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第他是我的仆人
12. 第12章 他是我的仆人。
我本來以為，這次不大愉快的談話，會令沃夫和我疏遠。可恰恰沒有，沃夫和我變得更加親近。
我能感覺到，沃夫說話的聲音變得溫柔，目光總是落在我身上。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我很感謝沃夫沒有嫌棄我小氣壞心腸，他真是一個好人。
沃夫對博納的猜測，令我有點煩惱。雖然我很相信博納的能力，可心裏還是有點擔心。畢竟，那個博威·傑爾特實在太壞了。還好我每次煩惱的最後，都會想起自己什麽都做不了，所以很快就能放下。
我為和沃夫的親近感到高興，盡管被追兵追捕，有點狼狽，但心情還是愉悅的。
我捧着沃夫摘來的果子，因為果子香甜，吃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愉悅，特別想開口贊揚。
我在森林裏，被精靈養大，跟着精靈吃森林裏的果子，一吃就是十幾年。雖然人類的食物也沒有關系，但最愛的，果然還是散發着清香的甜蜜果子。
可我不能任性的要求。
博納說過，我們不可能随時随地找到果子，尤其是在被人追着的情況。
但沃夫卻可以，他一定是被森林眷顧着，每次離開，都能找到好果子帶回來。
我低頭吃着，又感覺沃夫的視線在我身上。我心裏開心，偷偷準備了一下，忽然往旁邊側頭，把沃夫吓愣了。
看着沃夫尴尬移開的視線，我忍不住開心笑了起來。
我走到沃夫身邊，把手裏不舍得吃的幾個好果子交給沃夫。“沃夫，這些給你吃。”
我想要和沃夫變得更親近，就蹲在他前面，用手撐住下巴，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沃夫将視線重新移到我身上，他耳朵似乎染上了緋色，臉因為胡須擋着，看不清楚表情。我多想讓沃夫刮掉他的半臉胡須，可沃夫太過害羞，還是讓他擋着好了。
沃夫低頭吃我給的果子，他吃得很慢，看上去非常舍不得那幾個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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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一定很喜歡，我應該多留幾個給他。可沃夫說他吃過了，所以我才沒有注意這一點。
我覺得沃夫一定特別喜歡我，就跟我看見喜歡的花一樣。因為太喜歡，所以總是忍不住看它、繞着它，無論什麽角度都覺得美麗耀眼。
我也特別喜歡沃夫，所以我盯着他，希望能把這一點傳達給他。
這個世界，雖然有博威·傑爾特那樣的大壞人，但還是好人更多一些。
就像沃夫，只是因為雇主的一個雇傭承諾，就遠離家鄉，守着一副棺材過了十年。我蘇醒後，他也沒有害怕、疏離我，反倒對我這麽照顧。
這個世界這麽美好，我喜歡到淪陷，又怎麽可能會去傷害它。
大巫師的預言，我到現在還想不明白。
但既然大巫師是個很厲害的人，所有人都相信她。我也只能選擇相信。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我也不希望它發生。如果我真的死不了，我可以再跳一次岩漿。為了這個世界，也為了沃夫這樣善良的好人。
沃夫擡頭看我，似乎是因為果子吃完了，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難過。
我朝沃夫笑，笑容盡可能表達得更開心，希望能因此感染他。
我們選擇走小路，于是丢棄了馬車。沃夫帶着我繼續前進，我們一路沒有再看到小鎮，只是來一個小村子。村子不大，遠遠看過去，也只有十幾間房屋升起了炊煙。
沃夫用三顆金幣換得一間屋主人的招待。他的身上像是藏了一個寶箱，有源源不斷金幣能從裏面拿出來。屋主人和他的女兒似乎也發現這一點，态度從推搡厭惡到殷勤歡喜，幾乎是一瞬間的事。
他們看到金幣時快速變化的臉，神奇得我有點失禮，盯着看了好久。
屋主人的女兒是個身材略顯豐腴，皮膚白皙的女孩。她收拾東西時手腳利索，很快就将自己的房間讓了出來。
我走進房間的時候，還以為沃夫會和我住一個房間。直到屋主人的女兒提出讓沃夫跟屋主人睡一起，我才反應過來。
沃夫似乎并不喜歡和我睡一間房間，察覺到這一點的我，看着沃夫，沒敢開口讓他留下。
我一個人躺在床上休息，窗戶外的天漸漸變黑，屋子跟着慢慢暗了下來。
屋主人的女兒還沒有回來。我知道時間還早，沒有到可以入睡的時間。可對沒有亮光的我來說，夜晚就應該是入眠的時候。
我睜着眼睛，看着屋頂。木門出現聲響，我還以為是屋主人的女兒，沒想到是沃夫。
沃夫是倒退着進門的。他拿着一根蠟燭，像是懷裏捧着一束光。
我急忙坐起身，高興的看着沃夫。“沃夫你怎麽會來？”
沃夫小心移動着，來到窗戶邊，将蠟燭留在了那裏。
我在沃夫移開前，扭頭避免視線落在火苗上。
沃夫朝我走過來，我看着床附近的地上，能看見他背着光的高大影子。
“這樣好不好？或者、我找塊布，幫你擋着火光。”
