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第 49 章
最後三十分鐘前趕到了婚姻登記處, 好在今天結婚的夫妻并不多,根本無須排隊就輪到了紀冽危和鐘栖月。
工作人員按照流程給他們發了申請結婚登記的聲明書。
簽字,登記等一系列的流程很快, 快到, 當那本結婚證發到鐘栖月的手中時,她還覺得沒點真實感。
整個人也暈乎乎的, 分不清現在是在二十三歲的自己,還是二十七歲的自己。
原來兜兜轉轉, 過去了三年,無論她的處境如何轉變,她最終還是要跟紀冽危糾纏在一起。
這次她和他是真的成為正式的夫妻了。
是名字同時出現在結婚證上,是有同一張合影出現在結婚證上的夫妻。
紅底的雙人照片,紀冽危穿着身白襯衣, 氣質矜貴清冷, 唇角銜着淡笑望着鏡頭。
他身旁的她, 烏發雪膚,唇角同樣銜着微笑。
她望着結婚證上的紀冽危,久久挪不開目光。
這好像是她回國後, 第一次看到紀冽危發自內心的笑容,沒有半點的涼薄冷意, 眼裏只有散不去的溫意融融。
從婚姻登記處出來, 天幕微暗,霞光鋪至臺階處,泛着細碎的光暈。
鐘栖月握着小紅本,正在猶豫應該把結婚證藏在哪兒。
紀冽危瞥她, 她看過去。
他仍在笑,笑得滿足, 笑得蕩漾,臉上寫滿了他爽翻了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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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什麽啊?”她有些不自在地避開他直白又灼熱的眼神。
她現在心裏有幾分說不清的憋屈,但細細想去,又好像也沒那麽憋屈。
百般複雜,弄得她現在已經混亂到都摸不透自己的心了,說白了領證這事也算還債,畢竟當初答應了跟他結婚。
可一想到,現在她雖然離開了紀家,但不代表會比以前的身份更适合跟紀冽危在一起。
這個難題又困住了她。
一時沖昏頭腦匆忙結了婚,後果是什麽,她那時候完全沒有顧及,現在冷靜下來,說實話,她似乎有點後悔了。
她家裏目前的情況,都不希望她再跟紀家人有牽扯,若是媽媽和外公知道她跟紀冽危的事,她都不知道該怎麽交代。
想到這,她也沒心思再待下去了,情緒忽然低落,輕聲說:“我該回去了。”
紀冽危伸手拉她手腕,把她塞進車子裏。
逼仄的空間,他眉眼銜着笑看她:“新婚快樂,老婆。”
原來,他一直不說話,是想在只有他們二人的空間時,對她說這句話。
鐘栖月心微微觸動,輕顫眼睫看他。
凝了半晌,她避開目光,輕輕一笑:“那我能回去了嗎?”
“當然可以,”他手腕搭在方向盤那,漫不經心問:“你想回哪兒去?”
這是一道選擇題。
剛領了結婚證,就丢給她的選擇題。
鐘栖月完全有選擇的權利,但選擇哪一方,她必須要好好考慮才行。
單肩包擱在腿上,她的手緩緩收緊,捏着包帶,說:“我想回我家。”
紀冽危看她的目光微微變了,從剛從婚姻登記所出來的意氣風發,到此刻的黯淡無光。
沉默了片刻,他勾唇笑,“好,我送你回去。”
-
回到段家時,正好是家裏人要吃晚飯的時間。
從玄關換好鞋子進來,鐘栖月還沒放下包,就聽到段知晴正在歡快地跟自己老父親講述自己今天跟女兒逛街游玩的心情。
“爸,我好幸福!我的夢想終于實現了,我一直想跟月月一起逛街買母女裝,你都不知道,今天多少人誇我們像姐妹呢。”
段允奎還是那副嚴肅板正的模樣,但渾濁的雙眼裏是藏不住對女兒的寵溺。
即使段知晴已經中年了,但在自己父親面前,還是像個小女孩似的。
“你啊,這種話可別出去說,免得讓人笑話,在家裏說說就行了。”
“爸,您放心吧!我朋友都知道我是什麽德行。”
“你這孩子……”段允奎不贊同地搖頭,又指着那袋子問:“那也是衣服?”
段知晴嗐了一聲,坐直,“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這是月月特地給您買的馬甲衫,這可是用她在國內開工作室掙得第一筆錢給您買的。”
她把那馬甲衫拿出來對着段允奎比劃,“別說,我女兒的審美就是好啊,爸換上這身衣服保準年輕二十歲,讓賀叔他們都羨慕死!”
