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第 42 章
白檀出差的日子到了。
天沒亮他就起了, 給還在熟睡的女兒蓋好小被子,打開門接了王姨進來。
又是一通漫長的千叮咛萬囑咐。
這兩天小鈴铛要吃的三餐食材他全部提前清洗好,裹上保鮮膜放冰箱裏。
小鈴铛要用的生活用品也全部消過毒,不厭其煩還要加熱殺菌。
小鈴铛的寶寶濕巾也分門別類好, 貼上标簽, 詳細寫明是什麽場合下使用。
小鈴铛這幾天要穿的衣服他也得提前準備好。
盡管王姨帶了小鈴铛三年, 對她的一切生活習慣了如指掌,白檀的叮囑也根本是多餘的,但似乎只有這麽做他才能稍稍感到一絲安心。
最後,他又去房間看了眼熟睡的小孩,想親親她,又怕吵醒她,只得深深看了幾眼後輕手輕腳離開。
其實今天本是個特殊的日子, 他早已計劃好一切活動, 卻被意外橫插一腳。
前往首都的車上,白檀翻着霍泱的行程表:
“預計十點鐘抵達目的地, 到十二點為休息時間, 十二點準時抵達品牌方準備的午宴……然後……”
白檀話說一半卡殼了。
不知道現在小鈴铛醒了沒,有沒有好好吃早餐, 會不會哭着找媽媽。
一旁的霍泱餘光掃了他一眼,語氣冷淡:
Advertisement
“怎麽, 沒做好行程計劃。”
白檀堪堪回神,道了句“不是”,繼續心不在焉地照着計劃表像個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念讀文字。
揣着一顆備受煎熬的心, 踏過漫漫長路, 白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挺過來的。
好不容易到了首都,他跳下車在前面小跑開路想趕緊安排霍泱去酒店休息, 他得抽空給王姨打個視頻電話看看小鈴铛的情況。
但收到消息的粉絲們早就在酒店前面的小路上候着了,見到霍泱,舉起應援牌又蹦又跳,将人團團圍住,把火急火燎的白檀也堵在中間。
“麻煩讓一讓!”他語氣不悅道。
他的職責就是護送霍泱進酒店,但現在被粉絲堵得水洩不通,好不容易擠出去,一回頭,發現霍泱還沒逃離粉絲的包圍圈。
心急如焚,他想罵人。
“你先去辦理入住手續,不用管我。”霍泱卻道。
白檀定了定神,點點頭,沖出人群。
辦理好入住手續,白檀一秒不耽擱摸出手機,見王姨在幾分鐘前發來了一段視頻。
點開視頻,穿着睡衣的小丫頭坐在床上,頭發也沒紮,正在王姨的指導下将拼圖背面按照數字區分出來。
她垂着眼眸,長睫蔭掩,十分認真。
白檀腦子裏那根緊繃的弦終于稍稍松開了些。
王姨道:
【小鈴铛拼得很認真,你別擔心了,好好工作。】
白檀:
【好,麻煩您了,一會兒記得幫她紮頭發換衣服,天氣好帶她去樓下走走,別走太遠,還要記得給她戴小帽子防曬[以下省略幾百字]】
王姨一一回應。她不敢告訴白檀,小鈴铛醒來後固執地轉遍所有房間也沒找到白檀,愣了許久,最後一個人坐在地上抱着小貍花抽抽搭搭地哭。
帶她吃早餐,她也只吃了兩口就說飽了,然後就開始對着白檀交給她的任務努力奮鬥。
故意隐瞞,實在是怕白檀分心在工作上惹出亂子。
中午,白檀跟着霍泱見了品牌方,邊吃邊聊細節。
此次與霍泱共同拍攝的還有一位新生代男藝人。
白檀是不太認識他,只聽說這個叫姚若卿的男藝人在北京城能呼風喚雨,名下有幾套四合院,祖上還是八旗什麽玩意兒,做藝人純屬閑得慌來玩票,脾氣大的很,沒人敢逼他做不喜歡的事。
但白檀不關心。
飯局中,姚若卿的助理三進三出,不是買消毒濕巾就是現給他搞一套鑲金碗碟來,五星酒店的這些破爛物什人家瞧不上。
