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 12 章
“劉飛，我們就這樣過去真沒問題？”
貨車上，坐在副駕駛的小年輕，看着道路兩邊空蕩蕩的樣子，心裏忽然慌了起來。明明之前聽劉飛說的時候，還覺得熱血沸騰的。等真出來了，他忽然就有點怕了。
第一次開貨車的劉飛，十分不熟練地踩着離合。聽到這話撇撇嘴：“怕什麽，我們這車可是申請了通行證的。沒看一路上遇到的交警都沒攔截嗎？”
劉飛又不傻。雖然這次隔離并不嚴格，但該做的表面功夫他不會漏了。這車是從他小叔那偷偷開出來的。超市這裏每天都有進出物資，這貨車早就申請了通行證。
小年輕聽到劉飛這話，也沒安心下來。他想找人商量一下，偏其他人都在車廂裏面。劉飛說跟他聊得來，就讓他坐副駕駛。之前小年輕還覺得挺榮幸的。因為劉飛那麽厲害的人，居然說跟自己聊得來。但這會子小年輕只覺得有點怕了。
劉飛注意到這小子眼神的飄忽，他也不吭聲，只加重油門。心想要不是這小子還沒滿18歲，他也不會把人拉到副駕駛來。
當然，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他這裏那麽順利。
事實上，就在劉飛的車子上了前往郊區的高速時，其他城市就有人同樣開始行動。
這些人行動的過程大同小異，反正就是想辦法弄到一臺車。然後想辦法蠱惑更多人一起，前往附近的菜場。目的當然是盡量多弄些變異蔬果在手上。如果能夠跟菜場的老板建立起關系那就更好了。
——
那些沒有變異的人不知道，但已經獲得力量的劉飛清楚身體的變化。
自從吃了變異蔬果，他不僅僅力量變得強大了，就連速度其實也有一些提升。
剛開始有這個發現的時候，劉飛以為自己就跟小說的豬腳一樣，一定能夠左擁右抱，成就一番霸業什麽的。直到他在網上發現跟他類似情況的人其實不少。
這些人無一例外，統統都在這一次過敏病肆虐時，身體沒有受到多少影響。有的人可能就是一點點過敏，有的人比如他，就一點症狀都沒有。
按照他看過的洋柿子小說，他們這樣的就是天選之子。現在全世界的植物都開始變異了。人類變異也不奇怪了。不抓緊這一次機會，多弄些變異蔬果提高自己的變異程度，之後人類身體變異的事情被公布後，劉飛怕自己的機會就少了。
跟他有同樣看法的人不少。
他們在網絡上認識，一起商量。不到一個晚上的功夫就讨論出了這麽一個行動。
不為別的，就為了多弄些變異蔬果。給自己，給身邊的親人朋友進化！
——
另一頭，謝桃正在本地門戶網站搜索有關郊區菜場的消息。
她們這個城市算是南邊城市，雖然不靠海，但周邊水系發達。郊區一帶建有不少溫室大棚、露天菜場。謝桃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學校還有組織過到郊區草莓園郊游的。
劉飛他們的目的地是郊區的菜場。而她現在要去的倉庫，其實就在菜場邊上。不知道到時候他們這邊在倉庫提貨時，劉飛他們會在菜場搞出什麽動靜來。
就在謝桃思考的時候，她的手機忽然收到了蕭華發來的消息。
【桃桃，現在在外面走動，如果沒有過濾頭盔怎麽辦？】
沒頭沒尾的一條消息，讓謝桃看了愣了愣。
隔離的這幾天，她除了第一天，之後每天都給她們樓棟上門送物資。自然每天都能跟蕭華見面。對方這幾天忙着跟國外客戶溝通，跟蹤一些出口的單子。國外那邊目前同樣施行隔離措施。感染率跟國內差不多，但死亡率高得有點吓人。
聽說是因為國外人的體質，對那個未知的致病因子更加敏感。
網上不少人都說這可真是天道好輪回。
謝桃卻覺得這一次帶來過敏病的致病因子很神奇。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她甚至覺得這個不為人知的致病因子，跟植物的變異、人類身體的變異、她的空間都有一定的關系。
一定存在某種力量，造成了眼下這樣的局面。
外面已經有人開始變異了，所以她并不是特例。就是不知道空間這個東西，會不會之後大家人手一個。總不能她比較特殊吧！
謝桃一邊頭腦風暴，一邊給蕭華回了句：
【你要出門嗎？不出門的話，其實過濾頭盔用不上。真要出門又沒有過濾頭盔，只能帶N95或者防毒面具頂一下。】
消息發出去後，謝桃皺眉。蕭華不是忙着幹活嗎？怎麽會問這個問題。
下一秒，她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
“我都說了，不能出來不能出來……”
劉飛駕駛的那臺貨車車廂裏，蕭華看着謝桃發來的消息，十分生氣地朝何玲音低吼。
而何玲音則是瞪了蕭華一眼：“你叫什麽叫？你要真不想來，我還能逼着你來不成？”
蕭華臉色難看：“我不也是擔心你嗎？”
何鈴音：“我不用你擔心。我的過敏病快好了。你要不是覺得有好處，還會跟來？”
這些天過敏病感染人數在上升，但何鈴音作為第一批感染者，卻在病了半個月後開始好轉。最起碼現在不會一直打噴嚏個不停。
這不，從朋友那聽說了劉飛今天的行動，何玲音就急哄哄跟着出來了。至于她沒有防護設備到底怎麽從小區出來？那就多虧了那些在樓下鬧事的人了。
只是她出來的時候，被蕭華看到了。這人多管閑事，也跟着她一起出來了。何玲音懷疑對方是聽到了自己跟朋友的對話。
畢竟，變異蔬果真能讓人變美。現在聽說又能讓人的身體變異。這種好事何玲音真不想錯過。
反正她過敏病快好了，一點都不怕吃變異蔬果加重病情什麽的。
