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只留下糟糕的舞臺
第048章 只留下糟糕的舞臺
芙蕾因去了海那裏。
“海”有什麽地方值得在意嗎?
太宰治看向那裏:他現在同樣有點困惑于組合為什麽遲遲沒有行動, 并且懷疑是白鯨上面出了問題。但在沒有登上白鯨方法的情況下,他也沒法得知組合內部的具體情況。
被蒙住雙眼的夢野久作在聽到“海”這個詞語後身子僵硬了一下,下意識地拽緊大人的衣服, 往太宰治的身後躲了躲。
他又想起了之前那個晚上絕對算不上美好的經歷——那個在燈光下吊詭的、隐藏着無數觸手與肢體的高大男人。還有那些言辭尖銳的混蛋鬼魂, 最後浮現出的貓臉。
“你好像知道些什麽?”
太宰治扭過頭去,看着對這個詞彙有些反應的孩子,然後有些了然地挑眉:“你該不會就是被有關海洋的東西給吓昏了吧?”
“才沒有!”
夢野久作咬着牙,恨恨地反駁道。
“好好講話。”
太宰治聳了聳肩,顯然并不想面對小孩子的任性與撒嬌,直接采取了最高效的方式:“雖然我很久之前就離開了港口黑手黨, 但不代表我同樣把那些審訊手段忘光了。”
“……”
夢野久作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幾秒鐘, 他才不情不願地開口道:“之前我在橫濱遇到了一個海怪。”
“哦,聽起來是挺悲慘的恐怖故事經歷。”太宰治頓時來了興趣, 他看着周圍, “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組合的一個異能者, 就是有着海怪般的觸手。”
夢野久作的腳步似乎停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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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個異能者?”
“至少我們在組合的異能者裏看到了有關他的情報。”
太宰治摸着下巴, 他看着夢野久作,似乎有點恍然大悟, “哦,原來如此。你之前給他下過詛咒, 但你該不會因為害怕, 所以不敢動手吧?這可真是——”
成年男人看着手中的詛咒娃娃,看着低着腦袋的夢野久作, 嘴角的笑意終于控制不住, 捂着腦門發出了相當張揚的笑聲。
“哎呦喂,這可真是太好笑了, 我都想要告訴森鷗外,讓他看看你現在的這幅樣子。不過看在你連河馬都那麽害怕的份上,這種事情也不是不行,噗哈哈哈哈……我看看,森先生的號碼到底是哪一個。”
太宰治打開手機,一邊撥號一邊笑。被蒙住眼睛的夢野久作氣得想要直接搶過自己的娃娃,但每次都只能摸到空氣。
但他又不敢松手——他擔心太宰治會把自己丢在沒有一個人的街道上。
“是他們騙了我!”
夢野久作咬牙切齒地喊道:“快把娃娃還給我,我要讓他們知道……我……他們是要對這付出代價的!太宰先生不是也想要對付組合嗎?否則就不用把我帶出來了,快把它給我,讓我使用異能!”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鬧。”
太宰治淡定地按住夢野久作的腦袋,然後撥通了森鷗外辦公室的電話。
幾乎就是在響起的那一刻,電話被接通了。
電話對面傳來熟悉的不着調聲音:
“太宰君,真是稀奇,今天給我打電話是打算回歸老本行了嗎,那可真是萬分榮幸——”
“你看到組合的成員了嗎?”太宰治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嚴肅地說道。
“沒有。”講到正題,森鷗外語氣裏的笑意也跟着瞬間消失了,“現在組合都沒有對黑手黨發起任何攻擊,情況不太對勁。”
“我能确定,異能特務科并沒有插手。”太宰治平靜地說,“他們不敢對組合動手,所以現在肯定有新的勢力加入了這場對局,讓組合暫時騰不出時間來應對我們。”
“死屋之鼠或者鐘塔侍從。”
森鷗外沉聲說道,随後發出了冷笑:“這麽快就內讧,還真是傲慢啊,難道真覺得我們橫濱沒有別的後手了嗎?”
“是鐘塔侍從。”
太宰治給出了更加精準的範圍,他看向空無一人的街道,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下水道裏的老鼠要更了解橫濱的勢力,也更加謹慎。他們很可能已經來了,甚至也有可能在渾水摸魚,但主要動手的絕不可能是他們。”
說完這句話後,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作為放在全世界都數一數二的異能組織,鐘塔侍從中從來不缺少極度危險的異能者。如果他們真的打算動手,那麽絕對是比組合更加可怕的敵人。
“至少他們現在還沒有打算正式出手,只是藏在暗處。”森鷗外冷靜地分析道,“先解決掉他們,如果有必要,就先和組合聯手。”
“我也是這麽想的。”太宰治提着掙紮着的夢野久作的領子往前走,“我和Q打算先前往海邊的位置。組合裏那個叫做洛夫克拉夫特的異能者似乎很特殊。”
“需要愛麗絲去幫忙嗎?”
