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進行時(1)
景超重見光明的時候,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距離他雙目失明,已經有三百六十天了,還差五天,就是整整一年。自從失明後,他的情緒崩潰到了極致,脾氣越來越暴躁,甚至還砸了他最心愛的鋼琴。
黑暗的世界如此難熬,景超卻自虐般地掰着手指過日子,三百六十天,絕不會記錯。
身旁傳來的呼吸聲打斷了景超的怔忪,他側頭,入目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那是和他結婚五年的丈夫的臉。
已經有整整三百六十天,他沒有見過這張臉了。
而面前的這張臉,又與記憶中的略有不同,似乎年輕了不少,眼角也少了礙眼的細紋。
他這是做夢回到以前了嗎?
景超感到自己脖子下面還枕着對方的手臂,恍惚了片刻,擁着被子坐了起來。
在做這個夢之前,他在幹什麽呢?
景超想起來了。
——他跳樓自殺了。
原因是那個害得他永遠不能生育又雙目失明的繼兄韓書黎,終于突破重重阻礙,嫁入了君家,成為了他名義上的弟妹。
就在這段記憶回籠的同時,一陣劇痛襲上了景超的腦袋。
十秒後,他重新睜開眼,面色已然蒼白下來。
他重生了。
景超雖然很不願意相信這一點,可剛才湧入他腦海中的情節卻切切實實地告訴他,他重生了,重生回了五年前。
Advertisement
不僅如此,他和韓書黎,甚至是君子扉君子樾,都不過是一本小說中的角色。
唯一不同的是,韓書黎是帶有光環的穿書主角,而他景超,則是一個可悲的只會在主角攻身邊刷存在感的惡毒男配綠茶□□。
回憶着方才在腦海中閃現的屬于自己的片段,景超終于忍不住,捂住臉低泣了起來。
前世,韓書黎可是一直将他當做情敵來看待的。
景超與所謂的“主角攻”君子樾是在初中就認識的校友,君子樾虛長他兩歲,因學校社團而結識。後來直升入本校高中,再考入同一所電影學院,兩個人的關系堪比親兄弟,可以稱之為死黨。
至于韓書黎這個所謂的“主角受”,則是景超的母親在他七歲再婚時,男方那邊的兒子,是他名義上的繼兄。
景超一直記得,十八歲之前的韓書黎是個懦弱寡言的男孩,景超瞧不上他,從不帶他玩,卻也從未刻意欺辱過他。但在韓書黎十八歲的一場高燒過後,他就整個人都變了,變成了一朵人前白蓮花,人後耍心機的少年。
後來甚至主動勾搭上了君子樾,離間他們之間的友情,最後害得景超與君子樾決裂。
景超起初還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現在卻全明白了。
穿書而來的韓書黎會針對他,只因為他是書中的“反派”,是他和君子樾之間的“絆腳石”。
甚至不惜在君子樾的生日會上給他下藥,讓他和君子扉酒後亂性,未婚先孕,然後再意外流産,失去生育能力,抑郁症,失明,自殺……一步步踏入深淵。
如果這個世界的上帝是作者,景超一定會詛咒那個作者永遠沒有靈感,本本撲街,一輩子都不能靠碼字吃飽飯。
為什麽要安排他這麽凄慘的命運?
既然讓他重生了,為什麽不幹脆讓他早重生一天?
非要讓他重生在和君子扉酒後亂性的那一天,是想讓他将前世的悲慘命運再重複一遍嗎?
……
不,不會這樣的。
景超滿是淚痕的臉從掌心擡起,他既然已經回來了,那他就和韓書黎一樣對未來會發生的事情有了預見性,他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首先要改變的,就是他和君子扉的關系!
