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和十二道金牌催促收兵有什麽區別？”
第28章 “你和十二道金牌催促收兵有什麽區別？”
說是五十個評委, 但天底下豈有五十個人權利都一樣的情況？
實際上有話語權的只有四個人，上方派來的欽差·某蒙着面紗的神秘人，後土宮第一執事澹臺子規, 辟雍的最大領導·不願意透露真實姓名的都督。這三位都支持這個節目, 因此嚴格審核, 盡量杜絕隐患，絕不湊合。
宗澤作為‘被昏君氣死的忠臣’這一龐大群體的代表，有一定的話語權。
其他四十六位是添頭，三分之二反對才有反對效果。
澹臺子規看着盛怒的蕭砺，垂着眼睛輕聲道：“蕭夫人不必氣惱, 後土宮認為你很适合這一職位, 今日到此為止，勝負已分明，小道僅代表後土宮支持你就任《神秘直播》的主播。”
是第一任, 希望也是唯一一任。但願海晏河清，我們這些負責救災和記錄災情的修道小鬼也可以功成身退。
“多謝道長。”蕭砺躬身致意，氣的客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沒什麽脾氣，但突然殺到興起時被人強行拉走, 這感覺，這委屈, 自己這輩子就沒經歷過。現在只想把林雲志痛毆一頓。可惜不能打她, 只能加價。
澹臺子規：“莫言天上風雲起，自有房星貫紫微。”說完之後他實在不能再待下去，再和蕭砺呆在同一間屋子裏, 他都感覺自己嗅到十幾米外飄來的淡淡香氣。她的靈魂必然有着特殊的芬芳, 那樣純潔，正直, 鋒利的芳香。
宗澤：“附議，蕭砺可以擔當重任。”
其實文武雙全的人很多的，但排除掉不願意得罪皇帝的，再排除掉長相平平的，真是一個都不剩了。
蕭砺：“多謝大人。”
剛剛看到興起探頭睜大眼睛正要才思泉湧的鬼怒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林雲志，你這是什麽意思，到底讓不讓我們看？”
“你和十二道金牌催促收兵有什麽區別？”
“哪能沒區別啊，林祭酒的速度比宋高宗快多了，一句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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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雲志剛剛是一緊張怕她被打死，現在也反應過來了，但她既不肯承認自己緊張，也不肯承認自己做錯了：“諸位，要想繼續看就投票通過，正片開始的時候更刺激。勾住了嗎？”
同時給蕭砺遞了一個稍後再說的眼神，收到她刀子一樣的眼神。
鬼依然不爽：“蕭砺，你說呢？她這事辦的什麽玩意？”
“就是啊，血戰到底才是英雄本色，你哪怕下了撤退的命令，再看她作何抉擇，如何分辨也行。哪能直接一把拽走？”
蕭砺強壓怒火，沒有一上來就和上司幹仗的，看林雲志連連給自己遞眼色，斟酌詞彙：“諸位大人要看我有什麽本事，能不能承擔大任。現在文武兩項都已經驗過了，成或不成，我也只有這點微末伎倆，何必多耽誤諸位時間。”
“嘿嘿，難道等正式直播時也要見勢不妙溜之大吉嗎？”
林雲志微微松了口氣，自我檢讨道：“我好不容易找到蕭砺這麽好的人，實在不忍心看她被人重擊。那可是後腦勺啊！今日的時機确實不對，下次直播時，會讓蕭蕭控制何時退出，專門派人來負責她撤離。只要她想血戰到底，絕不會有人阻攔。這我們早就商量好了。”
蕭砺保持沉默。
林雲志愕然，難道你還覺得不滿意？何必非要打打殺殺，挑輕巧的事來做不好嗎？你能力再強，要是沒我給的機會，不還是在那兒一天賺一兩百的苦力嗎？難道那樣很好看？你還對我不滿了？是你管着我還是我管你？
宗澤看了看她：“你眼下怎麽去當工人了，怎麽不跟着舊主？”
蕭砺情緒緩和了一些，無奈笑笑：“我意外死了，老師還沒死。他如今還不到知天命，少說也要三四十年才能等來。将來老師他入主中樞，死後也身邊也沒有我一席之地。”
所以這個工作我蠻喜歡的。請不要打擾我砍人。不要！打擾！我！砍人！
“生前是什麽職務？”都督含笑：“別拿這節選的履歷來敷衍了事。”
