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2 章
在學校食堂一起吃午飯的時候, 阮檸西細心地發現，坐對面的葉殊宜手腕上纏了圈紗布。
擔心道：“你手上的傷怎麽弄的呀。”
葉殊宜不自然地笑笑，擡起左手, “你說這個嗎，小傷, 不嚴重。”
說完就把校服袖子往下拉拉, 遮住手腕。
阮檸西放下筷子，起身來到她這邊，握住她小臂, 把袖子拉起來打量那塊傷的地方, 說出猜想：“你不會是割腕了吧……”
葉殊宜：“怎麽可能呢，我上次不是答應你們了嗎，不會自.殺的，”把胳膊抽回來，“別擔心啦檸西, 真的就是小傷。”
“但一般不會傷到這裏呀, 你就跟我說實話吧。”
葉殊宜沉默幾秒，說：“其實是因為我跟別人打架了, 跟我表弟。”
“啊, 我記得你表弟不是跟你差不多大嗎，而且很高很壯。”
突然又說，“你身上不會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吧？”
葉殊宜搖搖頭, “沒有了, 就這一個地方, 而且也不怎麽嚴重, 別擔心啦。”
程舒窈：“你眼角這塊怎麽有點淤青啊, ”跟阮檸西說, “你看這個地方，是不是有點。”
阮檸西湊近看了看，“你們兩個因為什麽打的架呀，怎麽感覺你更吃虧呢。”
葉殊宜又沉默一會，說：“我上周末去老家找他們了，沒找到我姑姑，但是我表弟在老家上學，然後讓他還錢，就打起來了，不過他就是看着壯，不怎麽會打架，沒打過我。”
葉殊宜爸爸是刑警，阮檸西知道她雖然會一點，但沒有系統地學過，跟女生打沒問題，跟男生還是有些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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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息一聲，又看了眼她的傷口，“他是不是拿刀了，這應該是割傷的吧，你應該叫我一起去的，下次別再一個人去了。”
葉殊宜飛快地把碗裏的紫菜雞蛋湯喝完，問：“你們吃飽了嗎，吃飽的話回班吧。”
“嗯嗯，吃完了，走吧。”
這個點班裏的人很少，葉殊宜跟着兩人去了三班。
到了班裏以後，她從口袋裏掏出個東西塞到阮檸西兜裏。
“什麽東西呀，”她拿出來一看，是張卡，驚道：“你把錢要回來了？”
“嗯，但只有五十萬，”葉殊宜垂着眼說，“我爸留下的那套房子其實最少值三百萬，但被我姑姑賣了以後把錢都花完了，就剩這麽多了，昨天打架其實是我拿刀了，只不過後來被他搶走了，剩下的那些錢，我以後再慢慢還你吧。”
阮檸西把卡給她，“但我暫時不缺錢呀，我那個賬號不是能掙錢嗎，你全都給了我，你平時花什麽呀，你先留着吧葉子，別出去打臨時工什麽的了，生活費還有以後上大學用的錢，你就先花這張卡裏的吧，我知道你肯定想盡快把錢還我，但我又不急用。”
葉殊宜早就猜到她會這麽說，拿出手機，把餘額給她看，“檸西，我留了錢的，這些夠我一年的生活費和大學學費了，這錢早晚都得還你，你收下我心裏才踏實點，我表弟暫時應該轉不了學，反正我肯定得把錢要回來，她也不可能一直不回來，過段時間，我再去找她，就是過年的時候。”
阮檸西猶豫了會，說：“好吧，那你需要用錢的話再跟我說，我暫時是沒什麽地方要花錢，還有就是，你千萬別再一個人去找你表弟了，不然傷到了多危險啊。”
“不會再跟他打架了，”葉殊宜笑笑，“其實他一直挺怕我的，很小的時候就打不過我，我爸去世以後才敢這樣的，但這次估計得留下陰影了。”
“我家裏有祛疤的藥膏，明天給你帶，對了，你身上到底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呀。”
葉殊宜笑道：“真沒有了，我多少也會點功夫，不至于被他打得渾身是傷呀，他傷的地方倒是挺多，最後差點哭了。
“本來是想着到教室了把錢還給你，不跟你說打架的事，沒想到被你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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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輪到阮檸西幹值日了，但得等班裏的人都走完才能打掃，她就跟程舒窈去門口買了杯奶茶，想着回來以後，就走的差不多了。
