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突然襲擊
第072章 突然襲擊
雖然今天剛是大年初四, 但開工的劇組其實不算少。為了規範管理,其實大部分劇組演員都是從影視城專門留的出入口進出,這也是大家紮堆接上下班的地方。
這做法算是有利有弊。不好的地方是進出的劇組和工作人員多了, 你想要拍到好照片得早點過來占位置, 好的地方是影視城專門給弄了個圍欄, 大家都待在圍欄裏頭, 不會有什麽踩踏風險。明星放心,你自己也安心, 大家都能安安穩穩在合适的位置享受這次見面。
邵洲一般上班都挺早的, 印珹也跟着早起, 每次他們都差不多屬于第一波到達, 印珹今天也是輕松占據了一個欄杆邊的完美位置。看到印珹在前頭,有幾個會投機取巧的代拍就悄悄貓在他後頭, 因為印珹以前基本上都是拍到邵洲之後最多再留一會兒就會離開,他們就能撿漏前排位置。
但今天可能要有點不同了。
印珹依舊站在自己老位置, 邵洲也按照自己的時間到達, 在人群之中遠遠相望。邵洲忽然朝他在的方向揮了揮手, 這一次, 印珹沒有猶豫, 也舉起手回應。這次他很确定,邵洲看見自己了,從來沒有那麽确定過。
雖然邵洲臉上戴着口罩,但印珹就覺得口罩底下肯定在笑,他在笑什麽,自己也不确定, 但在早晨遇見邵洲,就感覺一整天都能活力滿滿。
邵洲的粉絲還是少, 早晨這邊密密麻麻等着的都是其他家粉絲,他們家的?大概還在家裏頭過年吧。粉絲也是要好好過個年,沒必要大冷天跟着在這受凍是不。
今天開工一是為了趕工,二是為了趕好時辰,開年頭兩天開工也不會拍到特別遲,基本上半下午就準備收工。這放了幾天假,人也要一點時間才能慢慢恢複。
印珹早上就帶了面包過來,裝備全上齊了,打定主意就蹲在這不走。聽前輩們說,一般這種開工第一天,很多劇組都會給外面等着的代拍這些也發紅包,就是為了讨個好彩頭。保密新造型時候,他們水火不容,等劇拍得差不多要宣傳,他們又變成好朋友了,這中間的關系本來就很奇妙。
算是娛樂圈特別的生态環境了。
還真別說,大年初四人來人往,他這照片也沒少拍。昨天還引領CP粉,今天又回到老本行,每家上班視頻都有,主打一個面面俱到。
他只管發,粉絲自己會發現裏面的亮點。
看着看着,大家發現有些細節了,[剛剛過去的是貝绮和莫君昊是吧。以我的5.3的眼睛發誓,我絕對沒有看錯,他們兩個是走在一塊兒嗎?]
[好哇,我就知道你們瞞着大家背後偷偷搞小動作呢,有好事當然要大方說出來和大家分享知道嗎?]
[我就不信他們倆不可以談個戀愛給我看看,哪怕只是為了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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攏共就三四秒的同框,她們卻能反複品味很久,一幀一幀仔細分析。你看看那暧昧的肢體語言,哪裏不訴說着他們內心的想法——他們就是互相喜歡,只是還沒有說出口。他們沒說,但是大家都看出來了。
品完這幾秒,她們又蹲在印珹賬號底下等着。有上班肯定有下班,一晃都中午了,下班視頻估計也不遠,蹲着肯定會有新驚喜,反正他們就是那麽确信的。
今天還是年後開工第一天,大家都一塊兒熱鬧熱鬧,沾點新年的好運氣。開工的兩個劇組就一塊兒出來發紅包,裏頭其實也就兩塊錢,單純圖個吉利。
邵洲現在已經換上了自己經典黑色羽絨服皮膚,手上卻拿着紅籃子,看着就紅紅火火。這造型多半是汪強大力說服他的,也沒什麽——就是——有點憨憨。
哈哈哈哈哈哈哈。
做為真粉絲,他有自己職業素養,一般多好笑都憋得住不會笑。但現在——不醒,你得忍住,你看看洲哥這一身,多喜慶不是,跟門口那年畫娃娃似的,只要看見,新的一年絕對旺。
印珹直接把自己手掌攤在欄杆上,等待幸運紅包降臨。邵洲一個個分過來,分一個說一聲,“新年好。”即使這時候,印珹還是沒放下手裏的相機,一直拍到邵洲親手把紅包遞過來,為了遷就印珹的身高,他還稍微彎了腰。鏡頭就從他頭頂的發旋往下流連在他的臉頰——邵洲雙眸含笑看了鏡頭一眼,眼裏的柔情幾乎要把你浸在裏頭,他輕聲問了一句,“不要嗎?”
