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拍照任務
第062章 拍照任務
你要是用放大的方式, 沒有幾個人的臉經得起細看。坐在這的個個都是會用放大鏡看照片的主。
印珹還能怎麽辦,喊一聲姐妹就得把大家照片扛肩上。他認命地打開自己電腦,開始給姐妹們修照片。大家的訴求其實都是相似的, 在保留自己特征的基礎上, 把臉p小, 身材變瘦, 臉上瑕疵通通消失。雖然看起來沒有那麽原生态。
美就夠了,還管那麽多幹什麽。她們自己長什麽樣很清楚, 現在要p圖不就是為了滿足一下自己的幻想嗎?誰要現在清醒地面對自己啊, 這訴求完全是南轅北轍。
印珹這些是熟門熟路了, 分分鐘就弄出了流水線标準照片。
他按順序先把第一位的照片弄出來, 讓大家看一下效果,“修圖的話還是要保留大家自己的特色, 如果臉上修太多,把卧蠶, 笑紋這些修沒了會顯得人很僵硬。所以, 我就是把皮膚修一修, 稍微修瘦一點, 換一下濾鏡和光, 其他基本沒變。要是覺得這樣不行,我可以分圖層,自己再回去修一下。”
要不怎麽說是專業站哥呢,就每人幾秒鐘,不管大家準沒準備好,他都最大限度抓取每個人臉上的神态, 捕捉你的微表情。最簡單的說法就是——表情一點沒崩。
只要臉上表情好,其他都能P。
印珹修圖雖然速度快, 也有點流水線,但這程度發個朋友圈足夠了。免費的大家都不挑三揀四,彩虹不要錢一般朝他砸來,“果然是專業站哥,這抓拍水平絕了。”
“尋哥,你要是不幹站哥去開個寫真個人工作室也是財源滾滾來啊。”
無論如何就是一整個情緒價值拉滿。印珹迷迷糊糊的,飯随便對付了幾口,倒是勤勤懇懇給她們修了兩小時圖。那時候賣其他家照片時候都沒修那麽仔細。
這次飯大家吃得都非常滿意。其他人收獲了滿意的合照,印珹加了很多同擔微信。當然是用的尋洲微信。做一家站哥和捎帶着當營銷號也是兩回事。
剛剛還和大家一塊兒激情開麥,大罵各種狗營銷號,總不能下一秒也讓他們知道自己也是狗營銷號的一員吧,這樣不好不好。互相保留一些秘密,關系可以更和諧。
這是她們年前最後一次聚會。今年邵洲沒有接任何春節晚會,好像他只想把春節完完整整留給自己。他都放假了,印珹也沒必要到處跑,也直接給自己放假。
開學之前,印珹是一個苦哈哈的普通大學生,放假之後,他是懷揣百萬巨款的小富翁,要是以前口袋裏有個一百萬就能輕輕松松躺平了,但現在不行了,通貨膨脹,多少也得一個億了。
否則還是買不起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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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盤算着給自己買個小房子,弄個秘密基地,現在房子越看越大,覺得自己好像離目标越來越遠了?不過這些另外算了,不影響他可以讓自己坐着飛機飛回自己溫暖的家。
不過——印珹看着行李箱裏的大家夥們實在發愁。
他爸媽也不是傻的,這些機器一看就貴,他自己放在出租屋裏都不放心,一定得帶在身上。難道他爸媽看不出來這玩意兒很貴嗎?
在這種事情上撒謊,分分鐘就會被當場拆穿。但怎麽把這些家夥運回家呢?要不直接裝死?就把它們裝在行李箱裏面,自己偷偷運回家。他不說,爸媽故意也不會問,保持一點屬于成年人的體面。
不過,心照不宣是一回事,多少還是得尊重一下對方智商。印珹想了想,直接在小區門口超市購入嶄新行李箱一只。他也不介意場地簡陋,直接撅着個大腚就在超市門口開始裝貨。三腳架,相機,微單,再來個相機,統統全都裝進去。
雖然此時夜色深沉,但他這模樣還是逃不出熟悉的人法眼。
“小珹?”印立半信半疑地問了一句,沒等蹲在地上的那莫名熟悉的家夥回答,後頭牽着的邊牧飛起就給了他一jio。
啊——打——
這熟悉的推背感,不用回頭印珹都知道肯定是自己家的狗東西。但他還能現在轉頭回去按着它嗎?只能迅速合上行李箱拉鏈,故作正常地和自己親爹聊天,“溜福貴兒啊,爸你怎麽也不早點和我說說。”
這還真是天上下紅雨了,外頭漂泊的浪子竟然還知道關心家裏頭事?