段允奎嘴裏說在給他買做什麽,他什麽都不缺,但行動上還是拿着馬甲衫也自己比劃起來,笑容堆滿。
等聽到玄關那的動靜,父女倆才看過來。
“月月,你回來啦?”
“嗯,媽,外公。”
段允奎笑着朝她招手,“月月過來坐。”
鐘栖月把手裏的包放下,主動朝段允奎坐近,“外公,這衣服您喜歡嗎?”
段允奎摸她腦袋,慈愛道:“你有這份孝心就夠了,外公是真的什麽都不缺,下次掙錢了自己留着存下來,女孩子還是要有自己的私人財産比較好,知道嗎?”
“嗯,我知道的。”她彎唇笑。
段知晴在旁故意酸溜溜說:“寶貝,你外公對你真溫柔,你是不知道媽媽小時候他是怎麽嚴厲對待我的。”
段允奎胡須又翹起來,沉聲道:“那是因為你幼時調皮總是惹我生氣!月月這麽乖巧聽話,哪裏跟你一樣。”
“那這麽乖巧聽話也是我的女兒,一定是遺傳了我的優秀基因。”
“你的基因也是遺傳我的。”
父女倆鬥嘴特別有趣,鐘栖月笑得不行,仰倒在沙發那。
玄關又傳來動靜,沒一會段硯川換了拖鞋回來,笑道:“怎麽了這麽熱鬧,你們又背着我吃什麽好吃的了?”
段知晴跑過去拉兒子過來幫自己,“你說說,你妹妹這麽乖巧聽話,是不是遺傳了媽媽的優秀基因?”
段硯川眼神掃了一圈,呵笑,說:“媽,您不覺得,我和妹妹的性格都不像你嗎?”
段知晴瞪圓了眼睛,要打他,“又想氣我,你就算了,你妹妹肯定像我!”
段允奎朗聲笑得不停。
張阿姨正在廚房做飯,從門框那探出腦袋來:“老爺,飯菜做好,可以開飯了。”
段硯川主動扶着段允奎往餐廳去。
段知晴湊過來挽着女兒,不滿地嘀咕:“寶貝,別聽你外公瞎說,媽媽小時候其實挺乖的。”
“媽。”鐘栖月憋笑,“我信您。”
段知晴這才滿意,忽然感覺屁股坐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拿起來一看,是鐘栖月的包。
她包包的扣子沒扣好,有東西似乎要掉了出來,段知晴就打算随手一扣。
沒想到鐘栖月臉色驟變,急忙把包包搶了去,“媽,我自己來吧。”
“這麽緊張做什麽?裏面藏有什麽不能給媽媽看的秘密?”
鐘栖月心裏咯噔一跳,故作冷靜地笑:“怎麽會呢?這不是要吃晚飯了嘛,媽,我得先上樓換個衣服。”
說完,她提着包就奔上了二樓,也顧不上段知晴喊她先吃飯的事。
-
飯後,鐘栖月洗了個熱水澡回卧室,正要躺下,手機“叮”地一響。
取過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她翻身上床,戳開微信,是她和徐紫芸還有鄭遠方的三人小群,兩人在群裏閑聊。
她便也跟着回複了幾句。
沒一會,段知晴敲響她房門進來。
見鐘栖月都躺床上了,她面露遺憾:“這麽早就睡?”
“媽,您還不睡嗎?這都快十點了。”
段知晴半點倦意都沒有,過來往她床上一坐,“媽媽還想跟你說說話,白天跟你到處去玩,好像沒什麽機會談心。”
現下正是春天,床上只蓋了一層薄薄的蠶絲被。段知晴忽然瞥到鐘栖月的略微紅腫的腳,問:“白天累嗎?”
“看你的體力好像爬山很辛苦,媽媽在想是不是為難你了。”
鐘栖月連忙把自己的腿縮回去,搖頭說:“不累呀,我覺得這樣爬山還挺有意思,主要我平時懶散慣了,媽,今後你要是再想爬山可以喊我一起。”
段知晴笑笑,從睡衣口袋裏拿出藥油,“你那腳今天陪我爬了半天山估計吃不消了,不上藥,明天會酸疼。”
鐘栖月正接過,這時手機來了一通電話。
她調的是靜音,刻意避開了屏幕,段知晴沒看見。
“媽,謝謝。”
“行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工作。”
送完藥,段知晴就回自己房間了,鐘栖月穿好脫鞋把房門打開,确定她走遠了才敢接那通即将挂掉的電話。
“喂。”
聽筒那端男人聲音清冽:“出來。”
鐘栖月一怔,疑惑問:“現在?”
