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貓表示自己非常不好
第44章 貓表示自己非常不好
大約在一個小時之前, 丹楓快步走進了神策府。
步子比平常快,但是沒有騰躍,屬于是不着急趕路但是每個動作都很用力的樣子——在看到這裏的一瞬間, 騰骁将軍的眉毛就已經挑起來了, 哦吼, 完蛋。
而後,丹楓一言不發地徑直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 在他等待了三分鐘, 而丹楓仍然一言不發之後, 騰骁意識到, 這不僅僅是一般的完蛋。
他原本正在處理公務,這會兒手上的動作都放輕了, 感覺自己要是發出了什麽太大的動靜, 絕對得被丹楓斜着眼瞟。
……不對啊, 他才是羅浮的将軍, 雖然說神策府不是他的地盤, 但這好歹也是他任期內的辦公室啊,他丹楓憑什麽——
騰骁将軍最終也還是憋了這口氣, 只是掏出玉兆來給景元發了條消息讓他快來。
事實證明,最高級的騙局往往只需要使用最低端的騙術, 景元對于騰骁将軍的消息沒有半點懷疑, 他直接來了神策府, 然後……然後就在這裏開始了和騰骁将軍一樣的坐牢。
不能吧,這不能夠吧, 這……這也不合适吧。
景元在自己被坑害了進來之後覺得天塌了一半, 他被騙了,他被騙了?!将軍怎麽能夠仗着他對他的信任如此地坑害一個年輕且正直的雲騎骁衛呢?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景元在小事上頭從來都不會委屈了自己, 像是早飯,想吃蝦餃和蝦肉燒賣,那就都點,可以每一份都只吃一個,剩下的全部打包投喂別人——所以,在這件事上,他依舊秉持了一直的習慣。
他先是給白珩發了條消息,随後覺得還不夠。
如果是一層一層這麽轉出去的話,那其實應該要有利息啊!
于是,他邪惡的貓爪伸向了應星。
發給應星的那條消息石沉大海,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景元于是猜測應星或許在工造司裏面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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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星是沒有休假的,同樣也沒有所謂的周末,畢竟工造司年輕這一輩的頂梁柱眼見着就是他了,一部分人想要他再上一層樓;另一部分人則想要準備各種各樣的難題來為難他,于是他已經徹底忙成了一陣龍卷風。
景元見狀,确定應星是無緣來遭逢此劫了,于是,在心裏嘆了口氣之後,邪惡的貓爪又一次出擊,而這一次,他的目标是令夷。
景元心想:原本也沒打算把壞事做得那麽絕的,但是沒辦法,應星哥身上有天命,他注定了無法和将軍享受一樣的冰封感,那麽這個福氣——就由你來承受吧!
令夷也就是不知道他的這個心理,否則絕對會翻個白眼然後說:“我就不提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了——您怎麽就不敢把這福氣給鏡流姐呢?”
*
令夷急匆匆地趕到了現場。
整個房間裏有一種被抽了真空的感覺。
空氣全沒了,令夷一走進去之後就感覺到些許窒息。
她動作幅度都不敢大了,整個人有些戰戰兢兢地看向一旁仍然坐在一把長椅上頭,雙手手肘壓在膝蓋上,雙手手指交叉,托着下半張臉的丹楓。
确實……确實!
景元說得對啊!丹楓哥現在看起來是真的很生氣、很低氣壓、很……很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很像是頭頂上懸挂着一把随時有可能掉下來的劍,把所有人籠罩在下面,并且就算它最終沒有掉下來,它背後的那些烏雲也很有可能進行一連串地電閃雷鳴,金蛇狂舞。
于是原本還想要偷偷和景元分享一下自己剛剛吃到的、超級香香的飯的令夷也閉嘴了,分享好飯什麽的可以推遲,但是現在開口說話就有一種站在雷雨大作的空曠的平原上,全身淋得濕透透的,一只手的手腕上纏繞着一只風筝,張開雙臂仰天長嘯“賊老天,有種你來劈我啊”的找死味。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能活都是想活的,更何況,就算草木也會想要活得更久一點吧?
