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敏佳公主
第19章 第十九章:敏佳公主
鬼域便是鬼王以怨氣幻化成獨有的一處小空間,在這裏,她很難施展拳腳,戰鬥力也會大打折扣。
秦辭有些懊惱的敲了敲腦袋,今日出門較早,她身上只帶了符,桃木劍卻沒帶上。
也不知道那鬼王的實力有多強,她能不能招架住。
秦辭在這邊苦惱,低頭的瞬間瞥見身後淡定抖着傘的黎浔,頭更疼了。
忘了這裏還有一個大麻煩,到時候得先把大人送出去才行。
“噗嗤,噗嗤,噗嗤……”細微的聲響在四周傳開,秦辭皺着眉看向聲源處,是那間破屋子傳來的。
這聲音很奇怪,就像是某種東西被擠壓,液體濺射出來一樣,期間還夾雜着像是從喉嚨發出的“荷荷”聲。
四周都是黑霧,看不清景象,只有眼前這棟詭異的房子,秦辭打算進去探查一番。
但黎浔是個大問題,他就是一個普通凡人,柳茹茵這種活人或許他可以輕松搞定,但這些鬼怪,他可能解決不了。
“嘩啦!”一陣狂風襲過,夾裹無數草屑砸在臉上,秦辭閉眼的瞬間,下意識将身後的黎浔拉住。
秦辭确定自己揪住了黎浔的衣裳,可下一秒,手上的觸感變了,抓着的衣角沒了,掌心碰到了粘稠又冰冷的液體,秦辭一頓,五指下意識攏了攏,一片黏膩。
轉頭就看到原本站在屋子門口的那個紙人托着燈籠蹲在了她身後,原本眯起的眼睛瞪得跟拳頭這麽大,汩汩血淚從黝黑的眼洞中流出,塗着紅色胭脂的大嘴咧到了耳後根,像是惡作劇時的壞笑。
而她的那只手,正好伸進了紙人的眼睛裏,那黏膩的惡心感,則是不斷從他眼眶冒出來的暗紅色血液。
“嘻嘻~~”
“小道長,你戳着我眼睛了哎~”
紙人那塗着紅色顏料的大嘴一張一合,發出詭異的笑聲,無辜的歪了歪腦袋,手上的燈一閃一閃的,襯的他那張紙人臉愈發詭異恐怖。
這種滑了吧唧的惡心感,讓秦辭臉都黑了,迅速抽回手,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将紙人的腦袋給打癟了。
再環顧四周,黎浔已經不見蹤影,秦辭原地踱步幾下後爆了一聲粗口,氣的磨牙,擡腳往紙人腦袋上又是狠狠踹了幾腳,踩得他看不出紙人樣,這破玩意淨給她沒事找事!
一腳将這礙事玩意踹開後,秦辭面色嚴肅,雙手掐訣,柔和的金光在她手中化作一條條金線,往四周的黑霧迅速蔓延開來。
為了黎浔的安全,她在給他的符咒裏加了追蹤印記,這些金線找到他後就能即刻把黎浔的位置告訴他并且護他周全。
“呀呀~道長的心好狠啊~”
“小生被道長弄的好疼啊~”
腦袋都被踩爆了的紙人趴在地上,突然戲谑開口,身上頂着好幾個黑梭梭的腳印,已經扁成紙片的手噗叽一聲恢複了原樣。
他伸手去摸掉在不遠處的燈,搖搖晃晃的準備站起來。
秦辭冷笑一聲,走上去又補了一腳,這一腳,她是對着腰踩的,直接把他給踩對折了,見他還有要說話的趨勢,秦辭摩挲了下手指,食指突然飄着一簇火焰,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那模樣像是在說:繼續說啊,看老子不燒死你。
