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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第 23 章

夜色正濃, 月亮隐匿雲層裏,今晚風很大,吹得院子樹葉沙沙作響。

鐘栖月站在原地, 目送明廷笙的邁巴赫離開了紀宅。

古槐樹落下一層斑駁樹影, 鐘栖月站在晦暗的陰影底下,正欲轉身去, 只見一陣車燈随着那輛邁巴赫的離去,駛了進來。

刺眼的光線打在她的身上, 她肌膚白到發光。

鐘栖月下意識眯了眯眸子,隔着強烈的車燈,和車內的男人遙遙相望。

其實在快到紀家的時候,明廷笙就跟她說了,有輛賓利跟在後面。她那時心裏就清楚後面那輛車子裏的人是誰。

紀冽危從暗色中走來, 身姿颀挺, 遠遠便能看到他的寬肩長腿, 及那雙讓人望之生畏的眼睛。

待他走近,鐘栖月低聲喊了聲哥。

他手裏領着一件外套,腕骨如玉, 一派懶散不羁的模樣:“這麽晚才回?”

鐘栖月:“對。”

“跟明廷笙喝茶,是不是很輕松?”怎麽一看到他就這麽緊繃了, 好想他要吃了她似的。

在路邊那會, 她對明廷笙的笑容是他這段時間很少見過的輕松與甜美。

鐘栖月說是的。

紀冽危淡淡一笑,頭往前面一點,“回去?很晚了。”

兩人漫步在院子的路上,一路過去有兩個傭人喊了句二少爺。紀冽危都淡淡颔首, 情緒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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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鐘栖月能感覺出來,他應該是有很多話想說。

是以, 在紀冽危開口之前,鐘栖月主動停了下來。

他們站在大門門口的房檐下,隔着厚重又複古的門扉,鐘栖月從自己包裏取出一個禮物盒。

“哥,這是你要的。”

紀冽危這樣盯着她的臉看了幾眼,伸手接過。

禮盒裏面躺着一支精品鋼筆,跟明廷笙的那支一模一樣,他指腹漫不經心刮着盒子的邊沿:“你要回來了?”

鐘栖月點頭,“對。”

他一笑,手虛虛玩弄着這支鋼筆,玩味道:“我的好妹妹,你沒有玩弄哥哥吧?”

鐘栖月看着他眼睛,十分誠懇地說:“哥,你覺得我敢玩弄你嗎?”

你敢。

你怎麽不敢。

但這句話紀冽危沒有明說,只這樣深深地看着她笑:“你知道的,我這人最容忍不了的就是欺騙。”

他願意再給她一個機會。

只要她開口說了實話,哪怕說鋼筆她要不回來,或者實在對明廷笙開不了那口,都行。

他只是想在她的嘴裏,能聽到對他說一句實話。

鐘栖月仍是沉靜自若,“哥,你不信我,一支鋼筆而已,我有必要騙你嗎?”

“我主動提出這種事,都覺得很沒臉了,你真的很過分。”

說到最後,她語氣含着幾分怒意,像只要跳起來咬人的小兔子。

廊下的燈光黯淡,至少還沒她眼睛亮,紀冽危收起那幾分探究的注視。

“好了。”他把那支鋼筆随手塞進自己的西服口袋,上前幾步,揉了揉她的發頂,溫柔說:“怎麽就生氣了?哥哥在跟你說笑呢。”

鐘栖月把頭挪開,不給他揉。

瞧她那樣,又有了幾分當初戀愛時的那股驕縱勁,紀冽危眼裏盛滿了缱绻溫情的笑意,将她拉到暗處的廊柱下,聲音低沉:“好,都是哥哥的不是,哥哥給你認錯好不好?”

“我不該不相信栖月,不過就是一支鋼筆而已,無論要得回來,還是要不回來,哥哥都不會說栖月什麽的,是哥哥不好,不該吓唬你。”

鐘栖月垂着的眸輕輕一顫,呼吸都發緊,不知該說什麽好。

“怎麽不說話?還真生氣了?”

