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沒鎖門
第31章 沒鎖門。
蘇枳回到宿舍後,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極少有這樣犯懶不想起床的時候，伸手想伸個懶腰，下一秒立馬痛得嘶了一聲。她一出聲, 宿舍的其他人便聽到動靜，關心問道：“枳枳, 你怎麽了？”
她們早上起來才發現蘇枳回來了, 一個上午都刻意放輕聲音，不吵着蘇枳睡覺。
“全身酸痛。”蘇枳皺着眉回答。
“你昨天拍的什麽戲啊？”怎麽會全身酸痛呢？
“古裝打戲。”蘇枳說, “還吊了很久的威亞。”
“聽着好累啊, 你今天還要去嗎？”安晴湊過來，看着蘇枳慢悠悠地下床。
蘇枳忍着痛下來, 全身上下就沒哪個地方舒服，“不去了, 昨天趕工把戲份拍完了。”蘇枳記得自己身上還有鞭子甩到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青了, 想到這裏, 蘇枳說，“我先去洗澡了，等下聊。”
身上淤青的地方很多, 還有一些淺淺的紅痕, 輕輕一碰, 疼痛立馬翻湧上來。蘇枳再能忍，也是一個小姑娘, 沒人的時候默默掉了幾顆眼淚。不過她又很快收拾好情緒, 出來時就像沒事人一樣。
舍友都吃過午飯, 蘇枳便拿了鑰匙手機，一個人下樓。
剛走出宿舍樓, 蘇枳就聽到自己的名字，她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許景澄正笑着跟她揮手。
蘇枳不信這是偶遇，大概率是許景澄一直在宿舍樓下蹲守。她并不喜歡這樣的行為，加上十分疲憊，只是點點頭，就自顧自走向食堂。
身後傳來腳步聲，許景澄很快趕上來，和蘇枳并肩走着。
他愛跟就跟，蘇枳懶得理會，反正耽誤的也不是她的時間。
“昨天沒睡好嗎？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許景澄跟她并肩走着，自然又熟悉，就好似他們約好一起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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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枳嗯了一聲，到食堂窗口點了份炒飯。她手疼，最後吃飯的時候就拿了個勺子，慢慢吃着。許景澄點的東西就多了不少，他非要跟蘇枳一個窗口，最後點了一大堆吃食，來來回回地跑了幾趟。
倒是蘇枳看到桌面要擺不下了，說：“我去隔壁桌吃吧。”
許景澄趕緊按住她：“別啊，我一個人吃有什麽意思。”
蘇枳便坐着繼續吃，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她拿出來看了看，發現是劇組酬勞打過來了。劇組給她算了兩天的酬勞，加上她同意後期不署名，所以這次蘇枳收到的酬勞挺高的。
比她在輔導機構上課還賺得多。
難怪那麽多人擠破腦袋都想進娛樂圈，蘇枳又一次感受到了。不過這錢掙起來不容易，蘇枳目前哪哪都疼，只不過是強忍着而已。饒是如此不容易，收到錢的這刻她還是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看到什麽好消息，這麽開心？”坐在對面的許景澄忍不住問道。
蘇枳：“沒什麽的。”
許景澄：“開心的事情不分享，你怎麽忍得住的？說說嘛，讓我也感受一下快樂！”
“你不會覺得快樂的。”他這麽有錢，哪裏會為這點錢開心，蘇枳說，“我收到兼職賺到的錢，很開心。”
“勞動所得，肯定要開心啊。我賺到自己第一桶金的時候也無敵開心。”然後許景澄開始跟蘇枳分析自己合夥跟別人開電玩城的經歷。兩人經歷的東西都不是一個級別的，蘇枳哦了一下，态度并不熱絡。
許景澄很快察覺到，喝了口湯，自然地換了個話題：“是那天翻譯的稿酬嗎？”
