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這條裙子好看是好看, 但就是裙擺太長,行走起來就給你一種自己在用裙擺拖地的錯覺,好在宮殿內部的地面上纖塵不染。
你說:“你不是要繼續介紹嗎?”
“嗯, 我當然沒有忘記這件事,請随我來吧。”埃克塞理安說。
他的話音落下,你提起裙擺步履輕快地從階梯上跑下來, 黑色的長發披散在你的腦後,因為你的跑動那發絲也輕輕搖晃着。
你動作輕巧地跑到他身邊, 就如同一只靈動的小鹿。
埃克塞理安說:“那就先從第一層開始介紹吧。”
精靈領主的宮殿都很華麗,看得你眼花缭亂,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你不能将這些東西丢進系統背包裏,你現在就有種江洋大盜進入人家寶庫但是帶不走一件寶物的無力感。
也因為背包被限制了,導致你的熱情都被削減大半, 到後來你就心不在焉地聽埃克塞理安介紹各類裝飾品。
唉,再漂亮的裝飾品你沒辦法帶走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想着,你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等你們逛到頂層,最吸引你的還是天臺中央的噴泉,噴泉底部應該安裝着類似于夜光石這一類可以散發光芒的石頭, 那美麗的光芒混着水光, 顯得波光粼粼的。
原本透明的泉水也染上暖色,顯得無比夢幻。
噴泉旁邊還有一條長椅, 埃克塞理安說:“如果你累了可以先坐在長椅上休息一下。”
“這裏的景色可真好。”你說, 埃克塞理安點頭:“我平常會在這裏吹笛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話語間他拿出那支笛子, 在你的印象裏精靈的音樂天賦都很高,而且你以前在幽谷的時候也聽那裏的精靈吹過笛子, 确實很好聽,于是你用眼神示意他繼續。
埃克塞理安垂下眼簾,将笛子抵在唇邊,悠揚的笛聲緩緩流淌而出,再搭配着背景裏的流水聲,氣氛變得閑适美好。
一曲結束,他這才擡眼看你,“獻醜了。”
“你太謙虛了。”你說,而後又瞧見埃克塞理安從口袋裏拿出另外一只短笛,他将笛子遞給你,又對你說:“這是我先前做的,還沒有用過,就當做禮物送給你吧。”
說起來你其實以前也有練過笛子,只不過是豎笛,但既然同為笛子,也是有一定的共通之處的,你接過笛子,又問了一句,“所以這是見面禮嗎?”
“算是吧,但這其實也算不上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了不是嗎?”
你低頭仔細觀察那支短笛,表面被專門打磨過,質感光滑,還好他們湧泉家族的精靈雖然喜歡鑽石,但還不至于在笛子上面鑲鑽,因此這支短笛看上去很簡約卻不失質感。
你回憶了一下以前練習豎笛的指法,嗯……差不多應該是這樣的吧……?
想着,你将短笛抵在唇邊緩緩送氣,如果說剛才埃克塞理安的曲調悠揚,那麽你的笛聲就是氣若游絲,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即便這樣他都還能誇得出來,“非常有特色的笛聲。”
等等……他這個應該是誇獎吧?
“沒關系的,我以後還可以教你的。”埃克塞理安倒是很熱情地想要成為你的老師,但你對演奏樂器興致缺缺,因此只是敷衍地應了一聲。
你走到天臺邊緣向遠處眺望,剛才你來的時候都沒發現遠處還有一處牧場,牛羊成群,還有幾匹馬在其間恣意奔跑,這倒也是很合理的,畢竟剛多林與外界的接觸很少,圖爾鞏的政策就是盡量隔絕外界,所以這裏的精靈也不太可能與外界通商。
這裏過的都是自給自足的生活,好在剛多林的面積很大,自然資源豐富,無論是礦産資源還是林木資源。
“那裏還有一塊牧場?”你驚訝道。
好吧,其實幽谷也有一塊牧場,但面積顯然沒有你眼前的大,而且裏面的家畜種類也沒有現在這個牧場的多。
“你原來喜歡牧場啊,那我算是送錯禮物了。”埃克塞理安半開玩笑地說。
“但你現在想要把禮物要回去那可就太晚了。”落你手裏的東西可沒有再還回去的道理。
“不,我沒有要收回禮物的意思,這樣吧,你現在想要去牧場看看嗎?”