見到那火焰,紙人讪笑幾下,臉上似是帶了一絲驚恐,默默把擡起的腦袋摁回地裏,沒敢再說騷話。
秦辭冷着臉大踏步往那破屋走去,剩下那個紙人在見識過秦辭的殘暴手段後,提着燈籠默默飄到了一邊,以免殃及池魚。
手按在那搖搖欲墜的破門上,秦辭手上用力,大門被推開,腥臭味撲面而來。
秦辭皺着眉拂開面前的臭氣,定睛一看,破舊的屋內,地面一片猩紅,一只巨大的黑蟒盤旋在屋子中間,四周盡是人身上的殘肢,幾個頭顱滾到角落,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黑蛇嘴裏咬着一只斷手,猩紅的眼眸眯起,像是在享受什麽美食。
“噗呲”一聲,巴掌大的尖牙刺入斷手,血液四濺開來。
那飛濺在地上的血液竟變成了那拇指大小的重目花。
黑蛇把斷手随意嚼吧幾下便吞入腹中,看到門口的秦辭,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蛇信子吐了吐,血盆大口一張一合,竟吐出人語:
“修道之人,乃大補之物。”
黑蛇十分稀罕的瞧着秦辭,那貓妖倒是有能耐,竟然把修道之人也給他送過來了,唯一遺憾的就是那個将他封在佛龛的臭小子被那勞什子公主給看上了,沒法也把他給吃了。
想到被囚禁在佛龛的日月,黑蛇眼底滿是戾氣,恨不得把黎浔撕碎再嚼吧進肚,不過他轉念一想,那臭小子落在那變态公主手上,想來他也讨不到什麽好果子吃,且一個秦辭,他已經很滿意了。
黑蛇想完這些,卻見秦辭依舊站在門口沒動,她看到他竟然沒嚎叫着跑開黑蛇萬般稀奇,下一秒,他就看到秦辭背着手将門關上,還貼上了一枚符紙,沾着血的手抽出腰上的菱鞭,目光涼嗖嗖的看着他,半晌,嘴角緩緩上揚。
黑蛇看到這樣的秦辭,不知為何有點慌,甚至一度有想跑的念頭,很快,黑蛇就知曉自己為何會心慌了。
秦辭直接飛身躍起,不斷朝他揮着鞭子,淡綠色的光在空中綻放,鞭鞭将他抽的皮開肉綻,更狠的是連他裏邊的骨頭都給抽斷了。
黑蛇那是又怒又慌,張開大口就往秦辭身上咬,可下一秒秦辭便利落躲開,牙齒還被她反手給抽掉了。
被抽的快要只剩一副骨架子的黑蛇凄厲的嚎叫着,翻滾着自己龐大的身軀,企圖躲開秦辭的鞭子,不斷嚷求着秦辭放過他。
他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這身比盔甲還硬的蛇皮在這破鞭子的抽打下,就跟紙一下,直接被抽了個稀巴爛。
黑蛇差點氣的吐血,心想自己是不是着了那貓妖的道,說是送了份大禮給他,特麽這是要他的命吧?!
黑蛇此刻完全沒了要吃秦辭的欲望,他現在只想趕緊逃離這個惡魔!
黑蛇在這狹小的屋子瘋狂逃竄,屋子過于狹小,他也伸展不開,他想跑,但跑不掉,因為秦辭已經用符紙把門封上了!
