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麽，比風景還好看嗎？
第10章 怎麽，比風景還好看嗎？
“嗯？嗯...”殷娜黎站穩了，思緒有些亂飄。
上次金玟奎是不是也是在碰到她腿的時候才...嗯？又好像不是...
好複雜，好難懂。
她咬着唇內側的軟肉思考，卻摸不到規律，有心想試驗一下自己的猜測，又覺得毛手毛腳地去制造和異性的肢體接觸機會不符合做人類的原則。
于是別別扭扭地走了半分鐘，自以為不引人注意地拿眼神一下又一下地打量尹靜寒。
抹茶冰淇淋很好吃來着...
尹靜寒拿着相機的手出了汗，沿路的好風景都入不了眼，他穩着情緒扯一些無聊的話題，終于還是忍不住站定：“Eileen，在想什麽呢？”
殷娜黎口快地說道：“啊，抹茶冰淇淋...”
“冰淇淋？”
完全超出預想的回答。
尹靜寒看着殷娜黎像是有些緊張的模樣，輕笑道：“好，我們去吃抹茶冰淇淋吧。”
多稀奇，在年輕女孩子面前自亂陣腳。
他偏頭做了個深呼吸，再跟殷娜黎說話的時候，又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和體貼了。
殷娜黎的思緒跟上他講出來的有趣又生動的故事，倒沒旁的心思再去想能量的事，跟着他找到賣冰淇淋的店，捧着抹茶冰淇淋吃得滿足，心情好又不疲憊，整個情緒都飛揚了起來。
又閑逛着到了漂亮的粉色教堂前，殷娜黎聽着尹靜寒的指揮擺姿勢，拍了好幾張照片之後突然發現，今天一直是尹靜寒在給她拍。
“靜寒你也過去，我給你拍。”她想要“讨人喜歡”的毛病又出來，推着尹靜寒站到她剛才拍照的位置，掏出手機，歪頭思考了一瞬，又有些眼饞尹靜寒的相機。
“靜寒，我可以用這個嗎？”她又快步走過去，指了指尹靜寒拿在手裏的相機。
“這個？當然。”尹靜寒笑了下将相機遞過去，殷娜黎又把手機收好，把相機挂在脖子上走回去，舉着相機搗鼓了幾秒又走回來：“靜寒！按哪裏呢！”
尹靜寒擡手擋了下唇角的笑意，在她湊過來的時候又克制地不敢靠太近，耐心将最簡單的拍攝方式教給她，看着她捧着相機往回走的背影，又攥了下手心。
殷娜黎疑惑地回頭看他一眼，舔了舔唇。
什麽呀，是格外慷慨大方的飯票呢！
她眼睛亮亮地對着尹靜寒笑，尹靜寒被她笑得莫名，壓下漣漪配合她拍了兩張。
相機對殷娜黎來說是新奇的玩具，尹靜寒說不想拍了之後，她倍感遺憾地将相機遞給尹靜寒，結果他沒接。
她臉上的表情實在好懂，尹靜寒笑了笑，開口：“你拿着玩，不會就問我。”
“哇，靜寒你真的是非常好的人啊！”
“我？哪裏？”
“人品真的非常優秀！”
“就因為相機？”
“嗯呢！”
殷娜黎用力點頭，溫柔體貼、幽默風趣、慷慨大方的新飯票尹靜寒，已經成為她目前打過交道的人類異性中的top 1。
尹靜寒在她誇張的稱贊下莞爾，帽檐下掩着的眉眼都帶着愉悅的弧度。
“Eileen，看路。”
“嗯嗯。”
“Eileen...”
“嗯嗯。”
接下來的一段路，殷娜黎低着頭沉迷地搗鼓相機，雖然有魔煙拽着她的手給她指引方向，但還是走得七歪八斜，尹靜寒看不過眼，拉着她背包背帶将快要往路燈上撞的人拉回來。
“欸？哎...知道了...”