倒是丹楓在看到她進來之後,原本那副不想和人說話的樣子倒是緩和了幾分,他坐了起來,身邊原本已經僵硬成了一塊冰的氣氛也随之稍稍松動。
因為小時候的營養不良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補好,所以令夷到現在也沒能迎來自己的身高瘋長期,就算是加上耳朵,比起身邊那一群就算不算上神君,平均身高也要往一米九左右跳的“巨人”來也顯得過分雞立鶴群。
于是,在大多數情況下,哪怕她已經能夠自保、哪怕她已經是個非常優秀的少年,放到戰場上也很出挑——她仍然在絕大多數情況下被當做幼崽看待。
正如窮啥不能窮教育,苦誰不能苦孩子,同樣的,就算心裏憋着一肚子氣,也不能對着幼崽發洩——丹楓在這種問題上向來很有分寸,并且,相當早熟。
(畢竟,按照騰骁将軍的劃分,一度也是把丹楓往幼崽這條線下面劃去的)
一旁的騰骁将軍輕輕地、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地、完成了一個深呼吸——他吐出一口濁氣,眼珠子朝着邊上瞥了瞥,看向丹楓,然後,那原本僵硬的身體也稍微放松了下來。
靠着狐人靈敏的聽覺,令夷甚至能夠聽到他的骨骼拉伸所發出的嘎噠嘎噠聲。
哦,他們在這裏坐了一定很久,令夷意識到:自己的出現實在是太及時了,她幾乎是拯救了這群被凍在了神策府中的人。
她頓時有點驕傲,尾巴尖輕輕左右甩了兩下——但這并不表示她會打破此地的寂靜,她找了張椅子坐下,盡量無視了來自騰骁将軍的慫恿,以及來自景元的“我好無聊,一會兒是去撸個貓呢,還是去看最新出的巡海游俠電影呢,要不組團吧”的暗示眼神。
此時的室內,雖然一片寂靜,但是,如果目光能夠發出聲音,那它絕對是鬧哄哄的。
丹楓身邊交錯過非常多的眼神交流,他倒也不至于感覺不到這些交流的存在,于是,他嘆了口氣,周圍的冰封徹底開始融化,恢複在這個季節裏仙舟該有的氣溫:“抱歉,方才讓大家受驚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方才真的是氣到了才會這樣,而現在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面對着這麽一群人在生悶氣,就覺得……
別以為丹楓真的不知道騰骁都在背後怎麽評價他,“犟”什麽的……丹楓其實沒覺得人家評價錯了自己,所以也就默默地認了下來。
反正這一次,大概騰骁有得在背後嘀嘀咕咕什麽了。
想到這裏,他的尖耳朵稍微有點兒充血泛紅——而一旁的白珩心想,看見了看見了,兩只眼睛都看見了,恨不得現在掏出一個玉兆來就是拍——随後,丹恒開了口,一開口後發現自己的聲音比起平常來沙啞了不止一點。
丹楓:“韶英承認了是他抽取的持明髓——不過我看不像,應該是別人做的。另外,還有一些勾結豐饒,在丹鼎司內培養……”
他頓了頓。
“培養那些想要走豐饒孽物這條路,和當初的藥王密傳一樣的人。”
騰骁緩之又緩地開口:“嗯。”
這是他已經知曉的消息,或者說,在看到丹鼎司中出現了其他幾個司都沒有出現的問題之後立刻意識到的——丹鼎司,誠然,這是個最适合施加一點小小的手段,使之腐化并逐漸令腐敗蔓延開來的地方。
丹鼎司曾經是仙舟部門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畢竟在巡獵尚未誕生的歲月中,仙舟人信仰豐饒,而一切對于豐饒的研究,都要首先經過他們。
曾經與如今,這樣顯著的對比,外加上漫長的人生……勢必會讓一些人産生不滿。
而與此同時,他們被賦予了最多的機會,是距離建木最近的洞天之一,平常需要研究的東西就包含了豐饒之力,哦,當然,還有醫生的本質。
對于醫生來說,他們一天到晚都在研究什麽呢,在研究如何讓人不要被病痛帶走——天吶,對于很多沒有那麽崇高思想境界的人來說,他們只能看到:所有問題的答案就躺在一旁的建木上,所以我們為什麽不去問問神奇的建木呢?
