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姑娘剛死，我帶她出來兜兜風
第14章 小姑娘剛死，我帶她出來兜兜風。
人家燒這種‘香迷糊了家人們’之迷魂香，目的就是把人引誘的失去理智，下車送死。即使恢複理智了也最好不要下車交戰，這底層邏輯無需多言，有戰鬥經驗的人即使在陌生場合也能用邏輯理解一切。
蕭砺緊了緊弓弦，抽刀在手，拿起放在腳邊的箭筒扣在腰帶上。略有點興奮的舔了舔嘴唇，死後融入這個世界雖然貌似順利，但那本質上是一種僞裝潛入。別說是華夏的陰間，給她一個月時間準備，她能融入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
在危險中參與戰鬥，這才是我的立場和歸宿，賺大錢不是。生死殊途有什麽可怕？
東天仙使者簡單做了記錄：大路公司出差，遭遇襲擊，蕭砺逢戰則喜，被完全收斂的炁體爆發了一瞬間。就死亡時間來說，很優秀。
随即興高采烈的摸出專用的錄像設備，後土宮研發的記錄儀器，不僅能記載肉眼可見的鬼魂行動，還能記錄他們在戰鬥中爆發的炁體，法力能量的流轉，拿回去一分析，戰鬥思維和巡航能力都能看出來。
老茍抽抽鼻子，嗅到她身上戰意正盛，平時內斂低調幾近于無的氣息如火焰般張揚：“小方你剛剛沒有被迷惑？”
李路滿臉通紅，感覺被罵了：“行了做好準備。抽後面那倆廢物。”
第三排的小王和小黃毛被饞的和餓死鬼一* 樣，紅着一雙眼睛，舌頭伸的二寸多長，通紅的舌頭在車窗上一頓吸溜吸溜的狂舔，拼命吸着車窗關閉後，從縫隙中飄進來的一點氣味。
老茍照着倆人的臉，啪啪兩巴掌，還沒清醒，又啪啪兩巴掌。
李路從儲物箱裏摸出一張符紙，一巴掌糊在自己臉上。把油門踩到底，時速一百二，碾着躺在車前面碰瓷的鬼開過去。
他剛剛被香味迷惑，車速放滿到10km/H，要是能撞到鬼，那算是人間有鬼、陰間有人。
一個甩尾飄移，沖着袅袅青煙、幻化出無數美味佳肴的香塔沖了過去。
蕭砺仔細觀察周圍環境，小土山、後面有荒宅和樹林、燒毀的宅院，只要有心能藏起來四五十個人，而且對方未必沒有載具。
香塔堆在一張石頭小桌上，高度約有一尺，用雪茄和卷煙作為底座，上面壘着香餅，香餅中間一束線香燒了大半。看起來是有什麽規律，或許是某些組織的标識？
李路：“咬着符紙，不要說話，別靠意志力硬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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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砺拿了一張，笑到：“COS僵屍了。”
李路降下車窗，伸手到窗外正要以猛火焚燒。
突然從殘垣斷壁和小樹林中竄出幾個人，為首的一個矮小男子滿面堆笑：“李老板！李大哥手下留情！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這不是埋伏您的！兄弟沒有惡意！”
李路知道他大概不是埋伏自己的，常老板的訂單下的急，一行人都不知道路線和地點，都是上車就跟着走的，自己又特意繞了一下，絕無可能提前被人埋伏。
那又如何！難道我今天被迷住下了車，他們不會就手殺人奪財？笑死，真無惡意就該出來示警，罩住煙霧。他布置了這麽多，真沒有惡意，就會立刻過來親自送我離開，何必躲在三十米外。現在嘛，難保他不想殺人滅口。
老茍的姿态已經變了，他蹲在椅子上，雙手掐着手決，瞳仁擴大到幾乎看不見多少眼白的程度，趴在窗口嗅了又嗅，伸手在李路的二頭肌上捏了兩下：附近只有十三個鬼魂。
矮小男子笑道：“李大哥貴人多忘事，把我們這些野人早忘在腦後了。二十年前承蒙大哥高擡貴手，放我一命。縱使不能結草攜環以報，也萬萬不敢暗算大哥。”
