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第30章 030
她因為緊張, 小臉憋得通紅,呼吸急促,此刻, 她也不顧及什麽形象了,伸手攥了攥男人的袖子, 她又說:“小叔,你別聯姻嘛!”
尾音上揚,水泠泠的眼眨動,長睫微顫, 眼裏盈了水, 像只楚楚可憐的小白貓。
溫時也聞言漆黑的眼眸深了深,他彎腰,湊近她, 喉結滾動,他問,“為什麽不想我聯姻。”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毛衣, 襯得整個人溫潤儒雅,頭發聳拉,像個清純男大, 青澀又幹淨。
他彎腰靠近她, 身上的清香徐徐飄來, 俊美的五官瞬間放大,濃眉大眼, 鼻子高挺, 薄唇殷紅, 只是嘴唇上像是上了火,破了個小口子。
許樂檸沒回答他的問題, 她伸手,碰了碰男人嘴角的小口,又忙松開,“小叔,你這怎麽了?”
溫時也抓住她的手指,靜靜盯着她,沉聲道: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許樂檸的心狂跳,她認識了溫時也,才明白,為什麽她會不喜歡溫嶼,實在是溫時也身上有種冷冽,理性的氣質,這樣的人,不會像毛頭小子一樣沖動,他太過沉穩,總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她将手從他手中抽離,屋子裏散發着淡淡花香,是瓶子裏的玫瑰,上次溫時也送她的玫瑰枯萎後,阿姨又更換了新的玫瑰。
玫瑰花湧入鼻尖,許樂檸的眼顫了顫,她往後退了退,咬着唇,扯了扯男人的衣袖,細聲道:“小叔,我們接吻了,你先處理好我們之間的關系,再想別的。”
“我們之間的關系?”溫時也手撐着桌,往她身邊靠了靠,他穿的白色毛衣寬松,他這樣一彎腰,身上的沐浴香更加清晰了,而且許樂檸一垂眸,就能看見他漂亮的鎖骨。
他額前碎發遮在眼前,多了絲慵懶,那雙狹長的鳳眸,漂亮又昳麗,整個人像谪仙墜入凡間,竟有種脫俗的美。
許樂檸手指縮了縮,她輕咬唇瓣,用力抓着木椅的把手,後背僵了幾分,“小叔,你怎麽了?”
她有些緊張,大腦空白,整個人楞在那不知所措,他的靠近,又讓她想起昨晚那吻,兩人離得近,呼吸交融,她盯着那片薄唇,內心滾燙,她不自覺咬住下唇。
學生時代,她被溫時也驚豔過,想不到,大學實習後,她又再一次,被他吸引,這種吸引,變本加厲,更加嚴重了。
溫時也沒開口,他只是低頭,從她面前的桌上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指,他的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像上好的玉雕。
溫時也有潔癖,桌上剛才被擦過,水漬未幹,被他摸了一把,他立馬一根根,将手指擦拭幹淨。
許樂檸垂眸,定睛于他的手指,忽而,男人右手食指一個小小的傷疤,吸引了她的注意,小口子不深,似是剛愈合,她愣了愣,問,“小叔,你的手指怎麽受傷了?”
溫時也答:“在香港不小心弄傷的。”
說完,他将紙巾扔進垃圾袋,提起茶壺,拿起杯子,倒了杯水,水嘩啦啦自瓶口傾瀉,熱氣飄出,在男人面前彌漫,他的臉,被霧氣籠罩,變得模糊。
許樂檸的心“咯噠”下,總有種母親找她談話的感覺。
将杯子遞到她面前,溫時也倚靠在桌前,靜靜看向她,他的眼漆黑深邃,裏面有個小小的她。
許樂檸緊張起來,她端起杯子,抿了口水。
就在這時候,溫時也薄唇微張,“檸檸,一見鐘情的感情,更多是因為皮囊,日久生情的感情,才能細水流長。”
許樂檸眨眼,擱在杯子上的手指顫了顫,她聽見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她擡頭,看向男人,問,“小叔什麽意思?”
他說話一向委婉,讓人揣測不了他的意思,這種初衷,可能是為她好,可她腦子一條直線,實在領悟不了他的意思。
忽而,她想到,之前溫時也說的那句——皮相勾人,可人不僅僅只有一個皮相。
許樂檸啞然。
她承認,她喜歡溫時也的皮囊,可這并不代表,她不喜歡他的靈魂。
溫時也身上的白色毛衣,讓他的冷冽散了些,窗戶開了條縫,涼風吹了進來,吹散一室熱氣,旖旎消失,氣氛變得微妙。
溫時也想了想,直接問,“檸檸,你了解我嗎?你知道真實的我是什麽樣子嗎?你知道我的過去嗎?你知道我的現在嗎?”
幾個問題,像炸彈,扔在許樂檸心中,什麽東西在心中轟然破碎,一地狼藉。
許樂檸微頓,盯着他看了幾秒,他眉眼疏朗,眼神真誠,讓人不得不認真思考他的話。
她終于清楚了他的意圖,從昨晚到現在,他的意思無非就是他們之間有溝壑,她太過感性,沖動,想要什麽,立馬就想得到。
而溫時也相反,他的性格似水,慢熱冷冽,他覺得一段感情,必須要各方面的契合,才能夠發展。
而他們之間的關系,倫理,是最大的阻礙。
心在這一刻,緊縮。
男人拿起水壺又給她添了水,霧氣彌漫,許樂檸透過薄霧,盯着他高大的身影,愣了幾秒,這才眨眼。
他個子很高,倚在桌邊,她需要擡頭才能看清他的神情,許樂檸的心亂了,她想要起身,去給方思思打個電話,剛起身,腿一陣發軟,整個人差點被椅子絆倒。
男人放下水壺,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肩,溫熱的大掌扣住她的肩,帶着強勢,力量,許樂檸咬牙,心狠狠一跳。
許樂檸被卡在男人高大的身軀,和桌子之間,她下意識想要掙脫,肩膀卻被溫時也牢牢攬住。
因為救她,男人彎着腰,将她半摟在懷中,膝蓋正好抵到她的腿,許樂檸縮在男人懷中,也感受到了兩人腿的緊貼,她擡頭盯着他棱角分明的側臉,輕聲道:“小叔,這是不是越矩了?”
