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番外沈家霖的自白(2)
我對喬郁一見鐘情,這是從小到大沒有出現過的事情,別說男人了,就是女人也沒有過。
我從小很少對一樣東西産生濃厚的興趣,別的同齡人從懂事起就知道問父母要各種各樣喜歡的東西,我卻好像從來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感覺什麽都可有可無,有了不會多高興,沒有也不會難過,這是第一次,我想全身心地擁有一樣東西,這個東西還是個和我一樣的男人,這讓我很興奮。
我開始關注喬郁,從訓練到生活,方方面面。
喬郁很開朗,整天嘻嘻哈哈的,跟誰都合得來,活力十足。他的存在感很強,長得好看,說話又肆無忌憚,就是一開始教訓過他的教官後來也和他打成一片。
喬郁喜歡說笑話、唱歌,他的精力似乎永遠比別人足。訓練間隙,別人都或坐或躺地抓緊時間休息,他坐在人堆裏給大家講笑話,逗得一群兵蛋子一邊哼哼一邊大笑。負重越野的時候大家閉着嘴調整呼吸,他張着嘴唱歌,唱的還是時下流行的歌曲,唱功居然還不錯,高音嚎得上去,低音降得下來,有模有樣的。
不但如此,他還接受大家點歌,随便誰點他都唱,只有你們說不出來的歌名,沒有他唱不出來的歌,再難他都會哼兩句。那位教訓過他的教官就特別喜歡點他唱歌,總是拿一些生僻的歌曲去刁難他,唱不出來就加訓,喬郁也不惱,嘻嘻哈哈地就做了。
即使加了訓,他還是最有活力的那一個,該講的笑話一個不少,該唱的歌一首不落,也真是神了。
這樣的人很難不讓人喜歡,更不用說我這個一開始就對他抱有不正當想法的人,簡直把他當成光源一樣地追逐着。
我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平時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很少與人說話,更不用說和別人有太密切的身體接觸,用現在時下流行的話叫高冷。亦或許是我的長相顯得氣場強大,相處久了,大家都了解我的脾性,自然不敢犯我的忌諱,只有喬郁不怕我。
一天晚上下訓後,我拿了幹淨衣服和洗漱用品去浴室沖涼,剛走出宿舍,喬郁從後面沖過來摟住我的脖子,說:“小沈同志,我的洗發水用完了,借你的用用。”
部隊裏互相借東西不算什麽大事,不過沒人敢借我的,喬郁還是第一個,我喜歡他,自然求之不得,但是表面還要裝得矜持,輕輕點了點頭道:“好,你跟我一起去洗嗎?”
他勒緊我的脖子,往我耳朵裏吹了口氣,暧昧地說:“你先去吧,我等你們都洗完了再去,你懂的。”
說完他就放開我回宿舍繼續吹牛去了,留我一個人在走廊上差點原地爆炸。
我匆匆去沖了個涼水澡就回到宿舍,把洗發水放在他床邊的地上,爬上床打算聽他們吹會兒牛就睡了。過了十多分鐘,我看到所有人都洗完澡回來了,只有他還穿着作訓服坐在下面講得眉飛色舞,眼看着就到熄燈時間了,我忍不住提醒他:“喬郁,要熄燈了,快去洗澡。”
喬郁擡頭看我一眼,一拍大腿:“卧槽,生理需求還沒解決!感謝小沈同志還惦記着我。”
整個宿舍的人都笑了起來,有人起哄:“小沈同志惦記我們小喬同志的生理需求哎,要不要順便幫個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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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郁爽朗地跟着大家笑,笑得毫無形象,一擡頭看見我臉紅了,連忙捂着嘴咳嗽兩聲:“行了行了,趕緊躺着去吧都,我去沖個澡就來給你們講睡前故事。”
大家哄笑着爬上各自的床,喬郁走到自己床邊拿衣服,過了一會兒,他拿着洗發水走過來跟我說話:“剛大夥開玩笑的,你別在意,還有,謝謝你的洗發水,明天我就去買瓶新的。”
他彎着腰,像是怕別人聽見,臉靠得很近,說話時呼出的氣息全噴在我臉上。他還沒洗澡,身上隐隐有股汗味,卻一點都不難聞,竟有股詭異的甜味,我就在他這樣的氣息包圍下,硬了。
上鋪床板擋住了燈光,将我一下變得滾燙發紅的耳朵和翹起的下半身隐藏在陰影中,我避開他的目光,說:“我沒事,不用謝,你用吧,用完我去買。”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着說:“借一次就行了,總之謝了。”
說完,他直起身轉身去了浴室,我摸着被他拍過的肩膀慢慢平複着呼吸,等着身體的沖動自己消下去。
之後的日子,我和喬郁關系越來越好,雖然還是不常說話,但是每一次交流,都會将我們之間的關系拉得更近。除此之外,我們還成了訓練搭檔,我們之間很有默契,所有項目都在我們兩個的通力合作下名列前茅。
我時常覺得我們是靈魂的伴侶,有時候一個眼神就能領會到對方的意思,從而做出正确的判斷,直到那次意外。
那天,大概是我們來到基地一個半月的時候,喬郁在一次800米越障中被鐵絲網勾破了屁股的皮肉,傷不重,不過鐵絲不幹淨,必須打破傷風針。教官帶着他去了基地衛生室。
我不知道那天在衛生室裏發生了什麽,當天晚上我訓練完回到宿舍,喬郁正趴在床上養屁股,看見我進去,忙叫住我說:“沈家霖,我今天太高興了,真的,非常非常高興,我感覺我的心都要飛起來了。”
旁邊跟我一起進來的一個兵笑着接話:“你哪天不飛?我看你天天浪得飛起。”
另一個兵也調侃道:“你們看他那樣子,八成是動春心喽!”
“動啥春心?咱這地兒有母的生物嗎?連廁所的小強都是帶把兒的,他能動啥春心?”
“那可不一定,現在都什麽年代了,誰規定公的只能跟母的配對兒,公的跟公的就不行了?看你那老土的樣兒!”
那倆兵吵吵咧咧地鬥着嘴,我的注意力全在喬郁身上,我蹲在他床邊問他:“傷還疼嗎!什麽事兒這麽高興?”
“不疼了,”喬郁笑得眼睛彎彎的,湊過來小聲道,“我把你當我最好的哥們兒才告訴你,你可千萬要替我保密。”
“嗯,你說。”我為我能得到他的信任而感到高興。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他說,“他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