費時間。談郁略一思索,問他“你在這裏做什麽”
“這裏面也有靈獸,聽聞是鳥之類的。我本來打算進來,剛到就看到另一個我進來了很巧。看來秘境裏外的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索樹月在他身邊坐下,支着下巴,一如往常那般盯着他看,湊近了勾着談郁的一縷黑發纏在手指上把玩。
談郁有些關心兩個角色共存的問題。
如果兩個索樹月同時出現,他應該反噬誰
他問道“你和另一個你碰面了”
“沒有,”索樹月無趣道,“他進去之後就不見了,說不定也在找我。”
他話音剛落,洞穴深處走出來了一個男人。
談郁側頭看去,不是索樹月,而是弘子金。
“不是讓你別進來”男人瞥向他看了一眼,皺了眉,将手中長刀收了起來,轉而對索樹月說“你什麽時候出來的”
“沒多久。”索樹月揣摩道,“你也看到秘境裏的你了”
弘子金走到談郁身邊,
說“沒有。”又道“只看見一頭靈獸從洞穴外飛出去,它就在附近,是一只三眼鳥。”
靈獸是珍奇野獸,大多兇猛噬人,毛皮血肉常用以煉丹和靈藥,也有些修士喜好捕捉靈獸飼養。
談郁聽到那是只三眼鳥,忽地有些興趣。
弘子金注意到他的表情,将視線投向他,問“你想去找那只靈獸嗎”
談郁應聲道“我想看看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男人皺了下眉,說“我陪你去,你現在不能落單。”
談郁一貫感覺這人對邪劍劍靈的态度已經忽冷忽熱,現在已經反常到擔心邪劍的安危,防備他被人搶走。
他不太理解刀客收藏一只劍靈的意義在哪。
談郁盯着對方陷入思索,弘子金與他對視了幾秒,斂眸道“現在就走吧。”
“你倆都不問我一句的”索樹月在一旁看着二人對話,慢慢勾起嘴角,懶洋洋地笑着說“我也想去,一起”
談郁的肩上一沉,又被索樹月在肩頭輕捏了一下。
他皺眉“不要掐我。”
“你可以掐回來。”索樹月又看向弘子金,說,“走吧。”
弘子金的視線正落在他親昵地搭在談郁肩上的手。
談郁是索樹月的劍靈。
這個意識又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應了聲,說“應該不止一只三眼鳥。”他走在兩人身邊,朝談郁身邊走近了,低頭說“你打算養嗎。”
談郁猶疑道“應該養不了”
“養寵物是得顧慮許多。”
弘子金答道。
“我可不是把他當寵物。”
索樹月漫不經心地插話道,說着又撥拉了幾下談郁的耳垂。
談郁記得索樹月在明州飼養了很多靈獸,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只,正想問,三人穿過瀑布,倏然眼前光亮,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第一眼就望見遠處正走來一個白衣金發的男人陽光下,淡金的發辮和翡翠綠的雙眸十足耀眼,對方正望着他們一行人,停下了腳步。
這是另一個弘子金
談郁有些驚訝“是他。”
他身旁的弘子金倒是很平靜“不必理會。”
另一個弘子金大約也是這個意思,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了一圈,停在談郁身上,久久地盯着他的臉。
談郁知道他沒有見過自己,約莫是這個緣故,男人正以眼神默然打量他。
索樹月也沒有上前搭讪的意思,只看了幾眼,挑眉說“的确是一模一樣。”
談郁随着二人離去,走之前回了下頭,發覺那位弘子金仍在原地,恰好對上他的視線,幽綠的眼眸看着他須臾,又很快轉開了臉。
現在有點麻煩了,兩個索樹月,兩個弘子金,也有兩個男主,兩個反派邪劍卻只有一把,這要是搶起來可怎麽辦。系統嘆息,你盡量別落單。
知道了。
這會兒三人已經到了瀑布附近的樹林之中,一只三眼鳥正立在樹梢之上,比尋常的鳥雀體型大許多,渾身羽毛漆黑
,因為三只眼睛豎着排列在嘴巴上方而顯得奇異,談郁從沒有見過這種鳥。
三眼鳥在遠處望着他,紅色虹膜像血一般,振翅朝他飛過來。談郁摁住了索樹月拔劍的手,三眼鳥飛到他肩膀上,收攏了翅膀,站着不動了。
索樹月詫異“這種鳥是吃人的。”
談郁也奇怪,三眼鳥不僅不攻擊他,只蹲在他肩膀上歇息,不聲不響。
進入修煉秘境的修士,不乏是為這些珍稀靈獸而來的,索樹月的佩劍就是從靈蛇肚子裏剖出來的,井克楓的坐騎也是來自秘境。
談郁本以為會經歷一場惡鬥,但三眼鳥在他面前卻很溫順。
“你喜歡就帶回去養了。”
弘子金垂眸與他說。
