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戰國·咒術界
第12章 戰國·咒術界
禪院寂吃幸福星吃了個飽，他感覺自己以後再吃照舊的餐食都會覺得索然無味。
“阿寂偏好甜食啊。”林鯨暗自記下。
禪院寂有些難為情的點點頭，“它很容易飽腹，吃了四五個就飽了。”
“因為能量充足吧？”林鯨說罷一愣，因為她和哈迪斯一起分吃了那麽多只是感覺身體更舒服了一些，她話音一轉，“不過我的收獲可不僅限于此！”
情緒平複下來的禪院寂看着林鯨向後蹦跳兩下，忍不住笑了一下。
像是想起什麽，林鯨不好意思地問：“對了，阿寂召喚玉犬的手勢是什麽樣的來着？”
禪院寂莞爾，他雙手結印做出手影，将每一個細節都給林鯨一步步示範明白。
玉犬的手勢相當簡單，林鯨一下子就學會了。
“好的，看我的！”林鯨雙手一合，“哈迪斯！”
林鯨腳下的影子驟然擴大，姿态飄逸而英武的哈迪斯一躍而出，它緊靠着林鯨做保護姿态。
“這是我的式神搭檔，種族是鬥狼，我給它取名為哈迪斯！哈迪斯，這是我最好的朋友禪院寂。”林鯨抱住哈迪斯的脖子一陣挼并給一人一狼做相互介紹，鬥狼那厚實柔軟的毛發簡直就像最頂好的厚毛巾，讓她欲罷不能，“應該是阿寂把術式分享給了我，但我這個好像和十影法又不太一樣。”
複制、優化，雖然是完全被動的複刻能力，但這種能力不可謂不BUG，[第四天災]之能還能做到什麽地步，林鯨自己都不清楚，她就像是個手握寶藏圖的嬰兒，空有寶藏卻無法自如使用，只能在自己的這個能力被觸發後才得到了相應的信息。
鬥狼哈迪斯見林鯨無事，也确定他們能夠随時再見後任她抱了個夠就通過林鯨的影子回去了。
整個過程裏，禪院寂仍舊沒有從林鯨身上感知到半點咒力，但這個召喚術卻又的的确确與他的十種影法術産生了奇異的共鳴和通感，它們毫無疑問是同出一源，但林鯨的召喚術卻完全擯棄了咒力的力量體系，只吸納了十種影法術的精華與規則。
她就像是……天外來客，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禪院寂眸色微暗，卻對此并不表達任何言論，這種感覺他在第一眼見到林鯨的時候心裏就有了。
“鯨能因禍得福得到自保之術是再好不過的了。”禪院寂沒有過多的好奇心，他不會去生起不必要的好奇心，在他看來，自己在意的人還在、沒有變化就足夠了。
“為什麽這麽想？”林鯨詫異道，“這分明是阿寂分給我的福氣啊，從何說起的禍？因為阿寂完全信任我、依賴我，我才能作為阿寂意識所依托的那部分進入阿寂的影子世界裏不是嗎？”
這難道不是禪院寂對她的認可嗎？
禪院寂死死注視着林鯨的每一個神态細節，有些艱澀道：“不害怕嗎？”
“不怕！超級安心！如果不是因為阿寂分享了術式給我，讓我通過影子去了哈迪斯的世界，我肯定會一直在阿寂的保護裏，直到阿寂完全調伏自己後一起出來。”林鯨說得格外坦蕩直白，“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小小羁絆！信手拈來！”
——真心話，她說的是百分百的真心話。
生而知之的禪院寂清晰地辨析出這一點信息。
沒有咒力又全然赤誠的人原來這樣可怕嗎？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讓他心神晃蕩如此，幾乎是一擊就将他的心防給徹底擊潰，雖然他對林鯨已經沒有什麽防備可言了。
“……”
“阿寂？”
禪院寂搖搖頭露出笑顏：“鯨說的對，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如果朋友都要是這樣的話，那麽禪院寂心想，眼前的人真的就會是他命裏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友人。
