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同床共枕
第四十六章同床共枕
自從上次寧央央在祁昱浴池裏鬧得動靜太大，之後每天下朝祁昱都下令讓她随侍側，就連住宿都安排好了，晚上就住在皇帝殿的隔壁。
朝間坊間紛紛謠言四起，說當今皇上之所以五年後宮空無一人是因為皇上喜歡的是男人。令人奇怪的是，當今皇上聽到這些謠言後竟然沒有憤怒，也沒有采取雷厲風行的手段迅速平息，就像聽見什麽話本子一般一笑而過。
衆人心裏有數了，這大概是默認了。
寧央央很郁悶，兜兜轉轉她又回到這裏了。一天十二個時辰她有七八個時辰都要圍着祁昱轉，稍有不慎還會被各種“懲罰”。
祁昱在處理政事上手段的确雷厲風行，而且甚是殘忍。寧央央在一邊總是忍不住想要救下那些有些無辜的人，但每次都要付出一些別的“代價”。
已經是午夜時分，禦書房內祁昱還在批閱公文，寧央央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這生活簡直回到了她在禦書房做侍女的時候了。
許是最近跟祁昱待得久了，寧央央不自覺的把他當成了曾經的祁昱，說話都不那麽講規矩了。
“皇上，天色都這麽晚了，趕緊洗洗睡吧，明天還要上朝呢。”
祁昱今天的公文其實早就批完了，現在看的都是之前遺留的不是很重要的公文，他故意在耗時間，等着寧央央來叫他。
他裝作很累的樣子，拇指與食指分開放在太陽穴上揉了揉，轉起身，仿佛是站不穩似的身影搖晃了一下，寧央央擔心的趕緊上前扶着他。
祁昱一手揉着太陽穴一手作勢搭在寧央央肩上，随着她朝着寝殿走去。
到了殿內，寧央央将祁昱扶到床上，轉身就要喚外間候着的小太監伺候他寬衣，可是剛一轉身就被一只手拉住了。
祁昱拉住她的手一個用力，寧央央在原地轉了個圈後直接栽倒在他懷裏。
寧央央瞬間愣住了，祁昱就那麽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讓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阿琮，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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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昱聲音溫柔，就像五年前的那個他，讓寧央央反映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阿琮是在叫她。
“呃、就是，覺得皇上這個時候特別像我一個故人。”
祁昱眼裏閃過一抹戲谑：“故人？阿琮不是從小在山野間長大的嗎，何來的故人？”
寧央央一時語塞，嗯了好久方道：“是在鄉間認識的一位雲游的故人。”
“阿琮，我最近晚上一個人睡覺總是睡不着，不如，今天晚上你陪我一起睡吧。”
邀請一個在衆人眼裏性別為男的人一同睡龍榻，他腦子真的沒問題嗎？
“不不不，皇上你還是早點睡吧，睡不着我去給你點柱安神香。”說完寧央央起身就要去找安神香，心裏為自己的機警點了個贊，正好可以離開這個讓她臉紅心跳的地方。
可惜，祁昱不會如她的意。
“阿琮，這是皇命。”他還未出口的下一句被寧央央麻利的接上了：“皇命不可違，我知道。”
這句話最近不知道聽過祁昱說多少遍了，每次都拿皇命不可違來威脅她。
看寧央央總算是同意了，祁昱這才松開一直攬着她的手，起身自顧自的開始寬衣。
先解了腰帶，然後開始脫外袍。
等他脫得剩了裏衣後轉身準備就寝時，看見寧央央雙手捂着眼背對着他而立。
他眼裏閃過一抹壞笑：“阿琮，你睡覺為何不脫衣服？”
“我、我、我喜歡穿着衣服睡。”
行吧，小家夥不能逼得太急了。
祁昱睡在外面，寧央央爬去裏面躺好就不敢動了，她一直警惕着床榻邊上的人。過了一會兒，身邊傳來一個均勻的呼吸，她的警惕心這才放了下來，合上那早就已經幹澀困倦的眼睛，不消片刻她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在她睡着之後，身邊的人睜開了雙眼，一雙眸子在漆黑的夜裏散發着野獸一般的銳利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許久，然後伸手将她擁入懷裏，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眼裏滿滿的都是柔和。
你要什麽時候才會承認，你就是她呢？
祁昱嘆了口氣，這才閉上眼睛，帶着一天的疲累睡去。
第二日清晨，小六子在外面等着祁昱起身上朝，可沒想到到了上朝的時辰寝殿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前朝的大臣們已經在殿裏等候多時了，大家左看看又看看議論紛紛，皇上還是沒來上朝。
“丞相大人，皇上今天是身體不适嗎？以往上朝的時間都很準時，今天這是什麽情況？勞煩丞相大人出面打聽一下。”
李承瑾身為百官之首，又是祁昱的心腹，衆位大臣讓他出面是再适合不過了。
