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萬山對着鏡子整理衣衫，後土宮尚白，雖然在衣服款式上有所區別，但……
第95章 萬山對着鏡子整理衣衫，後土宮尚白，雖然在衣服款式上有所區別，但……
萬山對着鏡子整理衣衫, 後土宮尚白，雖然在衣服款式上有所區別，但書生似的雪白長袍穿在身上, 感覺還有幾分殘留的清純, 可惜蕭隊長不吃這一套。
符文師每個月有兩天假期, 工資豐厚，工作也很輕松，完成固定工作之後，還有時間到處找人聊天。現在看到聽到、推理出一些事情，最少可以和蕭砺倒一杯酒, 聊一整夜。
管理員給他記錄離開時間：“小萬出去度假去啊？有約會嗎看你臉上紅鸾星動。”
萬山心裏一抖, 在後土宮工作的日子裏，為了保持心态穩定，這裏是不讓看新聞的：“姐姐, 紅鸾星動是不是好事将近？”
管理員大姐笑道：“那倒未必。是你喜歡別人，也有人喜歡你，至于這是不是同一個人，最終能不能成就美滿姻緣, 那就不曉得咯。感情的事最難料…”
她本來想說澹臺師兄的情劫，英雄也難過情關, 好好一個中流砥柱現在就被迫隐退, 約等于流放邊關。想怪誰吧，還都怪不上。但這事兒還是秘密，萬山算是雇員不算後土宮弟子。
萬山一霎時感慨萬千, 不知道自己這一番努力, 蕭砺是否領情，又能給我什麽。
轉念又一想, 難道她不領情不愛我，我就不努力上進，不發揮自己的特長，不在地府的宗教信仰和軍事中心努力工作？那不能夠，我愛她，也愛社會地位、高官厚祿。“是啊，我也不算太笨，但感情的事，就是弄不明白。”
管理員大姐仔細打量他，長相精明幹練，成熟穩重，更何況能一上手就做符文師的人，前途不可限量：“人間歲月悠悠，陰間可沒有頭。将來要是成了，那就成了，要是沒成，姐再給你介紹大家閨秀。”
萬山随意的笑了笑，感覺只要蕭砺沒有變質，自己還是和其他倒黴蛋一樣，不可避免的被她吸引。而她既不想從我們身上汲取什麽，也不以玩弄男人為樂，簡直是更可恨了。
胡雁歸和他書信往來，約定了下班時間——為了安排他的寶貴假期和蕭砺的時間表可以重疊。他就被派來開車接他：“萬先生，您好。主人派我來接您。”
萬山順手把提包遞給胡雁歸，看他順從的接過去：“先去圖書館。”還四本書，再借四本。
胡雁歸替他拉開車門，放好手提包，回到司機的位置。打聽情況：“萬先生對陰間的日子還适應嗎？”
萬山正在看提盒裏的香火，他對其中的檔次分辨不清，但首先排除花香果香，以及名字古裏古怪看不出是什麽口味的，最終選了一枚清茶。“還不錯，只是從頭再來。”
胡雁歸好奇這個被主人看重的男子：“聽他們說符文師很要天賦，而且損耗精力，還對不透明度有要求。萬先生真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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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山用火苗慢慢烘烤香餅，然後點燃，放在瓷盤中。
靠在靠墊上：“一般人，哪配和蕭砺做同事。我不在家這段時間，又有什麽新人加入？”
胡雁歸咬牙忍住微笑，他總感覺這話酸氣逼人，就好像一位幸苦經營家業的大太太，發現丈夫又在外地納了第十二房小妾。可是和管家又有什麽關系呢~
“主人在招募自己的團隊，目前在面試了兩位劊子手，定下一個隊員，後勤部門也已經有了人選。現在只有幕僚團隊沒有進展，主人說很多人自以為聰明博學，但她能信得過的只有您。而您在開拓領一個新的領域。”
萬山的心不可避免的跳動：“她在等我。”
“是，主人原計劃在香積寺消磨掉整個假期，聽說萬先生要回來會面，立刻就要趕回來。”
“聽說香積寺裏有無盡的香火。”
“對別人來說未必，對我的主人來說，是這樣的。”
……
香積寺門口，幾十名鬼魂都戀戀不舍的送別，從研究院一直送到大門口：“姐姐再吃兩頓再走啊。”
“真不再玩幾天嗎？”
“姐姐你帶我走吧我不想上班了。”
“姐你家招廚子嗎？我辭職去你那兒上班，一個月給六千就行。”
“有什麽朋友這麽要緊，帶來香積寺參觀不好嗎？”
姐姐只是一種尊稱，就和妹妹、寶寶也是一種敬稱一樣。
只不過就算是死了幾百年了老鬼，對着蕭砺也叫不出寶寶。
