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李愛卿，你怎麽看？
第四十四章小李愛卿，你怎麽看？
第二日下朝後，禦書房。
“辭職？”祁昱有點不太理解這個小宮女的思維。
“對，就是辭職。”
“何謂辭職？”
“就是、呃……就是我忽然覺得我不太适合這個工作，所以想要回家找我爹爹了，還請皇上允許。”
寧央央剛說完，小六子就呵斥道：“大膽，身為宮女在皇上面前不自稱奴婢也就罷了，還敢口出狂言自請出宮，真是沒規矩！”
祁昱看了寧央央一眼，這個女子一舉一動簡直像極了曾經的她，是刻意為之還是本就是巧合？
“誰教你學她的？”祁昱一雙陰鸷的眸子盯着寧央央，讓她有點摸不着頭腦。
“你在說什麽？我學誰了？”真是莫名其妙。
祁昱周身的戾氣壓得她難受，盯了她許久，許是那雙眼睛太過澄澈，他未曾看出什麽。
半晌，他嘆了口氣道：“收拾一下，明天回去吧。”
啊咧？這麽容易的嗎？不是說現在的祁昱脾氣暴躁陰晴不定動不動就要砍人嗎？這和傳聞不符啊！
她準備的方案二以至方案八壓根就沒派上用場，對方就同意了。
寧央央随後歸結為，有個有錢有勢的爹可真好啊！
丞相府的李丞相聽聞女兒被遣送回府的消息差點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發妻早亡，女兒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後來又忙于政務疏于照看，才養成了現在這副無法無天的任性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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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被遣送出宮，外面指不定說什麽閑話呢！一個被皇上厭棄的女兒家以後還怎麽找個好婆家！他簡直要為這個女兒操碎了心。
罷了，回來就回來吧，反正宮裏也不是什麽好地方，省得他總是擔心。
誰知，這頭他才剛自我安慰有點效果，那邊寧央央就給他帶來一個驚天大消息，徹底暈厥了過去。
寧央央在床邊守着，好在李承瑾身子骨一向硬朗，沒多久就醒了過來，大夫說沒有什麽大礙。
“爹，我沒跟您開玩笑，您也沒聽錯，我決定要入朝為官。”
眼瞅着便宜爹又要暈過去糊弄她，她趕緊接着道：“爹，您先別暈，我已經有了萬全的打算，您要是不答應我，我就到地底下去陪我娘。”
李承瑾心說我這是造了什麽孽，怎麽會攤上這麽個女兒。都說女兒是爹爹的小棉襖，可他家這個簡直就是個小魔鬼。
“爹你放心，我不走後門，正正經經去參加科考，不會給你丢臉的。”
“胡鬧！”
寧央央磨人的工夫可是名不虛傳，一哭二鬧三上吊每天都要來上個幾遍，李承瑾實在是招架不住只好同意了。
自己女兒肚子裏有多少墨水他還不清楚，到時候考得上考不上還不一定呢！
丞相身為文臣之首，為寧央央弄來一個國子監的名額還是輕而易舉的。
她曾經好歹也是個高材生，策論什麽的古今中外她不知道看過多少，考試對于她來說那簡直是胸有成竹。
于是不久之後，一隊人敲鑼打鼓的去了丞相府。
“恭喜丞相大人，賀喜丞相大人，李公子在科舉考試上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績。”
這廂話剛說完，老管家一把拖住李承瑾：“來人吶，老爺暈倒啦！”
前來報喜的人領完賞錢回去時嘴裏還不住的嘟囔着：“這丞相大人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又不是第一名，這還能暈過去！”
殊不知李承瑾是被氣的，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這麽“有能耐”，還拿了第三名，到時候殿前考試，萬一被拆穿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啊！真希望趕緊有個佳婿上門提親，替他管管這個成天搗亂的小霸王。
此時的禦書房，祁昱正在批閱奏折，小六子匆匆進來，臉上帶着喜悅。
“皇上，前幾日跟阿黃親近的宮女有消息了，此人正是剛剛離宮的禦書房侍女李丞相的愛女李瑤。”
祁昱想到李瑤先前種種奇怪的舉動，瞳孔一縮，語氣裏帶着少有的緊張：“去，将李瑤仔細的調查一遍，朕要知道她的所有事情。”
阿黃是慧園大師給他的靈犬，能讓它親近的除了他這個主人，就是溯魂陣要找尋的人了。
央央，會是你嗎？如果是你，你回來了為什麽不來找我？
殿試很快就到了，寧央央打算藏拙，本來她現在的身份就比較敏感，若是名次太靠前定會更加引人注目。所以她故意答錯了幾個點，保證一甲的位置就行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
“李琮是哪位？”
寧央央心裏咯噔一下，祁昱這時候叫她幹嘛，難道她露餡了？
心裏緊張的不行，可她還是乖乖的站了出來，一旁站着的李承瑾心裏也在打着鼓，畢竟是欺君之罪，弄不好要抄家的。
“你這篇策論寫的極好，思路清晰，文風大膽，很有創新性。雖然個別地方寫的誇張了一些，但總體很好。這魁首，就你吧。”
寧央央一臉懵逼，今天她發揮的還沒上次好吧？這點狀元都這麽随意的嗎？