李路似是恍然大悟，實則根本沒想起來：“原來是你！兄弟，二十多年沒見，你飛黃騰達了，怎麽也不提攜哥哥？你過來，咱們說說話。”
快過來讓我抓個俘虜勒索一把，你小子都不敢靠近城池，更別提給我送禮。
矮小男子連連作揖：“大哥出門游玩，我等莽夫不敢上前驚擾嫂夫人。過幾日預備厚禮再登門拜訪。”
“不是不是，你別亂說，沒有的事，小姑娘剛死，我帶她出來兜兜風。”李路看了一眼蕭砺，不确定她是否能反應過來。
蕭砺點了點藏在大腿側面的刀柄，摘掉了臉上的符咒，柔聲詢問：“是你的朋友呀，我想見見行嗎？”
李路點了下頭，沒錯我們就是路過，但火并一下又有何妨，到時候分你5%。開了天窗，方便她冒頭射箭，扭頭用一種粗魯無禮又裝逼的語氣道：“兄弟，你總不能讓哥哥在女人面前沒面子吧？”
蕭砺撩了一下頭發，翹起二郎腿，微微欠身用視覺死角遮住弓箭。刀豎在腿和中央扶手箱之間，用舒展自然的手遮住，她甚至露出了一個純真又好奇的微笑，盡量夾子音讓人失去戒心：“你們在這裏幹什麽呀？有什麽好玩的嗎？”
老茍心說：你吓我一跳。
矮小男子看副駕駛上只有一個漂亮笨女人——通常來說副駕駛坐着戰鬥力最強的人，以備不時之需，看來這還真是出來浪。便不疑有他，擡手催生地上隐藏的淺枝，荊棘瞬間拔地而起，筍芽像是雨後的野草一樣瘋漲，只一瞬間，枝頭的花蕾出現、顯色，而後綻開大朵粉色的月季。
蕭砺不得不用天真女主角那種語氣：“哇，好浪漫啊。”
矮小男子采了一大把月季花，抹去上面的尖刺，走到車旁邊：“大哥，古有借花獻佛，今日人比花嬌。”
蕭砺訝然，難道我的易容技術如此之差？哦不是，純客套，那沒事了。
李路沒去接月季，而是直接伸手掐住他的手腕：“進來聊聊。”
“改日再會！”
對方不慌不忙，這輛商務車四周湧起六顆帶刺的藤蔓，瞬間從地上的小草棍變成直徑六十厘米、頭尾相連的環繞在商務車四周，如幾條綠色觸手拔地而起，抽打巨人的荊棘之鞭。
這速度比剛剛催生月季的速度更快，顯然方才有隐藏實力。
藤蔓們覆蓋了前擋風玻璃，正要盡情絞殺這輛車，用植物那令人敬畏的生命力量，絞碎一切，掠奪它們的養分。
但就在此時，烈焰從車的四周憑空出現，撲向布滿尖刺的綠色巨蟒。
新鮮植物沒那麽容易起火，需要先烤幹水分。
這也只是在轉瞬間吞噬殆盡。
新一輪的植物從矮小男子的腳下爆發出現，像是過場動畫，又在一瞬間節節抽高，争先恐後的向車內湧去。
李路單手拖着矮小男子，直接要從車窗裏扯進來。
四周的藤蔓一陣狂舞前來護駕，沿着雙腿牢牢固定住，如同大樹落地生根，讓人無法徒手扯起來。同時向上快速攀沿，并細致的覆蓋在矮小男子身上，形成尖刺铠甲。
除了李路攥住的部位之外，這人身上其他位置已經無處下手，即使用烈焰席卷焚燒，那些源源不斷抽取水分的铠甲也能勉強抵擋。
蕭砺站在副駕駛上，從上方的天窗處探出身子，試圖瞄準敵人但他太矮了還貼在車上。拉弓射箭，不管拿着長矛和鎬頭沖過來的孤魂野鬼，瞄準對方指揮作戰的鬥笠人。
羽箭飛出，在火牆上方飛掠，穿過藤蔓的縫隙，命中四十米外的那人口腔，從後腦穿出。
蕭砺：艹！瞄的是眼睛。但很帥了。
鬼魂受此重創卻不會死，在劇痛中掙紮慘嚎，凄厲的咆哮：“沖上去殺了他們！！殺一個賞一盒煙！”
“嗷嗷嗷嗷！”
蕭砺冷靜的只是一箭一箭射出去，雖然跑動中的人不好瞄準，但瞄準腹部命中大腿也算我箭無虛發吧。她負責的就是這個，并無閑暇關注其他人。
小黃毛看起來是有點呆的鄉村少年，實際上棍法相當不錯，到短兵相接時，以一敵二不落下風。“撩陰棒！”
“啊啊啊啊！”
“撩陰棒！”其實是棒頭搗臉，故意騙鬼的。
“卑鄙無恥下三濫！！”
小王乍一看好像是赤手空拳，但他像摔跤手一樣，有電冰箱一樣的體格，左右寬、前後厚，看不見腰身線條但也沒有肚腩，四四方方的一個人，一身紮紮實實錘都錘不動的肉，還頗為靈巧。胳肢窩裏夾着一個直翻白眼的人，手裏還掐住另一個鬼的脖頸，那鬼被掐住了脖子依然用刀往他身上亂戳。
調侃小黃毛：“好一招棍起棍落棍來棍架。”
敵人繞了一大圈，潛行提刀摸到車旁，就要暗算弓箭手。