而龍師們……合情合理。
不能指望每一個人都那麽崇高,而當沒有準備的崇高者與已經有所準備的腐朽者湊到一起去的時候,崇高者勝利的概率太小了。
“我……好吧,是雲華,她對我說,應當用一些手段——只要最終的結果是好的,在這個過程中,除了她的良心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好人受到影響妨害,那手段但用無妨。”
一旁的白珩露出了贊許的表情。
很顯然她也是這樣認為的——只要最終的結果是好的,那麽在這個過程中,那些墜毀或者幹脆爆炸了的星槎,要不就這麽過去了吧。
“她問出了點結果,是關于幻胧的。”
事實上,這正是讓丹楓從得知這個消息的一瞬間就開始生悶氣,并且因為實在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于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最後成功把自己造到了神策府來,像是一尊幽怨的雕塑一樣坐在椅子上,順帶把周邊所有人都暫時石化了起來的緣故。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在已經知道那團星火之精是反物質軍團的絕滅大君,是毀滅命途的令使之後,這些龍師會仍然那麽的……
聽從她的計劃。
就算他們真的想要長生,難道不覺得毀滅的命途與豐饒的命途也是相當沖突的,做為一名令使,幻胧最喜歡看到的場面中絕對有一頁屬于他們的死亡嗎?
一群……一群蠢貨!
平常絕對不會爆粗口的丹楓都受不了了,他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沖破道德和禮儀的約束,竟然是因為持明族內那些本應該德高望重而智慧超然的龍師們!他們……
就算是剛剛完成轉世輪回沒多久,腦袋還混混沌沌的不怎麽聰明的小持明都知道與虎謀皮的道理,而這群龍師竟然不知道——他還寧願這群人只是壞呢!誰知道是又蠢又壞!
同時他還對自己生氣,算是非常生氣了。
因為,在此之前,他竟然完全沒有懷疑過這些龍師們,誠然他是出于對族人的尊重,以及一些……反正就至少比他表面上看起來更充沛的感情吧,但是那麽大的陰謀在他身邊織就了一張網,但他毫無察覺,他也是個笨蛋!
那種倔犟的性格在此時表現得可太徹底了:他就這麽陷入了對自己的責怪當中,然後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他沒有走出這個循環,而別人,基本上都以為他其實是在為那些龍師生氣,所以……
至少雲華女士想起來了生氣傷肝的問題,于是緊急為丹楓,也為她自己準備了一壺護肝茶,之所以是一壺而不是兩杯——
她這不是覺得騰骁将軍興許也需要來上一杯嘛。
雲華未雨綢缪,雲華關心将軍,雲華好。
騰骁将軍的模樣瞧着不太像是需要一杯護肝茶,但是白珩看起來是真的需要這玩意,她上前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氣喝完了,然後撸袖子:“我要開星槎創死他們。”
她好像已經放棄掙紮了。
星槎殺手的身份,就此徹底坐實。
騰骁将軍:“稍安勿躁,嗯?”他猛地轉頭,反應過來說話的人是白珩,于是語氣不怎麽客氣地嚴肅了一點:“你想都別想。”
阻止了星槎殺手的又一樁星槎命案之後,騰骁将軍說:“從什麽時候開始?”
