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蟲母15
第67章 蟲母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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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門的時候那些守衛都在附近,見他離開大門,宛如大片烏雲飄來。
談郁沒有遣散他們,也因為這個緣故,蘭軻在很遠的地方就認出了他是誰。會所之外空空蕩蕩,只有一系列停放的路燈,一個戴口罩帽子的黑衣少年從車上走下來,身旁簇擁着十來個半人的守衛。
他走到蘭軻面前,摘掉了口罩和帽子,低頭與他打招呼,那張臉看起來心不在焉,燈下一頭黑發柔順光澤,不像他這種冷淡的個性。
“有點冷。”他對蘭軻說。
蘭軻的視線落在他臉上,頓了下,說“進去吧。”
包廂裏大約三四個陌生面孔,雄蟲,談郁一進去就被行注目禮,他不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其中一個眨了眨眼睛,問“你是之前ea那個模特兒吧,啊,現在在蘭軻那兒拍戲”
談郁觀察着對方,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對面得了他的回答之後也開始逐一介紹,他得知這幾個人都是各地領主家的成員,現在都是首都上城的議長。
桌上只有談郁一個生面孔,話題自然而然轉移到他身上。
有人問他是從哪個星系來的,他回答“k星系,那裏剛打完仗。”
蘭軻瞥他一眼,很快轉移了話題,談起劇組裏的事。其餘人也知道k星系發生的戰争,慘烈,從那裏出來的都是家破人亡的處境,也沒有再摻和過這個話題。
酒局散場時,談郁托腮坐在窗邊往下看,被蘭軻叫了名字。
“送你回司家”
男人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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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郁喝了兩杯,走到會所門口,即便被冷風吹着也不太清醒,一雙藍眼霧蒙蒙沒什麽焦距地盯着身旁的男人側顏。
腦海裏浮現之前系統的提醒。
他現在是在扮演一個暗戀蘭軻的角色,蘭軻能看出來他在表演嗎。
談郁有些醉意,話也多了,他叫住蘭軻“你是不是能看出來別人的表演痕跡”
蘭軻正在設自駕程序,一擡頭視線就撞進少年一雙冷冽而疑惑的藍色眼瞳,他靠得很近,那張缺乏瑕疵的美貌在他面前放大,因為醉酒而看起來比往日更生動一臉較真地問這種古怪話題。
“你為什麽問這個”
“那就是可以。”
談郁皺了眉尖。
蘭軻不語,轉身打開車門,半摟半抱地将談郁送進後座上,仔細地系好了安全帶。
他俯身時發梢垂落,掃過談郁的臉頰。
換成是白天的狀态,談郁不會再追問下去,但他現在不清醒,又覺得厭煩,擡手拽住了男人的外套袖子,湊上前繼續問“那你覺得我在表演嗎”
“那要看你在表演什麽、對誰表演了。”說着,蘭軻垂下眼簾,咫尺之遙,良久地注視他。
少年張開的嘴唇裏是甜酒的氣味。
甜,混雜着苦味。
“蘭軻,看着我。”
少年的語氣冷而輕,說話時更靠近了一些,甚至攥住了男人的衣領,強制對
方與他對視,以一對冷冽的藍瞳固執地注視着眼前的蘭軻。
他繼續問下去“你認為我在表演嗎”
