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馬上讓人去找大夫
第26章 我馬上讓人去找大夫
守在門外的元棋和另一名婢女見他們過來,連忙将房門打開,屋內燈火通明,右側是簡易書房,中間擺有塌和桌椅,卻不見一人,左側則被重屏隔着,看不清。
田清一快速繞過重屏,就看到雲景初躺靠在床上,眉頭緊皺,雙眼緊閉,連忙上前查看,結果她剛俯身把手靠近對方額頭,雲景初就睜開了眼,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她。
田清一會星夜趕來,是雲景初沒想到的,也怪她忘了派人回去說一聲,因為身體有些不适她并不打算見對方,卻沒想到抱琴還是把人帶了過來。
田清一被看得的心都軟了,耳紅的收回了目光和手,直起身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慌忙解釋道:“抱琴說你身體不适,我一進來又見你臉色不好的閉着眼,還以為你怎麽了,一時着急就想摸你的額頭确定一□□溫,沒有其他意思,若有唐突之處,我很抱歉。”
沒等雲景初回話,田清一又問道:“你出門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舒服了,可有找大夫看過?”。
田清一盯着腳踏和繡鞋等了半響才聽到雲景初虛弱的說了個“我”字,然後就沒有下文了,頓時也顧不上不好意思了,擡頭看去就看到雲景初咬緊唇瓣,雙眼緊閉,手還緊緊捂着肚子。
“可是肚子不舒服,你再忍一下,我馬上讓人去找大夫來。”手伸出去又立馬收回來的田清一說着就要往外走,眉眼間全是焦急,讓痛得反應慢半拍的雲景初想攔都來不及。
田清一走到門邊才發現門又被關上了,連忙一邊開門一邊對外喊道:“抱琴,永年肚子不舒服,你快安排人去請個大夫過來,讓魏十二去,要快,騎我的馬去。”
話音還沒落門就從裏打開了,剛剛在偷聽的抱琴和元棋連忙端正站好,知道雲景初為什麽肚子不舒服的兩人本來是想笑的,可在看清田清一的焦急後,就立馬收斂了情緒。
抱琴斂眸害羞道:“二郎君,四娘子肚子不舒服是正常現象,過兩天就好了,不用請大夫。”站在邊上的元棋和婢女配合似的點了點頭。
田清一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傻,抱琴的神情就差明說雲景初是痛經了,看大夫肯定還是有用的,就怕這裏的大夫對婦科諱莫如深,真正精通的又沒幾個。
雲景初的樣子顯然痛經痛得厲害,要是這裏有止痛藥就好了,一顆藥下去,藥道痛除不敢保證,但藥到痛除的效果還是可以的。
可惜這裏沒有,而且也有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田清一自己沒痛經過,最多也就是隐隐有些不舒服,但穿來之前和她喝酒的一位好友倒是一年總會痛幾次,據她所說止痛藥是見效最快的,慢一點就是紅糖姜水和熱水袋,有時候還不一定管用。
田清一當即安排道:“元棋去灌個熱...湯婆子,抱琴去趟廚房,讓廚房用老姜和霜糖熬一碗霜糖姜水,速度要快,去吧。”她差點就說熱水袋了,幸好有原身的記憶,不然就是雞同鴨講,浪費時間。
“是,婢子這就去。”抱琴和元棋見田清一臉色凝重,不敢怠慢,立馬就去辦了。即使現在的天氣已經用不上湯婆子,元棋也不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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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清一關上門再次回到房內時,雲景初已經在低泣,頭上全是冷汗,眼睛仍閉着,嘴唇都咬出血了,也渾然不覺,吓得她連忙把手伸到對方嘴邊着急道:“你咬我的手吧,我不怕痛。”
雲景初睜開眼睛,就看到田清一坐在床邊一臉焦急的看着她,全無往日的鎮定自若。
看着這樣鮮活又隽秀的田清一,她深深被吸引了,即使知道對方是女子,也挪不開視線,腦中一片空白,甚至身體都暫時忘了痛,好像整個世界只剩她們,感官被不斷擴大,她聞到了熟悉熏香。
自從她開始掌管雨竹居後,雨竹居內的熏香就被她換成了自己常用的,也是她母親留給她的獨一無二的混合香,如今在田清一身上聞到,她覺得特別親切。
她原本是不想咬田清一的手的,可鬼使神差下她還是咬了,最後還不受控制的下了重口,嘴裏也多了鹹中夾雜着鐵鏽的味道。
手被雲景初含住的時候,田清一覺得全身都開始發熱,尤其是臉上,好像馬上就會熱出汗一樣,被軟熱口腔包裹着的手更是像直接連接在她心上一般,砰砰直跳的心完全不受控制。
結果下一秒,疼痛就從手上傳了過來,田清一連忙緊咬牙關,才沒讓自己痛呼出聲,她只是比較能忍痛,并非真的不怕痛。
幸好沒過多久雲景初就松口了,她也跟着松了口氣,見雲景初頭上有汗,下意識就用另一只手扯着袖口去擦,擦完,又看見她眼角有淚,就直接用手指背去擦。
閉着眼的雲景初能清晰地感受到田清一對她的珍視,擦拭的手很溫柔,尤其是用指背的時候,暖暖的很光滑,她聽到了砰砰砰的心跳聲,很快,很有力,好像是她的,又好像是對方的。
她從未和誰如此親近過,哪怕是女子,此時此刻的她竟然感覺有些害羞和自卑,可她是女子,對方亦是女子,她為什麽會對一個女子感到害羞?這是正常的嗎?