對李承瑾而言，這從天而降的大狀元并沒有讓他高興，相反，他的心情要多悲壯有多悲壯。
殿試結束後，幾個閣老大臣們走在一塊交流這次的科舉考試情況。
“丞相大人，恭喜恭喜呀！沒想到你還有個這麽出衆的兒子，怎麽以前都沒聽說過？”
李承瑾強顏歡笑：“犬子從小身體不好，被寄養在鄉下，近日身體好了許多，趕上科舉考試，我就把他接回來了，呵呵。”
“真是虎父無犬子啊，令郎真是個好男兒，不知可有婚配？”
李承瑾臉色僵硬：“呵呵，各位大人說笑了，犬子身體弱，暫不考慮婚事。”
“令郎可真是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拿下了這次的魁首，真是年輕有為啊！”
李承瑾面如死灰：“哪裏哪裏，都是些小聰明，不足挂齒，不足挂齒。”
“丞相大人真是謙虛了……”
……
應付完朝堂上的一群老臣，回到府中的李承瑾已經筋疲力盡，攤上這麽個任性的女兒他覺得自己遲早要瘋。
“瑤兒呢？”李承瑾躺在老爺椅上靜心養神，接過老管家遞來的雲南進貢的雪春茶尖泡的茶，随口問道。
老管家嘴角抖了抖，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說。
“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她又闖禍了？”
老管家：……
比闖禍了更嚴重，我怕您心髒承受不住。
“說吧，又闖什麽禍了，我這把身子骨還受得住。”
老管家頭一低，道：“小姐還沒回來。宮裏人傳話說，說皇上對小姐的才學很是賞識，要與他仔細探讨一番。”
李承瑾胳膊一抖，尚未喝完的茶水直接傾倒，衣服濕了一片。
此時的勤政殿。
“愛卿，朕有那麽可怕嗎？”一個時辰前祁昱已經封了她做禦前筆官，跟随在側随時記錄皇帝的日常生活以及朝政大事。
寧央央假裝鎮定：“不可怕不可怕。”
“那愛卿在抖什麽？”祁昱突然走下來湊近寧央央的臉，讓她止不住顫抖的腿更加抖了。
“沒有沒有。臣只是、只是第一次面見聖顏，所以有些緊張，有些緊張，嘿嘿。”
寧央央心裏很沒底，這祁小昱到底在搞什麽？瞧這時辰都已經到飯點了，怎麽還不放她回家？便宜爹要是知道她還沒回去，會不會被氣出心髒病？
眼瞅着寧央央不會跟他說實話了，祁昱心裏嘆了口氣，算了，不能逼得太緊，只要她回來了就好，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
不出所料，寧央央回到丞相府後，又聽見管家說李承瑾暈倒了。飯都沒吃，她趕緊去看這個便宜爹。
結果剛過去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本來好好一個文人，被氣得連小兔崽子這種話都講出來了，可想而知他心裏有多大火氣。
奈何這是自己親閨女，這性子怎麽說都是自己慣出來的。沒辦法，自己寵出來的閨女，跪着也要寵完。
寧央央看着李承瑾對李瑤的愛，不知道以後該如何告訴他李瑤已經死了的事實，如今，她只能代替李瑤好好盡一份孝心。
新科狀元郎被越級封為了四品官，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不過朝堂上大家一方面畏懼這位手段狠厲的年輕帝王，不敢質疑這個決定。另一方面礙于這位狀元郎是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的兒子，畢竟是在丞相手下混，上司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也沒人上書反駁。
第二天寧央央跟着老爹一起上朝，大殿上衆人因為南方發生洪災的事情争吵不休，而她在末尾靠近門口的地方歪着頭睡的呼呼。
這古代人上班起的太早了，她一向睡懶覺睡習慣了，一大早被叫起來上朝，怎麽可能不困。
祁昱看着站在後面困得頭一點一點的寧央央，眼神裏閃過一抹溫柔，就連剛才有個大臣說了很過激的話他都沒發火，衆人莫名覺得今日的帝王似乎心情很好。
“小李愛卿，你怎麽看？”
忽然被上首的皇帝點名問問題，寧央央這厮睡的頭腦發昏，壓根就沒聽見是在叫她，身邊的文官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
“小李愛卿，睡的可還好？”
寧央央剛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忘記了這是在上朝，随口道：“挺好的挺好的。”
大臣們都睜大眼睛看着這位奇葩的狀元郎，心裏默默的給她點了根蠟燭。
左邊第一位站着的李承瑾心髒病都要犯了，這個孽女喲！
寧央央一怔，忽然意識到這是在朝堂上，表情變得有些難以描述。只好找些話來掩蓋這個尴尬的氣氛。
“皇上，對于這次南方洪澇災害，臣以為應該在赈災的同時修築堤壩。赈災的銀子在下發過程中要派欽差大人去監督，防止中間的大小官員中飽私囊。”
“嗯，愛卿分析的很有道理，丞相費點心，着手操辦一下。”祁昱倒是難得的好說話，差點驚掉一地人的眼珠子。
接下來的朝上，基本每個問題都會出現這樣的對話：
“小李愛卿，你怎麽看？”
“臣以為……”
後面衆大臣幾十臉懵逼，也不發表意見了，靜靜的看兩人你來我往讨論時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