只不過現在的時間不早了,天色漸晚,等你們到達牧場估計夕陽都要消失了,于是你搖搖頭,“還是等到明天吧。”
“這麽說來你今天是打算暫住在這裏過夜了是嗎?”埃克塞理安跳轉到另外一個話題,他又補充道,“也是,畢竟現在再去金花領主那裏就太麻煩了。”
被他這麽一提你才想起來格洛芬德爾,沒辦法,這裏吸引人的東西太多了,你一時之間都被他給抛到腦後去了。
就連埃克塞理安也從你的臉上讀出“糟糕我好像把那位金花領主給忘了”的表情,但他很貼心地沒有戳破你,而是說:“等到明天再回答金花領主那裏吧。”
話是這麽說的,但實際上在最後一縷夕陽在天邊消散的時候你們剛才談論的那位金花領主也來到這裏。
盡管湧泉領主和金花領主的關系很好,但看他那副着急的樣子,守在門口的侍衛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等格洛芬德爾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其中一個精靈領着他的那匹白馬走向馬廄,另外一個精靈又問道:“是出什麽事了嗎,金花領主?”
“我……呃,來看看你們領主,我聽說他今天在和那位客人切磋,訓練場變得一片狼藉不是嗎?所以我有些擔心。”
他說的确實是實話,但不是全部的真心話,因為他更擔心的是你可能會受傷,畢竟在精靈的印象裏人類都是有些脆弱的,更何況和你切磋的剛多林的精靈領主。
但他沒有直接那麽說,而是詢問守衛埃克塞理安在哪裏。
“領主大人應該在花園裏,和那位客人一起,您不用擔心,他們都很好,領主大人還帶着她參觀了宮殿。”守衛又說,“我剛才還聽見了他們的說笑聲。”
這似乎是好過頭了吧……
雖說以前剛多林也會有人類的客人來拜訪,但他可沒見過埃克塞理安這麽熱情的時候,他對着那位精靈守衛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進宮殿裏,沒過多久那個剛才牽着馬匹去馬廄的守衛也回來了,“咦,金花領主呢?”
“他剛才急匆匆地進去了,該不會真的是有什麽急事吧?”另外一個精靈守衛皺起眉,他們都在擔心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麽。
格洛芬德爾穿過宮殿大廳,徑直來到花園,但是不見你的蹤影,只見到了他的好友湧泉領主,對方一聽那急促的腳步聲就擡起頭,不解地問道:“怎麽了?你一副出了大事的樣子。”
“沒什麽,你和她下午在切磋?”格洛芬德爾收斂表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
“是啊,我和她打賭的時候你不也在現場嗎?我以為你是知道的,怎麽,你是因為這件事才趕過來的?”埃克塞理安猜到了什麽,他又問,“你是想知道最後誰贏了對吧?”
其實也沒有那麽想知道結果的格洛芬德爾:……
“嗯,是的。”
“好吧,我得承認我輕敵了,但她确實是我見過的人類裏實力非常強大的存在,我敢保證就算換做是你估計也會在她的攻勢面前應接不暇的。”埃克塞理安顯然沒猜出格洛芬德爾來這裏的真實意圖,因為他說着說着就開始分析你們剛才那場切磋裏的攻擊招數。
“她利用碎石來當做自己的掩護,同時迷惑對方的視線,從而達到打個猝不及防的效果,我覺得這一招很好。”
他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聽這些分析的,但對方畢竟是他的好友,因此他只能耐着性子聽他說完,最後問道:“所以你覺得她很厲害是嗎?”