沉溺在享樂中的林祭酒失算了，蕭砺并未獲得大量‘媽粉’。
蕭砺注意到那個說要跳槽來當廚子的年輕人，叫做阿冬，這倒是很有必要，等自己的團隊組全了，當然需要随時待命的廚師——用不同的香粉通過特殊手段配伍和焚燒，或是堆疊成品香煙組成一個香塔，這在陰間就被稱為廚師。沒這個人，算是訂外賣給大家吃，有了才算是厚待下屬：“好好。諸位留步，不用再送了。”
熱情的中年鬼魂從懷裏掏出一個大箱子，強行塞在她手裏：“這一箱子香，都是我的私藏，你拿去吃，送人也行，全是好東西。”
“對對對，我們也給姐姐準備億點點禮物。”
“姐姐一定要想着我們，常來玩啊。”哪怕是來進貨也很好，看到蕭砺就很有靈感。
一箱箱的禮物搬出來，有科研人員的私藏，有TA們配額的單位福利，還有一些研究所需的草藥原材料，總而言之，都給偶像拿走。
蕭砺接了幾箱連連道謝，最終看着上面的‘香積寺研究物資嚴禁私人調用’封條，頓覺：“拿不了這麽多，夠了夠了，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們別對不上賬。”
衆鬼魂還要熱情洋溢的把東西塞給集體的缪斯，仔細一看箱子上的封條，頓時心領神會，這東西确實不能亂給，趕緊傳遞回去，又在倉庫裏摸了點東西塞給她。
包括一整套精确天平、香火譜系分析機、藥毒兩用化驗儀、提純機、香料壓膜機及配件、氣體壓縮機、氣态分離分析機、及實驗室耗材。
蕭砺不認識這些機器，但看包裝就不一樣，高聲道：“夠了，我搬不走！難道要聯系搬家公司嗎？太嚣張了。”
“您放心吧。”霜院長握着她的手：“我們派人送您回去。”
“對對，您別擔心，這都是攢下來的冗餘。”
蕭砺目瞪口呆：……6
“咱們細水長流，你們冷靜點啊。”
霜院長哈哈大笑：“陰間三寺五司之中，只有我們香積寺富裕非凡，外界傳言的堆香做山，卷煙鋪地不全是謠傳。您只管把心放在肚子裏，這是為了‘尋找靈感’的正常消耗。”
玉蘭和尋春已經去叫車過來了，這些女鬼男鬼雖然都是研究人員，但并不柔弱，除了需要輕拿輕放的箱子之外，全都接力丢到車上，碼放整齊。
蕭砺又掙紮猶豫了幾秒鐘，最終抵擋不住，質量存疑的私煙都是硬通貨，這哪裏是送食物這是直接一塊一塊的金條砸我：“諸位，盛情難卻。我無以為報…”
最年輕的研究員尖叫一聲：“那就抱一下！”
蕭砺心說大家都已經犯法了還在乎什麽授受不親，張開雙臂：“好，都來。”
“啊啊啊啊！”
十分鐘之後，蕭砺擦着臉上的無數吻痕，整理好被拽亂的衣服，還滿足了一些‘能不能鎖喉勒暈我’‘求求你踩我’之類的要求，終于告別熱情粉絲們，滋溜一下上了載滿貨物的卡車。趴在窗口最後揮揮手：“別送了，諸位，過段時間我還來！”
卡車啓程，開出去一段距離，香積寺大門已經遠遠不可見。
蕭砺放松下來，靠在椅背上微微閉上眼睛，琢磨着一會打開車廂時需要錄像存檔。還需要檢查一遍，如果有某些禁止私人持有的東西——有一個清單根本記不住——還需要送回去。
卡車微微有些搖晃，能量塊驅動的發動機比燃油更平穩，起步和停下時的慣性對鬼魂來說不那麽存在，沒有多少重量的鬼魂又怎麽會有慣性呢。
“您累了吧？”司機問：“需要聽歌放松一下嗎？”
蕭砺随意點點頭，忽然發覺這聲音耳熟，應當聽過。睜開眼睛一看，司機是一個沒見過面的帥哥，眉眼間有幾分像巫憐山，難道只是音色類似？
巫憐山是她唯一正經喜歡的男歌手，很可惜，因為總總緣由，在蕭砺有能力去買票時，他已經隐退。
音響開始播放吉他旋律，淡淡的民謠歌聲在車廂內回蕩。
“天下諸公，萬事相通，亂世打仗，盛世打工……”
蕭砺忍不住翹起嘴角，閉上眼睛輕柔緩慢的呼吸，她有一種獨特的呼吸法，死後不斷攀升的不透明度也證明了，這種呼吸法很有用。
鬼魂用以分辨對方的方式也是氣息，可以追蹤，可以分辨，對氣息的敏感程度可以說是人均警犬。
卡車最終平穩的停在蕭宅門口，大門在蕭砺的命令下開啓，直接開進大門。
拿了翻倍工資愉快跳槽的老茍迎出門，一見卡車就笑了：“姐姐您這是上哪兒進貨去了？”
蕭砺也笑了：“茍哥，專業對口啊。來卸貨。你也搭把手。我錄個像。”
老茍大概心領神會：“那是，您現在只能拆禮物，不能搬東西。胡管家。”
胡雁歸也出來了，嗅了嗅：“好香啊！真是(╯▽╰ )好香~~”有很多名貴的限量款！
蕭砺喜歡看他這個表情：“你一會整理這些東西，打點六份厚禮出來，在準備幾份比較普通的禮物。”
