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趕場子
第042章 趕場子
她心裏好奇也就那麽問了, “我們還能提早走的嗎?”選這種節目首先不就是要求觀衆配合聽話,完全按照節目組要求來,她們這樣溜走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麽的。”年長的粉絲直接給她科普, “你說那種我們都在底下站着, 節目組把門都關好的肯定是溜不走。現在我們可是在看臺上, 誰知道我們是去廁所還是溜走。只要前面桌子上的人不走就行的。”
退一萬步說, 這跨年得錄三天呢,節目組肯定會挑明星多的那天把需要的全部觀衆反應都錄好, 實在不需要她們操心那麽多。
說白了就是——你對節目組來說也沒那麽重要。
印珹坐在前面倒是真正體驗了一把坐如針氈。邵洲已經退場, 他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這裏幹什麽。洲哥已經緊鑼密鼓開始趕下一個行程, 而他只能被迫困在這裏。
他的靈魂都仿佛已經跟着邵洲遠去。
明天晚上, 洲哥就要在另一個臺錄跨年演唱會了,那個活動他拿到的是可以帶相機的名額。問題是邵洲是被電視臺安排好了晚上七八點左右錄制, 他們這些觀衆中午十二點到兩點左右就必須入場準備。現在是晚上十點,只要他能在早上五點之前趕到機場, 他還是可以坐第一班六點三十五的飛機準備到達祖國另一個中心。
感謝祖國爸爸日新月異的交通發展。
但問題是, 他們現在錄制的場館距離機場還有一個半小時車程。要是這節目錄制到淩晨三點他就直接誤機了。不行, 一定得想個辦法趕快從這裏逃走。
現在的他和一只囚鳥有什麽差別!
印珹雙手支着桌子, 眼睛不自覺地開始阖上, 怎麽看都像是困狠了。也是,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錄制這麽久普通人開始覺得疲憊是很正常的。但在鏡頭前配合的人不能露出這樣表情。
導演很快注意到這邊情況,叫一個工作人員過來又換了一次位置,換了一批看着還精神的觀衆當前景。雖然邵洲他們幾個已經錄完了,但後頭還有別的大牌壓陣。粉絲們為了自家哥哥姐姐也會拿出百分之兩百的激情和力量。
在節目錄制上, 粉絲可比那些一百塊一天雇來的群演好用多了。讓做什麽做什麽,永遠激情澎湃, 就是——你不可能徹底清除她們偷偷帶應援物這現象。不過瑕不掩瑜,和他們獲得的好處相比,那些全都是小問題了。
印珹現在看着實在不像樣,工作人員沒想太多,直接把他換到了最後一桌,大概充一下人頭而已。可是他這麽不想要的位置卻是其他人夢寐以求的。
幾個粉絲擠在後面過道上,用羨慕的目光看着前面坐在桌子上的人,他們竟然可以離明星們那麽近。可她們卻只能站在過道裏墊着腳尖眺望,好像有一條天塹将他們徹底分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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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之蜜糖,我之毒藥。印珹忽然轉頭對離自己最近的粉絲使眼色,“你要坐我這個位置嗎?”
那粉絲愣住了,她從來沒想過還有這種操作,“不是工作人員排得嗎?我真的可以?”
不等她思考太多,印珹趁着沒人注意他們這邊角落,悄悄從自己位置上溜下來,順勢拽着過道上粉絲往前一托,兩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得交換了位置。印珹再貓着腰往後走兩步,整個人都藏在了人群裏頭。
誰知道他剛剛到底坐在哪兒呢?
被推過去的粉絲剛開始還相當不安,生怕自己這作假的身份被戳穿了。但工作人員只是擡頭看了一下空位有沒有填滿,就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了。
精挑細選的都在最前面,後頭這幾桌坐滿了就行,誰在乎到底是哪幾個坐在哪兒。只要不醜得相當矚目就行。
印珹退到後頭這事情就容易多了,他只需要把自己從前面挪到後面,裝作去上廁所的樣子就大搖大擺離開錄制出去。等出了這個鐵門,誰知道他到底去哪兒呢。
生活定然沒有那麽多觀衆。
周圍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全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印珹快走幾步來到了體育館入口玻璃門前,它是開着的,任由你出入,旁邊也并沒有他幻想的保安在把守。只要他邁出這一步,就能重獲自由。
新鮮的空氣,嶄新的未來就在前方等着他!在失去之前,他從未想過,原來自由對他來說如此珍貴,如此的難忘,簡直是他心尖尖上最美好的存在!
