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騙子
大騙子
早知道就不用這個理由了。
禾念指尖陷入他的肩,模糊的哼聲抵在他的胸膛上發出來。細微的痛感和熟悉的愉悅讓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他,如同抱住海中漂浮的木頭。商圻身體下壓,濕潤的唇向下摸索着吻,慢慢地湊到了她的頸和鎖骨。
他親吻不停,在她鎖骨上厮磨。
禾念有點怕癢,濡濕的眼睫擡起,用手摳着他的肩表達抗議:“別那麽深。”
商圻卻好像沒聽到。
他鼻尖靠近她的頸,動物一般磨蹭啃咬。禾念不肯回答他的問題,那就繼續這樣磨下去就好。他只是想不明白,禾念怎麽就能忽然不愛他了?這對他來說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概念。
至少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不愛禾念。
禾念卻這麽輕而易舉地抛棄他,在時隔七年以後告訴他,她只是不愛他了。
這怎麽行?
禾念手心已經冒出汗珠,被撞的連番哼聲,躲都沒處躲。身上的人明顯帶着怨氣,要将她往死裏折騰。她開始後悔自己找的這個理由,沒得到答案的時候商圻要糾纏着她得到一個答案,可是得到答案了他又在生氣。
難道她要說她愛上趙如許了?不——這樣的後果很可能是被商圻的怒氣殺掉。
何況她也不能把一個無關者牽連進他們亂成一團的感情中。
“你輕一點——”禾念恍惚一下,開始咬牙。
身體像海水中的漂浮物,被浪潮抛起又扔下。商圻的吻大概在她的脖頸上留下了很多印痕,他吮得又重又深,按着她的手腕向裏,她霎時有種要被弄穿的錯覺。
火光在眼前跳,倒映出他濕潤的黑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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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圻實在是有些委屈。
禾念怎麽就不愛他了?明明一開始的時候是禾念先對他表白。她告白的樣子太漂亮太生動了,她總會為被欺負的女孩子出頭,勇敢又美麗。她還歪在肩頭,說他們以後要住什麽樣的房子。
要有假山和花園,最好像和珅住過的府邸。
于是這七年裏,他無比希望禾念是一個世俗意義中愛慕虛榮的女人。這樣他已經擁有足夠的錢,或許能令她回心轉意。在他不許任何人提起她姓名的時候,他卻在偷偷地看她的照片,不想承認這七年裏他沒有一刻忘記過這個将自己狠心抛棄的女人。
禾念掐着他,大概是快受不了了。
他低頭凝視着她的眼眸,親吻和撞擊的動作反而愈狠愈快。
禾念咬唇忍耐,被他的力道弄上床頭,好在那裏事先墊上了柔軟的枕頭。她屈了屈發酸的腿,仰起頭看他,一面低聲要他輕一些,一面忽地咬上他的肩頭。
她牙齒陷入皮膚的鈍痛感讓他不禁挺腰,沖着那處碾轉。他一只手觸碰她濕潤的臉頰,一只手壓着她的腰身,摻着喘息的聲音靠近:“再咬重一點?禾念,你沒吃飯嗎?”
禾念被這一下弄的眼淚掉出來,猛然張口狠狠咬住他的肩,苦澀和血氣在口腔中蔓延。
預料般的疼痛出現在肩頭,他心滿意足地掰過她的臉親她,調換位置将她提起坐到自己的身上。這樣能看清她臉上所有的神情,他手指撥開她濕亂的發,緩緩向上:“為什麽不愛我了?”
禾念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黏膩的被攪開,又往外湧,再極重地頂回去。她不吭聲,眼前的火光閃過一秒又一秒,身體仿佛軟塌的棉花趴伏下來。突如其來的潮水讓她掐緊他才不至于發出過高的聲音,眼眶紅了,身體多一下也動不了。
她在昏沉間被他抱起,黑暗中瞥到他開始拆第二個。
庭院裏傳來微弱的蟲鳴。
禾苗的電話打來時,晨光熹微。
她挂斷她的電話,想要坐起來,眼前驟然一黑。時隔許久再縱欲的後果就是現在坐起來都有點困難,她壓着枕頭想要坐起,被按在胸膛上的那只手阻住。
她懵了幾秒,側臉看看身旁睡着的人,面無表情地将他的手移下去。
地毯上有他的家居服和她的裙子,還有一盒空了的安全套。
五只裝,都空了。先在床上,然後窗前,最是浴室——
禾念擡了擡酸痛的小腿,蹑手蹑腳地起身。做就做,明明只要做爽了就可以,他偏偏要一直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什麽到底愛誰,到底喜不喜歡趙如許,到底為什麽和他分手。
她也記不清自己的回答。
她趁着床上的人還沒醒,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一面給禾苗發微信,一面向外走,她輕輕地打開門,伸手揉了一把正在貓窩裏睡覺的豆奶,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別墅。
差不多就可以了。
睡也睡了,道歉也道了,現在總算可以橋歸橋路歸路。
她猶豫着要不要給他發一條“我走了”的微信,想一想還是沒發。雖然睡完就跑這件事不符合公序良俗,但都到這個地步,沒必要再去觸他的黴頭。她長舒一口氣,心安理得地邁出了別墅的大門。
莫征铎到商圻家正好是中午,帶着趙如許的資料來的。
趙如許在美國的信息藏的很嚴實,就職的實驗室又是保密級別,想要弄到資料很不容易。他先是跟随導師做了一個保密項目,後面不知什麽原因沒有選擇默沙東的高薪工作,而是回國發展。
莫征铎認為,像趙如許這種精英型人才是絕對不會因為單純的感情問題放棄發展前途。作為一個有些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他對趙如許這種從小到大都以自己為中心的天才型選手有些天然的看不慣。
他想到這裏,看向坐在床邊滿臉陰郁的商圻。
同時在一分鐘以內得到了禾念睡完人就拍屁股跑路的信息。
“禾念知道你連她送的粉褲衩都還留着嗎?”莫征铎打開他的衣櫃端詳片刻,“你要是在關鍵時刻拿出這條褲衩,她說不定心一軟,就不會穿好衣服馬上跑路了。”
商圻沒有說話。
他将莫征铎扔來的資料簡單翻了兩頁,扣好了襯衣的扣子。禾念會一睜眼就跑符合他的預判,按照他對她的了解,如果他追上去,馬上就會得到他技術不行的精神攻擊。他聽不得“不行”兩個字,所以沒有追上去。
慢慢來,他有的是時間。
七年都等得了,又何況是區區幾小時。
肩頭的咬痕隐隐作痛,他拿起手機,在對話框中打下一行字又删除。思考良久,他終于删删改改地發出四個字:“吃飯了嗎?”
發出去的信息旁邊卻顯示出一個紅色的感嘆號,屏幕上出現了一行小字:
對方開啓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他的手指僵住。
七年前睡完最後一次,禾念果斷地注銷掉了手機號碼。今天睡完這一次,她又果斷地删除了他的好友。和禾念在一起,就要不斷面臨着被她抛棄的困境。幾個小時前,浴室裏水乳交融時,她分明小聲回答過愛他——
禾念這個騙子!
商圻死死咬緊牙關,手掌快要将手機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