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及其實沒什麽必要栽贓
第37章 以及其實沒什麽必要栽贓
景元穿着一身在如今的羅浮已經相當不多見的衣服走近這個大會議廳的時候, 令夷已經排上了隊,正在隊伍最前排的位置,伸出她特地炮制過的爪子, 将長長的、在白珩的幫助下做了一些非常精細、放到外面的美甲店裏或許要賣出三四百巡镝高價的裝飾的手指展示給那位“神醫”小姐看。
她将自己的爪子修得尖尖的, 像是步離人在月狂發作之後會長長的爪子一樣, 甚至還在表面進行了一些深色的裝飾。
而現在,她将這樣一雙手伸了出去, 問“神醫”:“大夫, 您看……我的這雙手, 自從上次外出旅游回來之後就長這樣了, 我去丹鼎司那邊找醫師給我看,他們都跟我說已經沒治了, 你這邊不是說什麽毛病都能用你的保健品治好嗎?我的這雙手也能麽?”
“神醫”先是笑着對她點頭, 告訴她:“是的, 家人, 用我祖上傳下來的這一套, 什麽毛病都是能夠治好的。”
随即,她安撫令夷, 道:“不過您這毛病,我行醫這麽多年來可一次都沒有見過, 能不能在我們用藥治好您之前, 先讓我看看?我對這個病症好奇。”
令夷沒有拒絕, 她将微do了大概百分之四十左右的這雙手交到了“神醫”的掌心上,讓對方捏着她的掌心, 手指則觸碰到她的指甲上來。
令夷預料到過這樣的情況:因為, 她此時的爪子,完全就是對照着步離人爪子的模樣畫出來的, 但凡對方是個見多識廣一點的壽瘟信徒,應該都能夠認得出來。
倏忽和幻胧雖然是這些人能夠從仙舟這片土壤上生長出來的根本原因,但是倘若指望着這兩個人會親自上手幹點兒什麽和仙舟的壽瘟信徒對接的活,那也未免太過輕視了這兩位,或者說……
是高看了他們與民同樂的思想境界。
一般來說,只有仙舟的将軍們,還有那些走在歡愉命途上頭,幹出什麽事情來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的假面愚者們,才會走到群衆的生活當中來。
就比如說——
騰骁将軍,他真的會參考“長樂天推薦人數最多美食好評榜單”點外賣,并且會認真地拿着玉兆,給一家網站上評分還沒到4.0,但是他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去的線下面館寫好評。
對了,和景元的“實名上網”這種多少帶着點搞怪的網絡昵稱不一樣,騰骁将軍主打的是一個誠實,他寫的昵稱就是“騰骁”。
為此,他收到過很多令他頗為奇怪的回複,比如說“請問您是騰骁将軍的語c嗎?真的很像诶,五星好評”,以及“你說你真的是騰骁?笑死了,你要是騰骁,那我就是古國皇帝”。
——順帶一提,如今的景元已經終于不是去圖瑪-歐拉克羅時候的那個心理醫生景大夫了。
Advertisement
他把頭像換成了個毛絨小貓的卡通腦袋,成天在個鐘吸貓視頻下面留下自己的足跡。
咳,扯遠了。
回到“神醫”以及步離人的問題上來——事實上,絕大多數與仙舟境外勢力有所勾結的組織,他們所勾結的外部勢力都是步離人。
這些狡猾的狼犬給予慕強者他們想要看到的鋒利爪牙,以及只要還能繼續戰鬥,就會一直被部族視作英雄的超越地位,同時,也給予了那些只是單純的想要活到更久的家夥們一顆真真切切的定心丸——的确,他們會孜孜不倦的追尋藥師的腳步,尋訪長生的靈藥,期冀着在長生的道路上走出更遙遠的距離。
因為相對腦子比較好使,所以他們至少比那群慧骃族令人放心許多。
神策府、以及地衡司內針對壽瘟信徒問題的專家們因此提出了相應的建議,從而有了如今正在學着步離人喬裝的令夷。
“神醫”盯着她的手看,而令夷則頂着“神醫”的表情,片刻過後,那“神醫”皺起眉頭來,她反反複複地将令夷的手翻過來、覆過去地看着,随後問令夷:“你是來自曜青的狐人嗎?”
令夷搖頭:“不是。”
她現在知道了,對方應該是真的知道步離人都長了一副什麽樣子的、估計和對方的交流溝通甚至不算少的組織高層——她都已經聯想到曜青仙舟上的那些,是真的從和步離人的戰場上争取過來,和步離人一樣有月狂現象的狐人們可能和表現出這副樣子來的令夷有點兒關聯了。
“神醫”的聲音于是又壓低下去了一些,她“唔唔嗯嗯”了一會兒,随後,她小聲說:“一會兒等結束之後,請您留下來一會兒,可以嗎?”