沃夫的話似乎問得很小心，他還記得我說的話，将我記挂在心裏擔心着。
我思考沃夫的話，認真的搖頭。“不用了，等莉莉小姐回來，看到會覺得很奇怪。我可以忍耐的。”
雖然有光亮很好，但我知道那是蠟燭燃起的火苗。盡管它沒有很熾熱，可給我的壓迫随時都在，仿佛就在這不近不遠的地方窺視着。
我挪動身體，盡可能的将後背對着光。
“她不會來，她睡在其它房間。”
我覺得詫異，因為看屋主人女兒離開時的意思，似乎就是要和我睡在一起。
我緊張得兩手抓住床單。一想到自己會被單獨留下，對抗燭光，就害怕得額頭冒汗。
沃夫發現了，所以特別體貼的挪步到我身側。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照在我身上的光。
陰影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心裏的安全感湧了上來，整個人像是解放了。
“睡吧，我在這裏陪着你。”
我很感謝沃夫，可卻連回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我小心躺下，将自己藏在被子裏。沃夫将被子拉高，溫柔的摸了我的頭。
他的手很大，握劍的繭子碰到我皮膚時，有那麽一點癢。“謝謝你沃夫，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沃夫沒有回答，他趕了一天的路，還幫我采果子，應該很累了，現在卻還得費心思守着我。
我期待亮光的到來，本意是因為睡不着。可當亮光來了，我為了不讓沃夫會守得太久，只能努力的閉上眼睛。
我縮起被亮光照到的腳，哪怕是蓋在被子下，我也希望能躲在沃夫的身影下，讓自己少些顧慮和擔憂。
入睡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困難，有了沃夫的陪伴，我沒多久就睡着了。
我醒來的時候，陽光洋洋灑灑鋪滿整個房間，溫暖得不像話。我舒展身體，身邊也沒了沃夫的身影。
但窗邊的那根蠟燭還在，雖然我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滅的，但它的的确确燒到了最後。
我起身穿衣服，把頭發稍微整理一下，就用匕首清除窗邊的燭蠟。
說來也很奇怪，我總是弄丢博納送的匕首，就好像它根本不屬于我。可我又總能重新得到它……或許應該感謝沃夫，他心思細膩又溫柔，我蒙受他太多照顧，根本無法報答他。
我盡力将窗邊的燭蠟弄幹淨，希望沒給屋主人添太多麻煩。
孩子的嬉笑聲從窗外傳來，兩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在追逐玩鬧着，看起來似乎特別開心。
我不會和孩子相處，唯一好好說過話的那個孩子，還莫名其妙把我弄暈了。
孩子們笑得很開心，單純的快樂吸引着我，令我想起和精靈們相處的時光。
我忍不住推開門走出去，還沒來得及跟他們打招呼，他們就跑過來圍着我玩抓人。
我試圖開口阻止，可實際上都快被他們轉暈了。
非常意外，我很快融入了他們。
他們之中，年紀小的那個男孩，說話表達完整意思，都有點勉強。可他卻拉着我，讓我把他抱到小溪邊玩。
小溪離村子不遠，越過屋子就能看見。我小心的把孩子放下，才剛松手，就被他們撲來的水花弄濕了衣服。
我覺得這樣不大好，可架不住孩子們玩鬧，也跟着陷了進去。
“你們在鬧什麽！多大了還玩水！都快回家去！”屋主人的女兒提着桶走了過來，裏面裝着些衣服，她嚴肅的板着臉，把三個孩子呵斥走了。
我猜測着，屋主人女兒可能是來洗衣服。
我看着三個孩子跑離小溪邊的石頭地，心裏有點可惜。
“不好意思，一群不懂事的小孩，沒打擾您吧？”
我不大好意思的搖頭，其實我也有錯，我還跟着孩子們鬧到一起去了。
屋主人的女兒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跟我說些什麽。
我擦掉臉上的水漬，輕聲的詢問她。“莉莉小姐？有什麽事嗎？”
屋主人的女兒說話有些猶豫和遲疑。“那個、對不起小姐，雖然這樣很冒昧……但是您和那位沃夫先生，是什麽關系呢？”
“沃夫？他是我的仆人。”我按照我所知道的，回答屋主人的女兒。
屋主人女兒的表情似乎有點奇怪，可她也沒說些什麽，笑笑就走了。
連衣服都沒有洗……
我沒有将這事放在心上。只是傍晚的時候，今天玩鬧的三個孩子跑來我屋外探頭。
他們說着奇怪的話，說我是跟人私奔的小姐。
我覺得這個說法奇怪又好笑，本來想抓着孩子們澄清，結果發現他們的視線都紛紛移到我的身後。
我忘記了，沃夫也在。他答應了我的請求，正在往房間裏多加一個簾子。
沃夫走過來，孩子們似乎懼怕他，逐漸流露出膽怯畏縮的表情。
我受這奇怪的氣氛影響，莫名的變得緊張。
如果我跟人私奔，那另一位、私奔的對象、該不會指的沃夫吧？
我大概能理解，現在詭異的情況。孩子們說錯話，把沃夫惹生氣了。
我抓着孩子們的肩膀，堅定的撇清謠言。“這位沃夫先生是我的仆人，你們弄錯了。”
我和沃夫的關系一點都不複雜，從來都是這麽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