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第 42 章
航班抵達落地後, 鐘栖月跟着段硯川從機場的另外通道走出來,一路上極其神秘,彎彎繞繞, 若非前面有人親自帶領, 她險些以為段硯川帶着她迷路了。
走了一段路,段硯川才放心說:“應該沒問題了, 這下避開了紀冽危的眼線。”
鐘栖月心裏一驚,“這是什麽意思?”
段硯川:“你還沒做好這些準備嗎?或者說, 你也太看輕紀冽危了,你該不會真的以為,等他一周出差回家後才會知道你離開了?”
鐘栖月搖頭說,“我沒那樣想。”
從她登機之前,她就把自己的所有聯系方式全部都處理幹淨了, 她能猜到, 約莫中午左右紀冽危會議開完要是聯系不到她, 就會察覺到問題。
但段硯川說的話,她不太明白。
段硯川拖着行李箱,大步朝外面走, 邊說:“我提前拜托了我在倫敦的幾個朋友,讓他們在機場先幫我蹲守, 剛下飛機那會我就收到了消息, 朋友說看到幾個奇怪的外國人一直守在機場的各種出口。”
“這連問都不必問,一定是紀冽危派來的人,紀家在英國也有産業,紀冽危不過就是想安排人手堵在機場這抓到你, 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聽完分析,鐘栖月都覺得自己是過于心大了, 竟然真覺得只要登機了紀冽危就拿她沒辦法。
從機場走出去,段硯川帶她上了車,車上坐着一位中年司機,是華人面孔。
段硯川介紹道:“你跟着喊袁叔就行了。”
鐘栖月乖巧地喚了聲袁叔。
袁叔笑呵呵點頭,目光在鐘栖月臉上停留,待看到她那雙眼睛後,怔了一瞬,問:“硯川啊,這位小姑娘該不會是你帶回來的女朋友?”
“你媽總念叨讓你趕緊找個對象,沒想到你這次倒是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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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硯川系好安全帶,聞言挑眉道:“我什麽時候沒聽我媽的話了?除了談戀愛這事真不是聽話就能解決的。還有,這個小姑娘不是我女朋友,至于是誰,回家你就知道了。”
見鐘栖月拘謹地坐在那,段硯川給她遞了一方帕子,“擦擦手。”
鐘栖月看他,他笑說:“你很緊張,不是嗎?”
鐘栖月嘆氣,“我的确沒想到了原來他還打算在英國把我也帶回去。”
段硯川坐姿松弛,看着她說:“雖然你沒有跟我詳細的說過和紀冽危之間的事,但為了能把你順利帶回來,我不可能不對他做功課,那段時間我調查他很久了,據我打聽到的消息,紀冽危要是知道你不告而別,是不可能這樣無動于衷。”
“或許,你還要做好,他随時會找來英國的準備。”
“說實話,以紀冽危的能力,要在英國找到你應該很輕松。”
鐘栖月手緩緩收緊,垂眸沉思。
是嗎……
倘若他真的找來了,會怎麽對她?
他說了,如果她再敢推開他,便不會再原諒她了。
段硯川若有所思盯着鐘栖月的側臉,試探問:“你希望他來找你嗎?”
鐘栖月搖頭,“不。”
她想擁有一個全新的生活,與過去徹底說再見。
紀冽危,從來就不是跟她一個世界的人。
她想要自由,想脫離從前對她來說如同噩夢的紀家,而紀冽危的身邊沒有她,他的生活只會更好。
-
車子停在一幢別墅前,袁叔下車開門,說:“知晴還不知道你回來了,一會看到你想必會很開心的。”
“辛苦袁叔了。”
袁叔笑着搖頭,又朝鐘栖月說,“小姑娘,一會晚點再見。”
鐘栖月懵懵地看他,袁叔已經鑽入車內,手朝外探了出來,跟她說再見。
段硯川見她呆在原地,輕輕拍了拍她頭頂,又伸手拿過她的行李包,笑道:“跟我進來吧。”
鐘栖月猶豫了幾秒,有點局促地跟上他腳步。
“那個……”不知道怎麽能更好的稱呼段硯川,鐘栖月低頭望着地上的路,喊了聲:“硯川哥,我這樣突然來,會不會給她帶來不便啊……”
“為什麽會這麽說?”
