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身身份很複雜
第2章 原身身份很複雜
還有她即将臨盆的姐,會不會因為聽到不好的消息而早産?雖然小時候她經常被迫替她姐背黑鍋,但自從她姐懂事後就變好了,變得維護她,愛護她,也為她背過黑鍋。
父母控制欲比較強,小到她們穿什麽衣服,大到她們交什麽朋友,事無巨細都要管,小時候不懂事不以為怪,她姐懂事後又正好遇上叛逆期,就開始各種叛逆各種不服管,無論父母怎麽打罵,怎麽扣零花錢都沒用的那種。
她姐硬是憑一己之力逼得父母不得不妥協,不得不放寬,雖然偶爾還是會指手畫腳,但遠沒有之前管得嚴,後來兩人先後去外地上大學,父母才終于任命般徹底放手。
在父母被迫學會放手後,他們家的家庭關系反而越來越和諧,兩姐妹的感情也越來越好,原本打算留在外地的工作的兩人最後都回了Y市發展。
她姐考了鄰區的事業單位,她則托關系進了省規劃院,雖然只是合同工,但效益好的時候年收入有二十來萬,不好的時候也有七八萬。
光靠這點收入,才畢業三年的田清一根本買不起Y市的房子和寶馬,可命中該富的話,擋都擋不住,剛上班那年她家四層樓三開間的房子和旁邊的菜地全被征收了,賠了四百多萬和四套房子。
父母給了她和她姐一人一套房子和五十萬現金,房子去年剛住進去,錢則用來買寶馬了,她姐買的是奔馳。
她姐是去年結的婚,兩家門當戶對,不談嫁娶,婚房一家準備一套,孩子生兩個,一個跟母姓一個跟父姓,産後恢複去月子中心,錢由男方家付,兩邊都是爺爺奶奶。
她姐要結婚和結婚後沒懷孕的那段時間,她沒少被催婚,父母甚至還想給她安排相親,幸好有她姐攔着,她才逃脫二十五歲就要相親的命運。
田清一不是沒想過出櫃,而是想過後,覺得死腦筋的爸和以當賢妻良母為終身目标的媽根本不可能理解和同意,再加上房子和車子都是爸媽給的,就連工作也是爸媽托關系找的,她就更沒勇氣出櫃了。
和前女友過兩周年紀念日的時候,前女友有問她對未來的打算,根本不敢出櫃的她只能含糊其辭帶過,之後不是前女友工作忙,就是她去出差,兩人一天都說不了幾句話,一周都見不了兩面。
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麽,現在想來,分手之事其實是有跡可循的。真說起來,是她耽擱了前女友,因為前女友曾說過,要不是遇到她,前女友可能早在父母的安排下結婚了,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如果她能勇敢一點,說不定結局會不一樣,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兩年的感情,就這麽說分就分,說不難過是騙人的,但再難過,她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扛着。
此時此地,她竟然難得的有些慶幸昨天沒有猶豫不決,不然難過的人又要多一個,她希望前女友父母給前女友找的人是良人,也期望前女友婚後能平安順遂。
雖然田清一有預感前女友遲早會去結婚,但真到這天,她還是很難過!因為預料成真的結局,不是她想要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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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酒勁上頭的時候,她甚至還想過不顧一切的去挽留前女友,哪怕出櫃後一無所有!幸好沒有付諸行動,不然不是害前女友嘛。
還有小胖,不知道會不會受她連累,以她對小胖的了解,小胖肯定會因為自己的死而難過自責。
如果可以,她希望爸媽和姐不要太難過,也希望前女友幸福順遂,更希望小胖不要太自責,因為小胖有勸她少喝,是她自己非要喝的,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全是她自己作的,和小胖無關。
一想到現在是在男尊女卑又吃人的封建古代,田清一就覺得人生從此黯淡無光,而原本打算繼續考研深造的計劃也徹底完蛋了!
