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075
第075章 0075
☆、嫌疑人與嫌疑貓
胡文實看看小絨毛的動作, 疑惑:“怎麽了?我聲音太大了嗎?”
泉雙棵:“是有點大。其實我這位置聽着最大,因為我正對着喇叭口。小絨毛在喇叭後面,應該還好?”
小絨毛覺得不好。
邱夕染:“沒事, 說了那句話就可以了, 剩下也沒什麽需要交流的了。”
嚴計勵:“到了校門口、把擔架放下來之後還可以再吼幾句。”
這邊幾人正說着,就聽見天臺那邊又傳來喇叭聲。
先是尤海彙:“你們出了校門後,去詛咒店,拿兩件東西分別放在兩具屍體上。放的時候要注意讓東西與屍體保持比較長時間的直接接觸。”
接着谷琪貴補充:“最好是拿發夾。發夾是挂在牆上的, 盡量找與羅弗芬選的那款相似的發夾。”
泉雙棵:“為什麽覺得他們的喇叭比我們的好很多?小絨毛拿來的這個是胡文實上體育課時用過的,衛刻閑是從哪裏拿的喇叭?”
邱夕染:“他辦公室吧。他們辦公室有個語文老師嗓子難受了挺長時間, 嘗試了很多減輕嗓子負擔的方法, 其中就包括了喇叭。”
胡文實:“一般不是用話筒嗎?充電、小巧、可以夾衣服上的那種。”
邱夕染:“也有。不過從聲音判斷衛刻閑選用的确實是喇叭。可能是因為喇叭比話筒體積大、更顯眼、容易找到吧。他沒時間慢慢翻找。”
到了詛咒店門口後, 四人把擔架放下, 拉開沒鎖的店門——仗着附近人對這店的恐懼,谷琪貴經常不鎖門——邱夕染迅速挑出最接近羅弗芬所選款式的一對發夾, 在兩具屍體上分別放了一個。
然後, 周圍的聲音突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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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除了他們自己發出的動靜外, 他們已經忍耐了許久寂靜,而現在,有了風聲、人聲、鈴聲……尖叫聲。
邱夕染看向尖叫的那人。是同校的音樂老師, 在教師宿舍裏就住在邱夕染樓上。
邱夕染禮貌寒暄:“青老師, 你不是回家了嗎?”
青老師全身都有些發抖,但又好像因為懷疑自己的判斷而強作鎮定、沒有立刻逃跑。她說:“我回來拿東西……你們……”她的手指在擔架與四人之間徘徊,問, “你們, 這是在幹什麽?”
嚴計勵正在納悶這天色亮得太突然。泉雙棵盯着擔架上的兩堆東西,一堆是很新鮮、好像剛剛才死亡的、正常家貓大小的貓屍, 另一堆是殘破的人骨……應該是人骨吧?不太能辨認出來。
胡文實看到手機信號恢複了,谷琪貴正在報喜:“羅弗芬好像已經完全沒事了。我們馬上過來與你們彙合。”
邱夕染與青老師對視了一會兒。
邱夕染想忽悠說他們四人只是路過、與這兩擔架無關,但身上的泥土解釋不通;想說他們意外發現了驚天慘案,正準備報警,但發現慘案哪有自己拿擔架擡屍體的,這是破壞現場、圖謀不軌;想說……
行了,不用想了,青老師本身雖然現在還有耐心等待辯解,但她之前的尖叫聲驚動了附近很多人,包括一直睡得很死、他們拿喇叭交流也毫無反應的校值班保安。
四人、兩擔架被包圍了。
只有小絨毛從容地走出了大衆盯梢。
不久後,教學樓內以及花臺裏亂七八糟的場面也被發現,八個人全部被帶到了警局。
婁威因為昨晚難以趕回來而幸運地暫時沒有被捕,今天還能好好地看着足球隊争四強名額。
然後看到一直被開了挂的自家球隊輸了。四強任務沒完成。
婁威:哇……很意外。好像覺得有點不妙,但好像又感到挺高興。
足球隊隊員們沮喪地走到婁威附近。
婁威真心實意地說:“你們能取得今天這樣的名次,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很不錯了。你們應該沒指望過自己能奪冠吧?”
隊員們:“教練,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婁威:“好聽的就是……這麽熱的天,終于可以回家吹空調了。”
警局裏的八名負司員工面對的是刑事案件級別的審問。
為什麽大半夜去學校挖屍體?
為什麽知道教學樓下的花臺裏有大量屍體?
為什麽把教室、儲物間裏的很多東西搬到了天臺上?
為什麽天臺邊緣有那麽多層層疊疊的腳印?
