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寄人籬下的反派7
第35章 寄人籬下的反派7
陽光有些晃眼睛, 葉寒枝睜開眼的時候還偏了偏腦袋,他有些迷茫地看着發白的天花板,他怎麽了?
頭好暈, 身體也好沉。
他這是……生病了?
他、生病了?
怎麽可能,他身體素質那麽好, 怎麽可能生病啊?
葉寒枝手指動了動, 感受到一股阻力,他慢慢看過去, 才發現賀觀亭趴在床上握着他的手看起來是睡着了。
「他守了你一夜。」肥啾冷不丁開口, 「才睡着十來分鐘吧。」
葉寒枝哦了聲,他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來, 又倏地被握緊, 賀觀亭睜開眼來看着葉寒枝,“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就是有點頭暈。”葉寒枝說着,把額頭上的退熱貼撕下來, “這玩意……”
“現在應該可以不用貼了。”賀觀亭摸了摸葉寒枝的額頭, “燒退了不少, 等會兒量個體溫, 喝點粥後再吃點藥。”
葉寒枝還對自己生病這件事感到不可置信, 他的手肘撐着床坐起來, 賀觀亭連忙扶了他一把,“要做什麽?”
葉寒枝嘟囔着,“我不可能生病的。”
賀觀亭:“……”
賀觀亭說,“所以在家還是要好好穿着襪子。”
葉寒枝:“我覺得是因為昨天你帶我出去的原因。”
“好好好, 是我的錯。”賀觀亭取出體溫計遞給葉寒枝,“來, 量體溫。”
葉寒枝有些不爽賀觀亭的敷衍,他抿直唇老老實實量體溫。
“要喝水嗎?”賀觀亭問。
葉寒枝搖頭。
“我去看看粥有沒有涼。”賀觀亭又說,“白粥,沒放別的東西。”
葉寒枝點頭。
賀觀亭唇角揚了揚,摸了摸葉寒枝的腦袋,“好乖。”
葉寒枝瞪他。
賀觀亭回來的時候端了碗,他把粥放到床頭櫃上,看了一眼時間後伸手,“體溫計給我看看。”
葉寒枝把體溫計遞給他,賀觀亭看了一眼溫度,“37.6,還好,昨天晚上燒到了将近39度,把我吓得不輕。”
“反正死不了,沒什麽好怕的。”
賀觀亭皺眉,“好好說話,什麽叫死不了?感冒也是會死人,燒高了把腦子燒壞了怎麽辦?”
“你咒我被燒壞腦子?”葉寒枝反問。
“我只是想告訴你,自己的身體一定要好好愛護。”賀觀亭端起周,“我喂你。”
“我長手了,只是發燒又不是手斷了。”
賀觀亭無奈,“都生病了還非得刺我兩句啊?”
“誰讓你說話不中聽?”葉寒枝呵呵冷笑。
賀觀亭:“我道歉,你沒什麽力氣,我喂你。”
葉寒枝別過臉,“剛醒來喝什麽粥,沒胃口。”
“那等會再喝。”賀觀亭問,“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給你做。”
葉寒枝:“我要喝奶茶。”
賀觀亭:“……”
“不行嗎?”葉寒枝問。
賀觀亭說,“我去給你煮,不會家裏沒茶葉,我去樓下買一點,你在家乖乖躺着休息,我很快回來。”
“你不喝茶?”葉寒枝有些驚訝,“你也沒客人嗎?茶葉居然都沒備。”
“之前我自己都不常在。”賀觀亭又給葉寒枝倒了杯水放到床頭櫃,“那我走了,需要什麽等我回來,十分鐘,最多十點鐘我就回來了。”
葉寒枝點頭。
賀觀亭一走,葉寒枝又犯困了,他剛閉上眼,急促的敲門聲已經響起來了。
葉寒枝睜開眼看出去,這麽快?沒帶鑰匙?
腦子暈乎乎的葉寒枝完全忘記了這門有指紋解鎖,他暈暈乎乎地下了床打開門。
門外空無一人,倒是地上有一幅畫。
葉寒枝扶着門框蹲下來把那副畫撿起來,本來還暈着的腦袋都不暈了,他皺着眉看向門外。
對面鄰居家的門關得緊緊的,他也沒聽見開關門的聲音,那麽是從電梯來的?
葉寒枝捏着那副畫往外走了兩步,電梯這會兒顯示正從六樓勻速往下降落,看不出剛才是不是有人乘坐電梯上來了。
他身體酸軟無力,這會兒靠在牆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來,就在這時,301的門開了,裏面的男人提着垃圾在看見他時還愣了一下。
“你沒事吧?”白爍放好垃圾後去扶葉寒枝,“生病了嗎?”
“別碰我。”葉寒枝推開白爍的手,握緊了手中那副畫,他說,“這是你畫的對嗎?”