等黑蛇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時候,秦辭面無表情的掏出一把短匕,給黑蛇上演了一場什麽叫做扒皮抽筋。
場面一度血腥無比,聽的外邊的兩個紙人魂都在打顫。
……
另一邊,黎浔躺在墳地裏,睜着眼睛望着天,天空依舊是灰蒙蒙一片,地上有些濕潤,哦,對了,剛剛下過一場雨的。
待他緩緩坐起後,黎浔看了眼手上的東西,一塊淡綠色的菱形晶體被他握在手心,那是秦辭在拉住他時塞到他手上的。
他拿起身側的傘,起身看了看四周,墳地,大坑,以及那棵枯樹。
這裏應該是柳地。
正當黎浔在思考往哪個方向走,一根金線從虛空飛來,徑直沒入他腰間的香囊。
香囊閃過一道金光,随即便恢複原樣。
黎浔将香囊拆下拿在手上,原地走了幾步,手上的香囊開始發燙,換其他方向,香囊便沒有任何動靜,他想了想,往香囊所指的方向擡腳離開了。
沿着泥濘的小路走了許久,黎浔才看到高大的城牆。
入了城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老舊的城池,地上的青磚是用邊角料鋪上去的,只鋪了一小段,再往前,都是泥路。
街上的道路雖然難走,但人很多,街道兩邊還有推着推車賣東西的攤販,路過一處轉角,是一個花樓,二樓,有好幾個女子倚在欄杆上無聊的搖着手上的扇子。
黎浔從樓下經過,樓上的一個姑娘以扇掩面,興奮的抓着身旁的小丫鬟開口道:
“小翠你看,好俊的公子啊。”
丫鬟看了一眼,也是看的眼都直了,嘴裏也不忘附和女子的話:“是啊,小姐,這公子長得真好看。”
姑娘見黎浔三兩步便鑽入人群,有些可惜的跺了跺腳:“哎呀,這公子怎麽走的這麽快我想請他喝口茶的。”
丫鬟扯了扯她的衣裙小聲開口:“哎呀,小姐,你小聲點,倒時候被徐娘知道你又在看外邊的男子就慘了。”
黎浔垂眸經過小巷,跟着香囊七拐八拐的走了好幾個路口,最後停在了一處野臺子面前。
今日應是有唱戲的,臺子外圍已經擠滿了人,旁邊還有發現商機正在賣力吆喝的小販。
黎浔發現了一根柱子上貼了一張告示,走上前看了看,是今日臺子要演出的節目還有對應的時間。
他随便問了一個路人現在是什麽時辰,得到答案後再對着告示找。
下一場是……
“《銅鏡鎖魂》”
黎浔剛找好,臺上就有聲音傳來了,鼓板,铙钹,月琴,棗梆各種樂器的聲音從臺子幕布的後邊傳來。
幾個角兒陸續上場,待看清那角兒的模樣,黎浔眉梢微翹,無他,這幾個角兒無一例外都是紙人,臉頰兩邊塗着大紅胭脂,臉上色慘白,身上的衣服以及頭面都是紙做的。
紙人上了臺,便随着樂器聲咿咿呀呀的開始唱起了戲。
臺下的觀衆沒感覺到不對,一副入了神的模樣。
“原來,是鬼戲啊。”黎浔若有所思的點頭。
鬼戲,也稱陰戲,也就是給死人看的戲。
所以,周圍這些人,都不是活人。
不過都無所謂,黎浔背微靠在柱子上,開始閉目養神,他要等下一場,名叫《百媚生》的戲。
……
秦辭皺着眉,渾身是血的站在一處精致的庭院,手上還拽着一根她大腿那麽粗的骨頭。
天色昏暗,院子的每一角都挂了個大白燈籠,數十個紙人排排站在檐下,目光死死盯着她。
一旦秦辭有什麽想逃跑的舉動,他們就會迅速沖上去将她抓住。
就在秦辭準備把這群紙人都紮爛的時候,身後傳來“叮鈴”一聲。
一回頭,就見面色青白的柳茹茵,以及一個披着黑色鬥篷,身高還沒到她腰的不知名玩意跟在一個女子身後。
那女子一身齊胸襦裙,紅衣似火,腰上環佩叮當,烏黑的鬓發绾了一個十分複雜的發髻,頭上插了金簪,步搖。
塗着紅色蔻丹的手輕撫上那張妩媚的臉,紅唇輕勾,帶着不可一世的傲氣,眉眼間,和敏雙極其相似。
秦辭沒說話,她是怎麽也沒想到,她忌憚的鬼王竟然是敏佳公主
敏佳公主優雅落座後,朝秦辭笑了笑,指尖輕扣石桌:
“秦小道長,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