景超低頭看了眼仍在熟睡中的君子扉,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卻在雙腳着地的一瞬間差點撲街,股間的疼痛和雙腿的酸軟讓他幾乎無法直立,努力了好半天才調整了姿勢在地上跪坐住,無視從那難堪之處流出的溫熱液體,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挑出屬于自己的,艱難地往身上套。
其實,景超一直不明白韓書黎對他的敵意從何而來。
如果僅僅是因為原著的劇情,那韓書黎就應該在他和君子扉結婚後就收手,而不是一步步地逼死他,不留半點餘地。
畢竟,他喜歡的從來都是君子扉。
景超對君子扉可以說是一見鐘情,他猶記得高二那年的一個午後,君子樾因為打籃球傷到了膝蓋,在住院部等待家屬的時候,君子扉宛如神明一般地降臨了。
那一刻,景超覺得君子扉的背後仿佛散發着光。
之後,景超總會有意無意地向君子樾詢問他哥哥的訊息,遲鈍的君子樾一直到景超讀了大學才反應過來,自家大哥被自家死黨看上了。景超當即威脅君子樾不許說出去,卻也藉由兩人好友的身份,開始到君家做客,只為遠遠地偷看一眼君子扉。
在和君子扉結婚前,景超暗戀了他足足四年。
而在他發現自己懷孕,而君子扉對他說出“我會負責”的那一瞬,景超幸福得幾乎要暈過去。
只可惜,婚後的生活并不怎麽如意。
并非君子扉對他不好,只是大約天性如此,君子扉對他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除卻床笫之間,平日可謂是相敬如冰,更像是為了負責而負責。
而景超自己也懷着不敢亵渎男神的心态,主動了兩次沒有得到明顯回應後,也就縮回了烏龜殼。
或許,君子扉也并不願和自己結婚吧。
景超悲哀地想道,他或許只是因為自己懷了他的孩子,才會把自己娶進門。
不然怎麽會不在意是否和他有孩子,怎麽會在他想報複韓書黎的時候出手阻止,最後還任憑君子樾将韓書黎娶進門,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呢。
将衣服全部穿好,景超又回頭最後看了君子扉一眼,收起不舍與悲傷,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君子樾的生日會是在君子扉的複式公寓中辦的。
景超扶着牆跑出去,差點在樓梯口撞到一個人,而那人無疑便是君子樾。
“小超?!”君子樾連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驚疑不定道,“你昨晚沒回家?怎麽會從我哥房間裏出來?!”
血色重新湧上景超蒼白的雙頰,他難堪道:“不好意思,我昨晚喝多了。”
那也不能從他哥房間裏出來啊!
君子樾的表情一言難盡。
這是一個除了男人和女人以外,還有一種名為麟子的第三性的世界。
麟子比之女人更為高大,比之男人更為柔弱,不能讓女人懷孕,卻有能從男人那兒受孕的能力。
景超是個麟子。
而他哥君子扉是個男人。
一個麟子在一個男人房裏過夜,是個人都知道會發生什麽。
君子樾的表情有些難看,他昨夜喝得有點多,景超也不少,他甚至都不記得宴會是什麽時候散場的,但他仍記得他哥一回家就上了樓,并沒有喝酒。
所以……是他哥欺負了他死黨?
而且看景超的反應,兩個人似乎并不是你情我願。
景超卻沒有等君子樾把混亂的腦子理清楚,他匆匆說了句“再見”,便一瘸一拐地下了樓,逃也似地離開了公寓。
房門拍上的“哐當”聲将君子樾驚醒。
他下意識想追上景超,可邁出兩步後又覺得沒臉,最後選擇先去找他哥算賬。
一腳踹開房門的時候,君子扉正呆呆地坐在床上,似乎剛剛醒來。
“哥!看你做的好事!”關乎到自己的朋友,君子樾全然沒了平日的敬畏,“你說,你是不是把我的死黨睡了!”
君子扉側頭,冷冷地看向他。
君子樾一下子就啞了。
可想到景超方才的衣衫不整落荒而逃的小可憐模樣,君子樾的正義之心又熊熊燃燒起來,用比剛才小了二十個分貝的聲音質問:“哥,你真的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小超剛才是哭着跑走的?我都沒好意思追。你平時挺有分寸的啊,怎麽昨天晚上就化身禽獸了?”
卻不想,君子扉根本沒搭理他。
而是徑自捂着眼睛,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君子樾壯着膽子挪近幾步,試圖聽清君子扉的喃喃自語,卻聽到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君子扉說:“我居然真的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麽麽噠!求收藏求留言!
【小萌段】
老板:大叔,買褲子嗎?
大叔來了句:這褲子能試穿麽?
老板:當然了。
大叔直接就穿上了,說了 句:能蹲嗎?
老板自信滿滿的說:蹲沒問題。
大叔于是蹲了幾下,又問:可以跑嗎?
老板有點煩了:那還用說。
于是大叔跑了,兔子一樣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