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剛剛弄疼我了！
第16章 你剛剛弄疼我了！
思忖着回了待機室，隊友們或打瞌睡或玩手機，三三兩兩地分布在各處，尹靜寒很快找準目标，在夫晟寬邊上坐下來。
“嗯，哥。”夫晟寬跟他打了個招呼，又随口問：“玟奎哥又跑到哪裏去了？他剛剛還說要去便利店呢。”
尹靜寒心不在焉地回答：“沒看到，便利店哥陪你去吧。”
夫晟寬大受感動：“靜寒哥...”
見他們要下樓，其餘人紛紛發來訂單。
“晟寬吶給哥帶一杯咖啡~”
“晟寬吶，我要碳酸水，冰的！”
“哥，給我帶盒巧克力~”
夫晟寬翻了個白眼，推着尹靜寒出門。
尹靜寒一邊敷衍着夫晟寬說的話，一邊裝作随意地四處張望，剛剛那位通話的時候說的是去一下便利店，運氣好的話就不會錯過...
“...哥，怎麽不走？”夫晟寬走了兩步沒見尹靜寒跟上，疑惑地扭頭。
“嗯，來了。”尹靜寒在大廳看了一圈，壓下心底泛起的躁意，快走兩步到夫晟寬身邊。
走進便利店，夫晟寬絮絮叨叨地去買隊友們要的東西，尹靜寒信步走着，突然停住。
不遠處，金色頭發的Eileen在冰櫃前挑挑揀揀，放下冰淇淋選了熱量相對較低的橘子棒冰，手裏還抓着幾個三明治，就走過去結賬。
尹靜寒眯了下眼，喊了下夫晟寬。
“怎麽了，哥？”
他裝作挑飲料，随意地朝收銀臺那邊擡了擡下巴，道：“結賬的那個人好眼生，是最近新出道的組合嗎？”
夫晟寬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盯着金色頭發的Eileen看了兩眼，費力思索了一陣才将她獨特的混血臉龐和記憶中的組合對上號：“啊，不是，那位是Twinkle的Eileen，前年出道的，不知道為什麽活動的次數很少，所以才看着眼生吧！”
“嗯，這樣。”尹靜寒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就不再看Eileen那邊，夫晟寬也只以為他是随口一問，又集中在買零食上。
尹靜寒杵在原地摸出手機，在搜索框裏輸入“Twinkle Eileen”，按下搜索鍵，指尖輕敲着手機邊框，唇線抿直。
屏幕上立刻出現多條結果，尹靜寒很快找準其中一條，點開，眼睛飛快地掃過跳出來的幾張公式照。
夏頌音...
南世溪...
Eileen...
殷娜黎，Nari。
他點開那張公式照，緊緊咬住了牙。
照片上，和他認識的“Eileen”如出一轍的五官，露出無辜又清透的笑。
“Eileen”是殷娜黎，毋庸置疑。
他以為“Eileen”是素人，那日被爽約，電話打不通，INS留言也沒回複，又擔心又着急但又無計可施，結果幾個月來遍尋不着的人，竟然和他同處一個圈子...
所以，到底是為什麽...
尹靜寒用力捏住手機，“啧”了一聲。
“怎麽了？選不好嗎？”夫晟寬抱着一堆東西，問道。
尹靜寒沉默地搖搖頭，只拿了卡給夫晟寬結賬，就率先走出了便利店。
“哥？哥！”
夫晟寬艱難地結完賬，抱着一大堆零食抱怨了兩句往回走，一個個的，說陪他來便利店又玩消失！
*
殷娜黎在空房間百無聊賴地等了兩分鐘，就見金玟奎推門進來，還将門反鎖上了。
金玟奎今天穿的是清爽的白色系，白襯衫白褲子白色帆布鞋，和上次帶着幾分痞氣的樣子大相徑庭。
“感冒好全了沒？”
殷娜黎仰着臉任由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撇嘴：“沒有。”
她一開口，金玟奎就知道她确實沒好全，粉嫩的臉色大概是出于化妝，嗓子還是沙啞的，幾日不見臉就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連頭上的小卷毛都沒了生氣。
“哎一古，小可憐。”金玟奎拖了凳子在她跟前坐下，道：“參雞湯有好好吃完嗎？”
這兩天金玟奎都有往她宿舍點外賣，一會兒藥膳粥一會兒參雞湯，補得不行。
殷娜黎伸手比劃了一下：“一點點，沒胃口。”
金玟奎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被攥成了一團，又酸又澀的，開口：“還有哪裏不舒服？”
對殷娜黎來說久違了的碳酸水味的能量從金玟奎身上散發出來，她心情很好地捉住，吃掉，然後撇着嘴角開口：“哪裏都不舒服。”
她這幾日仗着生病跟歐尼們撒嬌賣慘裝可憐成了熟手，也多虧歐尼們心軟讓她吃到不少能量，生病的日子才不算太難過，于是此刻面對金玟奎也是信手拈來地做委屈狀：“沒力氣，會頭暈，睡不夠，飯也不好吃，昨天還撞到櫃子角了，你看...”