這份絕無僅有并不讓禪院寂覺得寂寥可憐，反而生出一種扭曲的幸福感，這份幸福感甚至比那過分甘甜美味的櫻桃還要綿長入骨，如同毒藥。
“對了，還沒給我的這個技能……不對，術式就取名呢。”林鯨一拳定音，“就叫[僞·十種影法術]好了！”
“這個名不好。”禪院寂正色嚴肅道，“你的術式潛力完全不弱于十影法，但這個名卻會讓它先天在別人看來弱十影法一頭。”
“只是個名而已。”林鯨不解地偏偏頭，“它的原型就是阿寂的十影法不是嗎，我和阿寂還需要分個強弱？”
禪院寂愣住。
“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林鯨直接拍板道。
不過林鯨這麽一出搞得禪院寂先前的後怕都被一掃而去。
天陰了，雨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禪院寂趕緊拉着林鯨回屋換了身新衣服，确認林鯨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後，禪院寂才放下心，動作不慌不忙的将林鯨那斷了一邊袖子的和服妥帖疊好收起來，看起來不像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主，反倒是有幾分賢惠感。
禪院寂将疊好的和服放進自己的衣櫥裏，看向廊外，心想等天氣好些便拿去洗幹淨，當然，損壞如此的衣物自然沒有再穿的道理，但收起來作為紀念還是可以的。
林鯨換上的浴衣沒有剛才那套長振那麽束手束腳，禪院寂特意給她穿得寬松了一些，方便她擡手伸腳。
二人坐在廊道上看着雨噼裏啪啦的打在地上，落在花草上，等雨下得大了，雨鏈也發出連綿不絕的清脆鈴音，只有嘩啦雨聲的世界格外寧靜，讓人安心。
“我已經會反轉術式了。”禪院寂看着林鯨，“接下來該如何呢？”
林鯨沒想到禪院寂會這麽問她，禪院寂年紀雖小卻是個有主見的，想得也特別多，鮮少會去主動詢問他人想法和意見。
林鯨思慮片刻道：“覺說阿寂之前就已經可以将影子反侵自身來實現式神未完全召喚時的那種被攻擊了也不會真正受到傷害的防禦，那現在應該可以嘗試真正和影子融合在一起了吧。”
禪院寂語氣平緩：“嗯，我也是這麽想的，十影法自身就是第十種‘式神’的話，那麽其他式神可以進行融合擴展召喚種類，那麽十影法也可以與其他影子式神融合。”
“對對對！”林鯨興奮附和，然後惋惜道，“但我和哈迪斯不能，哈迪斯不是影子式神。”
“但它的潛力我想能與魔虛羅相媲美。”禪院寂目光緩緩挪向在大雨中被打得花球低垂的紫陽花，“它出現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我曾在影界見過魔虛羅，那種壓迫感……簡直如出一轍。”
——完全就是為了戰鬥而生的怪物。
對于禪院寂而言，‘怪物’可不是什麽貶義詞，而是實實在在的誇獎，畢竟咒術師本就是極其扭曲的存在，要知道不管是咒術師還是醜惡的咒靈，二者的力量可都是同出一源。
“阿寂已經可以開始調伏魔虛羅了嗎？”看完《十影記》的林鯨自然知道十影法的所有式神，異戒神将魔虛羅正式十影法中最強的式神。
“但未知數太多，我并不打算輕易調伏魔虛羅。”禪院寂默了默道，“大概是貪生怕死吧。”
禪院寂等了半天沒有聽到林鯨的回應，回頭便對上女孩含着笑意的清亮眸子。
“這不是人之常情嘛~我也和阿寂一樣想要活到壽終就寝。”女孩笑容燦然，眼眸明澈毫無陰霾，她笑着說，“反正我們都還小，阿寂征服最強式神是早晚的事。”
禪院寂深沉的綠眸靜靜的映着他的光，他眸光清淺如日光下的水潭被風撥動泛起的潋滟波光，他緩慢地眨了眨眼問：“十影法之中的式神，鯨最喜愛哪一種？”
“阿寂！”林鯨沒有半點遲疑。
十影法本身就是第十種式神已經是被他們實踐成功的确鑿事實了，禪院寂理所當然也在十種影法術的選項之中。
