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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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你要喝完,不能辜負我一片心意。”她随即綻放笑容,又夾了個水晶蝦餃。
比起他做的那些,她這都是毛毛雨。
他救了她,又陪了她這麽久,她總得關心關心他,人心都是肉長的,她也還想和他打好關系。
顧珩吃完早餐,當着她的面,真的把那碗藥喝得一滴不剩,毫無質疑。
艾璇看着空空的碗,突然又想起她也曾給靳言煮過。當時他生病,她還趕去他家,賴了一個晚上,照顧他一個晚上。y
人家傲嬌不領情,只吃西藥。
“我讓裴秘書找了營養師和助理,到時候跟你一起徐州,這樣你也不用節食,畢竟還要拍戲,體力會跟不上。”
他的話把艾璇的思緒拉回來,她婉拒:“助理我自己找好了,不用營養師,我自己有經驗。”
聞言,顧珩垂眸斂目,薄唇緊抿,也沒反駁她。
艾璇見他如此,過意不去,于是說:“明天你有空嗎?我下午三點的飛機,到時候你送我去機場可以嗎?”
拍戲的地方太遠,這幾個月她可能不會回來,兩人畢竟朝夕相處這麽久,她拍拍屁股走了,感覺太不近人情。
“好。”顧珩嘴角勾起,帶上順從的笑意。
他極其不喜中藥的味道,小時候,家裏總是充斥着藥香,看着母親喝了一碗又一碗,卻沒有一點效果,反而讓她骨瘦如柴。
剛剛喝完那碗藥,澀又苦,但喝的時候覺得味道不錯。
艾璇上樓時,顧珩看到傭人正把藥渣倒出來,他視線落在上面,眼瞳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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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已經是夏季,A市的天氣也略冷,前兩日又下了雨,晚上更是涼。
顧珩面無表情洗了個冷水澡,第二天病态十足。
艾璇給他測了體溫,已經三十九度,屬于高燒,着急得用手背又試探,燙得很,她連忙找手機給張醫生打電話。
“不是都已經好了嗎?怎麽還發燒了?”她急得團團轉,又問他,“你是不是晚上沒蓋好被子?着涼了?”
“咳咳咳。”顧珩眼皮沉重,冷白的唇輕輕掀動,“沒事,不用管我。”
“你都高燒了!”艾璇眉頭緊鎖,心裏火燒火燎。
她本來準備收拾行李,現在全然沒心情,見張醫生來了,站到一邊讓道。
張醫生先給顧珩量體溫,又開始做檢查,他臉上雖帶着病容,一身懶倦,但面色沉靜如水,還淡淡瞥了他一眼。
“三少身體素質一向好,眼下怕是得養養。”張醫生這話是對着艾璇說的,越說越嚴肅,“得先打退燒針,還要密切觀察,如果再往燒,就會很危險,保不準會燒成肺炎。”
密切觀察是重點。
見艾璇面露擔憂着急,張醫生更加板着臉,強調嚴重性。
艾璇對張醫生深信不疑,催促着給顧珩打針,在一邊急得團團轉。
助理拿着張醫生開的三大一小的吊瓶針水,面露疑惑,剛要出口詢問,就被張醫生一個眼神制止,趕忙低頭忙活自己的事情。
點滴打得很慢,照這樣下去,沒有五六個小時輸不完。
艾璇坐在他的床邊,顧珩就躺着,他精神不振,還時不時看看時間,聲線有些低啞:“兩點前應該能打完,你先去收拾東西,再睡個午覺,一會我送你去機場。”
他不過是貪戀她的關心,想多喝兩次她煮的藥,并沒有想要故意留住她。
“我給導演發了消息,今天就先不去了。”艾璇看着他病恹恹的模樣,肯定不能走。
顧珩:“不用擔心我。”
“張醫生說你要密切觀察,你自己居然沒當一回事,是誰之前一直跟我說要聽醫生的話?身體不能馬虎。”她把他的話還給他。
他又捂嘴咳了兩聲,氣也跟着有些不順。
“喝不喝水?”她雖是問他,已經起身給他倒。
顧珩撐起身子,她去扶他,又把一個枕頭放在他後背,再把水遞給他,就坐在床邊守着他,時不時看看吊瓶。
“不用這麽守着我,又不是什麽大病。”顧珩讓她回屋休息,“去收拾行李吧,收拾好也能去機場,既然和導演說好了,今天就過去。”
艾璇脫口而出:“你以前不也這麽守着我嗎?我醒後還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你每天都來陪我聊天說話,我這又不算什麽。”
話語一出,病房內氣氛微變,她垂着眉眼,放在腿上纖細白嫩的手交叉着,話語悶悶。
她車禍後身體不好,右手脫臼,一個個夜晚,都是他陪她熬過來的,而且,她沒醒的時候,他都守在她床頭,和她現在遠不能比。
顧珩也是驀地怔凝,随之心神微動。
兩人之前從未逾越,他一直以朋友身份相處,她說了這些話,他一時間無法作答。
他那時候只想她快些好起來,看着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無力感就席卷着他,生怕她有個好歹,也格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我讓王嫂煮了粥,我去給你盛。”她察覺到氣氛不對,往門口走。
顧珩等她的身影消失,才收回眼底的柔情。
另一頭。
挂牌導演陸宇塵看到艾璇發來的消息,當下黑了臉,看向副導演:“艾璇說今天不能到,怎麽回事?給我擺架子呢?”