“就是,”鐘栖月舔了舔唇瓣,斂眸,遮住眼底的不安:“沒什麽,我就随口一問而已。”
段硯川停下來望着她,心裏忽然有許多問題想問。
自從認回了這個妹妹,實際上他們能真正交心的機會也不多,她也從沒有主動提起自己被鐘蕊領養後過的是什麽日子。
當今天跟她一起去見鐘蕊,光是看鐘蕊的虛僞态度他就多少能猜測到,鐘栖月這些年是真的不好過。
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他不敢細想。
同時,他也很擔心,一向心軟的母親要是知道自己十月懷胎的女兒,被調包後過上了那樣的苦日子,恐怕會難受到徹夜難眠。
“你別緊張,我們的母親她很溫柔。如果知道你是誰,她只會給你一個溫暖的擁抱。”
鐘栖月擡起眸子,明亮的眼裏充滿了期盼:“嗯。”
段硯川眼神指着他身旁的位置:“別跟在我後面,跟我并肩走。”
“哦,好的。”她腳步往前一跨,站到段硯川身旁,笑得眉眼彎彎:“這樣可以嗎?”
這抹笑容讓段硯川忽然想起那天明廷笙跟他說的話。
他說鐘栖月跟他相親這麽久,吃了這麽多次飯,每回對他笑的時候,都是那種極其完美,完美到像是被培訓好的的笑容。
明廷笙說有時候他看了都覺得心酸,很想親眼看到她能有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段硯川想,他應該看到了。
“可以,我們進去吧。”
“好。”
家裏的大門是敞開的,還沒進去便聽到極其歡快的音樂,鐘栖月不知道曲子叫什麽,但因為這歡快的背景曲,她緊張了一路的心情,似乎有悄悄的緩解。
跟着段硯川進了屋子裏,鐘栖月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廚房那的中年女人,她背對着門的方向,橘色調的圍裙在纖細的腰後系了個不太規則的蝴蝶結。
她正在為難地做糕點,聽到動靜轉過身來,身前的圍裙是個很可愛的卡通形象,一頭栗子色長卷發以蕾絲帶輕松挽起,皮膚很白,白到過于晃眼,她似乎并沒看到門口站着的兩個人,只是皺着臉盯着食譜,嘀咕着幾句旁人聽不清的話。
段硯川把行李包放在一旁沙發上,走過去問:“媽,您又在做甜品?”
聞聲,段知晴擡頭看到自己兒子,皺巴巴的臉登時笑靥顏開,驚喜道:“硯川?你怎麽回來了?”
擡起頭後,鐘栖月這下才能清晰看到段知晴的長相,面容跟照片中很像,卻又不像。
眼前的中年女人似乎更美麗,更生動,她就像從古典油畫中走出來的美人,一颦一笑都極其有韻味。
她心裏禁不住顫動,當親眼看到自己母親的那一刻,她才明白,那晚看到照片時的情緒,根本抵不過此刻的千分之一。
她僵在那,沒有跟上前。
段硯川正要說話。
就見段知晴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了鐘栖月身上,歪着頭疑惑問:“硯川,這個小姑娘是誰?”
四目相對,鐘栖月率先紅了眼眶,濕潤的眸灼熱地望着她,喉嚨像堵住了似的,發不出一句話。
段硯川拉着段知晴從料理臺後走出來,似乎在斟酌該怎麽說出這件事。
畢竟實在太突然了,有時候驚喜過大,可能也會引起一些不太好的反應。
“媽,她……”
段硯川剛一開口,段知晴就笑盈盈說:“她長得好親切,我好像在哪見過,硯川,你千萬別說她是你女朋友,不然媽媽這回一定要做惡婆婆。”
段硯川愣住,頗有點無語問:“這是什麽意思,如果是我女朋友,您就要棒打鴛鴦?”
段知晴腳步輕盈,到鐘栖月面前停下,“那是當然,兄妹當然是不能在一起啦!”
鐘栖月怔住,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女人。
就連段硯川停了這番話都傻眼了,“媽,您是怎麽知道的?”
這簡直不可思議!
段知晴聽不明白他說什麽,不滿地瞪了一眼兒子,主動拉起鐘栖月,眼眸忽閃,像哄小孩似的說:“小姑娘你好漂亮,做我幹女兒好不好呀?你是硯川什麽人?不管是他什麽人,絕對不能是他女朋友!”
段硯笑得不行,弄半天他媽是想認鐘栖月當幹女兒。
鐘栖月還沒開口說話,段知晴便自顧自地說:“也不對,現在都什麽社會了,又沒血緣關系,就算我認你當幹女兒,你還是可以跟我兒子處對象。”
越說越離譜了,段硯川聽得頭皮發麻,過來站在兩人面前,嚴肅道:“媽,讓您失望了,我可能不能跟你幹女兒在一起。”
段知晴不明所以,“為什麽?你把她帶回來了,她不是你女朋友是什麽?你別忘了答應過媽媽什麽,下次回英國要來媳婦回來!”
說着眼眸瞪了起來,頗有幾分刁蠻的模樣。
鐘栖月忍俊不禁,方才心裏那些激動的情緒,一瞬間被段知晴給成功調解。
段硯川撇撇嘴:“當然不能在一起了,因為我和她有血緣關系,親兄妹怎麽能談戀愛?”