邵洲手就停在他面前示意,實在沒忍住催促到,“不拿嗎?”他在這裏停留的時間過長了。印珹這才反應過來,忙不疊把攝像機關上,接過紅包。
可他剛收拾好自己相機,又把紅包塞回給邵洲。這倒是有點奇怪了,邵洲停了下來,“我給的紅包都不要?”
要是以前,印珹肯定不好意思。但現在——他可是有邵洲私人聯系方式的男人,就這點小事情怕什麽。他無比坦然地開口,“剛剛在錄視頻,随便接過去了,再遞一次。”
這要求實在很特別。
但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滿足他。邵洲還真把紅包又遞過去一次,這次印珹沒拿着什麽東西,只是用雙手認認真真地接過來,無比真摯地回複,“新年快樂,洲哥。”說着,他也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包強行放在了邵洲籃子裏。
“我不收錢。”邵洲連忙拒絕,生怕後面粉絲有樣學樣,也跟着送他什麽昂貴禮物。
“不是錢。”就這一會兒功夫,印珹又拿起相機慫恿着,“洲哥,把紅包打開看看,裏面可裝了送你的好東西呢。”
大過年的,總不好當面拒絕,更何況邵洲還真有點好奇裏面到底是什麽,他又一次停下來,當着大家面打開了不大的紅包袋。摸起來那個紅包袋和其他的沒有什麽兩樣,裏面好像塞了幾張薄薄的紙,但摸不出具體幾張,這倒是讓他更加好奇了。拆開裏頭也是紅通通一片。
那瞬間,邵洲甚至以為印珹再和自己開玩笑。和自己說了裏面裝的不是錢,然後換了別的國家紅色的紙幣過來?
他還是把裏頭的紙張抽了出來——乍一看是和錢差不多的紅色,抽出來才發現并不是這樣。這哪是什麽紙幣,是粉絲自制的見面會紀念票,做成了和紙幣差不多的樣子,上面還迎着他的頭像。
印珹急忙舉起相機起哄,“洲哥,你看到了,所以今年生日見面會得開。”
剛剛還沒看見自己家的粉絲,現在卻仿佛四面八方都是,他們完全被粉絲包圍在中間。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見面會,見面會!”
遠處甚至有粉絲嚎了一嗓子,“洲哥你不喜歡過生日沒關系,算給我們過呗!”
他的生日,他,壽星公,給粉絲發福利,給粉絲表演節目?“到底是我過生日還是你們過生日,為什麽我過生日最後辛苦的還是我,按照常理來說,生日那天應該壽星公最大嗎?”
“那不用表演開生日會,給我們直播一天日常也行,我們不挑。”要麽直播邵洲在家裏頭睡覺也行。不為別的,主打就是陪伴。
印珹甚至從褲兜裏掏出了幾張硬質卡片,開始了聲情并茂的朗誦,“洲哥~~你是我心中的光,不,你比亘古不滅的太陽還要閃亮,築起我內心的永恒的光——亮——在次新春佳節到來之際,希望我的光永遠不落~永遠在我心裏,在任何地方——熠—熠—生—輝——”
不說假話,那瞬間邵洲登時就竄到了別的地方。
印珹今天是真的帶足了裝備,打算當這個現場最大顯眼包。反正口罩帽子一帶,他的臉皮直接離家出口。就算大家知道他是運營尋洲站子那個又怎麽樣,只要他現在臉上還有東西遮擋,他就不是那時候和大家見面的那個皮下。誰也不能逼他承認他是他。
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當着正主面聲情并茂朗誦他的彩虹屁還是有點太超前了——遲來的羞恥湧上來,唯一暴露在外面的耳朵溫度不斷攀升。
不行。在E人這個維度裏他還是略微遜色了幾分。沒關系,他給自己準備了新的裝備——金錢豹頭套,祝你在新的一年裏,一夜暴富,旺到不行。
邵洲低頭拿紅包時候還是風平浪靜,一擡頭,眼前多了一個金燦燦豹子頭。就算是他此時也免不了心驚肉跳,心髒都差點跳停了一拍。
但他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迅速反應過來,還在那豹子頭上拍了一下,“就算現在換了樣子,紅包也只能領一個。”
印珹想要的是紅包嗎?不,享受的正是和邵洲推拉的過程。
他看似是戴上了面具,實際是徹底甩飛了所謂面具,甚至還想要跳得更高,念完一張還不夠,拿出其他繼續朗誦。“邵老師,請問你是不是很擅長跑步,不然你怎麽能在那麽人的心裏跑一整天?”
