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住我的房,花我的錢,動我的東西,禍害我的崽,外加用你那亂七八糟的三觀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58.住我的房,花我的錢,動我的東西,禍害我的崽,外加用你那亂七八糟的三觀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向前,向前!哎呀!你這是幹什麽呀?”
高平和高平媽兩個粗壯勞動力,愣是在冰冷的寒夜裏,沒能薅住撞了南牆想回頭的向前。
“老婆,老婆,咱們倆有話好好說,行不行?”高平攥住正打包行李的向前的手,“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兒啊?”
向前手速極快,看都不看高平一眼,行李箱裏除了自己的貼身衣物,還丢進了寶寶的東西。
“向前啊,這到底是怎麽了啊?要是媽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你說。你大半夜的興師動衆地是要幹嘛呀?讓領居們看着多不像話啊。”
高平媽平時對向前總是頤指氣使的,但這一切有時候只是為了掩飾她內心的膽怯。
她想攀附向前,可惜向前看不上她。
高平媽對向前的敵意,有80%來自于自卑心作祟的惱羞成怒。
見此刻向前動了真格,第一個慫的,就是老太婆。
聽了高平媽的話,向前似乎是一個積怨已久的怨婦,終于遇到了翻身做主的一天。
她借着今天自己占理,把堵在心裏的憋屈,一股腦兒地傾倒而出。
向前瞥了蓬頭垢面的高平媽一眼,冷笑道:“鄰居?我管鄰居做什麽?誰家沒本難念的經?別人哪有空來盯住你看?個人過好個人的日子罷了。媽,你這麽在乎他們的眼光,也太把自己當盆菜了吧!”
“你!!”高平媽不忿,卻又不敢在此時火上澆油,于是小聲嘀咕了句,“哪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
“長輩?”向前冷哼,手裏麻溜的動作一刻不停,“您盡到一個做長輩的義務了嗎?要不是你帶娃不給力,你兒子用得着把那個騷狐貍精引進門來,禍害我的崽?媽,您不是問我您哪兒做的不對嗎?那好!今兒我就告訴告訴你——您想享受當婆婆的權力,就得盡到當婆婆的義務,您可以不做家務不帶娃,當您不能霸占着我和您兒子的家,日日夜夜地給我添堵!您看看您那個房間,堆得跟垃圾場一樣,還是沒經過垃圾分類的那一種!這日子是我和高平過的,您不過是來幫幫忙,可在我家裏,您當自己太上皇,什麽都要插一杠子!就像一個無恥的第三者!住我的房,花我的錢,動我的東西,禍害我的崽,外加用你那亂七八糟的三觀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您覺得這樣合适嗎?”
“向前!!!”
高平斷喝一聲,打斷了向前一股腦兒地爆發式抱怨。
向前這一串不帶喘氣的連珠炮,直接把高平媽說得一愣一愣的。
她也并沒有說什麽驚世駭俗的話,只是生活的壓力一朝噴薄而出,那氣場着實爆表!
高平媽本來覺瘾就大,這一會兒又沒醒透,被向前這麽劈頭蓋臉地一通噴,直接給幹懵了,血壓一下子就上去了!
“媽,媽。”
高平手忙腳亂地去扶眩暈的高平媽。
趁着這個檔兒,向前提溜起行李箱,左手抱着左左,右手牽着右右。
一腳一腳地狠狠提着那只日暮瓦就出了門!
電梯裏,果然遇見一個鄰居。
見大半夜的,向前一個女人面有愠色地帶着倆娃,又拖着行李箱往外走,便猜着了七八分。
向前想起高平媽的話,狠狠瞪了那鄰居兩眼,結果反而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的,是那個看熱鬧的鄰居。
這年頭,有幾個人是能把自己日子過明白的?
如同聖經裏的故事說的,既然都做過錯事,就別急着往女人身上丢磚頭。
“滴!滴!”
向前拉開SUV的後座,不容分說地把睡眼朦胧的左左右右像邀小雞一樣地邀上車。
然後“砰”地一聲拉開後備箱,行李箱甩進去,又合上。
“左左,右右,系上安全帶。”
向前跨上駕駛位,回頭命令道,然後一鍵鎖死車門。
“媽媽,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左左仗着膽子,揉着迷離的眼睛,怯生生地問了一句。
“二姨家。”
向前很篤定地踩下了油門,往向中家開去。
快到向中家樓下,向前用藍牙撥通了她的電話,直說要投宿,卻沒說是什麽事兒。
向中一聽,就一骨碌地坐了起來。
倆口子同時披上衣服,極其重視地下樓迎接。
向前把車停好,向中和鄧海洋便迎了上來。
向前啥都沒說,行李箱丢給鄧海洋,她和向中一人抱一個,便淋着夜幕中的露水,三人一齊擠上了樓。
“妹夫,我累了。今天左左右右就交給你了。”
進了向中家的大門,向前從推開兒童房門那一刻起提起的一口氣,才總算是放下了!