森鷗外思考片刻,開口說道。
他并沒有在意太宰治是怎麽知道的:反正就算是自己問了,對方估計也只會用“這是獨家情報”來糊弄過去。
“森先生,我覺得有必要提醒您一下:我這裏又不是幼兒園,我也不是您的下屬。我們只是因為橫濱的危機情況暫時合作而已。”
太宰治瞅了眼夢野久作,思考着怎麽讓這個家夥安靜一點:“幫你帶一個問題兒童就很累了好嗎?而且愛麗絲還能幫你看黑手黨的監控吧。萬一在這種時候,有老鼠來盜取黑手黨儲藏的橫濱異能者信息,那可就麻煩了。”
“也是。”
森鷗外在另一端飛快地回答道,語氣輕松愉快到讓人懷疑他剛剛說出的話只是單純的客氣:“如果你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記得找我……好吧。”
他聳聳肩,看着被太宰治挂斷的電話,然後看向門口:在那兒,一只肥碩的黑貓正小心翼翼地嘗試從門挪到房間內部,在看到森鷗外後還露出了介于尴尬和理直氣壯之間的表情。
“喵嗚。”
偷偷跑出去的河馬只是心虛了一秒,很快就跑到了森鷗外的邊上,用腦袋蹭了蹭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主人,開始試圖用那對炯炯有神的金色眼睛裝可愛。
“咪?”他學着小橘貓千晴的樣子,故意發出那種萌萌的叫聲。
“你這種撒嬌的方式有點太吓人了。”
森鷗外嘆了口氣,他提着貓的後頸皮就拎了起來:“現在黑手黨的內部可是空虛得很,最好待在安全的地方。”
“喵!”河馬有些委屈地喊了兩聲,但最後還是煞有其事地點頭,蹲坐在森鷗外的邊上,像一座黑貓雕像,表現出一副積極護衛的樣子。
“鐘塔侍從的人啊……”
森鷗外看着自己桌上的文件,有些頭疼地按了下額角:“也不知道他們派來的成員到底會是誰,希望不是異能太過難纏的家夥。啧,橫濱能夠充當絕對戰力的人還是太少了。就算魏爾倫可以解決,他也不能出現在西方的視野裏。”
“咪嗚。”
河馬歪着頭看他,把前爪搭上去,發出低低的安慰聲。
“芥川倒是很有潛力,有武裝偵探社的那個小子在,最近也在發瘋似的鍛煉異能,但他還是太年輕了點。”
森鷗外繼續拖着下巴,擺出憂愁的表情:
“中也君也被拖進了小說裏,真是麻煩。不過話說回來,那只小老虎到底有什麽秘密,讓這麽多的勢力都盯上了橫濱呢?”
河馬晃動了兩下尖尖的貓耳朵,他金色的眼睛中浮現出了無奈的神色:這是一個好問題。他知道與之有關的回答,甚至知道的比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深入,但卻沒有辦法告訴森鷗外。
所以他幹脆用力地舔了舔對方的手背,假裝自己是只聽不懂問題的貓。
“喵嗷。”河馬想要再繼續說點什麽,但才剛剛起了個頭,就被耳機裏面傳來的微弱聲音給打斷了。
“河馬。”萊特的聲音響起。這位橫濱貓咪們的領袖此刻語氣無與倫比的凝重,“剛剛虛無小姐說,白鯨上面出問題了。”
河馬立刻嚴肅起來,支棱起了耳朵:如果說現在有哪只貓能夠輕而易舉地抵達白鯨內部,應該只有拉克塞維和虛無小姐這兩只貓。
穿模這種卡bug的行為就算實在魔鬼看來,也是簡直毫無道理。
“按照她探聽到的內容,本來組合打算直接進行襲擊,但早上有位英國的異能者造訪了菲茲傑拉德,但沒談攏。組合內部也出了點問題:其中一位叫米切爾的昏迷異能者被帶走了,另一位異能者霍桑決定離開組合。我猜帶走她的人就是霍桑,他應該為了救米切爾,和鐘塔侍從或死屋之鼠達成了合作。”
萊特盡可能簡練地解釋了一遍事情的經過,語氣透着濃濃的無奈:“明明也是個大組織,在這種時候竟然顯得這麽不靠譜……”
“但這些都是小問題。”
虛無小姐的聲音在通話另一側響起:“最糟糕的地方在于,我沒有辦法繼續和洛夫克拉夫特進行溝通了。”
本來還帶着幾分看熱鬧心态、一邊聽一邊搖晃着尾巴的河馬終于愣了一下。他下意識地看向窗外,只看到了風平浪靜的橫濱天空與海洋。
“不可能。”他當機立斷地說,“只是凡人的話,甚至連讓他受傷都不可能。”
“所以我更擔心他會失控。”
萊特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海邊的人群:“尤其是那種……不管不顧的失控。”
組合的成員正在和一個人類對峙。
他們對面站着的是一個有着标準英倫紳士打扮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雙排扣西裝,打着墨綠色的領帶,戴着一副金絲眼鏡和一雙白手套,拄着一根棕木手杖,看上去就像是剛從小姐們的下午茶會上趕過來。