“不是。”白爍看着那副畫,過長的額發遮住了他的眼睛,葉寒枝看不清他的表情。
“上次那副畫也是你畫的。”葉寒枝扶着牆,冷冷地看着白爍,“那天在餐廳外面,我看見你了。”
“不是我。”白爍又後退了一步,他低聲說,“我不會做這種變态的、侮辱藝術的事情。”
葉寒枝唇色泛白,整個人病恹恹的模樣,雖然沒什麽表情,卻有一種脆弱的美,對面的白爍眸色變幻着,藏在發下的眼睛緊緊盯着葉寒枝,“需要我幫忙嗎?”
叮的一聲,電梯停留在三樓,賀觀亭拿着茶葉出來,他微微一愣,趕緊過來扶着葉寒枝,“寒枝,怎麽出來了?”
葉寒枝冰冷的目光從白爍身上掃過,白爍沒動,他看着302室的門被關閉,半晌才看向自己的手。
“碰到了。”他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語,“碰到了。”
賀觀亭從葉寒枝手中接過那副畫,畫上的青年被剝光了衣服,以一種禁锢的姿勢困在籠子裏,看起來宣紙還滴了水——水?
葉寒枝輕輕地吐出一口熱氣,“賀警官,肯定是對面那個白爍搞的,你把他抓起來吧,我讨厭有人這樣意淫我。”
賀觀亭的腦子裏冒出昨天晚上洗冷水澡的自己,他連忙壓下那幅畫面想,絕對不能讓葉寒枝知道他有過的想法,否則肯定會被更讨厭的。
“這已經不僅僅是追求者了,對方就是在對你進行性騷擾。”賀觀亭說,“我會把這幅畫帶回警察局,還有上次那副,去提取一下這幅畫上有沒有留下什麽液體。”
“帶回警察局?”葉寒枝看向賀觀亭,“你的意思是,要讓這副畫……被你的同事都看到?”
賀觀亭一愣,他本來不認為把物證帶回警局有什麽,可葉寒枝這麽一說,他卻莫名覺得不妥。
葉寒枝用被子把自己裹緊,他嘆了口氣,“好了賀警官,你去忙吧。”
賀觀亭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畫,和上次那幅畫的手法如出一轍,不出意外就是一個人畫的。
他的視線如同穿過門看到了對面302室的白爍,先不說是不是對面302室的放的,就算真的是,在對面那個人完全否認的情況下也需要找到證據證明真的是302才行。
他把那副畫放到一旁,打算明天把這幅畫帶去警察局。
到時候他自己處理,絕不會讓同事們看到這幅畫半點的。
……
葉寒枝的病來的快,退燒退得也快,第二天的時候已經完全退燒了。
賀觀亭還有些不放心,“要不然再休息一天吧,觀察一下再去學校。”
葉寒枝搖了搖頭,“去吧。”
那個人可是聯系他了,說今天在學校的天臺見,既然是這樣,那他得去看看才行。
“那我送你,下午我來接你,這兩天沒有案子,還算輕松。”賀觀亭說。
葉寒枝嗯了聲。
葉寒枝對照着前反派選的課來到了教室,教室裏的人幾乎都坐滿了,這堂課應該很招人喜歡。
葉寒枝找了個位置坐下,旁邊是個穿着球衣的男生,他一坐下來男生便湊過來講小話,“同學,你哪個系的?”
葉寒枝看了一眼男生回答,“歷史。”
“歷史?”男生立馬接話,“我也是歷史專業,我怎麽好像沒見過你。”
前反派這個人過分孤僻,在學校不僅沒有朋友,存在感也低到令人發指的程度,葉寒枝微微笑了笑,“嗯。”
“你叫什麽名字啊?”男生又問,“我叫史學,就是那個史學。”
葉寒枝撐着臉看着教授進來,“葉寒枝。”
站在講臺上的老師精準地看到了葉寒枝的位置,他戴着一副眼鏡,半長的頭發紮在腦後,視線從葉寒枝身上移開,“我是新來的老師,白因。”
葉寒枝抿着唇沒什麽表情地看着臺上的男人,什麽白因,這個人明明就是白爍。
當時沒細看這節課的老師是誰,白爍……究竟想做什麽?
在念到葉寒枝三個字的時候,男人的目光透過鏡片,牢牢地釘在葉寒枝的臉上,葉寒枝感受得很清楚。
倒是旁邊那個史學壓低了聲音,“原來你叫葉葉寒枝,哪個hanzhi啊?”
“揀盡寒枝不肯栖的寒枝。”葉寒枝垂下眼皮話題一轉,“史學,這個老師什麽時候到學校的?”
“應該是剛來吧。”史學說,“其實這是第一堂課,好多人都是憑這個老師的顏值選的,什麽頹廢的藝術家……我本來沒打算選這個的,但是我室友女朋友選了這個,他跟着選,那我不知道選什麽,順便就選了。”
這是白爍的第一堂課,以前白爍并沒有在學校裏出現過,葉寒枝若有所思,白爍果然是沖着前反派來的吧?
