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4章
說是想找一個戀愛軍師,只不過裴硯這幾天也确實沒有心情。越冬的消息被裴硯晾下,幾天也沒有回複。
應敘這幾天都照顧着裴硯的情緒,縱使工作再忙,也沒有在晚上九點之後下班回家過。兩人養成晚上一起看電影的習慣,前幾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後來幹脆買了一個投影儀,在卧室裏架起了家庭影院。
裴硯經常電影還沒有放完就已經睡着,他這幾天心思太多,工作也累,但睡得并不安穩,通常一個小時之內會醒過來,有時候應敘還醒着,有時候應敘已經關了投影儀,也睡下去。
某一天裴硯醒來的時候是十二點半,這天電影放的晚,這部片子時長也長,十二點半電影才剛剛走到結尾。而應敘靠在床頭,眼睛不知什麽時候也閉了起來。
裴硯放輕自己的動作,撐起身子看應敘的側臉,應敘五官濃烈下颌線分明,房間裏只開了一個昏黃的夜燈,大面積的陰影投射下來,顯得應敘的臉看起來疲憊至極。
裴硯看了一會兒,心中不忍。
他知道自己這兩天情緒總是低落,也總說不上幾句話,可家人去世終究是他自己的事情,應敘已經極盡可能做到了最好。姑姑去世的那幾天,應敘推掉工作陪在他身邊,那時候攢下的工作,這幾天都要還回去,可他還是每天早早下班回家,想辦法逗裴硯開心。
應敘想補辦一場婚禮,裴硯當時并沒有心情,沒有給出明确的回複,這件事情便也耽擱下來。
于是裴硯輕手輕腳,下床走出了房間,循着記憶到書櫃上取出文件夾,找到裏面那張婚禮場地的宣傳單頁。
與應敘不同,裴硯當初說沒必要辦婚禮,他便真的沒在這件事情上用任何心思,從來沒想過兩個人會舉辦一場什麽樣的婚禮,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了解、咨詢過,也從來沒有自己搜過任何攻略。
那張單頁上寫了詳細的婚禮配置、婚禮流程、場地和價格。三個套餐,哪怕是最便宜的那個,對裴硯來說都是令人驚訝的數字。
淩晨将近一點,裴硯坐在沙發上,看着那張單頁,掏出手機給越冬發了一條消息。
裴硯:“睡了嗎?”
越冬:“那當然沒有,我這個年紀我怎麽睡得着啊?”
裴硯:“戀愛軍師,幫我出出主意呗。”
越冬:“終于想起我了,小裴老師。”
裴硯說正事:“我想跟應敘求婚。”
按照戀愛軍師的話來說,求婚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他們兩個剛剛戀愛沒有多久,縱使已經有了将近三年的婚姻生活,可仍然應該将戀愛的新鮮感再拉長。
昨天過了姑姑的頭七,今天裴硯和應敘兩人到民政局撤銷了離婚申請。
工作人員笑容滿面,說了幾句調和的話,說兩個人都結了婚,有什麽矛盾都是一家人之間的矛盾,下次可不要再沖動了。縱使現在有離婚冷靜期,随時可以撤銷離婚申請,可離婚畢竟也是傷感情的。
裴硯默默和自己的先生對視一眼,見到應敘眼中含笑,他自己心中也想笑。別人離婚可能真的傷感情,可他們兩個人離婚卻是戀愛的開始。
從民政局出來,裴硯上了應敘的車,應敘今天沒帶司機,自己親自開車。上車之後靠過來替裴硯将安全帶系好,系好安全帶之後順勢在裴硯的唇角落下一個吻。
裴硯下午沒有課,本來打算直接回家,上車之後應敘卻說今晚有一個酒會,想帶裴硯一起過去。
應敘以前很少參加酒會,能拒絕則拒絕,去參加也不會帶上裴硯。上次路三的品酒會是例外,路三是應敘為數不多的至交好友之一,算是熟人局。裴硯便好奇多問了一句:“很重要的酒會嗎?”