他趕緊快走幾步,迎接自己新生命到來。
大門依舊是緊緊關閉着,但旁邊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鐵門打開了一條縫,有人保安擋在門前,也有人從這個縫裏頭溜走,甚至還有好幾個外賣小哥在外面等着。
參加這種節目竟然是可以到外面點外賣的!
難道之前還是他太老實一點嗎?那一瞬間,印珹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從未想過的角度在面前緩緩拉開,所以——他之前果然還是太遵守規則了。
他也跟着其他人一起朝那個小門走去。看到又有人過來,保安視若無睹,只是在他要出去時候強調了句,“錄制還沒結束,出去就不能進來了。”
印珹下意識露出一個腼腆的微笑,給自己解釋了一句,“看得有點累,要去趕車了,明天還得按時上班。”
都是社畜那倒是的。保安也沒多說什麽,直接問他,“手機領了嗎?手機在旁邊那邊對自己的號碼領走,拿着過來解扣。”順着保安指的方向看過去,幾位大爺無所事事地坐着聊天,看到人過來就在後面架子上找手機。怎麽說呢,有一種既嚴密又松散的瘋感。
換個角度來說,要是他那時候會藏一點,直接帶兩個手機,交一個藏一個,其實也是完全可以的。只是——沒必要。節目組精心準備的節目他需要尊重,還沒播出他就把邵洲的片段放出來這算什麽呢,所有人付出的努力會在一瞬間付諸東流。
印珹沒時間繼續瞎想,看着時間已經快一點了,從這裏去機場需要一個多小時,他還得先回酒店把自己裝備收拾好,他趕緊拿上自己手機從小門出去。
身後的建築物裏依舊燈火通明,而他即将展開新的旅途,這裏面個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印珹訂的酒店就在場館旁邊,步行就能到達。出門之前他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背上包就能出發,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充好電的電板全都裝好,在回去路上他已經預約好去機場的車。一切都很順利,他在四點到達機場,五點多一點就坐在了自己登機口旁邊,不出意外的話,他肯定能在中午到達目的地。
只要航班不取消。
過去的噩夢忽然襲擊了他,想當初他飛到首都碰到大霧天氣,原來兩個小時不到的飛行飛了整整四個多小時,就在機場上空盤旋死活下不去,那瞬間,真的絕望。
坐飛機就是一個開盲盒,但他還能怎麽辦,晚上又沒有高鐵,人徹底被時間卡死在這裏。
雜七雜八的想法一閃而過,總算熬到上飛機的點,飛機載着他全部希望準時降落在機場。整架飛機剛剛在跑道上滑行,印珹就迫不及待打開了手機,裏頭一堆的消息閃過,最新的是入場時間通知短信。
改成下午兩點之前入場。
可以的,他現在馬上狂奔出機場大車過去大概一點半能夠到地方,至于自己相機能不能帶進去就看天了。安檢情況一直都是迷一樣的存在。
可能是印珹身上還真存在那麽一點氣運,他按時趕上了下一場。他今天帶的鏡頭不算太大,還好藏,他裹好了放在了背包底下的夾層裏,上頭又用很多柔軟的衣物包住。為了解釋自己背包非同尋常的重量他還特意把兩瓶水埋在最下面就是為了給安檢人員扔的。
這次檢查情況還算可以,不松不緊,他們檢查了在面上看到的一切,但沒有仔細檢查包的每個角落,印珹的包沒摸幾下就看向下個人。但就這樣印珹也不敢過多停留,趕緊把包拿着往裏走。
昨晚上的衛視合家歡跨年前面設置了大圓桌,場地也比較小,就算是看臺其實離着下面舞臺也沒有多遠。今天這個錄制的跨年演唱會有點不一樣,他們是打算一次性就把全部跨年內容全部錄完,反正離着跨年也沒有幾天了,更何況他們選的是大體育場,沒有棚的那種,一開音響錄制外面都聽得到到底唱什麽歌,唯一要求就是不要太清晰,對設備檢查力度輕很多。
但是這種場地,看臺上實在很遠,就算帶了設備清晰度也會大打折扣,想要出圖還是得內場。總之就是印珹通過一些手段,弄到了內場第二排的好位置。只要把相機往前排座位上一架,所有情況全都盡收眼底。
觀衆被要求在下午兩點入場完畢,但現在天還亮着,既然是跨年演唱會,天亮着肯定是錄不了的,趁着這時間,工作人員抓緊時間調整設備,讓昨天沒來得及趕到的嘉賓抓緊彩排。
印珹實打實是熬了一晚上精神緊繃,再加上知道邵洲不可能在天黑之前出場,人坐在椅子上,聽着鼓點一響,上下眼皮子怎麽就一直開始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