蕭砺瞥了一眼林雲志，心說你不是調查的很清楚了嗎？詐我！“保安隊長，只不過是封疆大吏身邊的保安隊長，一直以師生相稱。至于具體是誰…恕我不便明言。老師自然持身正直，只怕我将來犯下什麽錯，連累了他的英名。”
澹臺子規卻覺得未必，她怎麽會犯錯。
這念頭一升起來，直覺洪鐘大呂在腦海中轟然作響。
自己怎麽被美色所迷，連是非曲直都不顧了？猛然起身：“此間事畢，失陪了。”
喜劇節目《歡樂鬼鬼》的祭酒突然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他有一個絕佳的點子，随口問：“蕭砺…結婚了嗎？”
蕭砺有點不确定這個偏向于複古的世界對未婚生育有什麽觀點，反正在電視劇裏會有人跳出來要求吧女主浸豬籠，那我可要拔刀了。笑笑：“孩子都有了。”但是沒結婚哦。
歡樂鬼鬼祭酒壓根不在意她的私生活：“剛剛聽你講的地獄笑話，倒是不錯，很有喜劇天賦。林祭酒，将來咱們節目聯動一下，我幫你宣傳宣傳，你家蕭砺幫我拉拉收視率。”
林雲志大喜：“好耶！我來寫地獄笑話！我超愛！”
相親節目的負責人也說：“這都陰陽兩隔了，陽間人守不住，陰間鬼也該再找一個伴，讓蕭砺上我們節目挑挑去？看不看上不要緊，玩嘛。”這收視率噌一下就能拔個尖，熱度也上去了。
投票結果是43：7，以壓倒性的勝利當選。
蕭砺眼看事業近了一步，又跟人客氣一陣，去泡漂亮醫生，走到角落低聲說：“白太醫，第三次偶遇了，今天我都沒受傷，正可謂有緣。”
白杏林領口戴的恰巧是她送的那朵花，別人都是官服，只有他穿了一套西裝。他哪知道這種場合應該穿什麽，也沒想到能碰上正主，因此有些難堪。掌心湧起一團白光，輕聲說：“你被人踢了一腳，又被刀砍在手上……”
蕭砺伸手給他：“以後我要是再受傷，不方便總去醫院…白太醫私下出診嗎？”
“可以的。但辟雍會安排人負責治療。”
林雲志快活的應承了七項未來可以的聯動，這些同僚們往日都不和自己說話——這算個屁啊誰搭理你們這些老死鬼，但眼下的态度則代表他們對這個節目的未來預期。社交結束，一轉頭發現蕭砺已經和一個陌生美少年聊起來了，美少年神色清冷，眼角微紅。
耶？財色兼得啊你。
回頭就到了林雲志自己的辦公室裏，林雲志拿出一盒市價1萬的煙：“這是‘花吐症’，香積寺前年出品，限量5000盒。真個地府都搶瘋了，我留到今天，用來慶功。”瞥了一眼蕭砺的神色，已經緩和了許多，暗暗松了口氣，不知為何竟有幾分怕她，又想壓過她。
“林祭酒勝券在握，只是遲早的事。”
“哈哈哈來簽合同。”
除了詳細辟雍條例和工作的時長要求、競業協議之外，最後還寫了工資。
稅後月薪五萬，不參與廣告獎勵和代言分成。
直播時間和休假時間1；1調配，公立節假日禁止請假。
每年漲薪10%，但蕭砺無權解除合同，不得參加其他競品電視臺的歷史直播，無合理原因表現不得差于平均水平。
蕭砺一條條仔細看完，完全杜絕了摸魚劃水和敷衍了事，沒關系，我也不想毀自己的形象。淡淡道：“工資翻兩倍，廣告收入和代言分成10%。”
林雲志本來得意洋洋的等着她驚呼一聲：好多錢哦十分感謝林老師給我機會啵唧啵唧。
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口花瓣噴在桌子上：“你瘋了嗎？？日薪一千六還不夠你花的？一年夠你在城外買一棟小房子！這也太不知足了，你現在能* 賺多少？日薪兩百？你以為除了你沒別人能做？”
蕭砺從來不露富，問就是剛餓不死買點東西還得攢錢。
現在要錢倒不是錢的事，是為了她之前強行把自己拽出來，也聽出來了，她反複嘗試了好幾年，都沒有合适的人選，只有我。
誠懇的看着她：“林祭酒，您很有夢想，對《直播弑君》的未來計劃的很好。可是您試了這麽多次，最後只能湊合用我，要是我養不起家被迫離開，這不好吧？”
林祭酒都快跳起來了：“你敲詐勒索。平均工資才五六千，我給你五萬！你怎麽還養不起家了？”
蕭砺輕柔的嘆氣：“我希望您能實現夢想。”
花吐症的煙霧在出口的一瞬間是一朵花，然後一片片的如花瓣般飄散，似落英缤紛，似牡丹落花。
語氣咄咄逼人，可是她看起來卻好像很痛苦，似乎一點也不願意這麽做。