應敘啓動車子,緩慢調頭:“一些商業名流,想帶你過去認認臉。你如果不願意的話可以不去。”
裴硯想了想:“那還是去比較好吧,別讓別人以為應總的丈夫多上不了臺面。”
應敘笑:“不會,不用多想。”
既然是商業名流,裴硯肯定不能像上次去品酒會一樣穿了一身休閑裝便過去了,可他确實沒有像模像樣的禮服。下午應敘還要忙,裴硯思來想去,找來了越冬相陪。
越冬半個小時之後到了商場,遠遠看上去便很顯眼。他個子高,一身休閑裝,撲面而來一股青春氣息。
裴硯低頭看了看自己,深深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該在穿搭上下下功夫?他平時穿的太過随便,看起來好似有些死氣沉沉。
剛跟應敘辦理離婚手續那天裴硯穿的那件酒紅色襯衫,已經算是他為數不多有時尚品味的穿搭了,那件衣服還是張博堅持要裴硯買的,說裴硯個子高身形瘦,身材這麽好,根本就是個衣架子。雖然說是當老師的,但是也得有私生活吧,私下裏還是得穿好看些的。
越冬給裴硯帶了一杯咖啡,裴硯伸手接過來。深秋的季節,手裏的冰美式晃一晃,冰塊紛紛撞在一起,發出悅耳的響聲。
越冬笑得好看:“真沒想到小裴老師還會主動約我見面,我還以為像小裴老師這麽有道德感的人,會很嚴肅地跟曾經的追求者劃清界限呢。”
裴硯看他一眼:“聽起來你好像是在陰陽怪氣我。”
越冬舉手投降:“我可沒有啊,你能主動約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呢。你就放心吧小裴老師,我對你真的沒有別的心思了,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給你當戀愛軍師。”
裴硯提起今晚要去參加一場酒會,想買一套正式的禮服,但是又不要正式得太誇張。越冬好歹也在自己創業,平時應該也有出席這種場合的機會,估計會有經驗。
越冬随口問起酒會的地點,裴硯如實說了,越冬有些驚訝似的:“上雅酒樓?”
裴硯對于他知道上雅酒樓并不奇怪,只是點了點頭:“聽說今晚全是些商業名流,說不準還有你認識的人。”說完,裴硯轉頭看他,越冬卻已經收起了驚訝的神色。他眼睛很大,這會兒眼珠轉了一下,一看就是正在打什麽壞主意。
裴硯警惕起來:“怎麽?”
越冬挑眉,笑得相當無害:“沒什麽,小裴老師。”
事實證明,裴硯求助越冬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越冬在穿搭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心得,禮服上了身,他也能給出許多有用的建議。什麽樣的适合裴硯,什麽樣的不适合裴硯,都能一一說出來。兩人逛了大概一小時,裴硯買了一套米白色的禮服,介于正式和休閑之間,只是價格實在不便宜,刷掉了他半個月的工資。
越冬靠在櫃臺上看裴硯刷卡,半開玩笑地問:“小裴老師,你老公不報銷啊?”
裴硯毫不在意:“這點錢我自己還是刷得起的。”
越冬湊過來:“要不就當做我送你的禮物?我來刷,你送過我生日禮物,我還沒送過你什麽禮物呢。”
裴硯很無情地拒絕,連表情都沒有一絲波動:“你今天能陪我過來買衣服就已經是回報我的人情了,禮物千萬算了,我是個很有道德感的人,會努力跟曾經的追求者劃清界限的。”
聽他這麽說,越冬抖着肩膀笑了半天:“你真記仇啊,小裴老師。”
買完衣服兩人便道了別,時間不算早,裴硯跟應敘打過招呼,準備直接出發去上雅酒樓。到了上雅酒樓才發現進去需要邀請函,裴硯心中無奈,他實在很少有出席這種場合的經驗,竟然忘了這件事。
應敘還要十幾分鐘才到,裴硯也不急,上雅酒樓周圍的環境極好,九樓外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亭子旁的四周開鑿了人工池塘,深秋的季節仍然有許多活蹦亂跳的錦鯉。
他心中其實有些緊張,這算是裴硯第一次正式出席這種場合,以應敘丈夫的身份。上次在路三的酒會,那算是一個私人聚會,他就已經見識到了那些人對自己的恭維和好奇。
裴硯坐在涼亭裏點了支煙,垂着頭看池塘裏的錦鯉游來游去,一支煙抽完,剛想拿出手機問應敘到哪裏了,便聽到身後有個人叫自己的名字,稱呼和聲音都相當耳熟。
“小裴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有蟲,傍晚家裏突然停電了用手機一點點寫的,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