令夷睜大眼睛看着她,“神醫”勉強露出個笑容來:“家人,是這樣的,你這個毛病,要用我家的藥來治療是方便的,但是它本質并不是個毛病,而是與你的身體狀況有關,所以我需要額外為你準備幾個身體的身體養護。放心吧家人,這個不收費。”
令夷“哦”了一聲,臉上仍然難掩失望,過了片刻,她又嘆息說:“那要不,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神醫”想了想,說:“算了,其實我還有一個師弟,他現在在樓上休息,我先讓他們帶您去找他,讓他給您做一個更全面點的檢查,用專業的儀器。”
她朝着身後招手,就有兩個原本站在牆邊的安保人員靠近上來,作勢要帶着令夷離開。
令夷倒也沒有反抗,就是在将手從“神醫”掌心上抽開的時候,指甲“不小心”在她的皮膚上劃了一道。
那尖尖長長還質地很硬的指甲在特定情況下甚至可以被當作是武器來使用(前提是練了九陰白骨爪),它自然是非常輕松輕易地劃開了“神醫”的皮膚。
令夷并未感覺到什麽堅硬的木塊感——這是在那些堕入魔陰身的存在身上所能夠感覺到的觸感,這仍然是一具柔軟的身軀,血肉被皮膚包裹,血管中跳動着鮮血的熱度,而不是被枝條替代。
但是——
一些荷葉被送進了“神醫”的身體裏。
如今的令夷比起兩三個月之前的她來,已經是個截然不同的可靠少女了,她的反應速度提高了許多,在狐人本來就足夠優越的基礎素質上提升了相當大的百分比,曾經對于她來說和魔術差不多的“表演”,現在的她已經能夠比較輕易地做出來。
就像是剛才,将小小的荷* 葉葉片送入對方血管中的行為。
“神醫”沒有覺察到這些小動作,在令夷低聲道歉之後她微笑着原諒了這位“家人”,她身後的那兩個保镖也什麽都沒說——這麽細小的一道傷口,雖然确實劃開了血管,但是它也愈合得飛快不是嗎?仙舟人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小問題,沒看見仙舟上根本就沒有碰瓷這種問題發生嗎?
一方面是因為星槎的飛行速度确實很快,倘若碰瓷的話……變成真傷的概率會比較大一點;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就算鍛煉出了很優秀的碰瓷技巧,每次都碰一個飛快愈合的骨折傷,就算送去了丹鼎司也會被判定為輕傷,賠不了幾個錢。
令夷跟着那幾個保镖走了,大腦中還在分神控制着那些荷葉感受對方身體中的豐饒之力強大程度——是的,現在的系統加裝了一個功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名為“植物”的圖鑒都已經被解鎖完畢了,再不解鎖其他功能,就要徹底黔驢技窮——這個功能被命名為【實地考察】,就是讓一些對豐饒之力消耗很少的植物去探測某地的豐饒之力含量。
想當年,如果在系統剛剛入手的時候,系統上就自帶着這個功能的話,令夷……
額,令夷就不用浪費自己的洗尾巴水啦!
總之,這是個說有用,但确實是有點沒用,說沒用,偶爾還有那麽點兒用處的功能——現在就算是有用的時候。
從每毫升血液中含有的豐饒之力濃度來進行測算……令夷飛快地心算着,然後将得出來的數據同先前在血庫中一一測試得來的仙舟人每毫升血液中豐饒之力濃度數值的合理區間,以及上限和下限進行對比,最後得出了個對方果然是個已經可以被稱為“豐饒孽物”的家夥的結論。
嗯,果然沒有懷疑錯。
地衡司的實力還是很可以的,才沒有像是《漁公案》中描寫的那樣,每一次都要到案件都被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分析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到場呢。
她幾乎就要跟着那兩個安保人員走上去往樓上的臺階——就在此時,會議室那本就打開着、“熱情”地迎接更多人前來此地領取免費的保健品和免費雞蛋的大門中,走進來了一個人。
只見此人白發卻非蒼顏,身量颀長,算不得很高,渾然一身世外高人的氣質,卻又被眼下那顆淚痣,以及一雙金燦燦像是太陽的眼睛中和了幾分,顯出少許可親。
他身穿古制長袍,層層疊疊的布料難掩背直腰細的體态,手中托着一杆拂塵,像是個從……
額……
從coser見面會上跑出來的富家coser。
為什麽說是富家coser呢?——畢竟如果沒錢,誰能弄來這麽一身貼身、能夠襯托氣質,還這樣逼真還原,讓人完全挑不出刺的服裝,以及标配的道具來呢?
必是有錢人沒跑了。
然而,這讓人懷疑是不是誰家有錢小公子跑出來的青年,卻将懷中拂塵一拿,直接對着前頭的“神醫”一甩,開口便是一句——
“呔!”