但今天大家走得比以往早了幾分鐘，到班裏的時候，祁燃已經開始拖地了。
值日表是按照座位分的，女生掃地，男生拖地。
阮檸西看了一圈，發現地上很幹淨，像是已經掃完了。
問他：“你已經掃完地了嗎。”
“嗯，”他停下來，擡眸說，“你們先走吧，我一個人打掃就行。”
她把奶茶放桌上，“那剩下的我拖吧，”
之前祁燃也說過幾次，值日的時候他一個人在這兒就行，把她那份活兒也給幹了，但她沒同意，誰知道今天晚上來了幾分鐘，他就把地給掃完了。
祁燃重複剛才拖地的動作，“不用，都快拖完了。”
阮檸西看了眼角落的垃圾桶，幹幹淨淨。
本來應該是掃地的去倒垃圾，但她跟祁燃同桌以後，一次也沒去倒過。
她說：“祁燃，你以後不用再幫我倒垃圾了。”
祁燃沒應，拖完地以後，問：“以後是不是用不着我了。”
“啊？”
“跟你一塊拍視頻、拍照片，葉殊宜不是把錢還給你了，那以後是不是再也用不着我了。”
少年眉眼冷淡，聲音也聽不出什麽情緒，但阮檸西覺得他好像有點難過。
她正在整理試卷的手停下，有些無措地折了兩下，“但如果你想用這個號繼續掙錢的話我也可以陪你拍。”
祁燃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缺的又不是錢。”
阮檸西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回避着那道視線，胡亂把卷子疊一起就往書裏夾，喝了口奶茶。
程舒窈笑着指了指門外，意思是先走了。
班裏就剩他們兩個人了，這個時間，整棟教學樓都是安靜的。
她覺得氣氛有些尴尬，打算明天來了再收拾桌上的東西，走到教室前面關上燈，“你關後面的燈吧，我走啦。”
祁燃說：“我跟你一塊走。”
說完也關上燈，把門帶上。
兩人一塊下樓梯的時候，他問：“大學在江城上麽。”
她猶豫了下，說：“咱們之前是不是認識呀。”
其實她很早就覺得奇怪了，他剛轉學過來那會，就對她很好了，但他性格明明是偏冷淡的那種，按理說不可能突然對一個人好。
祁燃沉默了一會，把書包側兜的奶拿出來給她，“還記得陳弋麽。”
阮檸西借着校園裏的路燈，看清了奶的牌子，Q.Q星。
陳弋是她五歲時的鄰居，兩人因為一輛兒童版的摩托車開始一起玩。
摩托車......
她驚訝道：“你就是陳弋！你改名字了？怪不得呢，我就說不記得有叫祁燃的。”
五歲的祁燃騎着媽媽買的三輪摩托車，去小區公園玩的時候，把車停在了旁邊，但不一會就被兩個八歲的小男孩霸占了，他很大方，借給別人玩一會沒關系。
可走的時候，這兩個人不還給他了，他想把騎在上面的那個小孩推下來，可他們力氣比他大太多，他推不動，只能打了一拳。
八歲男孩說，你真小氣，玩一會你的車都不願意。
另一個被打的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後騎着車就想走。
祁燃摔倒以後死死抓住摩托車的尾巴，不讓他騎走。
八歲男孩見狀踢了他一腳，“你松手！”說着又踹了他一下。
祁燃眼眶很紅，被踹得有些疼，但沒哭，還是不松手。
正在蕩秋千的阮檸西看見了，她看了眼超市的方向，爸爸還沒從超市回來。
她從秋千上下來，一個人走過去，問兩個男孩，“你們憑什麽搶他的摩托車。”
她記得地上這個小男孩，是住隔壁的，他媽媽給她買過好幾次零食。
八歲男孩不講理道：“關你什麽事！”
阮檸西又說：“你們不能欺負別人。”
兩個男孩想把車騎走，但阮檸西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胳膊，“你們把車還給他。”
其中一個男孩推了她一下，沒推倒，又打了她一下。
阮檸西用力拉前面坐的那個小男孩，把他拉下來了，但男孩很生氣，要來踹她。
這時候的阮檸西已經學了一年的跆拳道，反應力要比普通小孩快一些。
躲了一下，沒被踢到，同樣伸腿踹了一腳這個八歲的男孩。
盡管沒用多少力氣，男孩還是摔倒了。
可能是第一次被一個女孩打倒，也可能是有點疼，男孩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是阮檸西第一次打人，看對方哭了，她有點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想找爸爸，可是爸爸還沒從超市出來，旁邊有個家長把地上的小男孩扶起來，詢問情況。
祁燃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坐上自己的摩托車，跟阮檸西說：“快上車。”