那麽多相機舉着,手上還拿着紅包,邵洲還能怎麽辦,過來捂嘴嗎?大頭套一戴,甚至連嘴在哪兒都找不到。平時勇猛沖鋒的粉絲現在一個個都成為了尖叫雞,就在旁邊叫好一個幫忙的都沒有,甚至還有人在那兒當場搜彩虹,就為着舉到金錢豹面前讓他念的。
這一個兩個,合着全是過來看樂子的。
邵洲也算是頂天立地一個男子漢,以前從來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害羞逃避,今天被弄得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只能連連後退,試圖離面前這些幸災樂禍的人遠一點。
真要遠一點也遠不了,這一雙雙手都伸在那兒,就等着拿紅包。他默默往後又退了一步,恨不得把自己胳膊伸地再長一點——好像他往後退一步就聽不見印珹那大嗓門似的,那清亮的聲兒都能去戲臺上唱一折了。
邵洲實在是被逼得沒出去了,他再次往後退,可剛撤了半步,身體就碰到了某個柔軟的東西,他吓了一跳,急忙往前蹦了兩步。回頭一看,貝绮就在後頭等着他撞上來了,看他彈開,人還笑得可開心了,“洲哥,怎麽了,嫌棄我嗎?恨不得和我保持距離。我們那麽鐵的關心,大家不會誤會的。”
情感上是不會誤會,但現實裏吓人啊。
誰走着走着忽然碰到一個東西不會吓一跳的,這都是正常的條件反射。看邵洲很快調整好狀态繼續營業,貝绮倒是覺得有點不大滿意。不是,她剛來,還沒看到熱鬧就直接結束了?她反正是女的,女的抓男的應該沒多大問題。她仗着自己性別優勢,直接朝邵洲發出沖鋒,“洲哥,你別逃啊,我們一塊兒湊近聽仔細點呗。我還沒聽清楚他們喊的到底是什麽。”
貝绮不管不顧沖過來,邵洲還能讓人家直接摔地上去嗎?只能跟被趕小雞似的又趕回了欄杆邊上,貝绮趕緊占據有利地形,就等着看一手熱鬧。印珹迅速換上新裝備——自備擴音小喇叭,自信開口,“貝老師,莫君昊老師說你是他的理想型,請問他有機會嗎?”
什麽?!
貝绮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她忽然反應過來面前人問的是什麽問題,本來她應該不假思索地回答,莫君昊就是她好朋友。前提是昨晚上她沒有看到那個視頻,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莫君昊,把她牢牢護住的莫君昊……本來應該集中精力回答問題,但耳朵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喲,害羞了,有門?
莫君昊剛剛就一直貓在後面偷看呢,沒聽到貝绮回答,他實在有點忍不住,悄悄走上前幾步想要看看情況。他一露頭就被大家逮住了,印珹接着用喇叭大喊,“莫老師不要躲,說說你的想法!之前你在很多采訪裏都說貝老師是你的理想型。”
之前的天不怕地不怕好像又從自己身上消失了,莫君昊腦子一團亂麻,唯一還剩下的念頭就是——不能讓绮绮一個人在那兒站着。
沖動直接戰勝了理智,他想也不想直接沖過來擋在了貝绮前頭,“這類和劇組無關的問題我們不回答,今天活動已經結束,如果沒有領到紅包的可以稍後去我助理那裏領取。”他輕輕握着貝绮手腕,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轉身拽着她就跑,風吹起他們身上的披風,陽光落在他們肩上——
再加個BGM,搞點慢鏡頭不就是現成的戀愛鏡頭嗎?