“我就是為了你好。你這過敏病還沒好，跑外面來說不定會加重病情……”
“行了，別吵了。”
就在蕭華還要繼續說什麽的時候，邊上就有人不耐煩直接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在這個面積不大的車廂裏，除了蕭華跟何鈴音，還有十二個人。他們大部分都在社區那邊當過志願者。
這些人跟着出來都是為了劉飛描繪的那個未來。
變異蔬果能讓人類跟着變異，這意味着未來的世界即将迎來新的洗牌。他們都不想再當牛馬了，肯定要拼上一把才成。
“都安靜點。我們只是去菜場買菜，又不是去搶東西。用不着為了這個吵架。”
這人的話一出，蕭華立刻閉上了嘴巴。是啊！她也是因為想明白了這個，才會跟着何鈴音出來的。
雖然她對于什麽人類變異進化有點懷疑，但變異蔬果的作用真的有。雖然官方說食用變異* 蔬果會加重過敏病。但她的過敏病也只有一點打噴嚏症狀而已。最重要的是，她男朋友陳志齊的單位跟研究所有關系。
研究所那邊有人透露出風聲，說是變異蔬果的研究有了新突破。
這些加在一起，讓蕭華覺得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就是出來太着急，忘了跟謝桃說一聲。這會子看着手機裏謝桃發來的那些消息，蕭華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
——
謝桃看着手機裏蕭華的回複，嘆氣搖頭。她關上手機擡頭看向車窗外。車子這會子已經到了郊區，周圍是一片片規劃好的農田。這些農田有露天的，也有蓋了溫室大棚的。
這會子農田裏的植物郁郁蔥蔥，看得人都心情舒暢起來。
在市裏，只能看到綠化帶的植物十分茂盛。到了這裏，植物的那種鮮活氣息是城裏比不了的。
而且，謝桃發現這裏的植物看起來更加有活力。
十多米高的果樹，一米多高的大白菜，兩米多高的大蔥，這些都是城裏看不到的景象。
這個時候，邊上的司機感嘆：“世道變了。這些植物看着都要成精了。”
謝桃看着快速從眼前閃過的一米多長的茄子，心想可不是嘛。這些東西就跟要成精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距離他們大概有十多米的距離。但良好的視力讓謝桃看清來人。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公路上行駛的貨車，擡頭看了過來，好像在辨認他們的車牌號。
車子很快就拐了個彎，往邊上的倉庫去。
——
“星辰，怎麽呢？是農科院派車來嗎？”
顧星辰搖頭：“不是，那車上挂着通行證，看樣子是去倉庫那邊。”
“那農科院今天會來車嗎？”
顧星辰：“會。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了。媽，你跟爸不用到地裏。在家裏呆着就好。”
顧媽媽正在院子找草帽，一聽就道：“我跟你爸不去地裏，那麽多菜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啊！哎，這什麽過敏病的，弄得現在找幫工都難。”
他們的菜場規模不大，只有二十畝。平時有幫工打理。偏那過敏病爆發，幫工們一個個都在家裏不出來了。官方說地裏那些變大的蔬菜都不能賣。他們自家吃不了多少。爛在地裏也浪費。就是人不吃了，收了喂牲口也成啊！
這個時候，在院子收拾葫蘆藤的顧爸爸大聲喊道：“星辰，星辰。拿大剪刀過來。”
顧星辰一聽，立刻拿起牆角對着的園林大剪刀跑去後院。
後院裏，架着大概兩米多高的棚子。棚子是用來給葫蘆藤攀爬的。這會子顧爸爸正站在三角梯子上，雙手舉高到頭頂。頭頂生長着一片沉甸甸的大葫蘆。一個個個頭都有哈密瓜大。這些大葫蘆昨晚一個晚上的功夫長出來的。
而顧爸爸的手看着好像被卡在了密密麻麻的葫蘆藤裏。顧星辰拿着園林大剪刀，舉起來把那些藤蔓直接剪斷。
“你個老頭子，做什麽把手往藤蔓裏塞。”
顧爸爸搖頭：“我沒有，我就伸手扒拉一下藤蔓。不知怎麽搞的，手就被藤蔓纏住了。”
顧星辰讓他爸去屋裏處理一下手腕。那手腕都出現紅色的勒痕了。她媽立刻跟上去幫忙。
而他自己則是站在葫蘆藤下方，看着剛剛自己剪斷的那些葫蘆藤。
綠色的斷面隐約能夠看到汁水往下淌。草木的清香味讓人覺得十分舒服。但是顧星辰卻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他覺得有什麽東西潛伏在這些藤蔓裏面。
不過下一刻，他忽然覺得鼻子一癢，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都說外頭的空氣有問題，但他們這裏也沒那什麽過濾頭盔。所以顧星辰只帶着個N95口罩。這會子打了個噴嚏，他也沒多想。只考慮是不是把家裏後院這些植物都鏟掉算了。
地裏種的那些，農科院說要研究，他們只能繼續種。但家裏這些，剛剛那個感覺，讓顧星辰覺得很不安全。
不過，顧星辰也沒時間多考慮。因為很快外頭的公路再次響起了貨車的剎車聲。然後就聽到他媽在前院喊自己。
拎着園林大剪刀，顧星辰來到了前院。就看到鐵栅欄門外停着一臺中型貨車。車上下來了十多個人。這些人有的帶口罩，有的帶新聞裏出現過的那種過濾頭盔。
“你好，這是顧老板家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