她整個人就像被抽去骨頭扒了筋的龍,只剩下軟綿綿的一灘血水。
“好嘞,你放心吧。我帶他們去睡。”鄧海洋點了點頭,接過孩子們。
向前對左左右右的這個二姨父十分放心。
鄧海洋多年求子不得,每次看見向前的一雙兒女,就跟見了自己的親生似的,巴結得不得了。
向中從來沒有見過大姐這副樣子,于是給鄧海洋使眼色,示意他帶着孩子們去主卧睡覺。
而她,則留在客廳,端茶遞水地陪着大姐。
向前抿了口茶,一言不發,真就像一具死屍一樣,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向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裏端着的水伸出去不是,縮回來也不是。
大姐結婚這麽久,從來就沒來投奔過她。
就向前那個死要臉面的性子,若不是真遇到什麽過不去的坎兒,怎麽可能連夜出逃登妹妹的門楣。
“姐,你就在我這兒住着。”
向中不敢問,只能先哄勸。
“住多久都沒問題!鄧海洋就是左左右右的免費保姆加家庭教師,反正他最近休了年假,在家也沒事。”
鄧海洋休年假,原本是因為向南的事兒。
向南住院,向中不放心她一日三餐吃醫院的飯,便親自在家開火。
奈何自己廚藝有限,便又不得不托了鄧海洋下水,夫妻倆索性一起請了年假,全心全意地在家研發病號菜。
這下倒好,一舉兩得。
看眼前這情勢,他倆的假還真沒白請。
“向中,你見過這世上真的有狐貍精嗎?”
向前有氣無力地從唇邊漏出一句話,每一個字,每一個标點符號裏都透着絕望。
向中不明所以,也不敢亂接話,只是尴尬地陪笑道:“姐,就你這殺伐決斷的,還怕狐貍精?就算有,也被你一金箍棒給敲死了。”
向前聽了,眼角滑落一滴微涼的淚,然後極其幽怨地對向中說了句:“二妹,我覺得好累,真的好累,從來沒覺得這麽累過。我覺得我有點活不動了。”
向中聽了“活不動”三個字,吓得心驚肉跳,向前到底是因為什麽,突然這麽想不開。
“是不是高平……又惹你生氣了?”向中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試探道。
向前沒說話,想起這大半年來的種種,她的心裏唯有悔恨與辛酸。
向中見事态嚴重,當場就要打電話和高平去對質。
卻被向前一把按住手機!
“我不想看見他,聽見他,想到他。”
向前疲累地說。
向中深深嘆了口氣,知道急也解決不了問題。
于是她換了個思路,站起身對向前道:“姐,咱倆好久沒一起洗澡了。你也累了,我去放水!咱來一起泡泡。”
其實向中剛剛洗過一遍澡,連身體乳都擦過了。
但她明白,要想讓大姐這麽個穆桂英開口,就必須先乳化她堅毅的心。
從小,鄭秀娥為了“節約用水”,都是同時把向前和向中丢進浴缸裏去涮。
她倆連內褲都是交叉着穿。
只有向南有特權,單洗一缸清水,還有自己的衣服。
可随着年齡的增大,發育以後,向前和向中在一起泡澡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
今天向中有這個提議,向前已經心累到懶得拒絕這種小事。
水放好了。
向中讓向前先坐進去,然後自己褪了衣服,一腳也跨了進去。
向中往水裏滴了兩滴精油,又拿起舒服球,默默地給向前擦身擦背。
而向前身子和心一樣,仿佛僵住了一般,冰雕般動也不動。
泡了約摸十分鐘,在精油和沐浴露的香氣中,向前終于綿軟下來。
她在向中從後面幫她紮頭發的一瞬間,捂着臉,歇斯底裏地開始痛哭!
向中遞給她最柔軟的毛巾。
就在浴缸裏,向前把這半年來,李書介入她家庭後的種種,一字一句地傾訴給了向中。
向中聽了,氣得血陣陣往腦門上噴,她将手裏的毛巾重重往浴缸裏一甩!
衣服都不穿,渾身還濕淋淋的,就要沖出去替向前報仇雪恨!
這小三綠茶太過分了!
連她姐夫的主意都敢打?!
她到底是看不起向前這個原配,還是連帶着看不起他一家的小姨子?!
“向中!”
浴缸裏的向前,淚眼婆娑地喊住向中。
向中漏鬥形的背影,總算被震懾住了。
向中無奈地扯過一條浴巾,把身體包裹住,然後心煩意亂地回頭對向前說了句:“姐,你再泡一會兒,我出去給你拿睡衣。這事兒得從長計議,不能便宜了那狐媚子!”
說完,向中臉上帶着餘怒,去替向前準備衣服。
她拿着衣服蹑手蹑腳經過主卧門口,鄧海洋從裏頭探出腦袋,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地問了句:“什麽事啊。”
“弄死高平丫的。”
向中撇下這句,就轉身進了衛生間。
只留下鄧海洋那個光溜溜的腦門,在黑暗中,如同一只燈泡般發光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