談郁看上去既清醒又像是酒後惘然,雙眼冰冷而專注,睫毛低垂,給人以無以複加的冷靜印象,口中說的話卻是不該追問的。
蘭軻與他對視了許久,沒有回答。
自駕系統啓動,朝司家的方向而去。
談郁有些混亂,眼前掠過在k星系的旁枝末節片段,看到淩非坐在他身邊。他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盯着窗外的夜色發怔。
你這麽問,不就是在暗示蘭軻你是在演暗戀他
還是你在暗示你其實不喜歡白晖濡你少喝點酒吧,之前的傷還沒好呢。
談郁遲緩地覺得頭痛,聽不清系統在胡謅什麽。視線裏伸來一只男人的手,幹淨、骨節分明,在他額頭碰了一下。
“生病了。”蘭軻對他說,“司家有其他人在嗎”
談郁盯着他,不吭聲。
蘭軻嘆氣,将通話撥給了司晉遠。
司晉遠不在家裏。
他恰好在去d星系領地的路上,還未到機場,收到蘭軻的來電就猜到大概是怎麽回事。
“我現在回去,幫我照看一會兒,謝了。”
他對蘭軻說。
蘭軻挂斷通話,又低頭看向身旁。
少年颦眉垂着眼,睫毛烏暗,像是在厭煩什麽。
蘭軻一向很難将談郁跟傳說故事的形象聯系在一起。少年看起來冷靜易碎,與誰都存在距離感。
“你在k星系見過我,是嗎”他忽然出聲問蘭軻。
蘭軻斟酌着回答“是,在戰争之前。”
他觀察着談郁的神色,不打算說那些不好的事。
談郁的思緒停在那些舊記憶裏。
一切都能串起來,他在k星系生長,覺醒成為蟲母,見到蘭軻将之視為白月光,戰争爆發,受傷,他被淩非帶走送到首都星,逃走到邊境。
車子停在了司家的別墅之前。
“到了。”
他對談郁說。
“我不想到這裏住。”
談郁托着腮,垂眸看了眼窗外的房子。
蘭軻對他很耐心“你打算住在哪裏這附近有別的樓盤,你可以到我那裏去。”
即便聽到這裏,談郁冷淡的臉上毫無波瀾。
他沒多少興趣,其實在哪都一樣。
因為他不可能再回家了。
上個世界已經消失破滅,這個世界的家庭也已經毀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這個形容,他甚至很難想起來更多除戰亂倒塌之外的記憶。
“我到你那裏住,”談郁語速很慢,思考着之前原著的描寫,“是因為你知道我是蟲母”
“那倒不是。”
“你對我這麽友好,很奇怪。”
蘭軻看着他,很淡地笑了下“有些事我不能和你說清楚。”
談郁與他對視了一會兒,也沒再問下去,利落地下車進了宅子。
蘭軻不放心他,但不好跟上去。
他倚在車邊,等到司晉遠來才離開。
他朝司晉遠說了談郁的情況
,末了又提醒對方“他想起來了一部分。”
司晉遠先前不知道談郁忘了k星系的事。
也許不應該告知談郁更好一些。
他匆匆與蘭軻道謝,大步流星闖回宅子。
一樓空無一人,只隐約從樓上傳出流暢的琴聲。
司晉遠稍微舒了口氣,上樓去開琴房的門。
談郁正在彈鋼琴。
很久沒碰這些琴鍵,他發現自己也快要忘記。
十二章演奏結束之前,他就嗅見薄荷煙的氣味,很淡,門也被推開了。
他頭也不擡,問司晉遠“你不是出去了”
“因為擔心你才回來啊。”男人走到他身邊,“醫生晚點到,回房間吧。”
“知道了。”
談郁應了聲,又繼續彈奏。
少年垂着眼簾,因為發熱而兩頰泛紅,嘴唇卻蒼白,垂下的睫毛遮掩了冷淡的神情,他的雙手在琴鍵上游動,一直到一曲結束,方才起身往外走。
司晉遠一早知道他會鋼琴,之前也疑惑過他在k星系那種地界能學樂器,k是出了名的無價值星球窮鄉僻野的地方,談郁卻生在那裏。
他跟上談郁,很熟稔地走進談郁的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心情不好”
司晉遠問。
談郁擡眸看了他一會兒,皺了眉,說“算不上。”