“我在你家外面。”
鐘栖月連忙奔到臨窗邊,拉開窗簾,但她卧室後院也根本看不清別墅外的景象,她眼眸一轉,說:“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我家外面,騙我?”
她才沒那麽容易上當,之前送她回家的時候,她分明是看着紀冽危的車子開走的。
那端沉默了兩秒,好聽的聲音像鈎子似的,“栖月,我想你了。”
“我想,我還是沒辦法忍受我們領結婚證的第一晚,就看不到你。”
鐘栖月呼吸一沉,唇動了動。
紀冽危很有耐心,說:“我會在外面等到你出來為止。”
他主動挂斷了電話,鐘栖月拉緊了窗簾,徘徊在原地猶豫不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已經糾結了大概快十分鐘。
最終還是披上了外套,直接穿着睡衣出門。
她悄悄避開了家裏保姆的視線,就連鞋子都不敢穿,生怕發出聲響,弓着腰一路從玄關,提着拖鞋跑了出去。
剛出來,那輛醒目的勞斯萊斯正沐浴在月色下。
夜風輕拂,男人倚在車門邊,神色懶倦,側眸望着前方的夜色,月光勾勒他輪廓,清冷迷人,氣質卓絕。
鐘栖月有片刻失神,望着男人的身影,就連手裏提着的拖鞋都忘了穿。
他幾個大步走來,攔腰将她抱起,轉身放入副駕駛。
拖鞋也掉在了門口,等鐘栖月反應過來時,牢牢抓住他手臂,“我拖鞋,一會有人出來看到鞋子在那就知道我不在家了。”
紀冽危垂眸看她一眼,返回去把拖鞋撿回來。
鐘栖月低着頭,坐在副駕駛揉腳,赤足踩了一段路,腳丫子都冰涼的。
拖鞋還沒來得及套進去,紀冽危忽地伸手捉住她的腳踝放至自己腰腹間。
她推搡了兩下,發現根本拼不過他的力氣。
她冰涼的腳就塞在他懷裏,他漫不經心揉了幾下,又用幹淨的帕子擦拭腳底的灰塵。
“偷偷摸摸的,出來跟你老公幽會,怎麽也跟做賊似的。”
“鐘栖月,看來全天下這樣式的夫妻,也就我們這一對了。”
鐘栖月心裏有點惱火,氣他不守信用,說好今晚要她在家裏住的呢,“你這麽晚過來幹嘛?”
“能幹嘛?接我的妹妹,不,我的老婆回家睡覺。”
鐘栖月垂眸:“說好了我要在家裏睡的,這麽晚出去,徹夜不歸要是被我家裏人知道我就完了。”
紀冽危低聲笑了笑。
那笑好看得讓她看了心跟着一顫,伸手把他的臉推開,“別這樣看着我。”
紀冽危這人總是知道怎麽引誘女性,她不清楚他在其他女人面前是怎樣的,但在她面前,那張臉雖是清清冷冷,偏偏一颦一笑又很勾人。
不是直白的引誘,他反而很多時候無需多做什麽,只要那雙深邃的眼神盯着你,什麽也不說,輕易就勾得她險些繳械投降。
怪就怪他長得不僅是女孩子最喜歡的長相,就連身材氣質都讓人無法拒絕。
紀冽危盯着她笑,“跟我回家?”
鐘栖月盡量維持理智,拒絕:“不行……我明天還要在家吃早飯。”
紀冽危又靠近一寸,盯着她的唇,說:“跟我回家。”
鐘栖月心漏了一拍,嚴肅道:“真的不行,我媽要是知道我一晚上不在家會生氣的。”
“跟我回家。”
“不行。”
紀冽危有些挫敗,三年過去,她好像定力比以前足了。
“那你回家。”
“不行。”
話音剛落,鐘栖月立刻露出懊悔的神色,“紀冽危!”