相機被收繳，殷娜黎不舍了一小會兒，決定晚上就去買一個來玩。
溫度比他們上午剛出來的時候稍熱起來一些，游客也多起來，尹靜寒帶着殷娜黎在海邊的咖啡廳坐下來休息，吹着海風喝咖啡。
“喏，現在可以用。”尹靜寒将相機放到桌上，屈指叩了叩桌面吸引殷娜黎的注意，然後如願以償地看着她的眼睛“噔”得一下亮起來。
“阿薩！”
殷娜黎興致勃勃地拿起相機，這家咖啡廳非常漂亮，窗牆還有戶外桌椅都是藍白的配色，映襯着藍天白雲尤其出片，随便亂按快門都是可以做手機壁紙的程度。
尹靜寒托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看她，看她被海風吹得飄揚的長發，心思也跟着變得游移不定起來。
殷娜黎拍過蔚藍的屋頂，拍過斑駁的樓梯，檢查完照片擡頭，看到了背對着海像是若有所思的尹靜寒，不由将鏡頭對準了他。
“靜寒！”
鏡頭裏，他朝着殷娜黎的方向擡起了臉，薄T像旗幟一樣被海風吹得向後，領口偏斜，露出半邊鎖骨的形狀。
殷娜黎按下快門，低頭看方才拍下的照片。
“Eileen，為什麽拍我？”
她聽到尹靜寒含笑的聲音，又走過去坐下來。
“因為好看。”
“怎麽，比風景還好看嗎？”
殷娜黎誠實點頭：“嗯，比風景還好看。”
人在過于直白的贊美前，偶爾會不知道該說什麽。
尹靜寒啞然，指尖敲擊桌面的頻率變得急促而無序。
而殷娜黎完全沒察覺到對方因為她一句話就被擾亂的情緒，将相機擺好，攪了攪冰塊半化的咖啡，嘴巴咬着吸管，眼睛看着手機。
Maltese-XXL：玩什麽呢？拍張照看看，我好無聊。
殷娜黎舉起手機，對着不遠處的大海拍了一張。
Nari：看海，喝咖啡。
Maltese-XXL：羨慕，咖啡好喝嗎？
Nari：還不錯。
Maltese-XXL：什麽時候回來？
Nari：後天。
Maltese-XXL：知道了~享受吧~
Eileen在挑紀念品，發了照片過來問她哪個更好，殷娜黎随手選了，然後放下了手機。
尹靜寒也跟着放下手機，問她要不要聽音樂。
殷娜黎點頭。
尹靜寒從包裏掏出藍牙耳機，想要遞過去的時候，看到殷娜黎非常自然地偏頭湊了過來。
殷娜黎完全沒有別的想法，畢竟每一次，Eileen都是直接将耳機塞進她耳朵裏的。
尹靜寒的動作頓了下，抿唇小心地将耳機給她戴上，調整位置的時候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倉皇地往回收。
“有點癢。”殷娜黎擡手捏了下耳垂，偏頭道：“音樂呢？”
“嗯？嗯。”尹靜寒低頭在手機上操作了兩下，安靜又溫柔的旋律就從耳機裏流淌出來。
殷娜黎兩只手都捧着臉，胳膊肘支在桌子上，點頭：“唔，好聽呢。”
察覺到桌子不平穩的翹起，尹靜寒将手壓到桌上加了些力道，跟着點頭：“嗯，好聽呢。”
天色漸晚，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不到落日，往回走找餐廳吃晚飯的時候，正巧遇上了這座城市的藍調時刻，目光所及之處都被染成靜谧的藍色，溫柔又神秘。
晚風徐徐，殷娜黎從背包裏抽出自己的襯衫，對尹靜寒笑道：“我今天有準備啦~”
“是嗎？做得好，要小心感冒才行。”尹靜寒點點頭，将相機包塞進自己的背包裏，壓住了襯衫。
晚餐是在街邊小店吃的雞肉飯，吃飯的時候殷娜黎就在打哈欠，于是尹靜寒默默劃去了後續的安排。
“嗯？晚一點？知道了...房卡？有。”接到Eileen說要晚點回來的電話，殷娜黎翻了下包，确認自己有帶房卡之後，挂了電話。
“一起來的朋友？”尹靜寒喝了口水，問道。
殷娜黎點頭：“嗯。”
“我還以為Eileen是一個人來的呢，怎麽不跟朋友一起？”
“啊，原來是一起的，她說要和crush一起玩，就讓我自己玩。”
“這樣啊...今天走的路有點多，累了吧？走吧，我送你回去。”尹靜寒又率先結了賬，看到殷娜黎不高興地瞪他，道：“你不是給我拍了很多照片嗎，這是回報。”
殷娜黎沒他會說，反駁不出來，只好跟着他往回走。
今天确實是走了很多路，吃飯的時候坐過一會兒再繼續走，痛苦就似乎加倍了，殷娜黎走得慢吞吞，尹靜寒也配合着她的速度，細聲細語地陪她聊天。
到酒店樓下。
疲倦的殷娜黎想走捷徑，觊觎尹靜寒身上可能會有的能量，思來想去對他伸出了手：“今天也謝謝你，很有趣。”
尹靜寒挑眉：“突然握手？”
殷娜黎點頭又晃了晃手做催促狀：“嗯！不行嗎？”
“行，”尹靜寒盯着她的手，忽的笑了，伸出手握住她的。
路燈下，他手腕上的金色手鏈光芒流轉，很是動人。
殷娜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魔煙跟她一樣緊張，默念着：出現吧出現吧出現吧...
令人遺憾的是，什麽都沒有。
尹靜寒對上她的眼睛，說道：“Eileen也辛苦了，好好休息。”
“...嗯，拜拜。”
殷娜黎失望地松開了手，對方也跟着放松了力道，結果下一秒，殷娜黎快要完全離開的指尖被他一下攥住，手背又覆上他的溫度，腳步也跟着他的力道不由向前，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又被吞沒一段。
她疑惑地擡眸，落入尹靜寒帶笑的眼底。
指骨被他的指腹摩挲了一下，有點癢，又有點古怪。
“那麽，明天還能再一起逛嗎？反正，Eileen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
“如果今天一起度過的時間不讓Eileen覺得讨厭的話，明天也一起逛吧。”
“因為我覺得和Eileen一起度過的時間很有趣。”
“Eileen呢？”
他稍稍彎腰，握着她的手，伴随着清苦的抹茶冰淇淋的味道，露出一個極漂亮的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