他應了下來，然後打發一個小太監去內殿看看。
小六子還在門口守着，前殿小太監來詢問，他也不敢進去打擾。
他可是知道昨天晚上寧央央進去後就沒出來，想來也在裏面睡覺，他可沒勇氣進去，萬一壞了皇上的好事，那他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賠的。
眼看日上三竿，時間越來越晚，小六子嘆了口氣，道：“去前殿傳個話，就說皇上今日身體抱恙，讓丞相大人主持一下大局。”
祁昱很久都沒睡的這麽好過了，剛做皇帝的第一年，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見寧央央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夜夜驚醒。加之要處理國事，事情一多，心情就很煩躁，整個人也開始漸漸的暴戾。
後來找到了慧園大師，掠來了他的靈犬，以天下蒼生威脅他，他這才答應設置陣法幫他尋人。
昨晚這一覺，睡的委實長了些。
而寧央央是個慣會睡懶覺的，平日裏上朝都有人叫她起床，今日沒人叫她，到現在她還沒醒。
祁昱看了看她的睡顏，臉上浮現一抹寵溺的微笑。這不是夢，身邊人傳來的溫度告訴他，她真的回來了。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祁昱摸了摸她的臉頰，撩開床簾，起身走到外間，“來人，更衣。”
小六子慌忙進來，示意門外已經等候多時的伺候熟悉的奴才将水盆等物品端進去，進去的時候他眼尖的瞥見床榻上一片衣角，心裏瞬間為自己主子舉起大拇指。
皇上真是厲害，這麽快就搞定了寧小姐！
“你們動靜小點！”祁昱輕聲提醒。
“皇上，剛才我讓人傳話過去說皇上身體抱恙今日不上朝了。”
“嗯，做得很好。”
小六子聞言臉上美滋滋，他現在可真是越來越會辦事了呢！
祁昱洗漱後用完膳直接去了禦書房，伺候梳洗的奴才們等祁昱走後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問道：“總管大人，床榻上面那個是誰啊？沒見皇上寵幸過哪個女子啊？”
小六子立馬将臉色擺起來，訓斥了幾句後将他們趕了出去。
可是這件事經不住打聽，一炷香後小李大人從皇帝寝殿裏出來的消息轉眼間傳遍了整個皇宮，而寧央央此時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看了看時辰，已經過了早朝的時間，她趕緊問了一下小六子，對方告訴她早朝取消了，讓她開心不已。可是對方卻沒有告訴她早朝為什麽會取消，她竟然也沒問。
她肚子好餓，準備去禦膳房看看有什麽好吃的，結果一路上不論走到哪總是引得別人頻頻朝他看去，剛準備叫住一個奴才問問是何情況，結果剛開口對方卻道：“大人恕罪奴才還有事先行一步。”
那腳步快的跟個兔子似的，生怕別人會咬他。
寧央央心裏納悶，就一個晚上而已她怎麽就成了洪水猛獸一般的人了，她細細回想了一下，她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啊！
在禦膳房吃了個飽她這才去禦書房當值。
因為早朝取消，有本啓奏的大臣們紛紛将奏折呈給了李承瑾，現在李承瑾正在禦書房裏給祁昱彙報今天的朝事。
寧央央一進來李承瑾就頻頻朝她看去，給她使眼色。
祁昱在上面瞥了他一眼：“丞相眼睛是抽筋了嗎？”
李承瑾聞言趕緊低下頭，一言不發。
倒是寧央央很疑惑，因為她沒看懂便宜爹眼裏的意思。
李承瑾是覺得寧央央十分不懂君臣禮儀，就那麽大搖大擺的進來，也不行禮也不說話，他是想讓她行禮來着。可是看皇上剛才的态度，貌似并不在意，索性他也不吭聲了。
下朝之後，李承瑾在禦書房外等了好大一會兒，才等到一個和寧央央說話的機會。
無非就是來自一個苦口婆心操碎心的爹的真心囑托，寧央央安慰了他幾句讓他放心。
第二天上朝的路上，遇見了幾個同僚，以往都相談甚歡，今次卻紛紛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
“馮兄，大家這都是怎麽了？”
吏部尚書馮哲表情錯愕，見他的确什麽都不知道，幹脆直接道：“李兄，難道你沒聽說？”
李承瑾心說我聽說什麽了你們都這麽看着我。
“昨日皇上延誤了早朝，是因為、”他有些難以啓齒，憋了一會兒憋出了一句話，“是因為小李大人昨晚宿在皇帝殿中。”
李承瑾待反應過來小李大人是在說他那個“兒子”時，只覺得天雷滾滾晴天霹靂，這是什麽走向，他好迷啊！皇上不是不喜歡他閨女嗎？為何現在又——
難不成他喜歡的真的是男人，而他還未發現瑤兒的身份？
李承瑾覺得自己用盡畢生的智慧都猜不透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玄機，他很懵，昨天去禦書房看皇上和他女兒也沒什麽異樣啊？
但有一點是事實，自個兒閨女和皇上走的太近了，尤其是以男子的身份，這可真是個“好名聲”啊！
估計要不了多久坊間就會有諸如“那些年皇帝與臣子之間不得不說的二三事”這種話本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