今天熱搜tag穩了。#莫君昊認愛落荒而逃#
你說兩個人要是坦坦蕩蕩,那肯定沒啥意思,就喜歡看他們藏着掖着,拼命想要避嫌但又互相牽挂——這裏面的拉扯感簡直絕了。
剛剛他們兩個就是這樣。為了對方拼命想要撇清關系,不約而同否認了,但又沒有把話說死。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回答不下去也是一種答案。最後還兩個人手牽手一起逃走了。
手牽手啊。新時代女性別的不說,一身蠻力還是有的,雖然在力氣方面還沒有超越男性,但一把把別人破爪子甩開的力氣還是有的。貝绮啊,你鋼鐵般的意志呢,怎麽莫君昊一摸你的手,你就任由他牽走了?不對勁,統統都不對勁。
拍到這種視頻片段肯定是要強先發。印珹連頭上豹子都沒取直接開始現場傳視頻。反正他是無腦營銷號,也不需要仔細思考文案。他就是搶個先,把自己拍到的部分直接發了上去,[開工第一天,剛好碰見了莫老師和貝老師,友好詢問一下他們的情感問題,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文案好像什麽都沒寫,但又好像暗示了很多。
[神他女馬一切盡在不言中。你有本事把他們對視的鏡頭放得再慢一點嗎?要不是他們後面動了,我還以為電腦懷了,他們就光在視頻裏對視。你變了,現在拍視頻沒有以前真實了,以前你不會在這種細節上停留那麽久。以後希望你——好好保持,多來一點。]
[我們都懂的。對對對,你們之間沒有關系。你們現在只是友好謹慎地進行接觸。我們都懂的,一定會給你們戀愛留下充分的空間。就算你們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狂甩對方嘴唇也沒有關系,我們都會當做看不見的。]
[對視!耳朵紅!沒有直接否認!牽着走跑!這和談了有什麽差別!]有人已經在CP美好之中暢游,還有人在無盡的沉默裏浮沉。
莫君昊的粉絲群從來沒有那麽安靜過。看看莫君昊那不值錢的樣兒,恨不得全身心倒貼了。
沉默良久後,有個粉絲終于忍不住,在群裏提出一個問題,[你說,我們哥倒貼成這種樣,我們還要去澄清他戀愛傳聞嗎?]
澄清什麽?說他們哥一片癡心,怎麽都追不上,深夜為愛買醉。進娛樂圈就是為了追星貝绮嗎?這些歷史越扒只會讓她們更加丢人。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自己在粉絲這個群體裏面忽然地位降低了。現在幫莫君昊澄清的一切說不定過段時間都會變成證據啪啪打在自己臉上。
啊,對對對對。他們現在是沒關系,但不是因為還沒追上嘛。要是追上了?她們還能反對不成,不還是得咬着牙祝福。算了,莫君昊也大了,他自己會承擔後果的,到時候貝绮粉絲要是追過來罵。她們就躺平道歉,一切後果讓莫君昊自己承擔。這世界上沒有蒸煮談戀愛粉絲挨罵的道理吧。
她們之間關系也就到這,大難臨頭麻煩莫君昊自己飛,她們就先撤了,等風頭過了再回來,還是莫君昊粉絲。
不過,聽說貝老師脾氣挺好的,真的被莫君昊弄煩了應該也不會賞他一巴掌——至少不會看見什麽莫君昊騷·擾不成惱羞成怒反被巴掌制裁的新聞。挺好的,讓他安靜地失敗。
但此時的氣氛倒是和大家想象的都不太一樣。
莫君昊其實拽着貝绮跑走就開始後悔了。貝绮還穿着高跟鞋,他就硬拖着人家跟她一起跑步,怎麽看都不太體貼,他也不清楚貝绮對他到底是什麽想法,這麽冒昧怎麽看都非常刻意。等冷靜下來思考,他好像做的都是印珹不然他做的事。那時候他腦子一熱,什麽都顧不得了。
只是覺得不能讓貝绮一個人站着。
貝绮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羽絨服,裏頭穿着一條剪裁極其合身的紅絲絨裙,只是為了美麗,那條裙子領口空蕩蕩的,冷空氣就從領口肆無忌憚地沖進去。她脖子上的皮膚雪白,也不知道是她本身的膚色還是被凍得。當然不是說她本身不夠白的意思。
莫君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沒搭對,下意識摟住了她的脖子——果然冰得她一激靈,一句話脫口而出,“怎麽讓自己冷得那麽厲害,我要擔心的。”
啊,呸——莫君昊你是人家什麽人啊,上去就大言不慚說這種話。莫君昊腦子都快要宕機了,但在這時候,心裏壓抑已久的話卻不斷泛上來,讓他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绮绮,我喜歡你,從以前開始就一直都喜歡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當然,我知道你很獨立,并不需要別人的照顧之類,但是我想要,想要參與進你的生活,哪怕給你幫一點忙,我都覺得非常開心……”
看這樣子,她再不回答小朋友都要把自己厥過去了。“你知道的,從以前開始我一直把你當成小朋友。我還記得那時候你來片場參觀還是一個小學生,臉頰肉嘟嘟的。”真是可愛極了。誰能想到那時候萌萌的小朋友竟然能長成那麽大一只呢?
又是這樣,無論什麽時候,在貝绮眼裏好像自己永遠都是一個小孩子,好像他永遠都比不過那六年時光。
莫君昊緊緊摟着貝绮,想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溫度,但又怕太緊弄疼她,只能用嘴表達一二自己的不滿,“但是,绮绮,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成年男人,是一個有權利追求你的人,我在非常真摯地向你請求,請你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