“你要是實在難受,想哭就哭出來吧,我不會說出去的。”見雲景初閉着眼臉色白裏開始泛紅,田清一就怕她憋着忍着難受。
痛到不想說話的雲景初只是擺了擺手,又過了一會後,感覺沒那麽痛了,她才徹底松開田清一的手,然後快速轉身,變成了背對着田清一。
以前痛經的時候都是抱琴照顧她,今天也一樣,抱琴不僅給她備了溫水随時喝,還特意到廚房熬了四物湯給她喝,但從未像田清一這樣讓她心跳加速,甚至感到害羞。
從未有過這種感覺的雲景初既恐慌又無措,她甚至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正常的,所以她下意識選擇了逃避。
突然被迫看着雲景初後背和後腦勺的田清一一臉不知所措,直到被咬傷的手的血都快滴到被子上,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連忙用手帕把出血的地方捆好。
田清一不知道雲景初在想什麽,甚至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卻成了這樣,但她清楚自己的感覺,她好像對雲景初有了超越姐妹之情的好感。
可這是不正确,也是不可以的,因為這裏不是現代,雖然在現代也不合法,但好歹也沒犯法,可在這禮法大于天的古代卻是被世俗所不容的。
而雲景初不僅今年才十八歲,更是個土生土長的宋代人,肯定也接受不了,和她合離後,雲景初會有更好的人生,她不能耽擱人家,也不敢去賭那萬分之一。
想通的田清一嘆氣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雲景初頭也不回道,田清一走了,躺平的雲景初呆呆的看着床頂,沒多久,元棋就抱着湯婆子回來了,因為此次出行沒帶,她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個瓷制的湯婆子,舊布袋肯定不能再用,再做時間來不及,就直接剪了塊新布包裹起來。
暖暖的湯婆子放在肚子上後,雲景初的身體也開始暖和起來,尤其是原本冰冷的手感受最明顯。幸好她不是每個月都這麽痛,倒黴的是一年總會痛幾次,而每次痛得厲害的時候,她就特別羨慕抱琴。
因為抱琴來月事不僅從未痛過,就連不舒服也極少,而且來去也特別準時,不像她會有兩三天的浮動,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更煩躁。
說起來,自從她嫁到九方家後,她就沒發現田清一來過月事,也不知道是田清一太能藏了,還是她沒注意到,就有挺好奇的。
元棋一走,抱琴就端着煮好的霜糖姜水回來了,雲景初喝後發現不是四物湯就下意識問道:“怎麽是霜糖姜水?”
“是二郎君吩咐的,他還讓元棋去找湯婆子,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抱琴一邊看着雲景初喝霜糖姜水一邊回道。
元棋沒說,她也沒問,她還以為是抱琴張羅安排的,沒想到竟都是九方希顏安排的,霜糖姜水有沒有用她不知道,但湯婆子還是有點用的。
找了個婢女帶路後,田清一就去了偏房,躺下後卻怎麽也睡不着,一會想爸媽想現代的事,一會又想雲景初,甚至還想到了前任,完全陌生的環境和一個多月的忙碌及不停的赴宴,讓她再想起前任時,竟恍如隔世。
可能是早就預感到她和前任的感情不會走到最後,所以對于被分手的結果,她雖然會難過,會遺憾,但總體還是接受良好的,畢竟沒有誰離開誰會活不下去。
第二天,田清一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想到還要回老宅,又想參觀一下竹園田莊,就連忙一邊起身一邊喊魏十二,結果她準備穿衣的時候才發現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不見了。
“來了。”睡了一晚神清氣爽的魏十二連忙一邊應道一邊開門往裏走。
見魏十二進來,田清一連忙問道:“什麽時辰了?我的衣服呢?”。
“剛過巳時三刻,二娘說莊裏沒有适合你穿的衣服,就讓抱琴把你的衣服拿去清塵和熏香了,應該快回來了。”魏十二站在屏風外據實回道。
巳時三刻?換算一下就是九點四十五分左右,經過一個多月的熟悉和經常換算,她現在已經能很快把時辰換算成時間,居然都這麽晚了!
說起來,要是在現代,但凡休息日,她都是玩到淩晨才睡,一睡就能睡到十一二點,可自從穿到北宋後,因為沒有手機之類的玩,不僅睡得比以前早,起得也比以前早,一般八點過就起了。
雲景初會關心她穿衣的事,是她沒想到的,不過帶入雲景初的角度細想一番也就明白了,因為無論原身還是雲景初一天換一套衣服已是最低要求,有時候甚至一天換幾套。
昨天雲景初來田莊之前雖然只簡單收拾了一些行李,但肯定有收衣服,少則一兩套,多則三四套,總歸有衣服換,不像田清一來得匆忙,既沒帶衣服,又沒帶青雨她們,有衣服換才有鬼。
“你可有聽說什麽?田莊的事,永年處理好了嗎?”田清一試探性的問道,也不知道雲景初怎麽樣了,肚子還疼不疼?一會能不能和她一起回去?要是抱琴在就好了。
魏十二回道:“小的聽說......”他剛開口,抱琴和元棋就端着田清一的衣服和行頭進來了,跟着進來的還有雲景初。
抱琴兩人放下衣物後就行禮退下了,硬生生被打斷的話的魏十二見狀,也只能跟着行禮退下,生怕被二郎君以為自己沒有眼力勁。
雲景初今天穿的是墨綠色對襟襦裙,果然和昨天穿的衣服不一樣,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後,田清一才看着雲景初問道:“你肚子可有好些?”。
“霜糖姜水還不錯,已經好了很多。”雲景初笑着答道,其實她也不知道霜糖姜水有沒有用,而且她沒說的是,就算沒有霜糖姜水和湯婆子,第二天她也不會那麽痛了,“撤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