印立擡頭看看天,這不年不節的,月亮還挂着,沒做夢。“您這一周不見得打一次電話回來,從來不通知家裏頭到底什麽時候回來的大忙人。怎麽着,今天總算需要我們收拾着接駕?那您可得等一會兒,家裏頭變不出這麽多東西。”
你悄悄他爸。聽着這埋汰語氣就知道是一家人。要不怎麽說一山還有一山高呢。印珹兩個箱子一拖,直接跟在老印後頭,“哎呦,您這話說的。雖然我們之間相隔千山萬水,但我的心總覺得還擱在家裏頭,日日和您照着呢。”
“可別,擔不起您這說法。”印立嘴上損着寶貝兒子,人卻相當誠實的帶着往家裏走。這狗也不打算繼續溜了,大寶貝回來了還能讓他餓着肚子在街上瞎轉悠?
都說兒女都是債,這話還真不佳。
這兒子就和放出去的風筝線一般,轉眼就沒影,這女兒也沒好到哪兒去,天天穿着看不懂的模樣,家裏頭假人頭一堆堆的。有時候印立睡着覺都感覺嘴裏頭能吃幾根假發出來。
有時候半夜冷不丁看到個牛鬼蛇神進來,他不也只能回去猛吞速效救心丸。換個角度想,這樣也挺好。多少年都沒改掉吃夜宵的壞毛病,兩次就叫她治好了。他是生怕自己晚上出去再碰到什麽。
要是一次過去了還行,人不遭罪。要是剛好偏癱一半,最後躺在那兒心如死灰的還不是他。
都說不聾不啞不做家翁。他現在恨不得把自己眼睛耳朵全都閉上,天天遛遛狗,喝喝茶,做個快活退休人。印珹拎着自己箱子跟在後頭,不知怎麽的總走出一種狗狗祟祟的感覺?
可能是以前偷偷摸摸進家門次數多了,這好不容易是家裏老頭子領一回,這腰背好像也直不起來。這人怎麽就硬氣不起來呢。
這麽一想,他腳步就慢了幾分,身後富貴兒相當不滿意,飛起又踹了他一腳。給人家急得都快說話了——都快到家了你怎麽還走那麽慢呢,不打算回家了?
老印雖然說是搬來電梯房了,但他平時就愛溜達,一般都是帶着富貴兒走樓梯的。但今天帶着自己好大兒,難得選一次電梯。別人怎麽帶着倆箱子,得照顧。
今天電梯還有點兒忙,從下頭等了一會兒才從-1上來。門一開,豁,好大一個裙擺,幾乎要從電梯裏噴出來,再看花裏胡哨帽子下頭露出一張花裏胡哨的臉。
這次連印珹都有點不太确定,“印瑤?”
也不怪他認不出自己親妹妹,這三四小時特效妝整下來,看着好像是個人就不錯了,哪裏還有幾分像從前。
頭痛,實在是頭痛。
印立牽着富貴兒轉身就走,“你們倆回去吧,富貴兒還沒溜完。”這誰能克制住頭不突突的痛啊,他也不是不尊重孩子個性發展,但別人家玩什麽cos,洛麗塔之類都是可愛粉嫩的,至少看着賞心悅目。
他們家——天天都過萬聖節。
他本來也不歧視洋節,但是吧——他心髒實在受不了這種,為了家庭關系和諧,他先出去散散心,等再回去,家就又回到熟悉的模樣了。
印瑤本來算好了時間,現在剛好老印出去遛狗,她來個錯峰回家,喜歡哥特風有錯嗎?小衆也是有生存空間的。但誰想到呢,許久沒回家的好大哥竟然半路截住老父親,帶着他提前回家了。
這下又把老父親吓了一次。
雖然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這權責得仔細劃分一下,印瑤先出擊,“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可是算着老印遛狗時間回來的,要是按往常老印得遛狗遛到十點,我還有一個多小時可以把自己收拾齊整。”
要以前印珹還能擺擺哥哥的譜,站在道德制高點批判一下妹妹花家裏錢圓自己夢的行為。現在——自己在外面幹站哥好像也不太能響當當說出來。在這裏家裏他還是需要找一個盟友,免得自己未來孤立無援。
他轉頭默默進了電梯,什麽話都沒說。
但什麽話都沒有就是最大的态度。印瑤迅速發現了問題,“不對勁,印珹。要是以前你肯定要好好教育我一番,和我仔細分辨。這次竟然一句話都沒有,你肯定藏着事。快從實招來,你到底在外面幹了什麽?難道是偷偷把外面男朋友帶回家來了?好啊你,原來戀愛竟然都是你們在談,難怪我感覺學校裏都是歪瓜裂棗。”
這越說越沒邊了。
“什麽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現在單身。”印珹拎着自己箱子進門,不忘給自己做嚴肅聲明,“別給我出去亂說,謠言都是從你這張嘴裏頭出去的。”
“你沒有男朋友你做出這幅心虛的樣子幹什麽,總不可能在外面幹違法亂紀的事吧。那我絕對大義滅親,第一個舉報你。”堅決和所有黑惡勢力鬥争到底。
好奇心驅使着印瑤跟到了印珹房間,拖着自己大裙子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生怕嫌疑人一個轉身直接逃跑。在這樣嚴峻形勢之下,印珹突然放下拿了一路的黑色行李箱,刷得一下拉開——
滿滿當當的攝影器材簡直閃瞎眼。
“這麽些好設備呢,加起來好幾十萬了。”過了剛開始的震驚,印瑤迅速反應過來,“不對,這麽貴的設備不可能一下子租那麽多,印珹,你該不會去搶錢了吧?”
