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第50章 50
——邬雨熙:影影, 今天下午有個局,要不要一起?
——鐘絲影:很想去,但是今天不在林城, 明天回去。
──邬雨熙:好吧下次還喊你,要來哦
──鐘絲影:[嗯吶]
“确定要這套?”盛舒蕊站在客廳中央, 再次環顧這個房子,“你都離婚了, 不給自己選一套舒坦的?”
鐘絲影摸了摸鼻子, “如果* 離婚一個人的話, 我覺得這樣的房子就讓我很舒坦。”
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卧室的空間小到人往那裏一癱,就再難找出落腳的地方。
但鐘絲影很滿意, 客廳這個餐桌可以扔掉,他喜歡那種矮腳桌, 然後配軟軟小小的沙發凳, 剛好将他包裹的大小就可以。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擁有一個自己的小房子。
盛舒蕊對這個房子處處挑眼,她不理解這個房子,就好像不理解貓咪的紙箱。
不過, 她說:“好吧,你喜歡就好,這個地段也還行,夠安靜。”
鐘絲影點頭。
姐姐說過,婚姻有退路,才健康。這個只寫了他的名字的小房子, 就是他給自己的退路。
房子很便宜,還沒有昨天的紅寶石貴。
因為足夠不值錢, 所以他确定,即使邬絮琢到了怨恨他的那一天,也不屑于去跟他争這樣的一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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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很小,冬天的時候,很快就能暖起來,他一個人在這裏,惬意舒适。
如果等到六十歲的時候,他和邬絮琢依然甜如蜜糖,他可以帶邬絮琢來看看這套小房子。
他們可以一起縮在超大號的毛絨玩具裏看雪。
盛舒蕊注意到他揚起的嘴角,提醒道:“你可不要一時興起把這裏當成你們的秘密基地了,說好了是為了你以後能有個地方躲着。”
“嗯嗯!”鐘絲影重重地點頭,“肯定不會的,我不會跟他說的。”
第二天下午,鐘絲影給邬絮琢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房産證。
邬絮琢一怔,“絲絲要搬出去住嗎?搬去哪裏呀?”
“嗯──”鐘絲影假裝思考,看他越來越低落的嘴角,笑出了聲,“當然不是啦!這是我給自己買的退路。”
“退路?”邬絮琢的心揪了一下。
鐘絲影道:“以後,如果我們感情破裂了。我就會逃到這個房子裏去,你不準查,也不準偷偷看我的房産證!”
“我希望我有一個沒有人知道的秘密空間。”鐘絲影知道,如果以後真的到了離婚那一步,這個房子肯定會被翻出來作為財産讨論歸屬權的。
所以沒有必要瞞着。
他真的只是想要一個秘密空間,他想要一份完全屬于他的安全感。
“絲絲。”邬絮琢抱住他,“你有很多的退路,如果我們離婚,你可以拿着我們離婚後分到的財産去買房子,或者可以讓姐姐幫你買,你也可以讓姐姐幫你辦手續出國。如果你不希望我查到,你可以先租房。”
邬絮琢向他坦誠:“如果你丢了,我一定會盡全力去找你,我要想盡一切辦法讓你留在我身邊。但是,絲絲,你有很多的辦法讓我找不到你。”
“絲絲,別害怕。”
鐘絲影感受到他語氣裏的慌亂,仰頭,在他下巴處落下一吻,“我不害怕,我只是太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秘密基地了。如果你能愛我一直到六十歲,我就帶你去看看我的秘密基地。”
邬絮琢低頭,吻住他的雙唇。
他明白鐘絲影的恐慌,是從前每次離家出走時都無處可去的無措讓他對家産生了執念,他唯一的期望就是有一個永遠也不會抛棄他的容身之所。
這不是一個人可以給他的。
只有實實在在的東西抓在手裏,才會獲得些許安慰。
這個房子對邬絮琢來說,是微不足道的,卻是鐘絲影的頂棚,沒有它,他的愛人就會一直淋雨。
他永遠不會去打聽這個房子在哪裏,他會等絲絲完全安心下來的那一天。
也許這一天會比六十歲來得更晚,或是更早。
沒關系,他可以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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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噻,邬絮琢,你今天好像秘書。”許霖下意識說出口道。
也不能怪他,來參加舞會,別人都穿得整整齊齊的,邬絮琢左手拿着蛋糕,右手抱着鐘絲影的羽絨服,鐘絲影的叉子一伸過來,他就連忙把左手遞上去。
鐘絲影也覺得不合适,“你把衣服放在旁邊的凳子上吧。”
邬絮琢道:“我怕你等會兒冷,随時要穿。”
“哇哦。”許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穿的還是太厚了,屋裏的暖氣讓他恨不得把身上的西裝給脫下來。
好在這個時候林嶼森停好車,走進來接走了邬絮琢手上的羽絨服。
鐘絲影的叉子不太好用,半天也插不下來一塊蛋糕。
邬絮琢問道:“要不要讓人給你拿個筷子。”
鐘絲影已經習慣了他随時随地奇奇怪怪的想法,“那多難看啊,叉子也能吃。”
許霖道:“相信我,你這樣扭着脖子吃蛋糕已經夠難看了。你幹嘛不自己拿着?”