丹楓:“很早,大概……六次輪回之前。”
他這裏的輪回,說得是他自己的輪回,那真的是很早的一位飲月君了——在那個時候,龍尊輪回的間隙,在持明族內部的政治氛圍最容易亂起來,在它最适合被趁虛而入的時候,一點星火之精,或者可以直接稱呼其為“歲陽”,撞進了一位龍師的胸懷。
她确實施加了一點點的影響。
然後,當她離開這位龍師的身體後,他的話語就變成了一個個更微縮版本的幻胧。
後來,當龍師們的腐化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她又一次悄悄出現,為他們帶來了合作的計劃,由是延續至今。
當然,龍師在整個過程中,也不是完全地在當被幻胧操控的木偶蠢貨,他們弄到了,或者說,幻胧也挺樂意被他們知道的——她的目标。
她的目标是建木。
豐饒的神跡,若非另一位星神的光矢,否則萬物無法将其毀傷——她想要用這樣神奇的植物做為原材料,為自己捏塑一具身軀,用來保證,有一天毀滅的力量(主要是針對的對象)變成了她自己。
對于這樣的目标,騰骁有點瞠目結舌,大概是沒見過這樣的命途行者吧,居然在毀滅他物的同時想要維系自己的茍活……嗯,怎麽說呢,做為令使,這很難評。
尤其是,做為一位從來都和星神走在同一朝向上的巡獵令使,騰骁唯有給出“難評”這兩個字做為自己的回應。
這種想要吐槽的心理,甚至暫時壓過了他對于“那位絕滅大君竟然那麽早就盯上了仙舟”的震驚。
他擡手捏了捏眉心,眉頭之間的那兩道平行的、像是刀斧在山岩上劈砍镌刻下的皺紋又一次加深,随後道:“羅浮一直與公司合作,在銀河中搜捕着幻胧和倏忽的痕跡,上一次公司檢測到了兩方的會面,但随後,他們又失去了幻胧的蹤跡,到最近也沒能重新在宇宙中發現她出沒的蹤影。”
這是很正常的,像是絕滅大君這種可以比較輕易地毀滅恒星系的令使,當他們想要自己不被觀察的時候,除非直接上天才俱樂部的成員們,否則是真的很難挖掘出他們的蹤跡。
不過,公司有公司的優勢,這優勢哪怕是在令使面前也不能不被稱之為可怕——他們早晚會找到這位令使的,而那時候,巡獵将會和他們一起出擊。
為什麽是一起?
因為公司最近被反物質軍團坑了個大的,他們的一大筆貨物商船循規蹈矩(至少,公司自己宣稱,是相當的循規蹈矩)地運送着大概和一顆普通壯年恒星等重的貨物,而反物質軍團毫無征兆地找上了他們。
貨物沒了,這裏頭甚至還包含了要獻給琥珀王的好東西。
公司為之震怒,随即表示他們一定會報複回來。
不讓他們幫助琥珀王打灰?!那特麽的就把你們這群**崽子**的玩意打成灰!砌進牆裏!
但是公司一般來講并不怎麽喜歡冒風險,于是他們選擇和一位可靠的夥伴一起完成向反物質軍團報複的行為,而很顯然,仙舟就是這個可靠的夥伴。
仙舟要複仇、戰鬥力非常優秀,而且往往要得沒有那麽多,所以他們則可以拿走大部分絕滅大君的……殘骸,放進存護令使的力量裏頭,日一聲打成糊糊然後給琥珀王送去。
這不是什麽很好的材料,但用來給牆抹抹灰還是足夠了的。
“我們會追查到幻胧,然後讓她付出代價。”騰骁說,“至于現在……額,丹楓,別生氣,往好處想,那些龍師原本可以在暗處捅你一刀狠的,但是現在他們沒機會了,有韶英這個先例在前,聯盟盟約中的一些條例就可以稍微繞一繞了,龍師們的問題可以轉嫁到神策府來。”
他看着丹楓,露出個有點兒無奈的笑容來:“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不就是再加個龍師嗎?沒關系,應付得來,實在不行讓景元去,給他點時間和機會,龍師能被他騙死。”
丹楓有些尴尬:他其實沒那麽想在這件事情上求助,大概是出于一些羞恥心的影響,但現在想來,的确讓神策府插手,嚴格地不講半點情面才是最好的解法。
他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下來。
“那麽,準備一場演武儀典吧。”
騰骁握着拳頭,用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面。
他的話題轉變得過分着急,以至于令夷“啊”了一聲。