談郁摸了摸三眼鳥的羽毛,奇道“它為什麽跟着我”
索樹月翹起嘴角,拉長了聲音說“這不是很明顯嗎因為喜歡你,野獸都是這樣的,總被喜歡的主人馴服。”
弘子金聞言看了索樹月一眼,沒有回答。
氣氛微妙。
他們的視線焦點,劍靈少年正低頭與新來的三眼鳥玩耍,全神貫注,雙手撫過雀羽,襯得仿佛被雪渲染似的冷白,他也全然沒有發覺身旁兩人意有所指的對話,反而轉頭與他們問“接下來去尋靈蛇還是你們有別的想法。”
“先去找靈蛇吧,”索樹月摸了摸下巴,莞爾道,“說不定蛇肚子裏有一把一樣的劍呢,到時候給你換一把劍。”
弘子金沒有說什麽,只是觑眼看了看談郁。
談郁應聲道“走吧。”
尋找靈蛇倒是比他想象的快得多。談郁本以為只能憑運氣,索樹月與他提了自己在以往秘境裏的經驗,不怎麽費功夫就找到了一只縮在地下的巨型靈蛇。
泥地被炸開,漫天塵土,一尾巨型的雙頭蛇從地下探出頭,蛇頭已宛如一輛馬車大小,深埋在地裏的蛇身粗壯可怖。
談郁幾乎沒來得及看清楚它的全貌,弘子金與索樹月已經動了手,漫天的刀光劍影就鋪天蓋地砸向了這尾靈獸,将它切成了數段,紫黑的血噴成血雨灑落彙成一條腥味溪河。
“怎麽不站遠一點”
索樹月眉頭微颦。
他帶着繭子的粗糙指腹撫過談郁的臉頰,擦掉幾滴沾上的血。
談郁擡眸看着他“你不去看蛇肚子裏的東西嗎。”
“剛才随便瞄了眼,沒什麽有意思的,也沒有一樣的劍贈你。”
索樹月身後是一堆肉塊,血跡,蛇肚子裏吞食修士後留下的屍骨和寶物武器,但他熟視無睹,仿佛不感興趣,反而一結束戰鬥就走向樹下的劍靈少年,伸手去擦他臉上的血。
仿佛劍靈才是他的戰利品。
與此同時,弘子金在一旁擦拭着長刀,他仿佛沒有聽見二人的對話,倏然說“快到傍晚,你該回竹屋了。”
這話是對談郁說的。
他一貫對談郁态度反複,這時候又是那種不容置喙的口吻。
“說得也是,”索樹月輕輕嘆了口氣,低頭在談郁耳畔說,“你很招人喜歡,萬一遇到不懷好意的人就糟了。”
談郁不以為意,但也沒有拒絕,因為已經快到了反噬的劇情點。
回去的路上一個人也無,四周黑茫茫,竹屋隐匿在黑暗裏。
三個人的屋子,一片靜谧。
談郁像昨日那般換了衣服,坐在床榻上思索接下來的反噬劇情。
索樹月坐在他身邊,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撥拉他的耳墜,無聊似的問“在想什麽”
在想怎麽反噬你更合适。
談郁心想。
索樹月在堕入幻境之後下落不明。
邪劍的詭異之處在于此,使用他的劍修功力大增,代價是日漸墜入幻境,仿佛沉溺一場無望的幻覺,逐漸衰亡。
劍與劍修靈魂之間的媒介是鮮血。
引燃幻境的途徑也是流血。
這時索樹月與他說起下午的靈蛇,聲音懶散“倒是沒遇到更兇惡的靈獸,好可惜。”
談郁“可惜什麽”
“因為我想讓你看見,但是找不到。”
“為什麽”
“是因為心悅你。”索樹月湊近了與他低語,眼神微動,每個字都念得輕快,“你好像一直不開竅。”
他說完這句話,又靠近了些許,近乎相貼,在瞥見談郁颦眉往後退時幹脆地貼着親了下去,堵住了那張即将說推拒之詞而微張的淡紅嘴唇。
索樹月平日裏一貫是能言會道,在這種時候,舌尖在別的用途上也表現得格外靈活。
“別做這種事。”
談郁一把推開了他,皺眉擦了擦嘴唇。
這種偏好也與以前那些角色很相似。
索樹月舔了下嘴唇,又湊近了在他耳畔說“你今天倒是沒有多生氣。”
談郁正想叫他自重,忽然又感覺到結契者的存在。
他奇道“另一個你也過來這裏了。”
索樹月挑眉道“是嗎。”
話音剛落,房門被敲了敲,弘子金在外面說“他們到了。”
談郁推門走出去,第一眼就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年輕男人,白衣金發,手握碎星刀。前廳那兒也站着一個年輕人,背着劍,長着與索樹月如出一轍的面孔。
一時間,屋子裏另外四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注視着他,神色各異。
“你為什麽住在我的房間裏”秘境裏的索樹月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臉打量,忽地翹起嘴角,“看來是道侶了。真奇怪,分明一切都是對稱一致的,我身邊卻沒有你,為什麽”
另一個弘子金也正望着他打量,眼神警覺“秘境裏外都是一樣的,只有你是例外。”
“不是道侶。”談郁與他倆解釋,“我是邪劍的劍靈。”
至于為何秘境裏為何沒有出現一把對稱的邪劍,他不清楚,掠過了這個問題。