溫時也眉梢微挑,他扣住她的肩,嘆了口氣,随後将她按在椅子上,“別多想,吃飯,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們需要一個相處的過程。”
說完,他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拿起碟子裏的烤玉米放在碗中,沉聲,“吃完帶你去醫館。”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漫不經心,帶着一絲倦怠,許樂檸坐立不安,她感覺自己的肩膀,因為他的觸摸,有些滾燙。
*
中午要去國貿見宋琳,早上是許樂檸開的車,因為許久未開車,許樂檸一開始開得極慢,她的心緊繃,雙手死死抓着方向盤不敢松。
溫時也坐在副駕駛,打開車窗,微風吹進來,驅走車內的燥熱,“慢慢來,不急。”
他的嗓音低沉,悅耳,許樂檸緊張的心松懈下來,片刻後,她膽子大了起來,周末,路上的車子不太多,路況極佳,車子駛上高架時,她也加快了油門。
黑色A7,宛如一匹黑馬,馳騁着。
窗戶開着,風吹來,拍打着許樂檸的臉,她只覺得一陣暢快,清晨的那點煩躁,也在這一刻消散。
九月底的風吹起她的長發,她的眉眼清麗,毛衣下的鎖骨若隐若現,經過一輛越野車時,車主還朝她摁了下喇叭,許樂檸反射性緊張起來,偏頭看向溫時也,“小叔,旁邊有人按喇叭,你幫我看着路況,有沒有違章什麽的。”
溫時也“嗯”了聲,撩眼看向窗外,恰好看見一雙虎視眈眈的眼,他蹙眉,沉聲道:“放心,你開得很好。”
許樂檸點點頭,眼睛直視前方,加快速度,将旁邊的車甩了出去。
可沒一會兒,那輛黑色的越野車,又趕上她,對她按喇叭,喇叭聲刺耳,許樂檸的心煩躁不安,正好此時,導航提示她下高架,她忙馬不停蹄,拐了彎。
下了高架,等紅綠燈的間隙,那輛車也下來了,就停在她的旁邊,喇叭聲響起,許樂檸偏過頭,一眼看見開車的油膩男人,那人正對着她笑,眼睛眯着,一點也不正經。
許樂檸哆嗦了下,只感覺一陣惡寒,她猛地瞪了越野車主一眼。
溫時也撩眼看向旁邊的車,目光沉了幾分,那眼神寒冷,凜冽,像是冬日裏,最寒冷的風,直讓人感到膽顫驚心。
越野車主觸及這雙冷眸,笑容猛地僵在嘴角,按着喇叭的手,也不自覺松開。
這人明明長得清隽優雅,可偏偏他身上有種令人無法無視的矜貴,讓人不寒而栗。
許樂檸見那車主慫了,她勾唇輕聲道:“哼,被我吓住了吧?”
剛想關窗,溫時也磁性的嗓音響起,“幫你紮下頭發。”
“啊?”她偏過頭,看向溫時也,見他手中拿着她的水晶頭繩,她才後知後覺将頭湊過去。
溫時也沒說話,他只是抓起她的長發,挑了挑手中的皮筋,将那長發繞了幾圈。
男人的手明顯克制了力度,像撸貓似的,溫溫柔柔,許樂檸的頭皮發麻,渾身酥軟,她擡頭看了下紅綠燈,還有三十秒。
這三十秒很漫長,她的心狂跳,小臉通紅。
“好了,第一次給女孩子紮頭發,有些生疏。”男人坐直身子,白色毛衣,黑色長褲,面容清隽,看着她的長發,溫時也勾唇笑了笑,“挺好看。”
許樂檸打開鏡子看了看,鏡子裏的女孩,小臉通紅,就連耳朵根,也紅了,頭發紮得松松垮垮的,一點也不利落,到底哪裏好看了?
她說了聲謝謝,正好綠燈亮了,她忙踩了油門,黑色A7,咻一下沖了出去,甩了那輛越野車一大截。
車子穩穩當當停在清寧堂,許樂檸下車,因為頭發紮得松,她一下車,長發就松了,水晶皮筋差點被她甩在地上,幸好,她及時接住。
她小心翼翼拿起皮筋,低頭看了眼,小青檸水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煞是耀眼,她忍不住看花了眼。
溫時也邁動長腿,下了車,一眼瞧見盯着水晶發呆的許樂檸,陽光打在她的側臉,長睫卷翹,鼻子精致,像個漂亮的娃娃,纖細的手指勾着皮筋,不知在想什麽。
她身姿纖細高挑,穿着白色毛衣,淺藍色牛仔褲,簡單随性,長發像瀑布散落,帶來一陣清香,是玫瑰味,很好聞。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在他眼裏,長不大的小女孩,竟出落得亭亭玉立。
他的玫瑰,初綻,令他心動。
溫時也将外套搭在手臂上,靜靜看了她幾秒,随後走了過來,“剛才紮得太松,再給你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