男人的手指摸了一下他皺起的眉尖,往下滑。
從眼角到嘴唇,他感受到男人指腹的溫熱體溫和觸感,因為發燒而顯得對方的手是冷的。
門口傳來醫生敲門的動靜。
“你看起來不太對勁,不問你了。”司晉遠與他說,“到床上睡吧,明天睡醒什麽都好了。”
談郁與他四目相視。
這種話聽起來是在哄他。
他想起原著結局,司家被白晖濡設計擊潰,司晉遠把弟弟送走,最後自己死在海上。
而他是在白晖濡手中消失的蟲母。
多狼狽。
談郁看了他一會兒,垂眸撥開他的手,說“你也是。”
司晉遠将醫生請進來,站在一旁看着他服藥躺在床上,自己沒有離開的意思,幹脆拖了張椅子坐在床前。
談郁皺了眉“你不回去睡覺嗎”
司晉遠褪下外套放在椅背上,語氣輕快“不用擔心,等你睡了我就關門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
少年垂着眼睑,一邊皺眉一邊沙啞地說話,病恹恹的,蒼白的臉,嘴唇也很白,睫毛微微顫動,看着可憐。
“我知道,”司晉遠神色複雜地笑了下,“睡吧。”
高燒在第二天就退了。
談郁醒來的時候房間裏沒有旁人。
談郁下樓時,司浒很小心地玩着靜音玩具車,見他出現又放下了。
“哥哥好點了嗎”
“痊愈了。”他摸摸司浒的腦袋,“你大哥呢”
“他最近在争領地,在準備打仗吧。”司浒說起戰争,也如同說玩具一般尋常,“本來昨天是要過去的,今天早上又見到他了。”
談郁打開終端,屏幕浮着數條信息
。
司晉遠和他解釋了去向,如司浒所說回了領地。
剩下的消息是蘭軻和白晖濡的。蘭軻的是一些關心的話,他想了下,沒有回複。
白晖濡則在早晨發了幾條信息問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午餐,又提到昨晚的事。
昨晚醫生到司家去,是因為你麽。
生病了
他正要回複,門鈴響了。
司家的管家看了看監視屏,訝異地說“這位似乎是白領主。”
白晖濡
“他來做什麽”司浒皺起小臉,“他家常和大哥有紛争我不喜歡他。”
談郁解釋“他是來找我的。”
他推開門,從庭院到別墅門口四周是草坪、槐樹和噴泉,男人步伐穿過樹影,比平日裏走得更快。
那雙黑沉沉的眼隔着樹梢和噴泉的霧氣看着他。
“我以為你在醫院。”他盯着談郁良久,“是你之前的傷”
少年仍穿着黑色的睡衣,約莫剛從卧室裏出來,黑色的衣料襯得他面色更病态地蒼白。
他垂着眼睑,乍一看病恹恹的,被提問時方才擡起眼露出海藍的眼睛,說“發燒,已經好了。”
“怎麽不告訴我。”
白晖濡皺了眉,上前摸了下他的額頭。
“昨天晚上的事,當時很晚了。”談郁看了看客廳,思索着說,“你打算在這坐一會兒”
白家和司家的關系很不好,據他所知這次司晉遠的領地争議也有白晖濡的手筆,到目前為止已經有武力解決問題的傾向。
他不确定白晖濡是否樂意在司晉遠的宅子裏做客,司浒甚至眼不見心不煩提前上樓了。
“我只是來看你。”
白晖濡垂下眼簾,觸碰談郁額頭的指尖緩緩往下,蹭了一下他的臉頰。
談郁正在眼神巡視櫃子尋找茶葉,聞言轉眼盯着他,問“不喝杯茶再走嗎”
他說得很認真,仿佛真的打算招待客人。
白晖濡沒有回答,而是捏着少年的下颌親了下去。
嘴唇被咬得充血發紅,身體也被男人擁住沾染上對方的體溫,談郁皺着眉,在斷續的接吻中勉強喘息,他隐約瞥見樓上的小孩司浒正在下樓很快就推開白晖濡了。
“你是照顧小孩,還是不想讓他知道我們的關系”白晖濡在他耳畔低低地說,“我在你這裏不能見光”
“你多想了。”
談郁本覺得小孩子應該不能看這些。
他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對方目光沉沉,是有些陰郁的模樣。