不好意思,作為一個新仙舟人,她入籍仙舟滿打滿算才将将三年,她是真的不知道演武儀典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一場擂臺賽,這麽理解就行了,反正也不複雜,看誰的武藝更高,誰更強,大概就是這樣。有時是用來找點樂——與民同樂,有時是用來彰顯軍力,還有些時候,可以算做是出征之前的士氣鼓舞,以及士卒調動。”
景元為她解釋,“羅浮曾為聯盟首艦,多數情況下,演武儀典都在羅浮舉行,也就是說,羅浮的雲騎,需要守擂。”
最後那半句帶着少許的心不甘情不願——“我原本以為演武儀典按照四百年一屆來辦,至少也得再過上個四五年的,那時候我靠着年齡和磨出來的經驗都能稱霸普通局完成守擂,至于難度更大的争劍首,不還有師父在嗎?她去了還用得上我?現在看來,我得突擊一段時間了……要是真輸了,白珩姐,你可千萬得開着星槎把我救出去。”
他都不敢想萬一自己馬失前蹄,會被鏡流和騰骁聯手教育成什麽樣子……他那時候都不一定能保證貓形,極有可能會變成一只破爛的貓娃娃。
什麽五百組力量訓練,五百組速度訓練……他就眼看着這數字往上堆,越堆越高最後把他壓死得了。
騰骁白了他一眼:“只要你平常不偷奸耍滑少練基本功,你能輸嗎?”
基本功景元倒是真沒怎麽偷懶,但對練武不怎麽友好的仙人快樂茶他也是真沒少喝。
騰骁:“不過我估計着,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準備也要個半年左右的時間,不過問題不大,反正想要找到個每艘仙舟都不在開戰的時間也不容易。”
他先是再瞥景元一眼,半點不客氣地讓他趁着這段時間好好練練,要是到時候沒能當上第一,他就別想着再有什麽周末啊放假的了。
貓咖,想都別想;仙人快樂茶,哈哈,和它說再見吧;出去浪的美好日子?可以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懷念,哦不,到那個時候,他大概已經在訓練中累到沾枕頭就閉眼,完全失去了做夢的能力了。
景元臉色一白。
騰骁将軍威脅完了貓,問丹楓:“你去不去?”
丹楓:“我就算了。”
他沒有上場虐菜的想法,對于争奪劍首也沒什麽想法——人家用刀槍戟的,至少還和劍首這個名字都沾了點制式武器的邊。
他就是個用珠子的,他去争什麽劍首。
這不純離譜嗎?
“那聯盟劍首的比賽就讓鏡流去吧,羅浮內部,她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劍首了。她的劍,甚至已經名揚聯盟到了上次元帥給我發消息的時候問了一嘴的程度,啧,我年輕的時候要是有這等劍術,我都未必來當這個将軍,拿着劍開着星槎去銀河裏當個巡海游俠,美滋滋。我小時候還想過要讓所有人叫我騰骁劍俠呢,可惜、可惜。”
大概每個将軍都會有當巡海游俠的夢想,丹楓心想在他的過往記憶中,肯定不止一位仙舟将軍表示過自己的終極夢想是想要成為一名巡海游俠。
要不是覺得神君也帥得離譜,并且喊全名的時候還意外有種招式讀條的美感,他們的第一志願都必不可能是仙舟将軍。
當然……當然。
有時候也是……為了仙舟嘛。
外頭有清脆的鞋跟與地面敲擊的聲音由遠及近,不多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方才,是不是有人叫過我的名字?”
騰骁想了想,笑着說:“是演武儀典的事情,你徒弟對自己很沒信心啊。”
鏡流推門進來:“哦,是嗎?”
她對騰骁點頭,看向白珩和令夷的時候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随後回歸沒什麽表情的樣子,對景元道:“那就加練吧。”
先前,因為丹楓的原因而懸挂在神策府頂上的雷霆,此刻終于劈了下來,正中景元頭頂。
景元:“……”
糟糕,出門前忘了看黃歷,他今天就不該出那個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