金玟奎看着她怼到自己面前的胳膊，伸手捏着她細弱的手腕，看到她手肘上一小塊淤青，皺眉：“小心點呀你...”
殷娜黎眉眼一壓：“我哪有不小心！”
金玟奎忙順毛哄：“嗯嗯，是櫃子的錯。”
殷娜黎皺了下鼻子，點頭，想要把胳膊收回來，結果金玟奎捏着她的手腕，捏了捏，又握了握，開口：“所以說，誰叫你不來跟我健身，你自己說說你都荒廢多久了？體力下降了所以體質也下降了呀，又不好好吃飯...”
“唠叨！”殷娜黎“唰”地一下抽回手瞪他。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金玟奎舉手做投降狀，又用膝蓋碰了下她的膝蓋：“小腿上之前撞到的地方呢？”
殷娜黎将腿搭在他凳子的橫杠上指給他看：“喏，快好了。”
淤青散了一些，只餘下紫紅的一小團，看着還是有幾分可怖，不過金玟奎知道現在這個樣子只是看着吓人，疼痛已經沒有了。
他輕敲一下她的腿：“好了，放下去。”
怎麽長的這麽白，晃眼。
殷娜黎放下腿，問：“說完啦？”
“還沒，都生病了還要上臺？吃得消嗎？”
殷娜黎往後一靠，道：“反正我們就一分半...而且我就兩句詞，經紀人讓我對口型就好。”
可惡，失去了一個得到夏頌音的能量的機會！
心裏的擔憂看着她還算生龍活虎的樣子散去了些，金玟奎才有閑心注意她今天的打扮，挂脖背心勾勒出她漂亮的肩頸線，只到大腿中間的拼接短裙還墜着幾條裝飾用的黑色帶子，随着她點腳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襯得她的膚色越發白皙。
金玟奎輕咳一聲移開視線，然後就見殷娜黎如臨大敵地拖着凳子後退了一步：“你感冒了？”
“沒！有！”金玟奎沒好氣地将她的凳子拖回來，敲她的額頭：“給我坐好！”
殷娜黎捂着額頭呼痛，看在他持續散發着輕薄能量的份上，決定大發慈悲地不計較他的冒犯之舉。
只是……還是少少的，不夠吃，一會兒可還得上臺跳舞呢！
殷娜黎有些嫌棄他了，想回去找Eileen他們，就不耐煩地踢踢金玟奎的椅子：“說完沒呀？”
金玟奎頂了下腮，道：“呀，虧我這幾天這麽擔心你，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
殷娜黎撅嘴不滿，哼，不在她面前擔心有什麽用嘛！
“知道啦知道啦，所以，說、完、沒！”殷娜黎用手指戳他的手背，被他反手捉住了手。
“說完了！給你買了紅參汁，今天應該能送到了，晚上回家記得拿。”金玟奎低頭看到她粉粉的指甲蓋，又将她歪掉的手鏈扯正，松開她的手站起身來。
殷娜黎仰頭看他：“紅參汁？那個很苦！”
“苦也得喝！金玟奎怕破壞她的發型，最終只是輕輕按了下她的後腦勺，道：“我走了。”
殷娜黎點頭跟他說拜拜，說完就沒心沒肺地低頭看手機，蓬松的小卷毛一顫一顫的，惹得金玟奎牙癢又心癢。
奇怪，他最近這是怎麽了？
金玟奎搖頭嘆氣着推門離開，殷娜黎咂咂嘴，在房間裏又待了一會兒，才回到自己的待機室。
Eileen拿了個三明治給她，殷娜黎咬着三明治的尖尖角慢吞吞地吃，等她吃完沒多久，就到了Twinkle上臺的順序。
像他們這樣不出名的小團體是得不到太多關注的，彩排很快，正式錄制也很快，但中規中矩的表現也消耗了殷娜黎不少體力，下臺的時候還是魔煙撐了她一把才避免腳軟摔下去。
“娜黎！”Eileen牢牢抱住她的胳膊，嘆氣：“你這幾天真的變成易碎的娃娃了！”
“好累喔，好想快點回家睡覺！”殷娜黎恹恹地打了個哈欠。
“小可憐，忍忍，還得好一會兒呢。”
“……”