蘇枳搖搖頭說，“不是。”
“這麽厲害啊，兼職副業多面開花。”許景澄樂呵呵地，把一碟小酥肉遞過去，“這個不錯，你試試。”他很快反應過來，“哦，你沒筷子，來，我幫你夾。”
他自然不是用自己的筷子。剛剛過來的時候他多拿了一雙筷子，現在就換了那雙沒用過的幹淨筷子給蘇枳夾。明明蘇枳還沒吃，許景澄竟也感受到投喂的快樂，一時間自己都不想吃了，熱情地跟蘇枳分享。
“被你的快樂感染，我也快樂了。”許景澄說，“投桃報李，我也跟你分享美食。”
他的歪理一大堆，動作又迅速，蘇枳還來不及阻止，盤子裏瞬間多了不少吃的。
“我真的吃不下了。”蘇枳回過神來，趕緊擋住，“再分享下去就是謀殺同學了。”
許景澄聞言笑了：“好吧，那你要嘗嘗啊。”
蘇枳點點頭，看着盤子又變滿了，默默嘆口氣。本着不浪費糧食的心理，蘇枳拿起勺子繼續吃。
許景澄在旁邊問：“好不好吃？”
蘇枳：“嗯。”
“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許景澄又在自戀了。
蘇枳擡頭，滿臉無語，換來許景澄噗嗤一笑。蘇枳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早點說清楚，“我們不合适，其實我們可以做朋友。”
許景澄說：“我們現在就是朋友。”
蘇枳猶豫了一下沒反駁，低頭繼續吃東西，嘴巴一動一動的，像小倉鼠吃東西一樣，特別可愛。許景澄也重新拿起筷子，他昨天玩得嗨，晚飯沒怎麽吃，這會兒倒是真的餓狠了，吃東西的時候自然而然流露出滿足神态。
這樣的許景澄，才讓人比較沒有距離感。
飯桌上是能拉近距離的，蘇枳被許景澄帶着聊了好幾句，放松不少，甚至主動挑起一個話題：“感覺你都沒有煩惱。”
許景澄說：“當然有了。”
蘇枳不信，神色間表露出來，許景澄眉尾一挑，有些急了：“你別不信，我舉個例子，你從小鄰居家是不是有學習興趣家務樣樣精通的同齡人？”
一想到前天，許景澄的煩惱可大了。
蘇枳認真地想了想，确實，成績很好，還會鋼琴、小提琴和畫畫，拳擊和散打也練過，至于家務……太久了有點不記得了，印象中是沒怎麽做過的。她想得過于入神了，許景澄忍不住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怎麽突然發呆了？”
“當然有啊。”蘇枳立馬回答他的問題，“怎麽都追不上的同齡人。”
“可不是。”這話許景澄聽起來十分有共鳴了，“我身邊也有這麽個人，什麽事情都做得好，現在都是他們家族實際的掌權人，我爸媽在他面前都得恭恭敬敬的，你說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
富豪的世界離蘇枳太遠了，這話一點也沒引起她的共鳴，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安慰許景澄幾句，“哦，是嗎？你也很不錯啊。”
許景澄說：“是吧，其實我這樣也不錯了。”他眼珠一動，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哎，我想到了，我那個同齡人特挑，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如果你答應我的話，我在找女朋友這點上絕對能贏過他。”
蘇枳對他這種話都要免疫了：“安靜吃東西吧你！”
……
“周末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
難得休息的一天，秦韻的電話又過來破壞氣氛了。蘇枳在陽臺上打電話，目光自然地看着遠方，今晚沒有月亮，只有零散幾顆星星，透出幾分寂寥。
“我之前不是拒絕過了嗎。”
“這幾天忙暈了，我忘了跟你說。”秦韻說，“陳佩佩簽了一部唐氏影業的劇，那邊片酬壓得低，但表誠意說可以給幾個小配角。現在資源有了，至于能不能拿到都是看你們的本事了。我手下的藝人都去，你不會不來吧？”
陳佩佩是他們公司一姐，享受着公司最好的資源，但也有奶新人的任務。