原著裏的男主在後期就有了發瘋的跡象。
這也是征兆嗎。
“司浒一直知道我們的關系,你也可以問他。”談郁的語氣與往常沒有分別“這個點你應該上班了,去吧。”
在白晖濡的視野裏,即便是剛剛确定了關系、他為了談郁而情緒波動,眼前這位少年也是一幅冷靜而寡淡的面孔。
白晖濡知道談郁一向如此,也許不會為了任何人例外。
他心裏仍然泛起模糊煩悶的危險情緒。
沉默了幾秒,白晖濡垂下眼簾,靜靜地盯着少年的面容,說“還早,不會遲到。”
似乎是察覺到白晖濡心情不佳,少年這才擡眸湊近了些許,他發梢下的雙目是濃郁冷冽的碧藍色彩,問“又生氣了抱歉,今天讓你擔心。”
他離得很近,白晖濡能看清楚他面上細微的神色,不是與在意和焦慮有關的表情,冷淡無味,只是專心地與他對視了須臾,垂眸在他頰邊很輕地親了一下。
仿佛又回到第一次見面他們在酒店裏的情形。
白晖濡心想。
他因為占有欲和親密關系,比別人多得了一個漫不經心的安撫吻。
白晖濡盯着他,指腹摩挲着談郁的嘴唇。
被吻得濕潤淡紅的嘴唇,之前在劇組裏念了許久臺詞,與它的主人一樣冰冷而忙碌。
白晖濡這麽想着,垂下眼簾,說“好好休息遲點見。”
談郁應了聲,把男人送到門口。
風撩起他的衣角,有些涼意,他站在門口盯了會兒外面樹上的鳥,忽然被司浒拽了拽袖子,提醒他該回去了。
“外面很冷呀哥哥我要玩那個。”司浒像是已經忘了剛才來了個他不喜歡的人,眨巴眼睛讓談郁陪他玩車子。
談郁今天沒有工作,進組是明天的事,相當于休假一日。
他陪司浒玩了一會兒玩具車,終端震了震。
淩非的來電。
“你今天晚上到我這裏來,還是現在”男人嗓音低沉,“我去接你。”
談郁無所謂“都可以。”
“病好了嗎”淩非問他。
蟲母的情況全無秘密。
談郁懷疑他們連自己的劇本都看過了。
他随便應了句是,淩非也大概聽出來他在心不在焉,沉默了幾秒才回答“我現在過去司家,等我。”
司浒也聽見了,一臉奇怪“為什麽他們都來找你”
他回答“因為我是蟲母。”
無論在哪個時代,蟲母的身邊都是恐懼他或者崇拜他的別有用心者,他們希冀這種影響力帶來的無限利益。
談郁自己沒有多少感觸。
劇情已經進展到與男主戀愛,接下來就是揭露白月光、分手,以及蟲母的黑化與消失。
蟲母這個角色在原著裏就是他自己的靈魂也許他曾經來過這本書。
那麽,其他書本裏的“談郁”也是
最近的劇情挺順利的。
系統部門找不到更确切的“談郁”身份的信息,也許只能你自己繼續探索。你打算什麽時候讓男主知道真相現在好像太快了。
談郁垂下眼簾,看了眼地上的玩具,他沒有回答系統的問題。
在卧室裏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下午。
談郁這幾日已經沒有先前的身體痛感,正如周啓竹所說他的身體已經快要恢複了。
這意味着他快可以使用信息素了。
按照原著的劇情,不久之後世界就要爆發新一輪戰争,領地和上城争奪與外敵入侵,蟲母就是在這個
關卡黑化的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談郁換了衣服下樓。
客廳裏伫立着一個高大男人,雄蟲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天生的攻擊感,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了這種微妙感覺,盡管淩非沒有穿軍服和配槍,甚至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垂首行了個禮。
系統對他說淩非也是針對蟲母的,你在那邊小心點。