面對組合的成員,這位先生顯然一點緊張的意思也沒有,反而頗為好奇地打量着洛夫克拉夫特,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異常之處。
洛夫克拉夫特本“人”似乎并不是很想對此發表意見,而是有些困倦地歪着腦袋,用那種很希望跳進水裏睡覺的眼神看着不遠處的大海。
“露西,貝克斯坦,洛夫克拉夫特。”
萊特念出這些組合成員的名字,熟練程度足夠讓人大吃一驚,并且好奇這只平時不是開會、就是在開會或者摸魚路上的貓到底是怎麽得知這些情報的。
這位首領眯着眼睛,看上去有些擔心:“組合現在的戰鬥成員數量相當不夠……”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有人突然開了口。
“道爾爵士。”
約翰·斯坦貝克皺着眉說道:“雖然首領并不打算和你合作,但我們也沒有與你為敵的意思。至少在清理橫濱的本土勢力上,我們目前的目标是一致的。”
“嗯?啊……确實如此。”
那位被稱作“道爾”的先生收回了注意力,他側了下頭,兩只手交疊着握在手杖上,臉上露出彬彬有禮的微笑:“不過約翰先生,您似乎忽略了一點:我是以個人身份前來橫濱的,并不完全代表鐘塔侍從的利益。”
“而就個人而言,我還是很希望菲茲傑拉德能夠接受我的建議的。嗯……畢竟,這樣故事會變得更有趣喲?”
說這句話時,他還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顯得這句話就像是個故意引人逗樂的玩笑。
結果面前的人沒有一個笑,這讓道爾爵士不由得惆悵嘆了口氣。
“行吧。”他聳聳肩,“看來沒有人能夠欣賞我的幽默感。雖然很遺憾,但我就和菲茲傑拉德先生聊最後一次,就一次。如果再被拒絕的話,我就不再糾纏了。”
“所以,能幫忙打個電話嗎?就在半個小時前,我很不幸地被菲茲傑拉德先生拉黑了。我能看出來,約翰先生:您很理智,并不是個喜歡給自己招惹麻煩的人。把上司的麻煩丢給上司來解決,對您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
用風帶領着他們趕到海邊的芙蕾因·洛賓女士緩緩地落在旁邊。她警惕地豎着耳朵,盯着其中那個與組合對峙的人,橄榄綠色眼睛中的瞳孔縮成了一條細縫,看上去格外的銳利。
“我不喜歡他。”這位女王這麽評價道。
萊特沒有搭話,他切換了耳機的頻道,把連線方變成了索麗埃科,然後小聲地再次向對面的貓重複了一遍目前為止的情況。
“你說,他的名字應該是亞瑟·柯南·道爾?”
銀色虎斑貓的聲音被淹沒在風裏,他擡起金色的眼眸,認真地注視着那個來自鐘塔侍從的男人:“很難纏,對,我完全能感覺到。這家夥簡直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第二麻煩的人類。”
此時,如願接通了菲茲傑拉德電話的道爾爵士正在和組合的首領進行着“愉快”的攀談。
“菲茲傑拉德先生,看來您是真的不打算同意我的條件喽?如果您是想要複活自己的女兒,完全沒必要尋找‘書’,采用我的辦法就行了。”
道爾先生用輕松的語氣說道:“放心,不用擔心這裏面有什麽鐘塔侍從的陰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并不屬于那個組織,只是他們的咨詢偵探。向您提供幫助,完全是出于我的人道主義關懷,僅此而已。”
“書是什麽?”玳瑁貓看向虎斑貓。
“哦,簡單來講就是許願機。”萊特回答。他顯然知道這個東西,并且對它興致缺缺。
“那它能複活人?”玳瑁貓和幽靈貓異口同聲地問道。顯然,這兩只貓都很在意這件事——但在意的原因完全不一樣。
“……”萊特這回仔細地想了想,然後非常堅定地搖頭,“當然不能。”
緊接着,他補充道:“它只能讓一個人從未死去過。”
玳瑁貓的耳朵敏感地晃動了兩下。
她盯着面前的虎斑貓,又看了看遠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閉上了嘴,有些心煩意亂地開始舔自己脊背上的皮毛。
“然後複活出來一個頂着我女兒名字的怪物嗎?”菲茲傑拉德的聲音冷冷地響起,“比起你,我還是更信任一個單純的工具。”
“單純的工具?”
