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糟糕的認知
糟糕的認知
那天之後，我就沒有再見到五條悟了。
因為我們吵了一架，就在小診所外。
像是要發洩之前心中積累的怒火和不安一樣，我的措辭很嚴肅。當然我不得不承認，除開之前的在心中壓抑的情緒，就小診所裏發生的這件事來說，我也有很大的問題。
只是那時候，在氣頭上，準備遷怒的我，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發洩一通，我轉身就走，快速的離開，沒有回頭。
因此我現在不管怎麽想，都無法想象出那天我離開後，五條悟臉上的表情。
他還是會笑着嗎？
還是說生氣？
冷靜下來後一想，我的行為，似乎真的，非常過分。
後續每次想這一件事，愧疚會瞬間席卷我的心。
【不要想那麽多了。你和他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你平靜安寧的生活又回來了，不好嗎？】
如果五條悟打算繼續接近瞳，系統就會勸瞳和他交好，換取他的保護。
雖然很難聽，但只要五條悟對瞳有興趣，身為普通人的瞳是無法拒絕他的。
好在自從那次分開後，那家夥似乎對瞳已經沒有了興趣，再也沒有來過，因此系統覺得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對瞳開口什麽了。
甚至于系統竭力打消瞳對五條悟的愧疚感。
【你說的也有道理。】
我知道系統說的沒錯。
不要接觸他才是最好的，哪怕最後一次見面時發生的事，我的确應該對他說聲抱歉。
“啊嗚。”
轉身撲在床上，雙手在空中瘋狂亂抓，發洩自己心中的情緒。
“如果沒有遇到這個人就好了。”
也就不會有這麽多煩惱。
系統嘆口氣，有些無奈，它也希望瞳沒有遇到五條悟就好了，惹得它這麽擔心。好在最後的結果不錯，因此：
【我要暫時離開一陣子。】
聞言我沒有太大的難過，只是有些意外。
事實上系統也從未在我身邊留這麽久，不，就算是離開也悄無聲息，完全不會給我告別的機會。
按照系統的理論來說，它的生命是很漫長的，離開的這段時間，和我出門上學差不多，不需要做特別的告別儀式。
這次倒是完全不一樣，不單單留了這麽久，似乎還特意告知了我。
【我知道了。】
我這樣回複系統，雖然不難受，但還有些空落落的。
【那麽，一路順風。】
【好了，不要給我來人類的禮節。】
系統依舊非傲嬌，然後猶豫半晌道：
【我說，雖然大概率不可能，但我可不想等我回來你就死翹翹了。】
【所以你給我記好，如果出了什麽事情，就去找五條悟幫忙。那家夥雖然性格糟糕了一點，但還算是靠得住的人。】
我沒想到系統居然會對五條悟有如此高的評價，有些錯愕，畢竟就算是我憧憬的橘學長，系統也不過評價好人罷了。
這一打岔，我就忽略了它後續給我說的話。
根據事後依稀的記憶來看，似乎，好像，錯過的話應該是五條悟的地址。
東京什麽什麽高專來着？
不知道，忘記了，我這個喜歡莫名其妙走神的習慣，到底什麽事後能改正呢？
可惜等我再想去問的時候，系統已經消失不見了。
別看我和系統關系很好，我還有個甜品師系統，但其實我是無法聯系上它的，就算能聯系，通過我那個沒用的生活系統，估計也要等很久很久。
所以......似乎是沒辦法了。
可惡，這種類似于flag一樣的東西，實在是讓人心裏好不舒服啊。
幹脆下次見到五條悟直接問他好了。
不過，真的還能見到嗎？
熟悉的愧疚再次席卷而來，我拍了拍臉頰，紮起頭發，随後下樓。
不想了不想了，工作讓我忘記所有痛苦。
只是剛剛下樓，卻正好遇到了難得來甜品屋的醫生先生和護士小姐，我一愣，他們這是：
“瞳醬～”
護士香子小姐對我招招手：
“我還以為瞳醬你今天不在家呢。”
“啊，沒，沒有。”
如果說對五條悟的愧疚是因為無端向他發火，那麽對于醫生先生和護士小姐的愧疚，就要更加清晰一些。
胡亂插手別人之間的感情什麽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樣想着，我就手足無措起來：
“那個，那天......實在是很對不起。”
其實本想找找個機會去道歉的，可更擔心去之後，如果得知香子小姐就這樣離開了醫生先生的消息我要怎麽辦，所以我怯弱的選擇了一拖再拖。
只是事到如今，繼續躲避也不是辦法。
但事情并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嚴肅，一只穿着紅色T恤的棕毛小熊被塞到我的懷裏，我下意識擡頭去看香子小姐，卻見她笑了笑，開口道：
“完全不必道歉。”
“如果不是瞳醬和你的小男友，恐怕這家夥永遠都不會告白呢。”
“哎？”
咦咦咦咦？？？
我看了眼察覺到我的視線，目光閃爍，躲避着不敢我的醫生先生，和一臉溫和，笑容淡雅的香子小姐。
他們居然是雙向暗戀嗎？完全看不出來啊。
并且之前不是頻頻有傳聞說什麽：
護士香子小姐要辭職回老家了。
護士香子小姐被父母逼婚了。
護士香子小姐要去相親了。
大家問護士小姐的時候，她沒有絲毫隐瞞，全都承認了，甚至是當着醫生的面......等等，當着醫生的面？
