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汪汪汪
第24章 汪汪汪
高梨又賴在他家裏不走了。
美其名曰:“我看你精神還不太好,當然要照顧你。”
林上清覺得奇怪:“你不用上班嗎?不是說公司很忙?”
高梨信口道:“我哥知道我談戀愛不容易,給我減輕負擔了。”
林上清哽了一下,“……誰問你這個了。”
上次宴會上,高梨突然當着高楊的面坦白有喜歡的人了,把林上清吓得不輕,好在沒人懷疑。
提起這件事,他又有些隐隐的擔憂:“你哥要是問起來,你打算怎麽跟他交代呢?”
高楊還真以為他在追誰家的女孩子,這不深究也還好,哪天細問起來,怕是紙包不住火。
“交代?”高梨咧嘴,“實話實說咯。”
“說……什麽?”
“說我是你的狗。”
“……胡說八道什麽。”林上清氣笑了,“這話能跟你哥說麽?不知道分寸。”
“上清哥說的對。”高梨笑着蹭過來抱他的腰,“這事不能跟我哥說,因為我倆在背着他偷情。”
“胡說!”林上清猛地推開他,臉色一下子嚴肅了,“不準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尊重你嫂子。”
“上清哥說得對。”高梨乖乖低着頭任他訓斥,保證似的低聲說道:“我以後再也不這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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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上清看他認錯态度挺誠懇,也沒那麽生氣了,語重心長地說:“你現在是年輕,愛玩也無可厚非,但在別人面前,還是不要亂說話。”
高梨:“好嘛。”
高梨還是賴下來了,死活不走,又特別會撒嬌服軟,林上清不同意他就抱着人直接放到櫃子上,抵着他的頸側學小狗嗚咽叫。
林上清又想笑又想發火,但又覺得很可愛,想了想也還是算了,嘆罵一聲:“蠢狗。”
高梨頗為不滿,“大膽,居然敢罵我,汪汪汪!”
“哈哈哈……”林上清被逗笑,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好了,快放開我,外賣到了。”
高梨這才去了門口拿外賣。
“你今天怎麽會去療養院?”林上清後知後覺。
高梨:“我是魔術師……”
林上清佯怒:“高梨。”
高梨立馬就換上讨好神色,如實相告:“你這幾天不是休息麽,我還想來你家玩,結果發現你不在家,又遇上了楊陳,我就問了問,他說你可能在那。”
林上清動作微滞,“你遇上楊陳了?”
“對啊。”高梨拿着叉子舉在他面前,陰恻恻地笑了一下,“他跟你關系好,我很不爽,我就把他殺了。”
林上清:“……正經點。”
高梨很沒趣地撇嘴,“好吧,我就只是碰了個面,說了兩句話,他就跟花蝴蝶一樣飛走了。”
林上清想着那個畫面,覺得很形象,楊陳是漫畫家,平時穿衣服也是花花綠綠的,倒确實像花蝴蝶,便不由得笑了一下。
高梨皺眉,揚聲表達不滿:“我一提他你就笑?你什麽意思!”
林上清莫名:“又怎麽了?”
高梨滿臉不高興,“不許你為其他男人笑。”
林上清百口莫辯。
高梨開始嘟囔,洩憤似的用叉子狠插盤子裏的意面:“死宅二次元罷了,我才沒有吃他的醋,雖然他跟你共事了一年,但我一點都不在意,雖然你很喜歡他,但我才不在乎,雖然……”
“他只是以前的下屬而已。”林上清打斷他,“別多想。”
高梨靈光一現:“我可以黑掉楊陳的社媒賬號,然後瘋狂發求資源的帖子,資源名字就叫……”
“小梨。”林上清喊他。
高梨這才安靜下來,默默吃飯。
吃完飯,林上清又接到了主家來的電話,輪番勸他回去吃飯,不能缺席大哥的生日宴,又說爺爺身體不好了,現在是見一面就少一面。
想起那個老頭子,林上清有一些動搖,低聲說:“我知道了,到時再看吧。”
洗完澡,高梨在看脫口秀,歐陽萬成的那一場《Guess How Much》,整個人躺在沙發上,時不時笑出聲。
聽着客廳傳來的笑聲,林上清擡頭,在門縫中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的人,而後垂下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也不像吧。
兩個人雖然長相九分相似,個性卻截然相反,高楊年長于他,沉穩溫柔,待他像小輩一樣,凡事都寬厚包容。
高梨比他小7歲,在他眼裏還是個孩子,魯莽沖撞,感情熱烈,愛憎分明。
時隔多年,再次見面的時候,林上清真的恍惚了,覺得基因如此強大,兄弟竟然可以相似到如此地步。
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便是越來越能把他們分清了。
可分清了,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林上清卻又看不明白。
高梨見他許久沒從陽臺回來,就爬起來找他:“上清哥,你在哪啊?”
林上清順手撚滅煙頭,打開門,“這兒,來了。”
高梨就像個離不得人的小孩一樣,一會兒看不見他就要叫,哪怕是在他自己家。
“怎麽了?”高梨牽着他的手,覺得有點冷,就握在手裏捂着。
“沒事,抽了兩根煙,久了點。”林上清一進門,不動聲色瞥了眼他胸口。
高梨剛剛看脫口秀笑得前仰後合,頭發亂亂的,領子也扯開了,松松垮垮地露出蜜色肌膚,他卻毫無知覺,只是閑散地歪頭看他。
“又有煩心事?”高梨問。
林上清一愣,而後苦笑,“你真的會讀心嗎?”
“那當然,”高梨一擡眉毛,撩了撩頭發:“我是魔術師,讀心術是基礎魔法。”
林上清笑着輕輕搖頭。
高梨:“其實注意你久了,也知道你習慣在煩心的時候抽煙。”
“是麽……”林上清自己也沒注意過。
“抽煙靜神可以,但是也要節制哦。”高梨俨然一副健康保育員的樣子,“要愛惜身體,知道嗎?”