旁邊的史學還在喋喋不休,“不過我倒是很高興自己選了這堂課了,要不然我還遇不到你。”
表面上看起來,白爍和葉寒枝出現在同一個教室裏只是巧合,畢竟整整一堂課,白爍都沒有叫過葉寒枝的名字。
他在課堂上的表現也不像在302室門前表現出來的陰郁,反而款款而談,十分風趣,就像是……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雙胞胎嗎?不是,系統否認了這個猜測了。
不是雙胞胎,系統也沒告訴他這個人的底細,不過,再仔細想想,既然是住在男主對面的人,那肯定有着不同尋常之處,無論是身份還是別的什麽……總不能真是個背景板NPC吧。
“寒枝,寒枝。”史學已經自來熟地叫葉寒枝名字了,他小聲說,“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
“不了。”葉寒枝微微笑了笑,“不過我還有點事,如果有機會的話,下次吧。”
史學只得一邊郁悶着一邊看着葉寒枝匆匆離開的背影。
葉寒枝拐過轉角,腳步一停,看向站在那裏明顯是在等着自己的男人,神色一點點地涼下來,“白爍。”
“寒枝叫錯了,我叫白因。”男人微笑着靠近葉寒枝,随即捏起葉寒枝的下巴,微微低下頭來,“白爍是個膽小鬼我可不是。”
葉寒枝拍開男人的手,聲音也冷,“你是專門跟着我來的吧?為什麽?”
“哪有什麽為什麽?”白因彎腰,呼吸落在葉寒枝的耳畔,“都說了,我們才是同類。”
“我就知道是你!”葉寒枝一動不動。
白因低低地笑出來,“沒錯,是我。”
“我并不記得自己和你有過交集。”葉寒枝微微側過臉,透過鏡片和白因對視,“為什麽針對我?”
“我這不是針對。”男人擡手,捏住了葉寒枝的後頸,似強迫一般,又似親密地耳語,“這是愛,我愛你才會為你畫這些,你知道我一幅畫在外面價值千金嗎?一般人還沒有呢。”
葉寒枝沒有反抗,他眯了眯眼,“現在承認得那麽爽快,為什麽當時我問你的時候你不敢承認?因為賀觀亭在,你也怕被抓緊去吧?”
“抓進去?”白因低低地笑了起來,“怎麽這麽天真?都說了,我不是白爍那個膽小鬼。”
葉寒枝神色不動,“你是白爍的副人格?”
“我是獨立的個體。”白因輕嘆一聲,在松開葉寒枝之前笑了一聲,“就算警察知道是我也不能做出什麽事情來,你知道的,又沒有危害社會,精神病人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的。”
葉寒枝站在原地看着白因消失的方向,眸光閃了閃,轉身去往天臺。
然而天臺上空無一人,葉寒枝往前走了幾步,極輕地皺了皺眉,「沒有人在這裏嗎?」
「沒有。」肥啾說。
葉寒枝看了一眼手機,「說的是現在來,對方怕被我發現真面目不來了?」
「不會吧,你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啊。」肥啾琢磨着,「會不會是有了新的目标。」
「我才是反派诶。」葉寒枝忍不住嘟囔,「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有了新目标了?賀觀亭那邊是不是馬上就要查到前反派父親身上去了?」
肥啾點頭。
葉寒枝揉了揉眉心,把時間線捋了一下,一開始前反派并沒有打算做什麽壞事,但這個時候卻有人告訴前反派,你的父親可能還活着,一直以來的信仰全然崩塌,被父親抛棄的恨意控制着他做出了無可挽回的錯事。
葉寒枝扶着扶梯下樓,幽幽道,「我這人脾氣不太好,他鴿了我這一次,就別想我再去第二次了。」
肥啾:「好哦。」
「好奇怪,最近你說啾的次數少了,你是不是也被人奪舍了?」
「……」
……
夏日的天說變臉就變臉,大雨傾盆。
葉寒枝坐在副駕駛座上,看着外面模糊不清的霓虹燈,眼睛一眨一眨地,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狀态。
趁着等紅綠燈的檔,賀觀亭把外套替葉寒枝蓋上,手指輕輕地碰了碰葉寒枝白色的發,眸光深邃。
葉寒枝睜開眼看向賀觀亭,“你做什麽?”
“反應怎麽這麽大?”賀觀亭有些無奈,“給你蓋一下,開着空調呢,怕感冒。”
葉寒枝謹記着生病的事,把外套裹緊了些,他說,“住在302那個白爍是人格分裂。”
賀觀亭看向葉寒枝。
葉寒枝對上賀觀亭的雙眸,“我在學校見到他了,他自己承認的,那兩幅畫也是他畫的,這種,警察能管嗎?”
“當然能。”賀觀亭聲音很低很沉,“還有,我在看新房子了,過些天我休假了我們就搬過去,不會讓他過多騷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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