禪院寂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紅了耳根，他語氣穩着一貫的平淡說：“除我以外呢。”
“那就是玉犬了。”林鯨再次毫不猶豫地報上名字。
“好。”禪院寂認真點頭。
“哦！對了！”林鯨像是又想起了什麽，側身轉向禪院寂。
“什麽？”禪院寂應她，俨然是有問必答、有聲必應的态度。
“要再來一個慶祝我要開始變得超厲害的擁抱嗎！”林鯨星星眼，敞開擁抱。
有了搭檔鬥狼哈迪斯，那麽之後阿寂調伏魔虛羅的時候，她也能幫上忙了！
禪院寂呆了一下，然後抱住林鯨，女孩身上香香的暖暖的，讓他感到安心可靠，他埋下頭悶聲道：“要的。”
林鯨的抱抱不管代表什麽意義、在什麽時候，他都要的。
“阿寂身上香香的！”林鯨發出肺腑之音，“你好香啊阿寂！”
禪院寂腦袋埋得更深了，深閨少主臉上臊得慌。
“是飛鳥給我衣物上熏的香，不要說得那麽大聲……”
“可是我覺得不只是衣服上的熏香！”林鯨語氣堅定确鑿得簡直可以說是擲地有聲。
“大概是穿久了帶熏香的衣物染上的。”禪院寂臉上更燙得慌了，林鯨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說話真的太直白了，他也無法否認因為林鯨喜歡香香的，他洗澡都比以前勤快了，勤快得族裏人都以為他有了潔癖，出了點汗就受不了想洗淨。
但是這種事情怎麽可能說得出口啊！
“嘿嘿~小仙男~”
“請別說了……”
林鯨感動極了，都被調戲了，她的摯友都舍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他甚至還在對她用‘請’，他真的，她哭死。
心态的變化讓突破了瓶頸的禪院寂更快的就做到了和玉犬融合，他為這一招取名為[結影]。
那一天林鯨照常醒來後，看見的便是與玉犬·白在結影狀态下的禪院寂，容貌清隽秀美的男孩頂着毛茸茸的白色狼犬立耳，身後蓬松的狼犬尾巴也在愉快悠然地搖晃着，他的額間也多出了對應的紅色神寶印記。
早課一回來便在她身邊靜候的男孩見她醒來，尾巴搖得更加厲害，眼下的赤妝線随着他眼眸微微彎起的弧度更顯豔麗，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給她第一時間看他的成果，他這副姿态搭配他今日所穿的外白內紅的狩衣，簡直一絕。
林鯨一睜眼就是這美色攻擊，直接被犬神版禪院寂給香清醒了也給香迷糊了。
我的媽啊……
林鯨受不住了，她擡手就遮住眼睛。
“鯨？”禪院寂見她眼神躲避，頭上的犬耳有些無措又失落地垂下來。
“太耀眼了——寶寶你是一位超級漂亮的小犬神——”
“嘭”的一聲，優雅而嚴謹的正坐着的十影法頓時變成了一顆熟透的番茄，他腦袋冒着煙，那對毛茸茸的白色犬耳精神無比的高高立着。
他想起小姑娘抱着玉犬和鬥狼哈迪斯滿臉幸福地摸毛的畫面。
“那、要摸嗎？”
“要！讓我摸摸讓我摸摸！”
禪院寂被直接從被子裏鑽出來的林鯨撲倒，被撲倒的時候他伸出雙臂把人護住，不讓她偏挪摔到別的地方去。
毫無反抗之心的禪院寂看着身上揉着他犬耳、笑容開心到透着幾分傻氣的女孩，忍不住也跟着笑起來。
溫暖的心髒在他的胸腔裏有節律的歡快跳動着，告訴他——你正活在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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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熱愛世界時便生活在這世界上。
——泰戈爾《飛鳥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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