“哥,我……”鐘栖月擡眸,眼裏水光閃爍,心中猶豫了半晌,在思忖該不該說出那句話。

“你想說什麽?”他指腹輕輕摩挲她的額角,眼神比今晚的夜色還要溫柔。

“沒,沒什麽……”鐘栖月忽然掃到游廊的轉角處有人走過來,連忙把紀冽危推開,小聲說:“有人來了。”

她一下跳得幾步遠,跟他拉開了距離。

紀冽危唇角的笑意瞬間沒了,這樣緊緊盯着她這幅做賊心虛的模樣。

轉角處走來的人是紀灌雲。

他晚上在後院那跟女朋友煲電話粥,打完電話回來,在游廊上看到紀冽危和鐘栖月,詫異道:“哥,月月,你倆在這幹嘛啊?”

“沒什麽……我和冽危哥路過。”鐘栖月目光閃爍,極其不自然的樣子,好在廊柱這邊光線昏暗,看不出她臉上怪異的神色。

“灌雲,”鐘栖月語氣一頓,“你怎麽從後院那出來的。”

紀灌雲過來搭住鐘栖月的肩膀,“嗐,哥這不是剛談了個黏人的女朋友嘛,晚上跟她報備自己吃了什麽和明天的行程呢。”

“诶,不對,你什麽情況。”

鐘栖月疑惑看他。

紀灌雲皺眉,“你怎麽喊冽危哥,不喊我哥。”

之前也就算了,現在兩個哥哥都在她面前站着,她只喊另一個哥哥,全然不把他當哥哥。

他扭過頭跟紀冽危抱怨,“冽危哥,月月也太沒大沒小了,雖說我跟她同歲,但怎麽說也大她幾個月,要她喊聲哥哥還真難啊。”

紀冽危輕描淡寫地掃了眼他搭在鐘栖月肩膀的那只手,“是嗎,她什麽時候還喊過你哥?”

紀灌雲說:“就小時候啊,不過自從十八歲之後月月就不懂事了,死活不肯喊我哥,真是一點都不乖。”

鐘栖月低着頭一直不說話,聽紀灌雲在那自顧自地吐槽。

紀冽危哂笑,目光又落到鐘栖月白皙的臉龐上,“栖月。”

他忽然喊了一聲,鐘栖月下意識回了句:“哥,怎麽了?”

紀灌雲那雙眉瞬間緊得能夾死一只蒼蠅,氣得也那只搭着她肩膀的手也松開,“鐘栖月,你怎麽不喊我哥?!”

鐘栖月刻意忽略落在她身上的那道深沉眼神,“你只大我幾個月而已,而且依雪都不讓我叫她姐。”

“那哪裏能一樣?”紀灌雲覺得自己被不尊重了,加上紀冽危正在旁邊,他倆都比鐘栖月大,偏偏她只願意叫紀冽危哥哥,不把他當回事。

“你是不是只願意叫冽危哥,哥哥?”

鐘栖月說,不是。

她沒說,其實因為當初在床上的時候她也喊紀冽危哥哥,從那以後,他就再也不想從她的口裏聽到哥哥這兩個字用來稱呼別的男人。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紀冽危懶散開口。

紀冽危都這樣說了,紀灌雲自然不好再追着下去讨要一個稱呼,輕哼一聲,自己先走了。

他性子急躁,這會兒心裏憋着氣,也懶得搭理身後那二人。

望着紀灌雲的背影,鐘栖月無奈嘆氣,“我完了,我這次真惹到他了。”

按照紀灌雲的脾氣,估計得要有一周不肯理她。

“嗯,挺好。”紀冽危低聲笑了笑,看起來興致不錯。

聽他這舒緩的笑聲,鐘栖月莫名有點惱火,她得罪紀灌雲還不是因為他?他卻還有心思在旁邊說風涼話。

心裏火氣蹭蹭起來,也顧不上紀冽危,鐘栖月大步往屋內進去了,把他直接甩在身後。

望着她帶着氣焰的背影,紀冽危眼裏的笑意更深。

他忽然想起,從前的她也總是這樣,生氣了就不愛理人,應該說,生氣了就不愛理他。

他還挺懷念的。

懷念她能在他面前恣意撒氣的樣子,而不是又對他擺出一副只對紀家人唯唯諾諾又謹慎的模樣。

-

鐘栖月回到房間時,鐘蕊正坐在她書桌後面,手中拿着她抽屜裏收藏的陶藝書翻看。

聽到腳步聲,鐘蕊的頭擡也沒擡,問她:“你還沒死心?”