“明白。”
萬山慢慢悠悠的踱出來，目光先略過司機，然後落在舉着手機興高采烈錄像的蕭砺身上。她回到家裏，在她自己的下屬和朋友面前，卻沒有完全放松，在警惕什麽：“蕭隊長。”
蕭砺點了點頭：“萬秘書。最近忙嗎？”
萬山緩步走到她身邊，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切入主題：“我剛下班，能休息兩天。給你帶了點東西，不過比起這些禮物，真不算什麽。”
蕭砺眨眨眼：“你帶的任何禮物，都和別人不一樣。工作累不累？”
萬山探頭看了看她的手機屏幕，看在錄制什麽，是箱子上的封條和物品單據：“還好。他們說我很有天賦，後土宮對符文師的要求和佛教類似。‘三心不可得’，對過去、現在、未來都不可琢磨，在絕對無雜念的心态中，一筆畫完一張符咒。我的成功率算是優秀，升職空間也很潔淨。”
他入職以來不僅成功率第一名，而且效率很高，順便還搞到了修行法門，初步了解了後土宮的運行邏輯，結識了幾個正直勤懇的朋友。對于後土宮中資金的流轉，各部門的配合和運作，職權劃分，以及各級管理層的任命方式和親友關系——都有了基礎了解。僅就目前所彙總的資料來看，後土宮比較幹淨，沒有過多內部的利益輸送和小團體。
因為沒有發現屍位素餐的鬼魂，就足以證明很多。
很簡單的邏輯，如果一個組織內部有陰暗的團體，需要繳投名狀才能加入，那他們就不可能确保每個部門都有幹練且口碑良好的負責人。
蕭砺鄭重的點點頭，示意自己聽懂了：“很了不起。”
萬山替她松了口氣，他們兩個鬼魂如此弱小孤單，沒有辦法選擇，如果對方索要投名狀…只能繳。
蕭砺也交換情報：“我師父人很好，有一位叫許杏花的師姐人也特好，有點像生前咱們認識的周大姐。你絕對猜不到我還見到誰了，張良！”
萬山驚呼：“哇！”
“哇哈！”蕭砺用手肘怼了怼他：“和史書上記錄的一樣，睿智的謀略家，病弱又斯文美麗。”
萬山對此毫無壓力，用眼神示意：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蕭砺用口型說：呱！
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她又示意：“下一場直播的項目已經定了，我有點不明白，你幫我分析分析。資料在我袖子裏，自己掏。”
何止是不明白，簡直是離大譜。首先翻遍記憶，沒聽說有這麽個皇帝，其次朝代也不出名，最後資料看了看，沒喚醒任何塵封的記憶，看完之後沒留下什麽記憶點……雖然他做的事兒非常像某些需要翻牆才能适合成年人閱讀的比較刺激的小說網站。
萬山用那種冷淡而略帶譏嘲的眼神看向她，這就是她撩人的小伎倆，又在若即若離。
但在他把手伸進她的袖口，開始摸索暗袋時，一種莫名的親昵感油然而生。感覺蕭砺不可能允許第二個人在她的袖子裏摸索秘密資料，也不會讓其他人參與分析，終于在短刀、糖果、小橘子、木梳之中，摸到一個信封。
信封的封口已經被撕開，裏面放着幾張紙。
出于謹慎考慮，沒有在二門外拿出紙張，而是轉身進了垂花門，回到屋裏開始閱讀。
蕭砺慢慢悠悠錄到一車的東西都卸下來，胡雁歸開始給司機遞煙，這才轉身進去。
萬山低聲說：“南朝宋，劉子業。這不是合适的選擇，有點微妙，如果沒有特殊原因，不應該這樣做大部分觀衆都不認識這個暴君。林雲志沒給你解釋？”
“辟雍內部在準備彈劾她取代她，她最近沒空見我。”蕭砺檢查儲存的視頻，錄制的很全面：“眼下有個問題。”
她滿意的看到萬山還是那副處亂不驚，專注平和的樣子：“那個司機，就是柳下錦。冥府娛樂業的幾個大老板之一，柳下娛樂是連鎖産業，在冥府範圍內做擦邊球生意，在唐朝領地做貓咖，投資電影院。在唐朝，他變成貓坐在我腿上，回來的路上，他的小老婆示威并警告我理他遠點，在第二場直播結束時，他跑來送上厚禮，現在他又來了。我想讓他留下來，讓他接着裝，咱們靜觀其變。”
萬山皺眉，伸手：“手機給我我查點資料。富商瘋狂追求女明星很合理，有人對你一見鐘情也合理。但聯系到現在的政治情況，商人只會是手套。是誰帶着手套靠近你？”
“唉，給，內網的資料不是很全，外網沒啥網站。”蕭砺仰頭嘆息：“需要資料庫的話，我叫人去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