景元只一開口,令夷就已經要憋不住笑了,這語氣詞從他口中說出來……
她咬着臉頰內測的軟肉,把自己弄得有點痛,臉頰上的肌肉抽搐了兩下,總算是沒有真的笑出聲來。
景元的下一句是:“好你個庸醫!你父輩祖輩到我這邊來學藝,尚且未能學成,便偷盜丹方而去,我本不在意那丹方,但天下合計病數豈止千萬,怎可能悉數盡用一藥而治!汝等強行用藥提拔病人身體中的生機,看似仿佛痊愈,實則等病人歡天喜地地出了這間屋子,片刻後就要倒在街頭!但因為沒有旁人看見,你們就全都當做不知!這般求財還要害命的行為,貧道卻是看不下去!”
他再度一甩拂塵,仍然是那副發揮到百分百,讓人很難不在一些瞬間相信他是真的演技,渾身的仙風道骨在此時發揮到了一個高峰:“今日,需得叫破你的謊言,令你不能再害人也!”
景元的臺詞是很好的。
他口齒清晰,短句的習慣相當優秀,從小就是會被語文老師叫起來朗讀範文的類型,而此時,有了飽滿的情緒加成之後,這聲音更是抑揚頓挫,在能夠讓聽衆們清楚地聽到這個瓜的同時,也将自己的表演情緒表現得淋漓盡致——當真是一位成為演員的超絕苗子啊。
只可惜,這位優秀的天生演員,最後選擇了走上巡獵而不是歡愉的道路。
假面愚者這下虧大了!
那位“神醫”拍案站起,她皺着眉頭,同樣也是一副醫者仁心的模樣:“我警告你,朋友!請你不要胡說八道——我這兒的藥是我祖上自己研發的,而且我的長輩們根本就不認識一個穿着這樣奇裝異服的人!”
要吵起來了。
那些仍然排着隊的、仍然非常鎮定,給人一種就算是整個會議室的天花板都塌了下來,他們也不會從此時的隊伍中挪開哪怕半步的雞蛋·免費獲取者們臉上終于有了點兒反應。
他們非常興奮,開始探頭探腦着伸長脖頸,看向景元和“神醫”對峙的位置。
果然,人類天生無法抗拒自己吃瓜的本能。
就算仙舟人這種已經擺脫了低級趣味,整體上開始不追求長生、幾乎是完全違背了生物認知的群體,也無法從這一條鐵律中超脫出來。
就連令夷身邊的這兩位,受雇于“神醫”的保镖都忍不住回過頭去看,于是,令夷也就順理成章地跟着一起回頭去看,甚至還在臺階上站定了下來。
景元冷笑一聲,道:“可笑,你現在矢口否認,然而事實便是如此!你可敢對着帝弓司命發誓麽?”
令夷看到,那“神醫”的臉頰抽搐了一下。
很顯然,對着某位星神發誓并不是問題,畢竟,景元才那麽大,也沒可能在甚至沒有于娘胎中成型的時候就跑去将“祖傳秘方”授予某個仙舟人。
就算舉頭三尺真的有神明,也不影響對方發誓。
但是,發誓的對象是帝弓司命,這對于那個壽瘟禍祖的信徒來說就很搞了。
要不看看那些被歡愉阿哈賜福了的悲悼伶人們在運用那屬于歡愉命途的力量時,一個個都是多麽的如喪考妣?
景元:“哦?我還以為像是你這樣不把人命放在眼裏,唯獨愛錢的家夥,是能夠随口編造誓言,心裏沒有半分芥蒂的呢,現在看來,你好像還有救——”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聽見對面的“神醫”咬牙切齒:“我發誓啊,我怎麽不敢發誓——但是,在此之前,我也要問你——你憑什麽污蔑我是唯獨愛錢之輩?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問人家要錢了?!”
“神醫”大聲呼喊着,張開雙臂,将肢體揮舞起來:“說話做事,都要講道理、講證據,哪有像你這樣一上來就直接給人家扣帽子的?我分明從未從大家身上騙過一分錢,我都是讓大家免費拿,如果用過了覺得好用再從我這兒購買的!我哪有你說的什麽,人家用了之後出門就倒地的情況!”
最後這一句話,“神醫”說得稍微心虛了點,但也就只有一點點:先前那個中了化骨綿掌的男人,他還真的就是用一些豐饒的力量勾引出了他體內的生機,暫時提高了體內豐饒的水平,從而表現出了短暫的壓過了化骨綿掌本身作用的表象。
然而實際上,這化骨綿掌根本就沒有被化解,在那小小的一粒藥丸中蘊含着的豐饒之力被徹底的消耗幹淨了之後,他身體中的生機就衰弱了下去,甚至還要償還方才給得太多了的那部分——這不是自然而然地就壞了事了嘛。
但是,“神醫”眼角瞥到了那些排隊的人,頓時有了主意,繼續挺直了腰杆子說:“我要是貪財,我何必給大家送雞蛋呢!還每次都送一提,你知道一提雞蛋有多少個麽?!”