段知晴皺了皺眉,目光在鐘栖月臉上不斷打轉。
此時烤箱那忽然傳來叮的一聲響,她像是沒聽見似的,就這樣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挪不開目光。
還是段硯川過去把烤箱裏的蛋糕取出來,愁眉苦臉道:“媽,你又失敗了。”
這塊看起來就難吃的蛋糕,他一會絕對不會吃。
段知晴臉色蒼白轉過身,死死扣住段硯川的手将他拽過來,“你,你給我好好說清楚,怎麽回事!”
親兄妹……
怎麽會是親兄妹?
她的女兒不是早就已經……
段硯川也一改方才的不着調,認真地把自己和鐘栖月相認的事都交代了出來,他從包裏取過那份血緣鑒定要拿給段知晴看。
只見面前的中年女人已是淚流滿面,一把推開段硯川遞過來的血緣鑒定,“不,不用看了……”
從見到鐘栖月的第一眼,她就覺得這個女孩定是在她生命中持有分量的人。
現在得知了這一切,她如何還能維持冷靜。
“媽?”段硯川見她哭成這樣,想扶一把,段知晴推開他,伸手摟住已經同樣淚流不止的鐘栖月。
母女倆緊緊相擁。
-
鐘栖月睡了一個很飽滿充實的覺,睜開眼時,看到極其陌生的環境,她短暫的茫然了會兒,等掃了一圈,才從這個房間的環境反應過來現在已經離開了紀家。
她找到了自己的親人,開始了新的生活。
昨晚跟母親相認後,她們一晚上說了許許多多的話。
導致鐘栖月現在腦子都是懵懵的,她從床上起來,落地,仍然覺得腿有點發軟,感覺尤其不真實。
換好衣服,打開門。
踩着臺階下了一樓。
還沒走到廚房,便嗅到了濃郁的雞湯香味,鐘栖月站在臺階處,肩膀忽然被人輕輕一拍。
她扭過頭,段硯川剛睡醒的臉進入她的視線。
段硯川顯然也是剛睡醒,還沒戴眼鏡,頂着一團亂糟糟的頭發,半點都沒有初次見面時那種大藝術家的文藝氣質。
“早啊。”段硯川見她懵懵地望着他,沒忍住笑出聲,拍她腦袋,說:“你是傻了?沒事,一會兒吃了咱媽做的飯,馬上藥到病除。”
說完這句話,段硯川便沒點正形地下樓,朝廚房走去。
廚房那傳來母子的對話。
“硯川,你大清早跟你妹編排我什麽了?”
“媽,您應該是聽錯了。”
“是我聽錯了嗎?”
“對。”
“我才不信你這張嘴,喊你妹過來,我親自問她。”
“妹妹……”
段硯川不情不願喊了一嗓子。
緊接着“啪”地一聲,段知晴用力拍了下段硯川的後背,“大點聲,聲音喜悅歡快點,大清早的聽你這詭異的聲音,還以為你妹出啥事了。”
幾秒後,段硯川老老實實,很親切地喊了聲:“妹妹,你快過來~”
鐘栖月站在原地沉默了會,小步走到廚房那,她站在料理臺前,望着面前的母子,略微局促地喊了聲:“媽,硯川哥……”
段知晴眉眼帶笑:“寶貝,剛才你哥在背後說你媽媽什麽壞話呢?”
鐘栖月朝段硯川望過去,他正在對她使眼色,随後她點了點頭,段硯川才松了一口氣。
緊接着,鐘栖月很乖巧地說:“剛才硯川哥說我傻了,還說一會吃了您的飯,我就藥到病除了。”
“段硯川!”段知晴兇巴巴地瞪兒子一眼,“你膽子是愈發大了!”
“今天你不把我昨天做好的蛋糕吃完,我懲罰你要連吃三十天我做的甜品!”
“媽……”
“媽什麽媽?這麽大個男人了,天天把媽挂在嘴邊,難怪現在還沒個女朋友,這年頭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會要媽寶男?”
“媽……”
“還喊?快把雞湯端上桌,開飯了!”
段硯川耷拉着眼,“我眼鏡忘戴了,視力不好。”
他走到鐘栖月身邊,拍她肩膀,“妹,麻煩你端雞湯了。”
說完一溜煙又奔上樓。
段知晴正在解圍裙,見到這一幕氣得又在背後數落了段硯川幾句。
鐘栖月全程默默看戲,沒忍住還是笑出聲,她走過去,說:“媽,我來端吧。”
段知晴掃了眼她那雙白皙柔軟的手,憐惜道:“不行,把你燙着了不好。”
鐘栖月無所謂地笑,“沒事,那不是有托盤嗎。”
她轉過身,把剛盛好的雞湯放在那托盤上,就走到廚房外面的餐桌。
望着鐘栖月的背影,段知晴瞬間紅了眼眶,問:“寶貝,你在紀家吃了很多苦嗎?”