五個人只是短暫碰個面,交換了對秘境的見聞。
對于秘境裏的弘、索而言,他們是在尋找如何盡快
結束眼前的混亂。
“現在已經死了四個修士。”
弘子金對秘境外的人說。
幾個人都沒有再說下去,混亂沒有期限,所有人只能等秘境關閉消失。
此時已是深夜,幾個人各自退回了房間。
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反噬劇情,談郁走到竹屋之外,夜裏四下無人,一片靜谧。
在繞回正門的時候,他聽到身後跟來的腳步聲,回頭瞥了一眼,身材高挑的青年已經貼上來,将他堵在木牆之前。
索樹月玩味一笑說道“果然還是自己最了解自己剛才他警告我離你遠一點,可我什麽也沒做。”
他的眼神裏是毫無掩飾的興味。
這和初遇時的索樹月沒有任何差別,一模一樣的反應和濃郁興趣,像是同一個靈魂捏出來的第二個身體。
“是另一個你想太多了,”談郁解釋道,“我會和他說清楚。”
“我沒覺得他多想了,的确如此。”索樹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與他在耳畔低低地說,“你很吸引人,并非因為你是劍靈不過,你和弘子金又是什麽關系我也很好奇。”
“你去問他更合适。”
談郁的語氣冷淡至極。
說罷,他往回走,推開了門。
路過前廳,一個年輕男人正走出來,朝他投來視線。
談郁看了他幾秒,推測這人應該是認識他的那個弘子金。
男人微微皺眉,看着他的眼神複雜。
多半是聽到了他和索樹月的對話。
“是索樹月問了個奇怪的問題,”談郁對他說,“你不必放在心上。”
說罷,談郁從他身旁走過。
忽然被扣住了手腕。
“你是邪劍,”弘子金的手溫熱而附着薄繭,不緊不慢地将他帶到身前,低頭凝視着他的臉“劍靈應該回他主人身邊,不是夜裏亂走。”
熟悉的口吻。
“不關你的事。”
談郁從他手中掙出來。
弘子金看着他,想起方才談郁對索樹月說的那句話。
他們之間的關系是什麽。
“沒有關系,”弘子金輕輕地捏着少年冷淡的臉,給了答案,“只是我也打算搶走你。”
一位危險且美貌的劍靈少年,與主人的好友,一個刀客。
弘子金心知自己正在做的事有何後果,占有和争奪總是有代價。
此時靈魂的另一具身體與好友随時走出卧房,而他将好友的劍靈、暧昧情人叫住,撫摸劍靈蒼白的面頰。
幾乎立刻就被推開了,一把劍橫在他脖頸之前。
談郁提醒他“你是想與索樹月斷絕往來我是他的劍靈。”
弘子金語氣平緩“我知道。”
談郁一言不發,收劍往外走。
四個人,實在難應付。
何況他們一個比一個都像過往世界的角色意識。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反噬索樹月”顯得格外麻煩。
談郁甚至想直接跳過中間的劇情,進入最後的被銷毀時刻,結束這個世界。
或者幹脆把他們都砍一遍。
如果這些人發現你想他們捅幾劍,估計會覺得很正常,就像貓貓都會咬人一樣。
所以,你要懲罰我嗎。
原著裏沒有出現劍靈傷其他人的劇情。
雖然捅刀子更便捷,但我還是建議你按原著的方式反噬他。
至于懲罰,嗯,應該沒有懲罰
為什麽
我希望你在這些世界愉快渡過,但好像沒那麽簡單。很多人喜歡你,但你不習慣被愛,這種事如果讓你覺得困擾的話,我也沒辦法反對你。
你真的是系統
談郁有些疑惑。
是的。
反正你試試看,對索樹月下手一次再走完最後一個劇情就可以了。
不符合劇情的應得懲罰是由你承擔嗎。
差不多吧,問題不大,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系統了,不可能重新整合我的數據。系統慢悠悠答道,你也別猜想我是誰,現在,去玩吧。
為什麽沒有其他系統
之前的系統,難道也消失了嗎。
談郁一下子感覺現在的系統很奇怪,為什麽向他透露不該說的信息,又為何接替之前的系統
此時已經是夜半子時。
冰冷的風正從竹林裏拂過,卷起竹葉飛舞。
若是再不回去,屋子裏那幾個人都會出來找他。
談郁在竹林裏立了片刻,猶疑着接下來該做什麽。
自投羅網幹脆去找雲鴻碧,或者濮仕依,研究這些角色是否也是如出一轍地來自過往世界,然後順理成章被銷毀,進入下一個世界尋找主角。
被搶奪的劇情混亂且複雜,也許只有把他們砍一頓才能勉強平息些。
他剛剛冒出這個念頭,忽地身旁落下了一道身影。
高大的青年,束發,劍眉星目,黑沉沉的一雙眼睛正望着他。
井克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