鐘栖月臉色緊繃,“媽,你不能随便翻我的東西。”

鐘蕊把那本書合起來,用力往地上一砸:“月月,媽媽耗費精力撫養你,教你學跳舞,教你畫畫,供你讀書,讓你跟真正的名媛千金比拟,不是真讓你這樣貪圖享受的。”

“你該明白,你所享受的一切,遲早也有要回報給我的那一天。”

鐘栖月自嘲一笑:“所以,您現在要我回報的,就是要我用自己的身體去引誘那個被我喊哥哥的男人?”

“話說這麽難聽做什麽?”鐘蕊不以為意道:“男人嘛,不總是那樣,你又長得那麽美,随便勾搭一下,不就輕松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就連明家那個沉穩嚴肅的明大公子不照樣對你動了心思?”

鐘蕊站起身,在鐘栖月四周踱步,那看貨物的眼神将她來回打量:“說來也是媽媽從前太低估你了,竟然能讓紀冽危還有明廷笙這樣的人物都對你傾心。”

鐘栖月面無表情,反諷說:“如果你這麽羨慕的話,可以去勾引他們。”

“啪”地一耳光。

鐘蕊的巴掌用力甩了下來,鐘栖月的臉,猝不及防被打得一偏,那邊臉頰瞬間火辣辣得疼。

她扶穩被打歪的眼鏡,紅着眼看鐘蕊。

此時此刻,鐘蕊從前那副慈愛的假面具徹底被撕得粉碎,面部猙獰:“鐘栖月,是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跟媽媽頂嘴?嗯?是你那即将到手的明家少奶奶的身份,還是馬上就上位的紀冽危情婦的身份?”

鐘栖月緊緊咬着牙,被打得一句不吭聲。

鐘蕊冷聲道:“我早就看出來你這張乖巧的皮囊下藏了多麽叛逆的心思,幾年前我過說什麽?我說讓你歇了這破捏泥巴的心思,好好準備嫁進豪門做你的少奶奶,結果你先發制人自己找了個雜志社的工作,還特意當着紀老爺子的面主動提起,不就是仗着紀老爺子會贊同小輩的決定,讓媽媽沒辦法阻止你去雜志社工作嗎?”

“什麽雜志社不去,偏偏要去一個專門刊登上流名門的雜志社,整天在那些你熟悉的太太和小姐們面前舉着一個破相機給他們拍圖,丢盡了我的顏面!”

“鐘栖月,如果不是我,你知道你現在在哪兒?”

“你的姓氏,你身上穿的用的住的,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依靠我鐘蕊得到的!都是依靠我鐘蕊在外面勾引男人得到的!”

屈辱的淚水在眼眶打轉,鐘栖月死咬着唇,不讓眼淚滑落。

鐘蕊看她這幅乖巧又倔強的樣子,越看越可氣,上前扣着她的下颌,恨鐵不成鋼道:“不過一個男人而已,你有什麽拉不下臉的?獻身怎麽就委屈你高潔的靈魂了?你不就是我這樣的狐貍精養大的女兒?勾引男人應該是你從小耳濡目染就學會的技能才對。”

“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能讓你弟弟回國,你對媽媽而言,就是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廢人!”

“我給你一周時間,去爬上紀冽危的床。”

最後甩下這句話,鐘蕊用力摔門離去。

鐘栖月靜靜站在原地将近許久沒有動。

等屋內鐘蕊身上的香水味漸漸消散了點,她才擦掉眼尾滑落的淚水,摘下眼鏡,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那本被鐘蕊翻看的陶藝書還孤零零地被丢在地板上,她整整齊齊收撿好,又放回了抽屜裏。

鐘蕊剛從鐘栖月的房間出來,滿面寒霜尚未降下去,迎面便看到對門的房間打開。

紀冽危嘴裏咬着煙出來,穿着一身深灰色家居服,在看到鐘蕊面上神情後,眸子微不可查地眯了眯。

鐘蕊被他吓了一跳,連忙露出笑容:“冽危啊,剛回家?”

紀冽危吐出一圈煙霧,眼底沉沉看她:“蕊姨剛在跟栖月吵架?”

鐘蕊心裏猛地一跳,笑道:“說什麽呢?我看月月這麽晚才回來,就找她說幾句話,母女倆談談心而已。”

“不過,冽危倒是很關心我家月月。”

紀冽危淡淡颔首,“沒你關心,她還沒回來,你就在她房間等着了。”

鐘蕊皺眉,過了會,幹笑一聲:“你倒是很清楚,都有誰進了她房間。”

“自然,畢竟住對門。”

等鐘蕊回到自己的卧房後,紀冽危站在樓道抽完了一根煙,漫不經心碾碎了煙頭,大步過去,敲響了鐘栖月的房門。

半分鐘後,房門打開。

換上家居服的鐘栖月站在門口,臉色略顯憔悴:“哥,有事嗎?”