鐘絲影回答他,“手冷。”
許霖的目光移到他的左手上,他的左手帶着一個五顏六色的手套,和他今天的裝扮十分割裂。
他目光一轉,邬絮琢的西裝口袋裏探出來布料的一角,和鐘絲影手上那個醜陋的顏色呼應上了。
哇噻。
都這樣了,還在乎拿筷子不好看?
什麽東西會比他手上那個奇怪的東西更醜陋呢?
這真的是藝術生的審美嗎?
林嶼森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許先生,手套好看嗎?”
“啊?”許霖不解,怎麽了?助理還有維護老板審美的工作嗎?
林嶼森展露笑顏,道:“那是我的手套,好看嗎?”
許霖:“……哇噻,太好看了吧。”
林嶼森問道:“許先生的舞伴呢?”
“沒有!”許霖理直氣壯地道,“你們老板就是拉我過來當苦工的,說是讓我來欣賞一下公司的風采,其實就是拿我當随時待命的醫護人員!”
呵!許霖早就看透了,從邬絮琢來之前提醒他帶急救箱的時候就看透了。
他就說怎麽那麽多兄弟只叫了他呢,前幾天還感慨自己在邬絮琢心裏獨一無二的地位,今天早上起來看到消息的時候天塌了。
什麽兄弟情義,都是假的!假的!!!!
他得找個地方吃東西去了,得把本吃回來。要是他對象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得把醫藥費吃回來。
呸呸呸,千萬別有什麽事,浪費他的藥材。
邬絮琢牽住他的手,“絲絲,跳舞嗎?”
鐘絲影探頭看了一下,舞池中央沒有什麽人,大部分人都不太會跳,邬絮琢作為老板不管跳得好不好肯定都會吸引大部分目光。
鐘絲影有點不好意思,“不了吧,今天不是很想跳。”
由此可見,邬絮琢所言的別人都有舞伴就他沒有,也是虛的。
大部分人都是來蹭吃蹭喝的。
公司高層也是在那邊聊天,沒有人進去跳舞。
工作那麽忙,有心情學個跳舞陶冶下情操的畢竟在少數,而且學跳舞一般來說也不會學雙人舞吧。鐘絲影在報課程的時候沒見到有雙人舞這個課程的。
正因如此,鐘絲影也不大理解邬絮琢為什麽非要帶他來這個舞會。
“邬董。”
鐘絲影聽見有人叫邬絮琢,連忙要從邬絮琢手裏拿回自己的蛋糕,準備躲到一邊去。
結果蛋糕沒拿回去,反而被邬絮琢順勢扣住了十指。
鐘絲影這個時候掙紮有點奇怪,禮貌地沖着面前的人笑了笑。
邬絮琢點頭道:“陳秘書。”
“邬太太今天真漂亮。”陳秘書之前都是叫他鐘小少爺的,但是考慮到兩個人已經結婚了,改了稱呼。
邬絮琢微笑道:“是很漂亮。”他看向鐘絲影。
“謝謝。”鐘絲影将手中的叉子丢回了邬絮琢手中的盤子裏,手忙腳亂地摘掉手套,塞進邬絮琢的西裝口袋裏,又順手從服務員的托盤裏拿起一瓶酒,禮貌地和陳秘書碰了下杯,“陳秘書今天也很……帥氣。”
天吶,太災難了。
他完全忘了舞會是需要社交的。
“哈哈,太太不用客氣,我們見過很多次了。”陳秘書眼角的褶子堆在一起。
“是啊是啊。”鐘絲影應和道,“那個,您也叫我鐘先生吧,我不太喜歡太太這個稱呼。”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愛人是一個男人,并且比自己有權有勢,就失去自己的姓氏和性別。
“好的,鐘先生。”陳秘書沖他笑了笑。
他們交談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的人聽見後也都會過來打個招呼或者敬酒。
平時不怎麽敢跟領導搭話的小員工,也趁着這會兒來混了個眼熟。
鐘絲影好像有點明白邬絮琢為什麽要帶他來舞會了。
晚上九點半,兩個人坐在了回家的車上。
鐘絲影喝得有些頭暈。
“絲絲困了可以直接睡。”邬絮琢探了探他的額頭,“抱歉,本來讓你來玩兒的,結果害你喝了那麽多酒。”
他本來是要擋的,但是遭到了鐘絲影的拒絕。
鐘絲影笑着轉過來看他,“炫耀得開心嗎?”
“什麽?”邬絮琢一時沒轉過彎兒來。
鐘絲影朝着他所在的方位挪了挪屁股,靠在他肩膀上,“你帶我來,是不是想向別人炫耀,你有老婆了?”
邬絮琢喜笑顏開,“絲絲不是不喜歡女性稱呼嗎?”
“網上不是都說,老公老婆是一種感覺嘛,無關性別。”鐘絲影笑着親吻他的嘴角,“我覺得我很漂亮,配得上這兩個字。”
邬絮琢笑着撫摸他暈紅的臉蛋兒,“是,絲絲很漂亮,絲絲就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人。”
“呵呵。”
兩個人都笑起來。
好安靜。
他們抱着彼此,好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