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人
蘇卿晗來到千影和秦摯二人所在的落梨軒，檢查兩人的傷勢。穆澈亦步亦趨的跟着，看着昔日故人，渾身上下都是傷，不自覺紅了眼。
蘇卿晗認真把脈，果真秦摯的情況十分危急，他除了滿身上下的外傷，骨血中還滲着毒，如今這般痛苦難受，倒還真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蘇卿晗心裏計量着救人的法子，手指無意識的彈動，好似彈琴那般。這是她思考問題時無意識的習慣，可落到穆澈眼裏就有些震驚，她怎麽會這樣，是巧合嗎？
“青竹，去請晏大夫過來。”
“是。”
“青桃，去叫幾個小厮，将秦摯擡到醫房，小心着些，別跌了碰了的。”
這醫房其實就是是蘇卿晗施針治療的手術室，裏面經過了嚴密的消毒，比一般的地方更加幹淨，設施也更加齊全。
穆澈也跟着來了這裏，只見蘇卿晗帶着口罩和手套，把刀片、銀針等放到酒水裏清洗過一遍，又細細的擦拭幹淨。這架勢頗為專業，穆澈并不知道她會醫術，或者說關于她——他其實一點都不了解。
“卿晗。”
“晏大夫，我打算幫秦摯劃骨拔毒。或許好歹能保住一條性命。”
“你可想好了，這風險很大，萬一他挺不過來……”
“我明白，可現在這樣熬着，于他而言更是痛苦，倒不如……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一會還要勞煩先生了。”
“醫者本分，我必全力相助，只希望這孩子能熬過來吧，畢竟還這麽年輕。”
穆澈看着滿身傷痕，嘴唇發紫，眉頭緊蹙痛苦不堪的秦摯，又看看認真為他施針拔毒的蘇卿晗，心裏暗暗的為蘇卿晗加油，也為秦摯祈禱，希望可以一切順利。即便，即便真的天不從人願，他也認了，但是他依舊感謝蘇卿晗如今所做的一切。
穆澈認真地凝視着這個曾為自己妻子的女人，他好像之前從未認真看過她，其實她長得……真的很好看。他看着她眼神專注、手上利落的救人，突然覺得她好似在發光一般，無意識的吸引着自己想要了解更多——關于蘇卿晗。
醫房裏只有蘇卿晗、晏殊和萍婉，當然還有一個所有人都看不見的穆澈，蘇卿晗下刀拔毒，晏殊負責止血和護住秦摯心脈，萍婉給二人打下手，幫着遞工具和擦汗。
穆澈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樣救人的，不免有些震驚。
只見蘇卿晗拿刀劃開了秦摯的傷口，極至露出白骨，然後再将骨頭上的髒黑的血跡引出，用刀片輕輕劃掉上面的黑色物體，然後再用針線将傷口縫合。
真是……直接又犀利的救人方式，他一個已死的鬼看着都疼，可秦摯卻好似睡着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這女子，到底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驚喜？！
穆澈就怔怔的立在旁邊看着，沒曾想需要這樣久的時間，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三人還在忙忙碌碌，蘇卿晗的臉色也越發發白，都快沒有血色了。
穆澈第一次開始擔心她。
期間青桃來了幾次，請夫人喝藥，蘇卿晗只忙着手上的事情也沒理會，後來還是被萍婉硬拉着、勸阻着到了門外，一大口喝了藥，又被青桃塞了兩塊糕點，複又進去醫治。
前後忙活了近三個時辰，才終于完事。蘇卿晗又替秦摯切了脈，确定暫時無礙了，終于松了一口氣。
渾身上下都是血跡和汗水，蘇卿晗不舒服，便先獨自回房洗漱了，讓晏殊和萍婉留下來收拾整理。
穆澈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到底保住了性命，歡喜又激動，當真想好好謝謝她。明明知道現在的自己什麽也做不了，卻還是無意識的跟在對方身後。
蘇卿晗到底累着了，走幾步就有些喘，腳步也有些虛浮。
穆澈走上去關心的問道“你怎麽呢？還好嗎？”他看着對方蒼白的面容，額頭細細密密的汗水，眼裏的關心不似作假。可是他似乎忘了，自己是一只鬼，對方壓根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也看不見自己的身影。
終于，蘇卿晗撐不住了，偏頭一到暈倒在地上。
穆澈本能的伸手想去接住他，可對方從自己的身體直直穿過，重重的跌到在地上。穆澈頭一次感覺得手足無措，更憤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什麽也做不了，他大聲的喊叫“來人啊，來人啊！”也沒有人聽得見，更沒有人幫他。
為什麽他不能死了就一了百了，為什麽自己看見了卻什麽也做不了。
過了好一會兒，前來送飯的伏枝發現了倒在地上的蘇卿晗，連忙叫人将她送回了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