她皮膚白,無論什麽痕跡都難以遮擋,紀冽危的目光幾乎第一時間被臉上那道巴掌印吸引,眼裏的殺意一閃而過,低聲問:“她打你了?”

鐘栖月舔了舔唇瓣,說:“沒事的話,我想去洗澡休息了。”

她欲關上房門,紀冽危的手按在門沿那,褪去了平時懶散不羁的樣子,神色嚴肅:“鐘栖月,你知道你的眼裏現在寫滿了什麽嗎?”

鐘栖月沒有吭聲。

“你眼裏的恨意都快溢了出來。”

這句話終于讓鐘栖月擡起頭,她眼睛還是紅的,隔着鏡片,那雙哭過的眼睛,他看得清清楚楚。

鐘栖月說:“紀先生,你不要以為你很了解我。”

紀冽危笑笑,沒說話。

但那笑聲已經足夠讓鐘栖月擡不起頭了,她攥緊拳頭,語氣很冷:“我們是母女,懂嗎?我從小就是被我母親養大的,她不過就是打我一耳光而已,跟你又有什麽關系?”

她實在受夠了,受夠他一副總是看穿她心思,意圖掌控她的态度。

要那鋼筆也是,給她一個月的期限也是。

嘴上說出這麽關心她的話,實則他和鐘蕊也沒什麽區別,在她面前始終是上位者的姿态,一副她需要他施舍的樣子。

受夠了,她都受夠了。

無論是對鐘蕊,還是對紀冽危,這整個紀家,她都受夠了。

紀冽危模樣更清冷了,諷刺道:“跟我是沒什麽關系,那你就別在我面前過得這麽不好。”

別總是受委屈,讓他擔心。

鐘栖月笑意更冷,眼圈那抹紅加深:“我過得很好,依附了紀家這麽多年,誰又能過的不好?紀冽危,你不用總是擺出一副覺得我離了你就不行的樣子,你知道嗎?除了你,沒人能欺負我。”

說完這句話,她用力關上了房門。

可她忘了,紀冽危的手正抵在門縫沿那,猝不及防被用力地夾了下。

那阻力吓得鐘栖月的心口一縮,等反應過來時,他的手已經被夾傷了。

他竟一聲沒坑,眉頭都沒皺一下。

等她準備回頭看時,紀冽危已經轉身走了。

望着他轉身下樓的背影,鐘栖月忽然有一瞬間覺得喘不上氣,空氣仿佛都稀薄,整個人徹底無力地靠在門板上,默默落淚。

她還真是差勁啊,竟然對主動關心她的人說出那麽傷人心的話。

可她是真的不想再這樣跟紀冽危糾纏下去了。

讨厭她吧。

她由衷的希望,他能讨厭她,徹徹底底的讨厭她。

-

清早下樓吃早飯,等到七點了,紀冽危還沒下樓,有傭人過來說昨晚二少爺出去後就沒再回來了。

紀冽危經常會徹夜不歸,紀家的規矩對他好像格外放松,但以往他即使徹夜不回,也會在清早回紀宅吃早飯。

今天卻一反常态,就連早飯都缺席。

鐘栖月全程心不在焉的。

因為愧疚,整個晚上都沒睡好,她也不知道紀冽危手中的傷嚴不嚴重。後轉念一下,他身邊那麽多人,去公司有助理,去月園也有管家,那些人要是看到他手上的傷應該不會坐視不理。

早上到雜志社上班,楊瓊又來煩她,“我跟你提的那個盛世公館的私人宴會,你跟紀先生說了嗎?”

鐘栖月沒理她。

楊瓊冷笑,“我看你還能拖多久,今天晚上不帶我去盛世公館,就等着明天你的那些照片,還有跟紀先生擁抱的圖片都在網絡上瘋轉吧,你知道的,我絕對能做的出來。”

“哦。”

楊瓊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得牙癢癢,又拿她無可奈何。

下午六點下班,鐘栖月獨身離開雜志社,走到沒人的地方時,忽然從暗處走來一個黑衣人保镖。

“鐘小姐。”

鐘栖月問他:“有事?”