她察覺不對,轉身直接想逃。
但現在已經晚了,印珹一腳踩住她裙子,把打開一條縫的房門又關了回去。“我親愛的妹妹,現在才想走是不是太遲了一點。從你看到箱子裏面裝了什麽開始,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不能獨善其身。”
她就知道,這個哥什麽時候好事想過她,那時候她就應該趁早走的,在他笑眯眯過來之前徹底擺脫這個坑貨。
但現在還有轉機,只要她死活不承認,就沒有人能夠拿住她。印瑤迅速閉上雙眼,“我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不,我今天壓根就沒進過你的房間。印珹你想想看,我好歹也是一個年滿十八美少女,進你這樣一個成年男子的房間算怎麽回事,就算你是我親哥也不行。”
“怎麽辦,可是我已經拍下照片。”印珹晃晃手機,明目張膽地威脅,“現在我們是共犯了,我親愛的妹妹。”
雖然這樣拿住了印瑤,但要是不給顆甜棗,這人逼急了可是會狗急跳牆的。印珹想了想,還是得拿出點東西來賄賂一下她,“這樣好了,我看你微博不是說最近約不到适合的攝影師嗎?我幫你拍,免費修圖,你要是不滿意自己再修過。怎麽樣?”
這事不是不能辦。但對一個天真可愛美少女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拍照片,而是拍出好看的照片。冷坑也是很需要美感的好不好。至于她哥?不是她說,都說像他哥這類應該審美好,可她哥就是妥妥的gay圈大直男,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房間裏頭多一件東西都覺得麻煩。
他能拍出氛圍感照片?
印瑤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幾次,還是不敢把自己希望放在他身上,“印珹,你知道我出一個外拍需要付出多少精力嗎?光是上妝就三小時起步。”
她嘴上說得堅定,但其實早就松動了,不然怎麽會和他絮叨那麽久,只是她現在也學到了口是心非的壞毛病,總是想要拐彎抹角達成自己目的,坦誠一點不好嗎?
印珹直接拿起相機指揮她,“那我現在給你拍一張吧。把頂燈關了,就留側邊小夜燈,站在窗戶邊上,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一點外面的月亮,表情你自己發揮吧。你的這個角色到底什麽性格我也不清楚,會不會OOC就看你自己發揮了。”
“不是,這麽随便的嗎?一般專業攝影師不是都會進行專業指導的嗎?”印瑤見縫插針地抗議。
“因為免費啊。免費的東西你就容忍一下,畢竟便宜沒好貨。”印珹迅速按動快門,中間稍微調整了一下光的範圍,讓印瑤的半張臉陷在陰影裏顯得稍微有些模糊。自己妹妹他也是了解的,骨相到底沒有長得那麽漂亮,多少需要營造一些氛圍感揚長補短。他到現在還是看不太來某些精修過分的圖,臉上的紋路都徹底消失了,看起來和假人沒有什麽分別。
看印珹是來真的,就按動快門,沒有任何指導。印瑤趕緊讓自己沉醉在角色情緒中,按照自己之前的經驗開始調整表情動作。她心裏也沒底——印珹這家夥是真的一句話都不說,就按快門。
他是什麽按快門的機器嗎?