花瓣狀的煙霧在她口中飄出，飄散在空氣中，長睫毛垂在眼睑上，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顯得有些脆弱和無力，沉默了良久，擡起頭，烏黑的眸子中帶有一絲抱歉。
“林祭酒，我只是請你幫我多弄一點錢。”
林雲志憤憤不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不是我這個節目，你沒有機會進入辟雍一步登天當女主播。現定的工資雖然不是特別高，但是發展空間大。你就說哪一個女明星缺錢了？208W不是扯得，地府可沒有限薪條例，你以後賺的比我都多你，我給你這個機會，你現在又跟我發脾氣又跟我擡價是不是太過分了？”
“事情上這樣的，我沒結婚，但是有個女兒，她精神上有點問題，今年才五歲。”
林雲志看到她有一個女兒，未婚，但不知道女孩精神有問題。東天仙的報告書上寫蕭燕燕小姑娘姿色不俗、早慧而嬌嬌。戰術後仰：“不會是和你主公……”
“不不不。”蕭砺對天發誓：“是我和一個帥氣音樂家的孩子，男方今年不到三十，身體精神都很健康。我和老師只是很普通的上下級關系，我是親信我可不是情婦。”
林雲志也松了口氣：“哦，沒人照顧她嗎。”
蕭砺吞下口中飄散的苦澀花瓣：“我有遺囑，但照顧她的人應該先去抓捕殺我的人，給我辦葬禮。我已經死了快半個月了，沒有喪禮和祭祀，不知道人間的情況如何。姑娘現在要上小學了，如果她作為孤兒，精神上還有些問題，又長得非常漂亮可愛……我不敢想她會面對怎樣的生存狀态。別的做不了，先盡快弄上兩三百萬，讓她精神恢複正常，不要總是陷入幻覺。世界就算是對她而言過于殘酷，她也得努力面對，和我小時候一樣。”
雖然我姑娘頭腦和體能都很好，但小孩的世界有她們的殘酷性，毆打勒索和侮辱是很常見的。就算閨女是班上最能打的，也不能掉以輕心，還有高年級的學生呢。我也沒給她留什麽，法律是一回事，執行時又是另一回事。長期雇傭了保姆，拜托了鄰居家熱心大姐監視保姆，還聘用因傷退役的戰友監視學校周圍情況，但自己死後財富能否按照計劃運行？
林雲志聽的心裏酸酸的，但不想給她漲工資。反問：“那你還想跑？除了我這裏，誰還識貨？我可以無息借給你一千萬，你先拿去做完手續，給她治病祈福。以後慢慢還我。”
蕭砺踟蹰了一下，幹脆掀開底牌：“那怎麽好意思。其實我現在還有三條路，山君家的幾位小姐倒是挺喜歡我…之前過了兩夜，給了我二十多萬，之後也說能商量。還有後土宮的許執事約我見面，似乎頗為贊許，我聽說後土宮弟子在照顧生前的家人這項上有特權。除此之外…哎人窮志短。”
再說下去就只能說到犯罪項目！
林雲志：好糾結，感覺給她改合同算我服軟了。但是不改合同，不算是拿錢砸她低頭。
蕭砺又說：“其實我不太喜歡抛頭露面，我老師還活着，他的敵人卻死了。如果在直播裏被人看見，說不定還有什麽禍事，被襲擊倒是無所謂，只怕生前死後都照顧不了小閨女。可是您的直播項目我也很愛，倒不如這樣，您等我一年，我先賺一筆塊錢，回頭來再陪您實現這完美的節目方案。”
“啊啊啊啊啊！識貨的人怎麽這麽多！”林雲志氣的尖叫：“他媽的，不就是月薪十萬外加10%的分紅嗎，給！你可別騙我！也不許被老虎包養，它們口風不嚴！沒錢就來跟我借！”
分紅模式是70%歸辟雍，剩下30%都歸林雲志調配，這當然要給員工分紅，但沒準備給那麽多。
蕭砺問：“林祭酒公務繁忙，需不需要能鞏固靈魂的靈草？”
愉快的簽完改好的合同，轉手把一個草藥商人收購價14萬、市場價28萬的靈草以18.8萬的價格賣給林雲志。
林雲志看她還給自己打了個折，便宜十萬塊錢，感覺心裏好受點，嘀嘀咕咕：“這也就是看在你閨女的份兒上。”
蕭砺看在錢的份兒上也高興了一些，哄她兩句：“林祭酒待我有知遇之恩，若不是骨肉至親在人間孤苦伶仃，我又怎麽敢提這樣非分要求。”
“你知道就好啦！銀行賬戶報上來。”
蕭砺：“還沒開，現在就去。”
“快去快去。等一下。”林雲志從抽屜裏掏出一個新的手機，丢給她：“你也太省吃儉用了。信息識別開鎖，手機在地府可是一種特權，他們還在用紙片寫信呢。回去把靈草拍我，我告訴你送到誰那去做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