道爾爵士有些詫異地重複了一遍,最後笑了起來:“好吧,好吧——希望您在未來親眼見到那本書後,還能這麽樂觀。順便,雖然我們的交易并沒有成功,但我還是友好地提醒您一句。”
“想要駕馭人類無法了解的東西,必然會支付與之相應的祭品——哪怕您對此一無所知,甚至不想要用此為自己謀利也是如此。”
他看着洛夫克拉夫特,意味深長地對電話另一頭的人類說道:“而您所支付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呢?”
道爾爵士挂斷了電話。
他把手機向約翰·貝克斯坦丢去,臉上笑眯眯的,轉頭看向不遠處,很有紳士風度地微微低頭鞠躬。
“很好,現在橫濱的勢力也來了。”
這位英國的爵士先生微笑着說道,他的手指摩挲着棕木手杖:“請允許我為自己介紹一下:諸位可以稱呼為我亞瑟·柯南·道爾,鐘塔侍從的咨詢偵探。”
“也很高興認識您,道爾先生。”
太宰治拉着已經揭開臉上布條的夢野久作,從不遠處的灌木後面走了出來,那張臉上帶着和對方不相上下的真摯假笑。
“您該不會認為,在這裏,就可以把我們所有人給解決吧?”
柯南·道爾扶了扶金絲眼鏡,然後笑得更加燦爛了:“為什麽不呢?我可不認為在座的諸位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以至于能抵擋得了來自舊日的神明。”
在港口黑手黨焦慮地等待着下一步消息的河馬突然直起了身子。
他看向橫濱海邊的位置,金色的貓眼睜得溜圓:在那裏,有一個巨大的、難以定義顏色和形狀的物體正在緩緩地膨脹,逐漸超過周圍的每一座高樓,每一個建築……
“喵!”黑貓毫不猶豫地轉過身,撲到了森鷗外的身上,發出警示的聲音。
森鷗外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站起身,有些凝重地看着面前的場景,然後發現自家的貓正在努力地用腦袋拱自己。
“你是要我先去小說世界裏?”他問。
“咪嗚!”黑貓點點頭。現在已經不是凡人能夠插手的事情了,如果想要不出事,最好還是去小說裏的世界躲躲。
森鷗外也沒有扭捏地拒絕這個提議,他同樣明白和信任自家這只貓的直覺,于是直接閉上眼睛,接收了愛麗絲這段時間儲存着的信息。
通過女孩的眼睛,他看到了那本能夠讓人消失的小說。
上面的第一段寫着:
“最近,城市裏突然流行起來了一本偵探小說。但偵探E先生還從來沒有看過這本書,直到四月十八號的早上,他準備吃早飯的時候,發現這本書的內容出現在了報紙上……”
河馬安安靜靜地看着森鷗外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消失,然後跳下桌子,從大門口走了出去。
他從一處角落裏面拽出一張邊緣被燒得焦黑的粉色印花毯子,把它蓋到了自己的身上,裹得嚴嚴實實。
“希望有這玩意擋着,教廷不會發現有個大魔鬼在橫濱和異端舊神打起來。”黑貓愁眉苦臉地自言自語着,“撒旦啊,這兒真的已經夠熱鬧了。”
然後他助跑,起跳,從港口黑手黨幾百米高的樓上跳出。
——在毛毯的遮蓋下,黑貓越來越大,甚至開始變得不那麽像是黑貓。那張毯子也在變大着,始終包裹着裏面那只難以确定物種名稱的生物。
等到落到地面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只足足數百米高的龐然大物。他擡起頭,從毛毯剛好為眼睛而特意留出的兩個圓孔中往外看去,注視着不遠處來自大海的舊神。
他眼中是燃燒着的火把,飛濺的火星。在粉紅色還帶着印花的毯子下面,他的長尾修長如同香樟樹。在他所行走過的道路上,灰燼鋪成蒼白的光明。
巨大的野獸發出低沉的聲音:“回到海裏,這裏不是你應該踏足的地方。”
“合同……必須履行……”
看來只有打了。河馬嘴角下撇,但還是拽了下毯子,确認自己沒有露出本相後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
“我說了——給我滾回去!”
就算是為了自己的驕傲,魔鬼先生也絕對不會後退。
畢竟,他是誰啊?
他可是河馬,是聖經裏的貝希摩西,是神的造物之首,是希伯來人口中的獸群,是承載大地的巴哈姆特,是西幻小說裏的巨獸比蒙,是黑暗和邪惡的象征,地獄宴會的主持者之一。他同樣是衆多故事裏的傳說,是從最初的時代便生活在世界上的惡獸。
在舊神面前打輸倒也算了,要是臨陣脫逃,估計會被利維坦那個混蛋嘲笑下半輩子的!絕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