更為誇張的,他動筷前助理還要給他試毒。
對面的品牌方:………………
這會兒,姚若卿那可憐的小助理又被他支走買什麽東西去了。
白檀沒什麽胃口,雙手藏在桌底偷偷給王姨發消息問小鈴铛的情況。
王姨可能在忙,久久沒回。
白檀心急如焚地等,喉結上下滑動着。
“咔嚓。”身邊好像什麽東西掉了,但他不關心。
“小助理,去我家再給我拿一套新的刀叉來。”姚若卿指着地上的刀叉對白檀道。
白檀眼也不擡:“我是你的助理麽。”
“我能使喚你是你的榮幸,你倒還挑起來了。”姚若卿嗤笑道。
白檀重重做了個深呼吸。
本來上班就煩,思念女兒卻見不到人更煩,他是脾氣好,前提是這些閑雜人等別在這個時候招他。
“你能吃就吃不能吃就走,事兒這麽多。”白檀依然低着頭等王姨回複,都懶得看他一眼。
話音落下後,全場陷入一片死一般的阒寂。
對面的品牌方眼睛瞪得銅鈴一樣。今兒還真叫他們見識到不怕死的了。
“你什麽态度!”姚若卿拍案而起,一聲怒喝。
“好了。”這時,正在和品牌方交談的霍泱轉過頭,将一副沒用過的刀叉遞過去,“刀叉再金貴,食物吃到嘴裏也不會變成金子,麻煩姚老師将就一下,別再大呼小叫。”
姚若卿不服了,扭頭看過去。
半晌後,臉上嚣張跋扈的眉眼一點點安分下去。
他是有錢有權不假,但此時霍泱那禮貌含笑的眼底,卻如深淵中的荊棘,不可觸碰,又無法猜下一秒會從哪個角落刺過來。
再看看他那勁悍的手臂,總覺得要是被掄一拳高低得在醫院躺上十天半月,就算告死他又能怎樣,遭受皮肉之苦的還不是自己。
姚若卿沒再叫喚,默默拿起刀叉。
……
下午的拍攝有條不紊的進行。
白檀從王姨那裏得知小鈴铛吃完午飯睡着了,這才放心地抽出精力大發慈悲看一眼霍泱。
就見化妝室為他小心翼翼佩戴好品牌方要宣傳的珠寶後,雙手抓住他的兩邊衣襟,用力往外一拉。
白檀:???
黑沉沉的西裝下是同樣禁欲的黑襯衫,卻被人最大限度扯開,露出了輪廓清晰分明的肌肉。
白檀不禁在想,這麽多年沒見,霍泱那二兩大.奶倒是一點不見小,用來給小鈴铛哺乳一定很合适。
只是,他已經确确實實開始走這種野性風了麽。
上午那會兒還陽光明媚,下午卻風雨大作,黑雲壓城。
結束了拍攝,白檀和霍泱準備出發前往酒店。
結果司機打來電話,說雨太大導致堵車,他可能還得一會兒才到。
白檀撐着傘,準備和霍泱進去等。
傘還沒收起來,品牌方那幾人又下來了,很不自覺,也不管現在還下着大雨,拉着霍泱就開始一通毫無下限的跪舔吹捧。
白檀看了眼手表。
六點了,小鈴铛現在應該已經在吃晚飯了吧,一會兒回去和她打個視頻,問問她今天過得怎麽樣。
品牌方還在那亂侃,白檀心不在焉環伺着周圍來打發時間。
倏然,旁邊甜品店的廣告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不由自主将傘随手遞給霍泱,走近甜品店想看個清楚。
下一秒,激動上了臉。
這是一家全球連鎖的高端甜品店,其中一款名為“Crystal relic”的蛋糕是他們家的特色,且只每周三這一天限量供應。
糕如其名,小小一塊如水晶塔那樣精致通透晶瑩,精美的像藝術品。
且原材料用的是赤藓糖醇,小朋友吃了也不會壞牙齒。
白檀在英國時每周三都會定鬧鐘等着搶這款蛋糕,因為小鈴铛随他,愛吃甜食,他又怕女兒吃太多甜食壞了牙齒,這款無糖又極為美麗的蛋糕自然成了他讨小鈴铛開心的首選。
同樣的,這款蛋糕在網上炒得火熱,三年了,白檀一次也沒搶到過。
他立馬問店員:“今天還有Crystal relic麽?”