“是呀,而且——”埃克塞理安的聲音被你敲敲打打的聲音打斷,格洛芬德爾順着聲音看去,你的身影在一片花叢後,影影綽綽的,帶着幾分朦胧的美感,但是下一秒這種朦胧美感就徹底消失了,因為你掄起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的榔頭對着秋千上的木板一陣敲打,頓時發出砰砰砰的聲響。
而那位名叫伊安特的女精靈也站在你身邊,“謝謝您幫我們修理秋千,這個秋千稍微蕩得高一些就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我可真怕蕩到一半斷開。”
沒錯,你剛才離開是去拿工具箱了,因為你途中遇到伊安特,聽見她和另外幾個女精靈說起花園裏秋千的事情,于是你就決定先把這秋千給修好。
“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你說着,又把秋千的繩子給再加固了一遍。
伊安特卻不覺得這只是個小忙,她看向你的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你提起工具箱放在一邊,然後又問她,“你要坐上去試試看嗎?要是不夠結實還能再加固。”
伊安特應了一聲,她坐在秋千上,但只是輕輕地腳尖點地而已,這能看出個什麽來呀,你在心裏想,于是你微微俯身雙手搭在她的肩頭,稍微一用力,秋千就蕩出很遠,你站在原地等到秋千蕩回來的時候你趁着這時機雙手抓住秋千兩邊的繩子,踮起腳尖站在秋千座板的兩邊空隙裏。
再加上你的重量,這個秋千很快就蕩到了最高點,也不知是誰先笑出聲的,可能是伊安特吧,然後你倆的笑聲就夾雜在一塊了,分不清是誰的。
你往下一看,發現埃克塞理安和格洛芬德爾恰好站在不遠處,你便對着他們也笑了下。
等秋千快要停下來的時候你才從那上面跳下來,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他們面前,你略帶驚訝地詢問格洛芬德爾,“你又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他才過來沒多久,是來找我敘舊的。”還沒等格洛芬德爾開口,埃克塞理安就先一步替他回答了。
“也不完全是,現在天色漸晚,我打算先帶她回去。”格洛芬德爾直接說道。
“但是我們都已經約定好明天去牧場看看了。”你說,你還想試試看牧羊是什麽感覺呢。
格洛芬德爾想不通你和埃克塞理安才見面沒多久,一天都不到吧?怎麽就能約定一個接着一個呢?先是賭約,然後又是約定去牧場玩,他要是現在沒來豈不是你們的約定都要多得堆成山了?
他現在的心情複雜,畢竟你之前還說自己是為了他而來的,結果轉頭就把他給抛到腦後了,他果然不該相信人類的花言巧語的。
“我的領地也有牧場,你明天也能見到牧場裏的動物,哦對了,牧場裏還有幾只牧羊犬。”
聽他說到後半句話,你的眼睛登時就亮了起來,“牧羊犬?是黑白配色的那種嗎?”
“不只是黑白配色的,還有白金配色的,嗯……我記得還有一只三花配色的——”
“好了,不用多說了,我們現在就去你那裏吧!”
直到你說出這句話之前埃克塞理安也不能理解自己居然輸給了幾只牧羊犬,他嘆了一口氣,“唉,早知道那我也應該養幾只牧羊犬的。”
格洛芬德爾笑着說:“現在可能有些來不及了,好了,我們就先離開了。”
說着,他和你一同離開宮殿,那匹白馬已經在馬廄等候你們有一會了,你率先騎在馬背上,然後也不約而同地說起今天下午和埃克塞理安切磋的事情。
你們并沒有急着回去,因為格洛芬德爾沒有讓那匹白馬疾馳,而是有些悠閑地慢吞吞地走着,速度也就比快走快一點吧。
“這件事情他已經和我說過了。”格洛芬德爾坐在你身後,他的金發就這麽垂在你的肩頭,甚至還有一縷金發末梢滑入你的衣領,就如同絲線将你纏繞,觸感有些癢,你擡手拂去那幾縷頭發。
“但我有些好奇,如果真的要切磋,你也可以找我,為什麽要找他呢?”格洛芬德爾都沒意識到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帶着幾分不自覺的失落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