副導演額頭冷汗直冒,看着這個二世主,強忍着幫艾璇解釋,“她說有個朋友生病了,肯定是有事情,她平時最守時,風評好,這邊也不着急,就讓她晚點——”
“我不管什麽理由,讓她晚上給我滾過來。”陸宇塵打斷,輕描淡寫又道,“今晚看不到人,女主角換人。”
“陸少,這個女主角她再合适不過了,艾璇的演技能穩住,又是主動找上門,她應該是真的有事。”副導演繼續幫艾璇争取。
演員臨時有點事,晚兩天來片場也正常,可惜對方偏偏就碰上陸宇塵這個大少爺,難伺候得很。
陸宇塵冷哼一聲,十分不屑,剛要說什麽,手機就響起,他接了電話。
電話是艾璇打來的,為了表示歉意,她專門再打個電話解釋,還沒說清楚,陸宇塵就涼飕飕說:“今晚看不到人,你就別來了。你降不降身價,和我沒有多大關系,那是我看得上你。本少爺給你個面子。”
艾璇這些年在圈內如魚得水,除了和靳言的事情,鮮少有緋聞和黑料,除了她紅,那就是人際關系好。
她能屈能伸,當下話語含着歉意:“這邊的朋友的确離不開人,還沒度過危險期,陸少通融通融,我怕自己去那邊也放心不下。陸少放心,這部戲我既然接下來,必定全力以赴,我很感謝陸少給我這個機會,我真的非常希望能和陸少合作。”
“本少爺和你可不是合作關系。”陸宇塵打斷,話語狂妄,“我陸家不缺錢,我就是玩兒,你讓我不高興,那就不用出現。”
他今天心情不好,就覺得這個女明星給他擺譜,好大的架子,平時也只有別人捧他的份。
“陸少在娛樂圈這些年,拍了不少作品,既然是玩兒,也一定想玩得出色,我認為我比任何人勝任女主角這個角色,還請陸少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艾璇也不急,耐心十足,“陸少的眼光很好,我很看好這部作品,非常希望參演,我後天一定到,當面跟陸少賠不是。”
陸宇塵是圈內有名二世主,他沒別的什麽愛好,就是喜歡當導演,也有資源。
他都拍幾十部爛片了,有兩部剛上映就被罵下架。陸宇塵屬于人菜瘾大,現在富二代圈內都沒人給他投資拍電影,這一次投入大,經費還真有限,她也是聽說換了拍攝團隊和制片人,才來試試。
艾璇可謂是戳中陸宇塵心坎。他想當大導演。圈內的女明星千篇一律,長得好看有什麽用?拍戲都不會拍,害他部部都是爛片,被大家嘲笑。уγ
“明天不來,就永遠別來了。”陸宇塵又丢了一句狠話,直接挂了電話。
副導演那叫一個急,忍不住道:“艾璇不容易請啊,她自帶流量,到時候再營銷營銷,我們肯定能大賺一筆。”
以前都是賠錢,能請來艾璇都是燒高香了。
他一說,陸宇塵又拉了臉,看不起誰?!
他手機再次響起,一臉煩躁接起來:“誰啊?!”
那一頭一出聲,他面色秒變,緊接着又跟被順了毛的貓似的,而後還有些受寵若驚。
副導演看着他挂掉電話眉開眼笑,還有些嘚瑟,更加摸不着頭腦。
陸宇塵把手機放在兜裏,睨了副導演一眼:“開機就先延遲,我回A市一趟,過幾天回來。”
副導演着急:“陸少,那不開機了?”
“再說吧。”陸宇塵沒管他,“我回去緩幾天心情。”
“……”
副導演覺得這一次肯定又是爛片了,雖說跟着這個二世主是賺錢,但是都被網友罵怕了,圈內他的名聲都要臭了。
愁啊。
第7章 偏執男配掌中嬌(7)
艾璇盛了碗粥,端上幾盤清淡的菜,端到顧珩房間。
他倚靠床頭,見她拿着手機嘆了口氣,就勢問:“怎麽了?”