她以為人最難過的時候肯定會哭天搶地,結果卻哭不出聲,眼淚倒是争先恐後的嘩嘩往外流,止都止不住,最後打濕了臉龐,也打濕了枕頭。
雖然她一點也不想穿到古代,但穿都穿了,她也只能被迫接受,擦幹眼淚收拾好情緒後,她開始翻看原身的記憶。
原身身份很複雜,原身人在北宋開封,實際上卻是遼國漢民,明面上是宋朝因病致仕官員的庶子,實際上卻是冒名頂替加女扮男裝,還參加了北宋的科舉考試,前天參加的殿試,昨天得的代表準新進士的號紙。
真實身份則是遼國細作,已經在北宋潛伏十年,更刺激的是明天還要和一個叫雲景初的女子成婚,這簡直就是鋼絲繩上跳舞,純屬找死嘛!
突然穿到北宋也就算了,竟然讓殺雞都不敢看的她穿成細作,這簡直就是扯犢子,折磨人嘛!
田清一氣得手發抖,在心裏把滿天神佛罵了個遍,結果罵神仙都找錯了正主,罵着罵着的又想到了遠在現代的爸媽和姐,再次悲從中來,又無聲哭了一場。
等田清一哭完,也沒了繼續咒罵神佛的心情,不得不再次打起精神仔細翻看原身的記憶。
原身本名劉二娘,恩,一個很接地氣且很有時代特色的名字,代號癸亥,現在叫九方希顏,字子墨。祖上是遼國治下的漢民,原籍應州,宋太宗雍熙北伐時在宋軍将領楊業和潘美的保護下內遷,又成了宋民,最後定居易州。
打仗之前劉家有十幾口人,還略有資産,最後定居易州時只剩了六口人,錢也所剩無幾,原身伯父還被北宋強令募兵最後死在了戰場。
端拱二年(989年)遼軍再次南下,易州被攻破,剛成婚的原身父親及剩餘的劉家人又被遼軍擄回了遼國南京,再次成了遼國治下的漢民。
在遼國南京郊外定居時,劉家只剩下三口人,第二年原身的母親生了劉大娘,算是給家裏沖了點喜,眼看日子就要好起來。
原身的小叔又出了事,去賣菜時被惡霸收保護費,沒錢給,被打了個半死,沒錢醫治,也步了親人的後塵。而原身的母親也在生原身時落下了病根,不到三年就去世了。
原身好不容易長到四歲父親又被遼國抓去服役,結果一去不回,先失母後丢父,兩姐妹徹底淪為無依無靠的孤兒,只能靠乞讨為生。
五歲時原身和姐姐一起上街乞讨,正餓得前胸貼後背,就有個饅頭滾到腳邊,原身想都沒想就撿起來吃了,等走在前面要飯的姐姐發現時,賣饅頭的也從後面找了上來,問都沒問就誣賴是原主偷的,還上手打人,幸好有劉大娘護着,原身只受了點皮外傷,劉大娘卻被打斷了腿。
原身本來就小又餓,根本沒什麽力氣,光扶姐姐回栖身的破茅屋就累了個半死,強忍一路的劉大娘也痛昏過去,無論原身怎麽喊都喊不醒。
六神無主之下原身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學着劉大娘的樣子虔誠地向母親的牌位祈禱,祈禱劉大娘能醒過來,只要劉大娘能醒過來,讓她做什麽都行。
牌位自然是開不了口的,但破茅屋外卻有人應了話,說只要她願意賣命,他就能讓劉大娘醒過來,還能讓她們以後吃飽穿暖,原身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沒想到原身身世竟然如此凄慘,田清一心裏悶悶的,有些難過,一個饅頭而已,能值多少錢?竟讓那無良商販問都不問就誣賴原身,還對一個小孩子下手,真是枉為人!