店員說:
“您稍等,我幫您查一下是否預訂滿。”
白檀點點頭,滿心歡喜等待。
姚若卿就在這時帶着他苦哈哈的小助理下來了,看到霍泱撐着傘白檀在那摸魚,嘴又欠了:
“小助理好大架子,主子撐傘你來欣賞雨景,難怪中午飯局……”
“一邊兒去。”白檀打斷他,看都懶得看他。
別打擾我幻想小鈴铛收到這塊蛋糕時的可愛笑臉。
姚若卿猶如一只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戛然而止。
他瞟了霍泱一眼,壓低聲音對助理道:
“司機怎麽還沒來,該死的東西。”
這樣将怨氣發洩到其他人身上。
約摸幾分鐘後,店員對白檀露出歉意的微笑:
“抱歉先生,這款蛋糕只限量發售十塊,已經全部預訂滿了,您可以下周三再過來。”
白檀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果然,不是自己的東西哪怕搶來也留不住。
就像他當年無恥的從楊越阡那裏搶來霍泱。
最後還是一敗塗地。
“嘀——”身邊忽然響起鳴笛聲,司機終于姍姍來遲。
白檀下意識想從霍泱手裏接過傘,履行他作為助理的職責護送霍泱上車,霍泱卻低低道:
“你先上去。”
白檀知道先上車的人要往裏坐,麻煩,霍泱應該也是出于這種考慮。
他拱進車裏,看着霍泱收了傘踏進車中。
滂沱大雨收集了烏雲帶來的昏暗籠罩在狹窄的車內空間,彌散開淡淡的陰濕泥土氣。
白檀沉默地凝望着車窗外的行人匆匆。聽到身邊的霍泱動了下好像在摸手機,寬闊的臂膀碰到了他的肩膀。
隔着薄薄的襯衫,白檀忽然感覺肩膀上短暫地泛起涼意。
他下意識看過去,卻在看清後視線怔住了。
霍泱那深色的襯衫肩頭處濕了一片,暈開一片極黑的墨色;而自己的衣服依然幹燥,連個水點都沒看見。
剛才撐着傘的人半邊肩頭全濕透,沒打傘的人卻被隔絕在滂沱大雨外,安全地躲在保護.傘之下。
似乎是感受到白檀的目光,霍泱收了胳膊,右手搭上膝蓋,将最後一點冰涼的潮濕撤走。
白檀緩緩垂下眼眸,喉結無法克制地滑動了下。
心頭又湧上了密密麻麻的奇怪情緒,那之後被說不清的熱浪與酸澀覆蓋。
白檀緊緊閉上眼睛。
怦怦、怦怦。
阒寂的車內,心跳聲震耳欲聾。
三年後再見到霍泱,他好像變了,變得冷漠、絕情,對自己說盡狠話。
可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霍老師,到了,您上去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我看您衣服都濕透了。”
司機一句話将白檀的思緒拉回來。
兩人進了酒店,白檀同以前一樣為霍泱放好洗澡水,再仔細檢查房間每處角落看有無針.孔攝像頭。
“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霍泱脫下襯衫,這樣道了句,“敢和姚若卿嗆聲,看來不太了解他。”
白檀身體一頓,良久,直起身子:
“早點休息,我回房了。”
白檀剛提起工具包——
“心情不好吃點甜的。”上身赤.裸的霍泱擋在他面前,手裏提着只巴掌大小的透明盒子。
白檀看着他手中的盒子,雙眼漸漸睜大。
他看看盒子,又看看霍泱。
這不是Crystal relic蛋糕麽。
霍泱是什麽時候買到的?又是怎麽買到的。
白檀小心地捧過蛋糕,手指有點抖。