“劇組又不開機了,讓大家等通知。”艾璇原本也不放心離開,現在好了,不用走了。
顧珩眼神詢問。
“這部劇的導演是陸宇塵,據說為人也不好相處,大少爺想一出是一出。”艾璇不知道該怎麽評價,“聽說換的團隊還行,希望不要和之前一樣,不然就砸我口碑了。”
片酬倒無所謂,少一點也行,但不能是爛片,對方有資源有人脈,加上好劇本,成功幾率不小,不然她也不至于賭一把。
顧珩小口小口喝着粥,輕聲道:“陸峰老年才生了他,陸家資源也都被分配得差不多了,吊兒郎當倒是活得自在。”
艾璇倒不解。
他又簡單說了陸家的事情。陸宇塵生母已經是陸峰第四個老婆了,上面有同父異母的三個哥哥四個姐姐,大家族的事情,都說不清。
不争奪,沒混出名堂,就不引起人關注,要是想借用陸家發展,那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艾璇生于普通工薪階層,就算成名,也與這些大家族相隔甚遠,更不存在了解。說起來,顧家不也是大家族嗎?
顧珩卻不想多讨論這個話題,話鋒一轉:“你的演技這麽好,還擔心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演技好了?你看過我演的劇嗎?”艾璇追問。
“回頭看。”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追劇的人。”她一臉肯定。
顧珩抿唇不語,繼續喝他的粥,嘴角似乎帶着一絲淺笑。
艾璇看着他這副樣子,眉眼柔和,神色裏似乎帶着點點笑意,她上揚的嘴角也慢慢收斂,變得不确定。
他,真的看她的劇嗎?
她實在想不出來他這麽忙,會去追那種消遣時間的電視劇。
吊針打完已經是幾個小時後,艾璇拿着藥端了杯溫水進來,顧珩已經閉上眼睡着了。
她放輕腳步,走到床沿,看着他帶着病态的臉,好一會後,上前把他的手拿起來,輕輕放在被子裏,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窗外的陽光有點亮,她走過去把窗簾拉上。
屋內光線變暗,顧珩放在被子裏的手微微縮了縮,依舊緊閉着眼,直到房門輕輕關上,他才睜眼。
他側頭往旁邊看,床頭放着一杯水和藥,挑着眉眼慢悠悠笑起來,無比溫柔。
她當然不知道他會看她演的劇,每一部他都不會錯過,就連她上的綜藝、訪談,他都反反複複看了無數遍。
看着她越來越紅,受到很多很多人喜歡,他嫉妒得發狂,想要把她藏起來,又看到她那麽開心快樂,只能獨自平息怒火。
他有病,她是那味藥。
顧珩打了兩天吊針,吃了兩天藥,燒才退了。
艾璇這幾天也一直在陪着他。
這天的午餐吃得很清淡,他讓她不要顧及他,為難了自己。
“你在生病,我不能當着你的面誘惑你。”艾璇喝着清粥,“我一個人吃也沒意思,我養傷的時候,你也沒怎麽吃。”
他還瘦了不少,她想着就覺得自己不能無情無義。
顧珩低低笑一聲,覺得格外值得。
她還是太心軟善良了。
“吃完飯,你把藥喝了。”艾璇又和他說。
這兩天,她又給他熬了兩次藥,原本只是象征性問問他,因為廚房還剩一些,他一點都沒拒絕。
“嗯。”他應得快。
“喝藥都這麽積極,生病不好受。”艾璇笑他。
顧珩:“還好。”
他吃完飯,又把藥喝得一點不剩,苦味沒感覺到,倒是有點上瘾。
下午時,顧珩讓廚房給她做了幾樣她最喜歡的糕點,他給她送上去。
艾璇正睡醒,雙眼惺忪,給他開門後就往屋內走,眯着眼還是有點犯困,拖着腳步往洗手間走:“我先洗個臉。”
“嗯。”
顧珩環視了屋內,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劇本,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批注,足以看出她的用心,看來真的是很喜歡這部劇,他盯着看了好一會,又把目光轉向洗手間。
“忘記跟你說了,你讓她們不要給我送衣服了,之後品牌方會給我送,我在劇組也穿不着。”艾璇的聲音從裏傳出來。
她房間的隔壁是個衣帽間,裏面都是她衣服和包包,比她家那個衣帽間還大上一倍,服裝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來衣服給她挑。
記憶沒恢複之前,他跟她說她以前都這樣,這些是小事兒,她沒心沒肺,居然也沒當回事。
雖然她的确衣服多,但很多都是品牌方送的,今天看到送來的衣服和包包,她覺得顧珩何止算嬌養她。
看到櫃子裏她之前擺放的包包,更是陷入了很久的沉思。
那些包包和她家裏的壓根不在一個檔次,顧珩覺得這東西能讓她高興,就買了很多,她居然也收了,并且失憶的她壓根不知道價格,還頗為高興謝了他,于是又收到了更多。
瞧瞧,她幹的都是什麽事兒?吃他的用他的享受關心愛護,還要跟靳言不清不楚,最後跑來和他求助,艾璇覺得自己多少有些不識好歹。
金屋藏嬌,莫過于此。
“沒事。”他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