林上清輕笑:“你還能勸人節制了?”
明明這個男人才是看上去從不節制、恣意放縱的類型。
“勸別人可能沒資格,勸你綽綽有餘。”高梨敲了敲他腦袋。
這麽哄小孩的動作,讓林上清有點不适應,但仔細一想,雖然看上去高梨很不靠譜,但确實沒什麽不良嗜好。
煙抽得不多,酒更是少喝,其他的麽……林上清想到他高強度糾纏自己的行為,哪裏還有時間去做別的事。
“行,我知道了。”林上清點頭,“以後會注意。”
“好棒。”高梨誇張地為他鼓掌,“要獎勵一下。”
林上清正為他幼稚的行為哭笑不得,高梨忽然垂首湊近,吻住他的唇。
剛剛抽過煙,煙草清冽的甘香瞬間化在了兩人交疊的唇齒間。
林上清愣了,腦子有點亂,高梨沒等他思考更深,擡手按住他的後頸,強硬分開他的齒關,将這個吻變得更深。
陽臺昏暗的廊燈下,激吻的水聲漬漬作響,暧昧纏綿。
林上清略皺了眉,莫名有點面熱,擡手抵在他胸口,企圖把人推開。
高梨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大大方方貼在自己胸肌上,直接撩開領口伸進去,聲音帶喘:“再感受清楚一點?”
林上清手臂一僵,貼在他心口的手掌能清楚感受到肌肉的虬結緊實,還有有力的心跳。
林上清微微眯眼,“你故意的?”
剛剛還敞着領子歪頭看他,原來又是在裝純。
高梨壓着他的手背,坦然笑着,“閃光點當然要亮出來,否則豈不是白閃了?”
林上清笑出來,又認真上下看了一遍,“嗯,确實很有優勢。”
“那你喜歡嗎?”高梨問,十分有求知欲地眨眼,湊近他。
又是這種表情。看上去很純粹似的,像個清純無辜的男大學生,優越的五官更是給了他極佳的掩飾。
若是一個陌生人,此時定然不會懷疑這個年輕男人在撒謊。
林上清卻是心知肚明。
然而,明明知道他內裏邪惡又狡詐,嚣張難馴,可看見這幅單純皮囊的時候,林上清心裏冒出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轉瞬,又被理性壓下去。
林上清收回手,很中肯地評價,“身材不錯。”沒回答喜不喜歡的問題。
“不錯你還走?不繼續摸?”高梨手指勾着自己的衣襟又拉開了點,倚在門框上,盡顯風情:“還有腹肌要不要看?”
林上清似笑非笑,移開視線:“下次吧。”
林上清拿了烘幹機裏的衣服,準備去洗澡。
高梨疑惑:“你平時不疊衣服嗎?直接堆在烘幹機裏?”
林上清不置可否,“也不耽誤用。”
從浴室出來,林上清沒看見人了,卧室倒是亮着燈。
走過去一看,高梨正坐在地上,認真地……疊衣服。
“洗好了?”高梨見他過來,在地上挪了挪,伸手推開他衣帽間的門,說,“你看啊,左手邊是你的常服,T恤衛衣都按照顏色挂好了,下面挂的是褲子,外套挂在最外面,右手邊是你的禮服,襯衫和馬甲分別放在一起,方便你挑來搭配。”
“這是你收拾的?”林上清看着整整齊齊的衣帽間,有些意外。
高梨點點頭,一副邀功請賞的樣子,“還有一點點不好分類的衣服,我幫你疊起來,收進抽屜裏,看着也不亂。”
“……謝謝。”林上清視線掃過衣帽間,“這麽看上去,我的衣服居然也不多。”
“仔細收拾就好了。”高梨說,“但是也要保持。”
林上清臉色變了一下,輕咳着摸了摸後頸。
高梨話鋒一轉,又說:“保持不了也沒關系,家裏多個人收拾也行。”
林上清點頭認同,故意裝聽不懂他的話:“說得對,我會考慮請個阿姨。”
高梨尖叫起來,“老公——”
“別喊。”林上清額角一跳,越來越驚嘆于這人厚臉皮的程度。
高梨收起玩笑的嘴臉,一邊給他疊衣服一邊說,“我幫你收拾家務,你也不用謝我,請我吃飯就好了。”
林上清想起他家裏一塵不染的樣子,雖然冷冰冰了點,但确實整潔又幹淨。
有點沒想到他會這麽和諧地在家裏做家務,林上清只是看着他疊衣服的樣子,心裏就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收拾好他的衣櫃,高梨拍拍手,“好了,不早了,我也該去睡了。”
林上清還在走神想別的事,囫囵點了點頭。
高梨:“我可以不睡客卧嗎?”
林上清毫不猶豫:“不行。”
高梨退了一步:“那我可以來夜襲你嗎?”
林上清:“別想,我會鎖門。”
高梨:“我可是魔術師,區區小門,攔得住我?”
林上清一臉黑線:“你……”
“好啦,不煩你了。”高梨立馬滑跪讨饒賣乖,“我不會來打擾你的,你安心休息吧,知道你經不起再吓一次。”
林上清半信半疑。
高梨虔誠而典雅地雙手捧起他的手,親了親他的手背,“相信我,我愛你,主人。”
林上清抽回手,真是無比希望自己聽不見聲音,也就不會為他的語言攻勢所動了。
雖然假意浪漫,一聽就知道是演的,但情話聽多了,總歸有點心旌搖曳。
“快去休息吧。”林上清只能說。
“晚安吻?”高梨笑着問,暗暗得寸進尺。
林上清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