景元微微一笑:“你終于露出破綻來了!”
他的拂塵又一次向着前方一掄,但是這一次,他對準的則是一旁擺放得烏泱烏泱,讓那些排隊的人伸長了脖子等待着的雞蛋。
“你不會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聰明人吧?你若是明面上的貪財,旁人便沒那麽容易上當——但是,倘若你繞了個彎子想要害人,旁人便不一定會生出多少防備之心來!我知道,你在送出去的雞蛋裏面下了毒!你敢把你的那些雞蛋拿出來,送去地衡司或是丹鼎司,讓專業的儀器來鑒定一下它們是否安全麽?!”
當景元說了這句話時,“神醫”的臉色還沒來得及怎麽樣,令夷身邊那兩個要帶她上樓的安保人員的神色先變了——他們拉住令夷的胳膊:“客、不是,家人,請随我們上樓吧,神醫的師弟會為您診治。”
令夷的目光輕輕的、不快不慢地在他們的臉上掃過一遍,随後輕輕點了下頭。
*
将時間往前倒退上大約兩個小時左右——那個時候,“神醫”在沒有來到這間會議室裏準備就坐,而那些現在站了快滿屋子的安保人員們也都沒有完全到位。
在那個時候,這間會議室尚且是半空着的。
當然,早早準備好的雞蛋,和那些保健品,是都已經堆在了這裏的。
排氣管道內,一些個非常非常渺小,和灰塵的尺寸也相差不了多少,肉眼完全無法看清的微縮飛行機器人從那隔欄狀的隔板中飄了出來。
與此同時,在同一棟酒店的更高樓層,一間從前天晚上就開好了的套房內,應星正盤腿坐在三張并排大床中距離窗戶最遠的那一張上,兩眼緊緊地盯着玉兆投影出的大屏幕。
是的,他,正在操控着那些微縮飛行機器人。
雖然有這麽一句話,叫做業精于勤荒于嬉,但對于應星來說,哪怕是三天兩頭被景元和令夷拉着四處跑,根本無法在工造司中安安靜靜地坐下來,研究他本應該研究的那些機巧哪怕完整的一個星期——但是,技藝也是在不斷地被甲方要求這個要求那個的過程中精進起來的,不是嗎
這些超級微縮的飛行機器人,就是應星最近這段時間的研究課題——因為它們的尺寸實在是太過微小,以至于哪怕已經對這些小玩意的內部結構進行了絕對的精簡,它的許多內部機巧仍然需要單獨制造。
應星……
應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手藝在諸多的刁難中變得越來越厲害了——曾經的他按部就班地跟着懷炎師父,以及其他工造司中的匠人們學習着,但他們從來都沒有用這麽為難的題目來針對他,頂多就是讓他用廢料啊……之類的東西鑄造出點什麽玩意來。
良師益友,某種程度上來說誠然不欺也。
但如果可以的話,應星還是要感嘆幾句:最好還是別太把他當成牛馬來使喚,他更想當個人。
技術更新疊代速度越來越快的應星師傅這會兒就在勤勤懇懇地操縱着這些飛行機器人,沿着景元業已探明(天曉得是用什麽方式)的通風管道,朝着會議室出發,将存儲在其中的,可以令食用者腹瀉半小時,在此期間根本離不開廁所,但腹瀉完畢之後也不會有什麽後續問題影響的藥物,通過蛋殼表面那些坑坑窪窪中細小的天然孔洞,注入到裏頭的蛋清中。
——是的,這是一場栽贓陷害,非常的不講道德,但是景元認為,既然要面對的是賣保健品的,那不講道德其實也沒什麽問題。
道德是對有道德的人使用的,正如武器是要對着正在揮舞武器的人揮舞的。
應星于是也就答應了下來。
而此時——他從丹鼎司請來的醫師,以及相關檢驗設備,剛剛好出現在了會議廳的門口,準确到像是已經經過了千百次的排練,只為了在景元一回身的瞬間給他增添點兒逼格。
“神醫”愣了一下——事已至此,反抗的事,她根本無從做起。
她不得不眼睜睜看着丹鼎司的醫師們完成了對雞蛋的檢查,從中檢驗出了……
瀉藥。
以及,一些被仙舟嚴格禁止的,和豐饒命途有關的延壽藥物。
景元聽到耳機中應星的“啧”聲,以及随後響起的感嘆:“你和壽瘟信徒想到一起去了,景元,真有你的。”
他輕輕聳了下肩膀,微笑,輕聲回複對面——反正現在,這個道士的身份已經不怎麽必要了。
“是啊,應星哥。怎麽樣,智識命途,很神奇吧?”