“好了。”印珹擺手示意她下來,“反正是試拍,弄幾張就行了。”他拿出電腦,把相機裏的照片全都導過去,要是別人他肯定直接把表情稍微不好一點的照片全删了。但對面是自己妹,那就無論好賴全都給她留着。等着她過來選片這功夫,他已經挑好了打算精修的五六張照片放大。
她cos這角色到底什麽情緒印珹是不清楚,就單純看一下表情有沒有崩。按照他這麽半年鍛煉,他直接把表情最自然的幾張放大了,“你自己看看,要是不喜歡,可以再挑。”
也不知道印珹那時候是怎麽抓拍的,剛好抓到一張她垂眸的,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上的權杖,竟然有種睥睨天下的感覺,她半邊臉陷在陰影中,模糊了表情,卻更顯森然,仿佛大權在握的女王。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拍出這種表情來。
沒有意見估計就是滿意的。像這種抓拍好的照片其實要修的地方并不是很多,印珹直接放大,修一下臉上瑕疵,給印瑤手臂上拜拜肉稍微收一收,再突出一下背景的星月。毛坯看起來就像是精裝修了。
要不怎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氣,現在印珹在她這裏簡直魅力值爆表。“老珹子,你什麽時候掌握了這技術?看不出來啊。有這手藝以後都可以出去兼職養活自己了。”
看着印珹這一箱子設備,印瑤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老哥,你不會下海去拍私房照了吧。怎麽突然拍女生拍的那麽好,你之前明明連好看醜都看不出來,全亂說的。”
“你說你之前畫了心機素顏妝的那個同學?我故意的。她臉上那個妝沒兩小時整不出來,都在你面前說自己天生麗質了,我還不得攻擊她兩句。”印珹最讨厭這種裝的人。
你說都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坐在一塊兒喝喝奶茶,吃吃點心,聊聊天多可愛不是。非得暗戳戳地踩一捧一。
說什麽——哎呀,我最近熬夜熬了好久,臉上黑眼圈都挂下來了。你看我臉上皮膚是不是很粗糙。還是印瑤好,平時都不需要怎麽保養都能那麽漂亮。這可是他親妹妹,難道還要順着那些男同學話頭說,“怎麽會,你無論怎樣都很漂亮。”
他肯定要站在自己妹妹這一邊,沒想到到印瑤嘴裏,倒成了他不懂分辨女生妝容。
印瑤倒是從來沒想過這個角度,主要是那時候印珹表現就是一個純天然大直男。指着一個只塗了大紅色口紅的女生說她的妝好濃,讓另一個裸色口紅全妝的妹子回去好好畫畫,提一下氣色。
她那時候光顧着笑了,哪裏記得那麽多細節。
現在證明了印珹不是毫無審美,新的擔心又湧了上來。“老珹子,你不會其實是個雙吧。靠着自己對女孩子的了解打進內部,乘虛而入。”她可見過不少裝gay然後騙姑娘感情的渣男,她哥不會也游走在法律邊緣吧。
看她那提溜亂轉的眼珠子就知道她沒憋什麽好屁。印珹沒好氣說道,“你別給我在外面亂造謠,我拍什麽私房照啊。你想拍我都沒臉看。沒幹過這活兒,我勸你也最好不好。”
“這有什麽的,留下自己最美好的一瞬間不好嗎?”
“那你去找個女的拍。女生不是更值得你的需求是什麽嗎?”印珹翻了個白眼,“你要是真想要,我給你找我們社團裏面學姐,更符合你的要求。”
“拍照是藝術。老珹子沒想到你那麽老古董。”
“我可不是老古董,我只是懂男人。”他們嘴上哄着你們為藝術獻身,實際上幹得可不是藝術這事,滿腦子龌龊。他相信藝術,但從來不相信男人這種狗東西。
好歹也是自己親哥,可不得好好用起來。印瑤迅速先預約好印珹時間,“你自己答應的,那就別等了,明天我們就去,一刻也不等。我現在就約人。”
外頭下了雪,剛好可以拍一組冬季雪景照,除了冷一點倒是完全沒毛病。
想到明天能拍新圖,印瑤效率從來沒有那麽高過,迅速約了自己同好,把自己臉上妝卸了,準備好明天要穿的衣服。雖然她平時哥特類型比較多,也是有正常可愛洛麗塔小裙子的,只是人都是多面的,誰規定只能喜歡一個方面一樣東西了。
印珹還是低估了印瑤要帶的東西,拉了兩個行李箱還不夠,這種情況還是自己開車比較方便,畢竟去荒郊野嶺,又是快過年了,還有什麽網約車會接這種單子。但他還駕照考出來之後開車次數真的不多,只能硬着頭皮上了。這一硬頭皮,車速就就顯得有些慢,後頭一片喇叭聲。
印瑤的心情是無語的,“哥,你能不能把油門踩下去,再這個速度我們今天晚上要住山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