保镖答話:“是紀先生讓我過來,帶鐘小姐前往盛世公館。”

鐘栖月蹙眉,“他沒跟我提這事啊。”

保镖一板一眼地說:“這是紀先生臨時起意,他還說,他手傷得很嚴重,需要加害者負責。”

鐘栖月站着還是沒動。

那保镖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眼角餘光忽然看到身後躲在牆邊,一直跟着她的楊瓊,心裏不斷冷笑,主動朝她走過去。

問她:“你不是很想去盛世公館嗎?”

楊瓊面浮喜色,“怎麽,你願意帶我去了?”

鐘栖月沒點頭,“你肯定覺得我很礙眼吧?”

楊瓊心裏當然覺得,但現在說她礙眼,鐘栖月肯定不會帶她去了,她只能違心說哪有。

鐘栖月淡淡一笑,轉頭跟保镖說:“我能帶上同事一起過去嗎?”

保镖為難道:“紀先生只說要我帶鐘小姐一人去盛世公館。”

鐘栖月道:“她是我的同事,多一個人也沒什麽。”

保镖不敢違抗紀冽危吩咐的事,不願松口。

鐘栖月便說:“這樣好了,你跟他打個電話,接通後我來說。”

保镖撥了電話,“給紀先生接,是鐘小姐找他。”

那邊經過幾手,手機才到了紀冽危的手中。

“喂,哥。”鐘栖月輕聲開口,旁邊的楊瓊一臉期盼看着她。

那邊傳來一聲清冽的嗯,态度不冷不淡,鐘栖月也琢磨不出他什麽心情。

但她知道,在盛世公館的這場私人聚會,他會毫不避諱那些人的目光喊她過去,想必是已經做好了公開他們從前那種關系的打算。

今晚若是過去了,她和他的關系,就不是能任由她選擇的份。

“哥,你真的讓我過去嗎?”

“嗯。”

“那我可以帶一個朋友一起去嗎?”

那邊停頓了幾秒,聲音冷淡:“你覺得呢?”

鐘栖月心裏打鼓,試探問:“可以嗎?”

他輕輕笑了聲:“只要你來就好。”

那就是同意了。

鐘栖月把手機遞給保镖,那邊得到命令後,也沒有再反對楊瓊跟着。

-

盛世公館。

周餘寒坐過來,給他倒酒,“你剛跟誰打電話,笑成那樣?”

紀冽危沒理他,點燃了一支香煙咬在嘴裏。

周餘寒說:“你剛不是說,一會把那個弄傷你手的罪魁禍首喊來麽?喊來了嗎?”

煙霧從他薄唇間緩緩溢出:“等等看不就知道了。”

周餘寒瞧他那樣,酒也不給他喝了,自己悶了一口才嗤他,“這眉眼含情的樣子,把你手弄傷了都這麽高興,什麽罪魁禍首,怕是你的情人吧?我還是第一次看你打算帶一個女人給兄弟們見面,看來是真的動了心思?”

紀冽危笑笑不語。

如果從前不是她不願意,害怕被紀家人發現他們的私情,他早就把她帶出來見人了。

可笑得很,如今竟然要以一個這麽蹩腳的理由喊她過來。

半個小時後,有侍者進來說:“周先生,紀先生的好友到了。”

周餘寒和其他幾個公子哥哼哼笑,一副要看清楚能把紀冽危弄成這幅春風得意樣子的女人是誰。

房門推開,率先進來一只右腿。

女人穿着一身碎花的連衣裙,相貌清秀。

當那只腳踏進來後,紀冽危面色登時籠罩着一層烏雲,噙着的笑也消失不見了。

他目光死死盯着楊瓊:“她人呢?“

楊瓊又羞又怕,緊張道:“她,她半路說自己肚子不舒服,下車回家了。”

“她還說讓我今晚來陪紀先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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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她遭人陷害導致未婚先孕,又衆叛親離,剛出生的孩子慘遭毒手,五年後,她強勢蛻變,還被個軟萌可愛的小包子忽悠回家,但小包子的家裏竟有一個大魔王。
    她嚴肅道:“不準幹涉我戀愛,不準誘惑我,給我自由!”
    大魔王信誓旦旦地點頭:“可以。”
    然鵝……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收拾包袱準備偷偷溜走,卻被大魔王現場抓包!
    她怒氣沖沖的質問:“你不是說我想走随時都可以離開嗎?”
    某只不要臉的大魔王:“寶貝,男人的話聽聽就好,孩子都這麽大了,你覺得你跑得掉嗎?”
    萌寶可愛神助攻,大魔王寵妻無節操!
    确認過眼神,這是篇甜的發齁的文!
    1V1,身心幹淨。
    作者自定義标簽:媽咪 一夜|情緣 言情 現代豪門 首席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14.3萬字
  14. 裴太太,你已婚!