蘇枳猶豫問道：“那，李總……”
“他不在。”秦韻說，“請的唐氏影業的人，他哪裏有資格。”
娛樂圈的鄙視鏈哪哪都存在，蘇枳也從秦韻的話裏聽出點什麽，但她沒有多問，回答秦韻前一個問題，“姐，我去的。”
“行，那我把時間地點發給你，記得打扮漂亮一點！”
蘇枳也想啊，但她看到時間和地點就開始發愁。
時間定在周六，但偏偏她周六一天的課。早上蘇枳很早就出門，她今天有兩個機構的課，連軸轉一整個白天。等到最後一節課上完，外面的天色都有些暗了。她火急火燎地趕去地鐵站，中途看到許景澄的電話，顧不上接，直接把手機關靜音了。
見到秦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在外面沒有等很久，就是看到蘇枳踩着點來，心裏不開心，覺得這女生一點都不懂變通。見面後再看到蘇枳素着一張臉，氣得血壓都升高了。門口還有其他人，秦韻不想讓人看笑話，強忍着情緒把蘇枳帶進去。
進去後，秦韻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因為氣憤走得非常快，可餘光瞥見蘇枳一直緊緊跟着她。秦韻忍不住停下，看到對方穿着平底鞋，心裏那口氣再也憋不住了。
旁邊就是休息室，秦韻随便選了一間，按下把手發現沒鎖，直接拉着蘇枳進去。當然，再生氣她還是記得要把門鎖上的。
随意進來的休息室很大，許是晚上了，窗簾都拉上，那窗簾鑲着金紋，低調透着貴氣，再一打量室內的裝修與擺設，讓人暗暗咂舌。
秦韻随意一瞟，也沒放在心上。她看着蘇枳素淨的臉，終于罵出聲：“我那天不是告訴你好好打扮？你就是這樣打扮的？你穿的都是什麽啊，好歹穿件裙子吧，還有你那臉，仗着自己好看真就一點都不化了？”
蘇枳乖乖讓她訓着。
“這圈裏根本不缺長得好看，你知道你今晚要見的是誰不，唐氏影業的楚應，人到這個位置了什麽美女沒見過？”不怪秦韻會這麽生氣，她的對頭今晚就是有備而來，手下的藝人今晚都打扮成不同的類型，美美的不說，可選擇的範圍就廣。秦韻手下藝人能演戲的就沒幾個，蘇枳算是其中最漂亮的，結果人素顏來的。
秦韻強忍着鎮定下來：“我包裏帶了化妝品，趁現在還有時間，咱們趕緊撸個妝，不說驚豔了，起碼不能給人敷衍的态度。”
她邊說邊打開包包，先拿出氣墊：“你先打個底，我再找找其他的東西。”
這樣匆匆忙忙的場景，倒有點像幾年前一起奮鬥的日子。蘇枳看着秦韻忙着找東西的樣子，開口說道，“姐，其實我包裏塞了條裙子，想進來找地方換的。”
秦韻：“什麽樣的？”
蘇枳趕緊從自己的帆布包裏拿裙子，是一條黑色的連衣裙，裙子簡單，但怎麽看都比牛仔褲順眼。秦韻稍微放下點心，“來，趕緊把裙子換了，還得抓緊時間化妝。”
化妝間沒其他人，蘇枳直接就脫衣服換了。裙子設計雖然簡單，* 但十分顯身材和氣質。秦韻看着換好衣服的蘇枳，臉上總算浮現笑容。接着她匆匆給蘇枳補了個妝，然後就準備離開。
蘇枳還準備拿自己的帆布包，被秦韻搶過來：“女明星背什麽帆布包啊！”
蘇枳聲音無奈：“姐，我只是小透明。”
“等會兒記得拿出老娘最美的氣勢出來，知道不？”秦韻打開休息室的門，帶着蘇枳趕緊離開。随着一道關門聲落下，她的聲音也幾不可聞。
“可憋死我了。”安靜的休息室裏突然傳來聲音。有風從外面吹來，垂下的窗簾随風晃動，露出陽臺半個男人的身形。男人指尖一動，按着打火機給自己點了煙，“早就想抽了，女人打扮可真磨蹭。”
沒人回應。
杜明決也不在意，他身邊這個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主。他回想剛剛聽來的好戲，忍不住笑出聲來：“聲音挺好聽的。”
“……”
“喂，唐總。”杜明決點了點煙，偏頭看向一旁，“見的是楚應，可以給我引薦一下嗎？”
被稱作唐總的人半點反應都沒有，手裏端着那杯茶早已涼了，他慢慢摩挲着杯壁，漫不經心的模樣：“這事不歸我管，自己去打聽。”
兩秒後，他又說道：“下次記得鎖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