鐘栖月頓了會,說:“沒有。”
她邊整理碗筷,邊說:“紀家有傭人,不需要我做事,只是我偶爾會自己主動幫忙,而且都只是一點小事而已,不累的。”
“是嗎……”段知晴牽強地笑出來,眼底的愧疚不斷湧現,啞聲說:“晚上跟媽媽睡覺,多跟媽媽講一講你小時候的事好嗎?”
“媽,其實我的生活挺無聊的。”
段知晴摸她臉,“媽媽想聽,再無聊都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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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寒風凜冽,昨晚才下了雪,外面冷意刺骨,而紀家安靜的也如同冰窖般。
“這都快跨年了,咱家感覺不像要過節,冰冷的好像要辦喪失似的。”紀靜寧望着窗外,苦兮兮地吐槽。
紀麗喬氣得敲她腦殼,“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也不嫌晦氣!”
“我怎麽啦?說的不是實話嗎?自從發生那件醜事後,家裏的氛圍都變了,現在月姐姐也走了,咱家裏每天跟冰窖似的冷。我長這麽大,紀家從沒有這麽冷清過……”
紀靜寧委委屈屈地念叨,聽到有腳步聲從樓下傳來,看到是紀依雪下樓,她喊過來,“姐,過來聊兩句。”
“聊什麽?”紀依雪瞥她一眼,系好大衣的扣子,“沒啥好聊的,我外面有個局,要跟我出去聚會嗎?”
“聚會啊!好啊!”聽到聚會,紀靜寧一掃方才的喪氣,立刻活躍起來,“姐,你等等我,我回房打扮打扮。”
紀麗喬叮囑:“早點回來,別瘋過頭了。”
紀依雪笑說:“放心吧姑姑,我會照看好寧寧的。”
好像自從父母離婚後,紀依雪都成熟懂事了不少,沒再跟從前一樣那麽不着調。
“有你這話,姑姑就放心了。”
“對了,姑姑,冽危哥今天回來嗎?”
“我也不清楚,他一點消息也不給家裏。”
紀依雪望着窗外白雪皚皚的景色,語氣低落:“明天就是鐘栖月二十四歲生日,我在想冽危哥會不會……”
“你覺得他會因為月月一蹶不振?”
紀依雪點頭,目露擔憂。
“你太小看冽危了,當年他經歷過自己母親和哥哥的事不都挺過來了嗎?我不知道他對月月的感情有多深刻,但一蹶不振真不至于,況且,他要是真的那麽喜歡月月,會把她的事藏那麽久嗎?”
紀依雪心想,那是因為鐘栖月一直不敢公開啊。
但自從那晚,紀冽危當着全家人的面提了這件事後,第二天他就又飛回了溶城繼續出差了。
他的生活,似乎并沒有因為鐘栖月的離開而有任何轉變。
倘若是以前的她,或許也會覺得紀冽危根本沒有把這段感情當回事。
但現在她不會那麽天真了。
…………
溶城。
重要會議正進行到最緊張的時刻,有幾位老董事對這次的項目的部分要求抱有不滿的意見,但最終還是抵不過紀冽危的果決态度。
會議長達四個小時才散場。
回到辦公室後,陳仲華把會議總結呈上來,又道:“紀總,機票定好了,明天就能回北城。”
坐在真皮沙發椅後的男人淡淡颔首,“回北城後,我的行程都暫且推掉,我抽個空去段老先生家拜訪。”
陳仲華一臉為難:“紀總……紀氏可從沒有任何陶瓷的産業,況且我特地打聽過了,段老先生的脾性相當不好,除了這個,我還通過小道消息打聽到了一件事……”
“什麽?”
“紀老爺子跟段老先生從前年輕時,似乎有過一點仇怨。”
所以,恐怕紀總去拜訪老先生,大概是不會得到什麽好臉色。
紀冽危淡淡一笑,笑意不達眼底,“你看,我這爸爸和爺爺,多會給我添亂?”
陳仲華咋舌,一時間也覺得命運真的很捉弄人。
“其他先不提了,英國那邊盡快查到她在哪。”
陳仲華問:“若是找到了鐘小姐,紀總打算怎麽做?”
紀冽危朝臨窗邊走去,目光慢慢掃過外面的雪景。
明天就是十二月三十號了。
也是鐘栖月二十四歲的生日,當初他們約定好,領結婚證的那一天。
“紀總?”
久久等不到回應,陳仲華出聲提醒。
紀冽危翻出打火機和煙,火光簇地一下點燃了香煙,他輕輕咬着,眼神跟着正在飄散的雪花移動,黑眸凝成了霜。
他緩慢吐出煙霧:“當然是抓回來,讓她履行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