另一邊，SVT待機室。
挂在角落的小屏幕上出現Twinkle的時候，只有兩個人看得專注。
金玟奎皺着眉頭，這次的編舞做出了一些調整，殷娜黎的part變得更少，大多是站在邊角位置，動作的力度和難度也大幅下降，應該是針對殷娜黎的體力特意改動的。
在以殷娜黎為主的五秒鏡頭裏，她表情靈動，唇色嫣然，伴随着指尖輕點梨渦的動作做了個甜美的wink，全然看不出病色。
金玟奎見她毫無失誤地完成了舞臺才松了口氣，重新低下頭來，給殷娜黎發了句“做得好”，完全沒有注意到坐在前排和他一樣看完了整個舞臺的尹靜寒。
尹靜寒從便利店出來，難得有種抓瞎的感覺。
知道“Eileen”就是殷娜黎又怎樣？聯系不上人，也沒法貿然沖進她的待機室去找她。
從通訊錄裏找出記為“Eileen”的聯系人，又撥了過去，得到的依舊是空號的回音。
所以才會在正式錄制開始之後，一直關注着屏幕，看到殷娜黎出現在畫面裏的時候，才有了一種“真的是她”的真實感。
無名組合的無名idol，part也少得可憐，是不受公司重視嗎...和越南那會兒相比清瘦了許多，輪廓也顯得更加精致，短卷發俏皮又生動，古靈精怪的模樣格外抓人眼球。
一分半的舞臺，尹靜寒心裏翻轉過數百上千個念頭，等到屏幕上又出現一組新的陌生組合後，站起身出了門。
距離他們錄制還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急。
他的腳步一開始還能穩住，慢慢地就變得焦躁急切了起來，遠遠地看到Twinkle幾人朝着這個方向過來，尹靜寒觀察了一下，沒入陰影閃進樓梯間。
殷娜黎蔫頭耷腦地墜在最後，捂了下肚子。
好餓，走不動了...
魔煙飄過來在她耳邊嘀咕，說尹靜寒就在前面不遠處，不知道是不是來找她的。
殷娜黎眼珠轉了轉，步子更慢。
Eileen回頭喊了她一聲，殷娜黎說要去買水喝，并嚴詞拒絕了Eileen想要陪同的建議。
和歐尼們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殷娜黎拖着步子，快要走到樓梯間前的時候，眼睛就不住地往門縫那兒掃。
這邊燈光暗得很，她壓根看不着人，還擔心尹靜寒不知道有人經過，腳步跺得重重的。
都快走過了也不見有動靜，殷娜黎沮喪地垂下肩膀，對她來說和尹靜寒分別才不過一天，确實是有些想念……抹茶冰淇淋。
那個打開她新世界大門的吻突兀地闖進腦子，殷娜黎摸了下嘴唇，思考着如果她主動去找尹靜寒的話會不會...
樓梯間的門忽的被拉開，熟悉的溫度帶着熟悉的力道落在她的手腕上，殷娜黎左腳絆右腳，踉跄着被人帶進了樓梯間。
“靜寒！”
聲控燈亮起，尹靜寒定睛看着好幾個月遍尋不着的人，她眼底最初的驚訝褪去之後竟是滿滿的歡喜，将他構思了千百遍的質問全都堵了回去。
尹靜寒重重地握緊了她的手腕，殷娜黎吃痛，不滿地皺眉：“你...”
“...安靜地跟我來。”尹靜寒強壓下翻湧的情緒，拉着殷娜黎的手，下樓，拐進最近的道具室，将門反鎖。
殷娜黎委委屈屈地揉着手腕上的紅痕，看着他在不大的道具室轉了一圈，又站到自己跟前。
男人穿着溫柔的淺黃色襯衫，面上的表情卻絕對說不上溫柔，殷娜黎這才後知後覺地生出了些距離感，但又被來自靈魂的饑餓感打敗。
“說說看，從...”
從哪裏到哪裏是騙我的。
尹靜寒話才開口，就被橫到眼前的胳膊打斷。
“靜寒，你剛剛弄疼我了！”
殷娜黎指着手腕上的紅痕，認真地控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