晦澀地說:“謝謝……”
說完,他嘗試着把蛋糕放進工具包裏,努力擺正。
“不吃麽。”霍泱淡淡瞥了他一眼,随手拿過浴巾擦了擦泛着濕潤涼氣的肩膀。
白檀呡着唇,良久,像是被雨水侵襲,聲音也發着抖:
“我想明天帶回去給我女兒吃,這個很難搶到。”
霍泱将浴巾搭在椅背上,漫不經心道:
“過夜會壞掉,明天我再買。”
接下來,他還是那樣漫不經心,像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今天不是生日麽,生日應該吃蛋糕。”
白檀猛然擡眼。
燈光投映在眼中,被水汽打散,變成了細碎的星星點點,明珰亂墜。
心中湧上的熱浪如同洶湧的海嘯,朝着大腦中掌管意識的區域席卷而去。
“你,怎麽知道的。”白檀聲音喑啞,透着酸澀。
霍泱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癡也沒有回答的必要,收回目光後繼續擦拭身上的水汽。
白檀這短暫的前半生,過過的生日屈指可數。
他不太愛過生日。
因為在那些年的生日時,媽媽離開了家再也沒回來;
三年前期待的生日,也像今天一樣下了大雨,他站在會館門口望着那一家三口的幸福和睦,變成了陰暗的老鼠。
也是從那一刻心中生出執念,故事的展開,全因為三年前的生日。
後來大着肚子遠走他鄉,他再也沒有過生日的念頭,固執的将這一切苦難歸咎于那天生日。
直到小鈴铛懂事了,他才對生日稍稍有了些期待。
不奢求三歲的小孩能為他做什麽,但只要和她待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所有的前塵舊怨也可以放下了,從此一筆勾銷。
計劃泡湯,美夢破碎,白檀這一整天都在怨恨霍泱的不識時務。
但霍泱記得他的生日,還給他買了女兒最想要的蛋糕。
明明他什麽也沒說來着。
那一刻白檀忽然懷疑,是不是三年前在休息室聽到霍泱與傅明晟的那段對話只是他的幻覺,或者是夢。
但腦子已經不清楚了,考慮半天也不得結果。
他呆呆地捧着蛋糕,微微仰着臉,視線長時間停駐在霍泱臉上。
混亂中,他又聽到霍泱說了一句:
“生日快樂。”*
白檀此時宕機的大腦已經無法支撐他做出回應。
霍泱這次沒有再收回目光。
看着眼前這個逃跑三年回來後又逃跑一次的家夥真切的紅了眼眶,一如當年,還是那樣感情豐富淚腺發達。
他擡手扣住白檀的後腦勺,像是生怕他再次跑掉,接着深深吻下去。
白檀以為自己會掙紮,卻只動了動手指,身體每一處角落都被這男人特有的氣息攻城掠地,全數将他裹挾。
極具壓迫性的,卻又很溫暖。
記不清是情.欲驅使還是氣氛推動,一切雖不合乎情理但也順理成章,糾纏着滾在床上。
薄汗沖淡了雨水帶來的濕冷潮意,霍泱壞心眼地停在外面不肯進來,卻又若即若離,觸碰着敏感的渴求之地。
直到白檀失去理智地發問:
“為什麽不進來。”
霍泱雙手撐着床,垂視着他潮紅的眼尾,反道:
“因為不對,我總不能對着一個有妻子有孩子的人變成禽.獸,你說呢。”
白檀稀裏糊塗的,倒是還能抽出僅剩的一點理智撒個謊:
“已經……離婚了。”
“是這樣麽。”霍泱向前挺了挺身體,“明明前不久才見過你的愛人。”
白檀絕望地翕了眼:
“那是我家月嫂……”
霍泱眉尾一挑,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得到了滿意答複,霍泱終于大發慈悲放過了他。