出于女孩子的直覺，我莫名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真可憐啊，醫生先生。
看上去似乎被吃的死死的呢，不過他也心甘情願就是了。
在我走神的時候，香子小姐還在繼續說話：
“所以，等我們在一起後，就特意去買了禮物，想要感謝你們這對丘比特。”
“丘，丘比特？”
我呆滞中。
“是的哦！”
和我手上這個小熊一模一樣，只是穿着藍色T恤不知道又被香子小姐從哪裏拿出來。
“看，是不是很可愛？那麽這一只，就麻煩瞳醬交給你的小男友啦。”
“是，是很可愛啦。”
的确，棕色的小熊，嘴角似乎帶着笑一樣，有種憨乎乎的可愛。
只是我和五條悟壓根就不是什麽情侶啊。
不過看了眼把禮物遞給我後，就t再也沒有看我，反而是與自己戀人對視，渾身上下散發着現充酸臭味的兩人。突然就明白我和五條悟之間的關系，完全就不是他們關心的重點。
陷入熱戀之中的人，眼中是沒有其他人的。
這樣想着，看着懷裏的兩只小熊，我嘆了口氣，摸了摸穿着藍色T恤小熊的頭，希望還有将它交給自己主人的機會吧。
可惜按照系統的說法，大概率它會一直在我家裏借宿。
“悟，你怎麽了？”
夏油傑看着坐在對面的五條悟，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是他把自己拉到甜品店說什麽“放松身心”，碟子裏的蛋撻也是他自己點的，但卻只是看着不吃？
五條悟不吃甜點了，這正常嗎？
顯然，這并不正常。
話說這次的任務非常緊急，任務的具體信息都是在路上才告訴他們的。好在兩人實力都很不錯，算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
只是......原來還有他所不知道的後遺症嗎？比如五條悟似乎腦子被打壞了，現在去找家入同學還來得及嗎？
夏油傑如此想着。
“啊，沒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
被夏油傑的詢問驚醒，五條悟忽然露出一個笑來，笑得夏油傑毛骨悚然。
這個時候，才認識不久得他們還算不上什麽摯友，頂多是關系不錯的同學，普通朋友，并肩戰鬥的夥伴。
自然夏油傑也不太了解五條悟，所以他在這個時候傻乎乎問了：
“什麽事情？”
“撒，傑這是想要主動了解我嗎？夜蛾老師知道我們關系這麽好，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這是又開始狗言狗語的五條悟，直說的夏油傑開始後悔自己沒事情幹嘛要關心他，不過本以為五條悟會抓着這個話題不放，卻沒想到他把自己面前的碟子直接推到了夏油傑面前道：
“作為獎勵，這個就給傑好了。”
“不要這麽說話，好惡心。”這是撇過臉去的夏油傑。
“唉，不要這樣嘛，很過分啊。”這是繼續撒嬌，順便拿起旁邊焦糖布丁大口嚼嚼嚼的五條悟。
........
在不涉及原則的問題上，夏油傑是很難磨的過五條悟的。
正如他們現在給對方的稱呼，僅僅是普通朋友的話，無論如何都還無法互稱“傑”和“悟”。
但經過訓練對戰，還有後續一系列任務後，認可他實力的五條悟立刻就纏了上來，那個時候剛剛來到陌生環境，臉皮還很薄的夏油傑只能就這樣同意。
後來臉皮厚一點的夏油傑才知道，就算自己修煉出來，也敵不過五條悟。
因為有的人就是不知道臉皮為何物。
看着因某位行為藝術家越來越誇張的動作而頻頻往這邊張望的客人，夏油傑只能妥協了。
低着頭，在确定這碟蛋撻沒什麽問題後，他才将蛋撻塞入嘴裏。
瞬間，奶香味彌漫在口腔中。
夏油傑突然理解為什麽這家甜品店在網上這麽出名，僅僅從蛋撻上來看，味道不會太甜，相反的是奶香味濃郁，入口即化，就連蛋撻皮都如此酥脆。
很好吃。
夏油傑這種不怎麽喜歡吃甜品的人，都給了極高的評價。
而旁邊的五條悟更是迫不及待的開口道：
“怎麽樣？怎麽樣？傑，好吃嗎？”
“不錯。”
含蓄的夏油傑矜持開口。
但了解他的五條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哦哦。”
“但我覺得一般般哎，之前在其他地方吃過更好的蛋撻，沒想到傑你居然沒有吃過啊。”
笨蛋！
五條悟的話已出口，嘴裏的奶香味瞬間無法讓夏油傑感到愉快了，他下意識看向不遠處表情尴尬的服務生，立刻伸出手，狠狠把那白毛那顆腦袋按下：
“我說，不要在這裏說這個啊。”
“可是我又沒有說謊，更沒有說這家不好吃，我的意思是，我吃過更好吃的。”
白毛五條悟完全不認錯，反而興致勃勃的繼續說着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所以，傑你想去嗎？”
“想去的話，就以一件事作為交換吧。”
“為什麽你和硝子對我的态度和最開始不大一樣？是因為我們關系更加親密了，對吧？”
霎時間，夏油傑也顧不得其他人異樣的眼神，詫異的看向五條悟因為被他按下腦袋，而從墨鏡的保護下露出的藍眸：
“你，是這麽覺得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