紀冽危放開她的腿,坐回駕駛座,直接驅動車子,在漫漫夜色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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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疾馳,眼看着方向跟紀家相反,鐘栖月才品出不對勁,“這不是回紀家的方向啊。”
“沒說回紀家。”
鐘栖月扭過頭看他。
他沒說話,只沉默着開車。
三十分鐘後抵達月園。
開門,下車。
鐘栖月正要下來,便被紀冽危攔腰抱起,直接朝裏走去。
馮管家在門口笑盈盈上前迎接:“紀總,段小姐,你們回來啦。”
中年老管家,笑得一臉慈祥。
他眼裏半點驚訝都沒有,好像知道今晚紀冽危會把鐘栖月帶回來似的。
紀冽危說:“喊太太。”
馮管家愣了幾秒,連忙糾正:“是的,太太!”
鐘栖月無言以對,跑出去三年,回來還沒多久,又回到原來的身份了,不,準确說是直接結了婚。
馮管家跟在兩人身後,送他們上樓進屋後,便老實退開了。
回到房間,紀冽危把她放下,鐘栖月赤着腳踩在毛毯上,沒話找話:“我拖鞋好像落你車上了。”
“嗯,放心,沒人會要。”
鐘栖月心想,她不是那意思,就是覺得尴尬。
回到熟悉的環境,她半點都沒有感動,反而有種促立不安的不自在。
看了下牆上挂着的時鐘,已經二十三點了,紀冽危問:“洗過了?”
她還穿着在家裏睡覺要穿的睡衣。
鐘栖月僵在原地,點頭。
紀冽危淡淡颔首,回卧室拿了自己的睡衣,又取過一套睡裙遞給她:“換上吧。”
鐘栖月沒接,說:“我明天早上要是不在家,會被我媽罵的。”
“那是明天的事。”
說完他自己回浴室洗澡了,獨留鐘栖月停留在原地,只好撿起沙發上的那套睡裙。
聽着浴室傳來的水聲,她默默嘆了嘆氣,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該怎麽辦,選擇跟他領證這個行為,根本就是把自己架火坑上烤。
不知她發呆了多久,浴室的門忽然打開。
紀冽危換上了深色的睡衣,渾身帶着濕氣出來,見鐘栖月還坐在沙發上發呆,“怎麽沒睡?”
鐘栖月說:“還不困。”
她不說,紀冽危都猜到她是覺得現在躺到他床上很尴尬。
她是個很難踏出去第一步的人,所以這種事只能讓他開個頭。
紀冽危自然懂,過來抱她上床,将她放入柔軟的被窩裏,“睡吧,時間不早了。”
鐘栖月不安地看他。
他說:“明早送你回去。”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乖乖阖眼。
紀冽危伸手關了燈,輕輕掀被躺下,黑暗的室內,鐘栖月困意全無。
她背對着紀冽危,只有在夜裏,安靜的地方她思緒才能稍微理清。
兩人都在沉默,沒人說話。
鐘栖月也不知道他睡着沒,不敢翻身。
紀冽危始終睜着眼,一直盯着她烏黑的長發。
在鐘栖月好不容易染上困意,将要入睡時,他忽然開口問:“這三年,你有想過我嗎?”
纖柔的身軀微不可察地一顫。
她沒回答。
紀冽危又問:“哪怕一點。”
哪怕只有一點,只要她曾想過他,就好。
鐘栖月睜眼,水潤的眸子微微泛起漣漪,她抿了抿唇角,思緒有點飄散。
在倫敦三年,她的世界發生了很多事,有了家人,有了朋友,還能做自己愛好的陶藝,她絕對是快樂的。
但每逢幸福快樂後,自己在深夜裏獨處時,即使她刻意去忘記,紀冽危的身影還是會從各個縫隙裏不斷地出現在她腦海中。
“有……”
這一個字,她說的很輕,很小聲。
紀冽危呼吸微促,緊緊盯着她後背。
說完那個字,鐘栖月也沒打算聽到什麽回複,又閉上眼。
睡意朦胧間,感覺臉頰一陣癢,她睜眼開,便看到一張放大在面前的清冷面容。
她驚地呆住,“紀,紀冽危……”
紀冽危翻身過來,俯在她上方,昏暗的光線,他臉部輪廓深邃。
“很久沒聽到你喚我哥了,昨天那聲哥哥,叫的我險些控制不住。”
鐘栖月咽了咽口水,雙手僵硬地抓住被子。
他放輕聲音哄她:“再喚我一聲哥哥,栖月。”
鐘栖月眨了眨眼:“可現在我不是鐘蕊的女兒,也沒有住在紀家了,我們并不是兄妹。”
紀冽危撐在她身側的小臂線條爆起青筋,低聲問:“是因為段硯川?”