那一晚,白檀迷迷瞪瞪地想到霍泱對蛋糕的那句形容:
“過一夜會壞掉。”
原來壞掉的不止蛋糕,還有抛下一切道德與信念,在身體被他人掌控時放肆大叫的他。
*
阒寂的房間內,只能聽到節奏的呼吸聲。
霍泱繃直了身體将全部力道集中在下面,控制着動作緩慢抽出來。
他望着身下行事一半睡過去的人,無奈地做了個深呼吸,将旺盛的□□壓下去。
仔細打量一番,白檀即使睡着了雙手也死死按着襯衫下擺,剛才也是,哄他脫衣,好話說盡,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松手。
薄薄的襯衫被汗水濕透,半透明地裹挾着細瘦身軀。
霍泱擡手,指節輕輕蹭過白檀額角的細汗,輕撫過挂着細碎水珠的睫毛。
“還以為你逃到國外過得很好,結果這麽多年還是一點不見長肉。”寬闊的大手隔着衣衫輕輕摩挲着他的腰身,順着輪廓劃出優美弧度。
半晌,霍泱擡頭看了眼鐘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考慮到白檀就這麽穿着濕衣服睡不好受,霍泱輕輕解開他的襯衫扣子想幫他脫了衣服再幫他擦擦身體。
不理解,明明身體的距離已經是負數了,他還死死抓着衣服不讓脫又是在故作矜持什麽。
解開扣子,從白檀手裏扯出衣角往兩邊拉。
倏然,霍泱脫衣服的手頓住了。
平坦的小腹上,有一道七八公分長的橫切刀口,看樣子已經愈合很久,只留下不太明顯的疤痕。
霍泱心頭一跳,手指情不自禁撫上那道疤痕。
難怪白檀全程死抓着衣擺不松手,那麽在意形象的人身上多了這麽一道疤,覺得難堪了吧。
他做過手術麽?在這個位置開刀口看着不像是闌尾炎手術留下的,這個位置的皮肉下是什麽髒器呢。
胃?腎?還是小腸?
霍泱輕輕喟嘆一聲。以白檀這種別扭的性格,就算問他也不會說。
脫掉衣服後,他打了熱水過來為白檀擦拭過身體後,扯過薄毯蓋好。
……
淩晨三點,白檀猛地睜開眼。
短暫的迷蒙後,看清了眼前的環境。
昏黃色的燈光下,陌生的酒店房間,以及身邊沉睡的男人。
最後,是赤.身裸.體的自己。
太陽穴像是被人狠狠掄了一拳,突突地跳。
盡管不想承認,但身下傳來的異樣感和眼前的景象都堅定地告訴他:
我又和霍泱睡了。
白檀想笑,又想哭,表情是啼笑皆非。
回想起自己剛才在動情之下放聲吟叫的姿态,現在就是很想換個星球生活。
就這麽輕易的再次淪陷于這個壞蛋身下,那自己這些年處心積慮逃到國外、苦頭吃盡又算什麽,笑話麽?
白檀還沒考慮清楚這個問題,忽然意識到什麽,猛地掀開被子。
哪怕意識全無也能憑借肌肉記憶死死抓住的衣服不見了。
剖腹産的刀口露出來了,霍泱看見了麽,他會不會起疑心。
罷了,要是他問起來就扯謊說動過腎髒手術好了。
白檀絕望地長嘆一聲。果然撒一個謊就要再撒一百個去圓。
白檀輕手輕腳下床,找到自己濕漉漉的衣服穿上。
當務之急什麽都別想,跑啊。
逃回自己的房間,白檀徹底睡不着了,就這樣睜着炯炯有神的大眼坐到了天亮。
好在霍泱并沒詢問關于他身上刀口的事。
白檀僥幸地想到:是不是霍泱根本沒注意到,或者說他的目的只是在自己身上發洩欲望,其它的根本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