每天在小區公園玩的這些，家長幾乎都認識，沒過幾天小男孩的家長就來找阮煜了，不過看完監控以後阮煜沒有責怪她，還誇了她。
再後來，祁燃的媽媽去幼兒園接祁燃放學的時候經常把她一起帶回來，還會在路上買很多好吃的。
兩人上了同一所小學，祁燃的摩托車換了一輛又一輛，但每次出去玩的時候，只讓阮檸西一個人坐後面，別的小女孩請他吃最愛的冰淇淋他都不帶。
-
阮檸西側頭看了看他，說：“你變化好大啊，跟小時候一點也不像。”
其實是有相似點的，但那時候年齡太小了，她對他的印象也不是特別深刻。祁燃三年級就轉學了，他們留了聯系方式，初中的時候偶爾會在手機上聊幾句，但阮檸西被盜號了，從這之後就斷了聯系。
祁燃：“都忘了我長什麽樣了。”
阮檸西實話實說，“确實忘得差不多了，時間太久了。”
“我還記得，你那時候學跆拳道之前要喝Q.Q星。”
她彎了彎唇，“對，我那時候覺得這個奶最好喝。”
她一開始不喜歡去上跆拳道的課，阮煜和宋聽楓只能用零食來哄她去，但也不敢給太多，害怕吃多了不健康，她喝了一次祁燃媽媽給的Q.Q星以後就讓阮煜買，撒嬌地說，爸爸，你要是不給我買Q.Q星的話我就不去學跆拳道了。
Q.Q星比純牛奶要甜，她小的時候喜歡一切甜的東西。
她看了眼手裏的奶，“換包裝了。”
插上吸管喝了兩口，說：“我現在覺得還是純牛奶好喝。”
祁燃看見了不遠處聞靳澤的車，冷聲道，“明天見。”
阮檸西看着他的背影，低聲說：“……明天見。”
上了車以後，聞靳澤問：“今天怎麽出來得這麽晚。”
“你不是知道嗎，今天幹值日。”
“你平時幹值日不會超過十點十分。”
又問：“怎麽悶悶不樂的，”笑了下，語氣帶着欠，“咱倆上周去電影院，被你同桌看見了？”
“不是因為這個，”阮檸西說，“祁燃其實是我小學時候的鄰居，但我沒認出他來，今天他給我說了我才想起來。”
聞靳澤睨了她一眼，慢悠悠問：“他轉學過來，就是因為你？”
“不知道。”
剛剛她也想問的，但又覺得這樣問有點自戀。
祁燃是在她打人上熱搜以後轉過來的，前後就隔了三天。
當時網上有人發她的姓名和學校，而且只看她身上的校服也能看出來。
如果真的是因為她的話，那就說明他知道她的學校以後立馬辦了轉學。
聞靳澤哼笑了聲，“居心不良。”
“什麽。”
他散漫道：“我說你同桌，居心不良，你前腳上熱搜，他後腳就轉學，轉來以後還不跟你說，這時候才告訴你，不是居心不良是什麽。”
小的時候祁燃和祁燃媽媽都對她很好，十多年過去了，他還把她記得挺牢，她像是轉頭就給忘了。Q.Q被盜號以後，估計他一直在等消息。
今天他要是不說，她可能一直都不會認出來，現在确實是有些說不清的感覺，總覺得欠他點什麽。
聞靳澤：“你倆中間因為什麽斷聯系了。”
“因為我的號被盜了。”
他懶懶地扯了下唇角，“盜得挺好。”
“......”
“不然就這情況，你倆初中就得早戀，那個盜號的算是阻止了一場不該發生的早戀。”
阮檸西想象了一下，“祁燃人挺好的，如果是和他談戀愛的話，說不定可以談到結婚。”
他勾唇低笑了下，“那可不一定。”
“為什麽。”
他半天不說話，阮檸西側頭看了看。
路燈的光影在他臉上深深淺淺變換着，映得他五官深刻，眼眸深邃。
這會那雙眼睛很黑很沉，看不清眼底的情緒，只覺得壓迫感很強。
但阮檸西已經跟他很熟了，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他吓人了。
聞靳澤嘴角扯出一個冷痞的笑，“他這種心眼多的，把你賣了你都還數錢呢。”
阮檸西正經分析道，“只要不是壞心眼，多點總比少點好。”
聞靳澤淡笑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後天我得出一趟差，安排了兩個人來接你，別上陌生人的車，放學以後就回家，這周末也別出去玩了，等我回來再陪你一塊出去。”
他之前從來沒這麽說過，這就說明有危險了。
問道：“是因為房興克嗎。”
想來想去，只跟這一個人有過矛盾。
“嗯，但不用害怕，我安排的那兩個人，打架挺厲害。”
阮檸西：“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呀，去幾天呀。”
聞靳澤眉梢微揚，懶聲說：“想讓我早點回來麽。”
“當然想了。”
他低笑了下，聲音帶着掩飾不住的愉快，“行，那就早點回來。”
作者有話說：
發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