要買原身命的人叫馬珠色格,是遼國細作,那時還只是個小頭目,現在已經是遼國細作首領。
原身順理成章的成了遼國細作,細作身份是注定見不得光的,一旦暴露,十死無生,但原身從未後悔,因為她和劉大娘至少都因此活了下來。
無論原身願不願意當細作,當時的她都沒得選,因為回破茅屋的路上她們遇到了很多人,但願意向她們伸出手的卻只有馬珠色格。
也是她們命不該絕,遼統和十五年正月(997年)遼帝耶律隆緒回駐南京,密诏細作首領觐見,着其秘密培養細作派往宋朝潛伏,這才有了原身被救的契機。
也多虧馬珠色格當時就在附近,而且從頭看到尾,還對不哭不鬧冷靜得像個小大人一樣的原身很是中意,這才跟到了破茅屋外。
原身有過目短期不忘之能,還頗為聰慧,正好當時的細作首領要培養一批精英細作,就被選中了。
被選中的有六十人,其中男女皆有,最大的八九歲,最小的五六歲,皆以天幹地支為代號,原身年齡最小,也是最後被選中的,所以代號是癸亥。
因為原身被選為精英細作培養,劉大娘也得到了妥善安置,不僅有地方住、有飯吃,還有人照顧,而代價就是世上再無劉二娘。
被選中的六十人是在一處封閉秘地接受的訓練,因為去和出都被蒙着眼睛,所以直到現在原身都不知道那個地方的具體位置。
訓練期間琴棋書畫、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刀槍棍棒等,但凡可能會用到的他們都得學,不求精通,但一定要會,而且還有各種考核。
聰慧的原身明白,無論是為了劉大娘,還是為了以後能活下去,她都必須努力學習,所以學的特別賣力,樣樣都力争前幾,手臂上的疤痕就是對訓時被甲子所傷。
因為他們要學的東西太多,這一訓練就沒日沒夜的訓練了六年,只有前三年的考核是不淘汰人的,之後則陸續淘汰了三十九人,能留到最後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除了技能訓練外,他們還被不斷的洗腦,比如每天強調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遼帝賜予的,他們要忠于遼國忠于遼帝,久而久之,被灌輸的觀念就成了他們的觀念,但不包括原身,因為原身只忠于馬珠色格。
通過終極考核後,原身不僅得到了賞賜,還得了一個月的假,欣喜萬分的原身迫不及待的去找劉大娘。
讓原身驚喜的是她不僅見到了劉大娘,還見到了蒼老許多的父親,劉大娘的腿已經不再需要拐杖,但走路仍有點跛,父親則是三年前回來的,因為服徭役時太辛苦,不僅落下了病根,身體也大不如前。
唯一讓原身覺得高興和放心的是劉大娘頗有先見之明的花錢向人學了一手好刺繡,這樣一來,即使她身隕,他們也能把日子過下去。
其實原身當細作的收入并不高,只夠十口之家一年所用,可劉家人少,劉大娘又很節儉,就攢了一些錢,見原身回來就高興的把攢的錢全拿出來讓她拿去贖身。
劉大娘并不知道妹妹是去當細作,只知道妹妹把自己賣給了中京的大戶人家,所以這幾年妹妹讓人送來的錢,能不用的她都盡量不用,只想盡快給妹妹贖身。原身當時是既高興又感動,猶豫片刻後還是把錢收了。
原身和家人度過了一段短暫而又快樂的溫馨時光,可有聚就有散。原身深知此一別恐是永別,所以該交代的能安排的她都盡量交代安排了,還把之前收的錢和準備好的錢悄悄留給了劉大娘。
怕他們舍不得用,還特意寫了一封信,說東家很看重她,待她很好,還說她簽的是死契,贖不了身,所以留下的錢,他們該花就花,不要舍不得。
害死小叔的惡霸和打原身的商販,原身從未忘記,可惜惡霸已經被斬立決,倒是省得她動手了。而已經做大做強,從小攤販變成商鋪老板的商販,則因饅頭有毒,名聲一落千丈,最後醉酒失足溺水而死,兒子也被要債的打斷了一條腿。
經常向原身兩姐妹施舍剩飯剩菜的人家則在家中撿到了百文到一貫不等的意外之財。
細作首領給原身放的一個月假是明擺着的陽謀,原身還高興地往裏跳,不是她想不到,而是對她來說姐姐才是最重要的,為了姐姐,即使是付出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以原身的聰慧,她不可能不知道細作首領會以家人為質,他們會被派到宋朝去潛伏這點是毋庸置疑的,而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又只有細作首領和領他們進門的人。若不捏點人質或者把柄在手,細作首領又怎麽可能放心派他們去宋朝潛伏?
雖時隔多年,但原身對家人仍記憶猶新,足見她對家人的看重,但最讓田清一感動的還是兩人的姐妹之情,也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要是能穿回去,她一定向她姐坦白喜歡女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