……
八人的手機也被查了。然後八人發現警方看不見他們的隊友聊天群,他們隊友之間一對一的私聊界面中涉及負司的內容也隐身了,但他們猜測學校受了詛咒的內容卻還在。
由于八人很快被控制、相互隔離,所以他們來不及商量出詳細的編故事方案,便只統一了指導思想:除了不提負司,其他全部說事實。如果實在編不囫囵了,也可以出賣負司。
警員:“你們在開學之初聽說羅弗芬跳樓死亡?後來發現那是謠言?昨晚看到她真的要跳?貓通知你們她要跳?”
除羅弗芬之外的七人在各自的審訊室裏點頭:“嗯。”
羅弗芬則在哭:“之前他們跟我說起那個謠言時,我還不當回事,但昨晚我好像被鬼控制了。那鬼非要我跳樓,要不是他們發現并攔住了我……嗚嗚嗚……”
泉雙棵在本情緒場裏的父母焦急地對警員說:“這裏面肯定有誤會。我家兒子一直都很乖的,一心只有學習,怎麽可能跟屍體什麽的扯上關系?”
嚴計勵在本情緒場的父母則感覺事情有古怪:“我們家的大門最近每次開關都會發出很大的聲音,還沒來得及修。他大晚上地出去,我們沒道理聽不見啊。他總不能是從窗戶爬出去的吧?我們家住七樓。”
……
總之就是相當地亂。
警方倒是不覺得花臺裏的屍體是這八人造成的——起碼他們不可能是主謀——因為屍體們涉及的時間跨度太大,其中最老的那一具屍體的死亡時間比八人裏年齡最大的那個的出生時間還早。
退一步說,即使不考慮作案時間問題,單以警方的辦案經驗來看……就沒見過畫風這麽亂七八糟的犯案團體。
說他們在編吧,編得還挺通順,除開不唯物的情節太多外,換了多個角度審問他們警方都沒有在他們的回答中找到前後矛盾的地方;說他們精神有問題吧……好像全網都知道那個叫尤海彙的畫家精神是不太正常,羅弗芬和泉雙棵也被校心理咨詢室列為重點觀察對象過。
反正,這八人……哦,不對,是九人團體——通過查八人的手機,已經确認了婁威也是他們這個妄想團隊中的一員,此外還有一只現在下落不明的貓——總之,這個團體,更像是意外發現花臺下隐藏的慘案。
比起他們來,學校校長,尤其是前任校長的問題明顯更大。
邱夕染問來審問她的警員:“我們擔架上的那個貓屍體是近期死的嗎?不是死了很久很久的嗎?”
警員:“擱這兒套我話呢?”
邱夕染:“問貓的事情沒關系吧?你們肯定是專注于查人的死亡對不對?你看我就沒問那具人類屍體的來路。不過我跟你說,那具人類屍體在我們挖花臺的土時,他是在最上面的,而且保存最完好,像是才死了沒多久。結果,把詛咒物品放到他身上後,突然之間,他就變枯骨了。”
警方覺得繼續審問這個有病團體真的意義不大。
警方:哪怕他們其實是在演,也得找到敲掉他們演技的突破口後,才能問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不然就只能聽他們說神神叨叨的故事。
帝海來看望他們。對于三個學生,帝海主要是代表學校安撫他們的家長,而對于五個老師……
帝海:“你們可能得辭職了。”
衛刻閑:“我們是在學校裏瘋的,需要申請工傷補償。”
帝海:“你們這精神頭……你們發現花臺不對勁直接報警不好嗎?為什麽非要自己去挖?還是半夜去?”
邱夕染:“這是命運的召喚——不第一時間報警不是我們自願的,挖掘時間也不是我們自己選的。”
一下火車就被請來警局的婁威最接近被釋放的狀态,因為他雖然與另八人有過古古怪怪的交流,但并沒有直接參與進花臺挖屍行動,不在場證明紮實,也沒有證據說他作為幕後黑手遠程指導八人挖屍。
警方:“這九人像是日常編故事編到過分入戲,然後混淆了故事與現實,最後在現實中做出了奇異的行為。不過他們的編故事不是純粹的大開腦洞,而是他們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周圍的怪異處,但他們不理解或者記不清那些怪異,最終怪異結合想象,在他們腦中扭曲成了脫離現實的故事。”
這個九人團夥從犯罪嫌疑人轉為受害者的決定因素是,羅弗芬的血樣中檢測出了濃度較高的藥物成分,而其他八人的血樣中也測出了成分相似只是含量低很多的藥物。
九人:什麽?所以其實這場真的沒有靈異線,而是現實向的藥物致幻?
同一個學校的九名師生……哦,錯了,是八名師生,外帶一個在校門口開店的,體內全部檢出了危險成分,于是該校所有還在過暑假的師生都收到了檢測通知。警方勢必要盡快弄清楚這個藥物有什麽具體效果、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在警方忙碌之時,小絨毛鬼鬼祟祟地溜進了警局,然後一個拐彎,撞到了一只警犬的前腿上。
小絨毛對着狗腿沉默了三秒鐘,接着仰頭看向警犬的臉,說:“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