談郁的角度,恰好瞥到他側頸上的一道疤痕。
淩非是底層雄蟲,在一個不知名的邊緣星球裏參軍,一步一步爬上來的。他之前就對原著裏的軍方很有興趣,在領地制度的國家,中央軍部的存在顯得很突兀,以克蘇、淩非為代表的軍界的存在意義是什麽
你怎麽又回歸了初心啊,不會下一步就也參軍了吧。
淩非也正望着他的臉,察覺少年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像是沒有睡醒,一縷黑發翹起,嘴唇無意識地抿着。
談郁走神了須臾,這才啓唇問淩非“你怎麽不叫我,已經傍晚了。”
“不着急。”淩非撫平了那縷翹起的頭發,低頭在少年蒼白的臉上看了幾秒,“走了。”
這是個陳述的語氣。
“随便吧。”
談郁垂下睫毛,将地上的玩具拾起放好。
司浒還在旁邊搗鼓積木,他和司浒道了別。
在車上,淩非接了一個通話。
談郁托腮坐在窗邊昏昏欲睡,他不知道撥來電話的何許人也,因為淩非全程沒有怎麽說話。
身旁的男人依然是之前沉穩又威嚴的模樣,坐姿端正,目光平視着終端的屏幕,似乎是發覺了談郁的視線,男人不溫不冷地觑着他。
“他在我這裏。”
淩非語氣淡淡,說完就徑直切斷了通話。
他問談郁“怎麽了”
“沒有。
“以後有什麽打算”
“娛樂圈工作。”
說到這裏,談郁已經不耐煩。
盡管他臉上缺乏表情,淩非能看出來他已經沒有耐心,于是也沒有問下去。
談郁軟硬不吃。
從第一次注意到談郁時淩非就這樣認為,現在,他發現靠近對方的方式不能是低聲細語和垂首懇求,應該是別的手段。
軍部的住所是統一分配,獨居的一套平層。
談郁對住的地方不感興趣,徑直關上了房間門。
因為無聊,他洗了澡又走出房門,在靠近走廊的地方迎面見到了淩非,男人站在窗邊抽煙,穿了件睡袍,敞露着結實的手臂。風從他指間夾着的煙掠過,絲線般的煙霧從窗邊散開,拂到談郁臉上。
男人問他“睡醒了”
見淩非朝他走過來,談郁皺了下眉往回走,被攔住了。
他被圈在男人和牆壁之間,淩非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少年的黑發柔順纖細,完全不像他本人那種冷淡的性格。
手剛碰到他,談郁就颦眉往後退,不太情願的神色,以霧蒙蒙的一雙冷淡眼睛盯着他看了兩秒。
“幹什麽。”他問淩非。
“我前段時間去
了k星系,又想到你很奇怪。”男人低下頭,語氣平靜,一邊說着一邊捂住了談郁的嘴,不想他說拒絕的詞。
他手上是煙草很淡的氣味,指腹和掌心上有薄繭。
他也沒用多少力氣,談郁一下子掙開了。
男人垂頭看着他,像是在回憶。
“為什麽奇怪”
談郁耐着性子問他。
淩非的注意力停在少年微微張開的唇上。
之前談郁在k星系吻過他兩次,他很清楚談郁對自己沒有欲望。
他只是新生蟲母的實驗品。
現在的蟲母已經有了伴侶,那位雄蟲正在私下各種場合被知情人豔羨。
淩非斂容将煙掐了,食指碰了碰少年的臉,從他面頰撫過嘴角,将食指塞進了他嘴裏。
像撬開一個蚌殼碰到濕滑的內裏。
被咬了。
“你有病”
少年不耐煩地抹了把嘴唇上的血,冷冷地看着他。
“很奇怪我當時怎麽沒有把你困在那裏,找個大一點的房子,”淩非垂眸舔了下自己被咬傷流血的手指,又看向他,“你如果不是蟲母就好了但也沒關系。”
談郁盯着男人沉穩而平靜的面孔,心想手裏沒有槍還是不方便。
淩非是從底層爬上來的雄蟲,對他這樣的階級一向不屑。
他提醒淩非“雄蟲是天生被蟲母控制的,你應該知道我可以随便操控你。”
“你已經在控制我了,主人。”淩非語氣淡淡,低頭親了一下他的臉,“回去睡覺卧室外面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