    裴太太,你已婚!

    ☆全本完,新書已開,書名《郁太太又在裝嬌弱》☆傅家大小姐傅芊芊是個廢柴學渣,一場蓄意的綁架,體內的靈魂變成了擁有第六感的黑鷹突擊隊隊長。惡毒繼母搶她母家的家産?送你去黃泉陪閻羅喝茶。閨蜜要搶她的渣男未婚夫?打包踹走,收好不送。☆☆強與強的對決,拼的是段數和演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90.0萬字
  15.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姓名:沐心
    性別:女
    職業:兼職燕西大學考古系老師。
    學生們永遠不會知道這位熱衷于把古人挖出來的老師,更擅長把活人埋進去。
    麻煩來自于一次營救行動,真是天将災星,讓她認識了談昕
    作為生來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談昕一直對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掌握着生殺大權,人們只知道東林集團第一繼承人,清冷寡情,不近女色。
    可自從認識沐心後,各種撒嬌賣萌求抱抱的男人是誰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87.9萬字
  16. 商戰教父

    商戰教父

    陳銘,标準的大纨绔,大衙內,家族實力堪稱彪悍。這樣的環境并沒有帶給他坐享其成的優越感,而是在家族的熏陶下,智商和武力值臨近妖孽化,并且從小就樹立了溫香軟玉抱滿懷,以及攻略整個華夏的宏大目标。麻衣如雪,江山如畫。我的女人,天下為聘!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43.0萬字
  17. 黑化萌妻,套路深!

    黑化萌妻,套路深!

    誰和你結婚都無所謂嗎?”“無所謂。”“那和我結婚吧,我家網速快。”跺跺腳都能令帝都抖三抖的閻王用網速把萌妻騙回家,本以為是個身嬌體弱易推倒的小蘿莉,誰知卻是坑人套路深的黑化老司機。“BOSS,夫人一言不合就把整個帝都的網黑癱瘓,公司資料全被夫人拿走了。”男人眉梢一挑,眸光潋滟萬千風華,“派黑客去給夫人打掩護,再把我的私人賬號給夫人,想要什麽資料随便拿。”“可夫人說那樣太沒挑戰性,輕易得到的東西不喜歡。”“所以,她才放着我不撩,去撩外面的野男人?”男人臉色一黑,當晚便把某個出去浪的小女人抓回房。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38.1萬字
  18. 鮮妻有毒:顧少,寵上天

    鮮妻有毒:顧少,寵上天

    【新文:竹馬專屬寵:萌貨小青梅已發】(雙向暗戀)洛靈從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顧決西,當年他不辭而別讓她以為他們兩個人已經永遠都不會再見面。更何況,這個她喜歡那麽久的男人,卻突然對她表露真心。

  19. 離婚後前妻一直掉馬甲

    離婚後前妻一直掉馬甲

    南頌乖乖巧巧當了三年賢妻,也冇能讓喻晉文愛上她,還為了個綠茶要跟她離婚。
    算了算了,離就離吧,姐姐不伺候了。
    她抹掉了所有關於自己的痕跡,從他的世界消失的乾乾淨淨,然後華麗轉身,成了他夢寐以求的合作夥伴。
    南頌冷眼睥睨着前夫,“想跟我合作?
    你哪位?”要男人有什麽用,姐要獨自美麗。
    後來喻晉文在追妻路上發現——黑客大佬是她;超級大廚是她;國際名醫是她;玉雕大師是她;地下車神是她……都是她!
    眼看追妻...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92.8萬字
  20.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成為亞洲首富的小新娘,整個A市橫着走。
    渣男回頭求原諒?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舊同學取笑她?甩你們一臉高富帥,360度秀恩愛。
    “這房子好美。”房産瞬間多了一車庫。“這明星好帥!”小鮮肉當晚宣布隐退。
    “老公,分手吧!”“99億,嫁給我!”“不嫁!”
    第一天,跟她告白的男人失蹤了。第二天,向她求婚的男人娶別人了。第三天,公司男同事全部離職了。第n天,她跪地求婚,“老公,娶我!”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28.8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