“什麽?”
她都不明白怎麽扯到段硯川的身上去了。
“你有叫過段硯川哥哥嗎?”
鐘栖月被這近在咫尺的壓迫感,吓得胸脯起伏,小聲說:“他是我親生哥哥……”
“所以,你有這樣叫過他哥哥嗎?”
鐘栖月垂着眸,選擇不回答這個問題。
紀冽危眸色一黯,單手捏她下颌,吻貼了下來。
她被迫仰頭,被迫接受這洶湧又灼熱的吻,唇瓣幾乎被他含得發麻,舌根攪弄着她,由起初的兇狠的深入到溫柔的舔.舐。
她要喘不過氣來,掙紮着要推開,他掌心按住她的後頸,把她往他面前送。
睡裙不知不覺被褪下大半,欲落不落,懸挂。
轉眼間,她就已經被剝得将要一幹二淨,就連想找個地方鑽進去都不行,床上的被子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她渾身肌膚變得通紅,艱難地啓唇,說出的話都在打顫。
“你……”
紀冽危手還托着她後腦,嗓音嘶啞:“我們結婚了。”
“現在是正常的夫妻性生活。”
“當然,你有拒絕的權利。”
“但栖月,我可以給你快樂。”
他的手,他的唇,不斷在她肌膚游走。
鐘栖月想抗拒,又生不出抗拒的能力。
他太懂得怎麽讓她快樂了,也比她還要了解,她哪個地方更敏.感。
紀冽危喉結一滾,往裏擠,神色自若地又回到前不久的那個話題:“你有叫過段硯川哥哥嗎?”
鐘栖月輕吟一聲,又羞又氣:“他是我親哥!”
他到底在較真什麽啊?簡直是無理取鬧。
紀冽危又往裏進了點:“所以,你有叫他哥哥嗎?”
實在不行了,她沒辦法了,鐘栖月徹底投降,漲着通紅的臉龐,聲音很小:“哥哥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很羞恥。”
看到他眼裏的光亮了,唇角的笑在這樣的氛圍下顯得有些邪氣。
鐘栖月閉了閉眼,一咬牙,說:“我哪裏敢對自己的親哥這樣喊啊……”
所以自從相認後,她一直都是喊的都是硯川哥。
這個回答,實實在在取悅到了紀冽危。
他胸中那團堆積了近乎三年的郁結,也一點點散開,如同撥雲見日。
他捏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吻住她紅腫濕潤的唇。
“唔……”
紀冽危輕輕咬着她的舌,咬了幾口又舔她,反複跟她這樣親吻,就是不松。
鐘栖月徹底明白他的目的了,氣急,把臉挪開不給他親。
但無論她怎麽躲,他都能追過來。
他偏生最懂得怎麽讓她有反應,咬着含着她的舌頭還不夠,又将她翻身,吻她的蝴蝶骨,循循誘惑:“喊我什麽?”
鐘栖月趴在床上,手緊緊揪着床單,憋着通紅的臉,就是故意不喊出來。
紀冽危耐心足夠。
“寶寶,你确定要跟我一直這樣作對下去?”
她不肯說話,只有詭異的聲音不斷從唇齒間溢出來。
“你知道,我這人在床上的優點之一,就是耐久性強。”
他又貼上來,薄唇落在她耳廓:“我可以弄到明天晚上。”
“你,确定不喊?”
鐘栖月在這方面根本鬥不過他,紅唇微抖,支離破碎地喊:“哥……”
這聲哥,喊得紀冽危渾身通暢。
他沒說話。
但鐘栖月此刻跟他相連,能清楚感受到他整個人因為這聲哥産生了變化,眸色逐漸變得驚恐。
紀冽危聲音沙啞:“三年了,寶寶,我以為你變了很多,沒想到身體還跟以往一樣,又軟又緊。”
他那張嘴,還是跟三年前一樣,總是能說出一些讓她擡不起頭的話。
鐘栖月羞憤欲死,伸手捂住他嘴巴:“哥哥,我求你別說了。”
他把她手挪開,“剛才喊的太小聲,我沒聽清。”
鐘栖月閉了閉眼,指尖都在發抖:“哥……”
紀冽危唇角含笑,“寶寶,喊得真動聽,希望明天起床後,你別提起褲子就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