一只看起來比馬還大的黃黑色中華田園犬突然出現，身上還穿着衣褲，只不過寬松的衣衫被完全繃緊，如果說貓的巨大化是獅子老虎，那麽狗的巨大化簡直是怪獸。張開鋒利的利口，大吼一聲：“汪嗷！”
一口一個鬼的頭，咬胳膊也能一口咬掉，嘎巴嘎巴一嚼，遠看像吃骨頭小餅幹。
蕭砺一箭落空，冷靜如殺人機器的臉上終于破防，目瞪口呆：“我艹茍哥這？我的天？啥啊這？”
茍哥擡起一只前爪，沖她露出黑色爪墊，宛若熊掌。他剛剛見情況危急，從車窗跳出去時只是一只小狗，見風就長，瞬間變成人熊那麽大。
小王終于掐暈了這個鬼，忘乎所以的大笑：“哈哈哈要不是你在，茍哥連衣服都不用穿，一棒子就能把人砸暈。”
蕭砺繃不住大笑，那場面真是很好笑，可惜沒看到。
茍哥：“汪！（沒有的事！不要造謠！）”
烈焰和藤蔓還在此消彼生，被不斷催生的植物燒的劈啪作響，散發出焦糊味，新的植物又在枯木灰燼中催生出來，繼續戰鬥。火焰則以敵人的殘骸為原料，燒的更加兇猛。
李路本來想訛一筆就走，不耽誤正經事，但越打越發現這不記得叫啥的矮小男子，非常強悍，而且對自己懷有極深的恨意。首先江湖規矩，認出來是合字就得出來提醒，設埋伏時誤傷了無辜的合字時，要給人賠償禮送過境，自己要求的不過分。其次這小子進步太大，今日不殺他，二十年後勝負尤在伯仲之間：“好小子，二十年前你跪地求饒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英雄人物。果不其然，成了一方諸侯。今日埋伏誰？”
矮小男子暗暗的努力：“大哥，您也是性情中人。我今日不為劫財，只為了滿足夙願。”
蕭砺提着弓沒有目标，四周雖說不上屍橫遍野，但那些被咬掉的、被撕碎的靈魂正在緩慢的蠕動，慢慢湊成一堆。質問：“你要對我老板做什麽？”
李路：“艹！”
蕭砺有時候忍不住亂說，開黃腔實際上是讓人很快樂的：“你為什麽不跪下來求他呢？”
茍哥差點笑出聲，搖搖尾巴假裝自己是無辜老狗，悄無聲息的接近矮小男子身後。
小王趁亂胡說：“這位仁兄的身高，不跪下來也差不多。”
小黃毛卻沒聽懂：“啊？”
李路大罵：“你們這兩個招災惹禍的嘴，一會招來了那玩意你倆就滾下車去。”
蕭砺：“嘻。”
矮小男子不堪其辱，斷喝一聲：“起！！”
商務車下方一輛參天大樹猛然間拔地而起，似乎是楊樹，但極其粗大，幾乎是百年歲月壓縮在這一刻，就在一瞬間長成這樣的大樹。
但故意歪着生長的，直接将車子托舉到八米高的位置，然後樹枝搖動，掀翻車子。
蕭砺原本就在天窗處四周觀察，車子急劇升高的時候，她雙手一撐就擺脫了車廂束縛，顧不上拿弓，只帶着刀，還有扣在腰帶上的箭筒，直接從五米高的位置一躍而下，還不到三層樓的高度，一個戰術翻滾完美落地。
東天仙使者也悄悄的覆在她身上，像是一點夜霧一樣輕而薄，既沒有重量也沒有溫度。
悄悄記錄：反應速度9.3分，落地9.5分。
茍哥已經大嘴一張，把矮小男子的腦袋含在嘴裏，吸溜吸溜的舔了好幾口。
蕭砺眼看商務車墜地，車內的能量塊二次爆炸：“啊我的弓啊！”
看到李路抱着暗箱連滾帶爬的從火焰裏逃出來，禮貌性的補充了一句：“老板你沒事吧！”
茍哥：“汪嗚汪啊？（殺不殺啊）”
順着嘴角流下去的口水已經打濕了矮小男子的衣服。
遠處有搬家的一家七口，在別的搬家公司的保護下，小心翼翼的繞開又有黑煙又有爆炸聲的危險遠方。這家有個年紀很小卻很美的小姑娘，姿容殊麗，人間絕色，最近幾個月被自稱一見鐘情的惡棍騷擾，一大早就心神不寧，現在卻突然感覺好多了。
李路只覺得損失慘重，心愛的車，這可不是紙具店買的便宜玩意，這是人間祭祀下來的絕版豪華車，還特意花重金改裝過，不僅能燒能量塊行駛，速度高且平穩，而且防禦力做過加強，還上了牌照能進城。現在一下子就摔裂了還爆炸了，我那來回足夠開2000公裏的能量塊啊，我的車和武器啊，完全是因為這厮不講江湖道義：“嗚呼哀哉。打掃一下，殺光，搜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